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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叫陆箫,方才屏风后为她吹奏的箫师就是他。
楚若安有些受宠若惊,回忆起方才那样与她心声相扣的箫声来,顿时对陆箫的映象上升了许多。
眼看着冯妈有些拦不住大厅那些迷恋她的男子,陆箫很及时得将楚若安身后的幕帘拉上,而后笑意盈盈望着她:“方便的话,不如进去喝一杯再走?”
盛情相邀,却之不恭。
“请。”楚若安躬身作揖,妖艳妩媚的浓妆勾勒着风情万种,然而在陆箫的眼底却看不见丝毫垂涎。
陆箫带她从小路出了幻梦阁,然后在结尾一间简单的小木屋里温了酒招待她。楚若安有些冷,不由得搓手呵气取暖,陆箫看在眼里,很快替她沏了杯热茶:“不好意思,舍下简陋。”
“不会啊,没想到花街还有这样安静干净的地方。”楚若安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果然身体暖和了不少,然后她便细细看看陆箫自斟自饮,透过他颓废而涣散的眼神,她似乎看见一种浓烈到生命无法承载的思念。
许久之后,陆箫似乎才从回忆中转醒,他轻轻提起一袋烟草熟练得塞进烟杆里,很快房间便升腾起带着淡淡铃兰香的烟草味:“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吧?”
猝然,楚若安心跳加速。他怎么会知道!不过,短短的惊愕之后她便又在他的眼神中放松了不少,好像忽然遇到了一个能够说心里话的朋友,这样微暗的房子似乎就是为了释放秘密而存在的。
“陆先生好像很了解那另一个世界。”楚若安自己又沏了杯茶,然后双手紧紧拱在掌心取暖。
“不错,很久之前,我在江湖上以窃取珍稀宝贝而出名,结果被官府通缉时不幸被好友出卖而掉入陷阱,后来我九死一生逃出他们的追杀,在一处桃林里被她所救。”陆箫说着话时,目光里充满难以言说的温柔,“我这一生从未见过像她那样好看的女子,那一双眼,就像寂黑天空霎时绽放无数星辰般灼亮,不过,她却没有你眼中这般固执的倔强。”
说到此处,陆箫又吸了口烟,而楚若安也不再觉得寒冷,继续静静听着他的故事。
“就这样我们相遇,她替我疗伤,我养伤那段日子常在屋子里看她放风筝或者在月光下摆各种八卦阵。我问她摆阵做什么,她说回家。回到属于她的那个世界,那时我很慌乱,所以悄悄破坏她的阵法,甚至故意将伤药倒掉,不肯痊愈。”
听着陆箫任性的曾经,楚若安莫名想到了寒冽,那个在异世同样教会她如何生存如何坚强的男人。
她莞尔一笑,道:“是你不想她离开,因为你漂泊了大半生,是她给了你一个家,给了你温热香甜的三餐,给了你晨曦黄晕的安定。”
陆箫目中流露出一丝陈赞,不住颔首:“没错。她给予我的所有,都是我这一生最宝贵的回忆。对了,她也会跳舞,用她的话来讲是热舞,好看归好看,可我从来不允许她跳给除我之外的任何人看,女子也不行1
“后来呢?”
“后来,我隐姓埋名,用所有积蓄开了间青楼,因为这是她的愿望。她说凡是穿越异世的女主都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辉煌青楼,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她。”陆箫眼里唯一的亮光骤然熄灭。
楚若安没有追问那女子的名字,以及她是如何穿越回去的经过,对于陆箫来说,这段回忆既是美好的,也更是痛苦难熬的。
整整一晚,他们秉烛长谈,其实也没聊什么深刻的话题,不过楚若安为了感激陆箫亲自为她奏曲,给他讲了许多现代的环境与习惯,甚至包括吃食与习俗,而陆箫也确实因此而觉得自己与他心爱的那个女子又靠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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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楚若安趁着天还没有大亮赶紧从后门回到了平安客栈,然后按照香草教给她的法子将与香草五官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戴好,静静等着芍药天亮时来接她去雍肃王府。
那一晚,藏刀在兵器铺打制暗器是做给身后的暗卫看的,实则他通过兵器铺的地道去了城外点刹楼的暗桩,将楚若安的吩咐传达给了寒冽。为了不引起府里人的怀疑或者出现任何的纰漏,楚若安需要寒冽派一名懂易容术的女子进府,然后她们彼此互换身份,方便她行动,而香草,便是寒冽派来的人,在她刺杀段平这段时间要代替她在王府做王妃,但是尽可能少和宇文彻接触。
楚若安小憩了片刻,很快就听到芍药的叩门声:“香草姑娘,你在吗?”
她赶紧起身,仔细对着铜镜检查了一遍人皮面具没有任何问题后才走过去将房门打开:“芍药姐姐,你来了。”
……
用过早饭,她跟着芍药回到了王府,正巧碰到两名仆从在向管家回禀些什么,而管家在看到她的时候露出一道善意的笑容,楚若安便深信自己已然瞒过了这位心思谨慎的管家。
一路到凝晖园,房间里喷香的清粥令楚若安十分怀念,芍药将她带了进去,对珠帘后正在默默用膳的“雍肃王妃”道:“王妃,香草姑娘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
“是。”
芍药退下,将房门带好,楚若安匆忙走进里室,香草也很及时将彼此身上的衣物互换,然后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恍然让楚若安自己都觉得有些头晕。
“事情还顺利吗?”香草不复众人所见的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反而柔软中带着几分冷冽。
“嗯。今天早晨已经听到满大街的人在议论幻梦阁的蔷薇姑娘,我相信下次登台,鱼就会上钩了。”
楚若安邪邪勾唇,目中燃烧着令人迷恋的自信色彩。
香草颔首:“藏刀一整晚都担心你的安危,下次带他一起去吧。”
“不好。”楚若安果断否决,侧首道,“万一宇文彻来了这里,藏刀的存在会让他坚信一切,只要这里不出纰漏,那边的事情我足以应付好。”
“好吧,由你决定。”
香草不再劝阻,而寒冽给她的命令也是配合楚若安完成暗杀段平的任务,任何时候她需要听从楚若安的安排。
不多时,芍药来禀报说宇文彻回府了。
楚若安凝了凝神,吩咐芍药点上了茉莉香,然后在侧室与香草闲聊香包的话题,很快便听到了宇文彻和十四的脚步声。
“奴婢参见王爷1
芍药在门前行了大礼,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宇文彻先看了楚若安一眼,随后将目光都放在了香草身上,甚至于已经带了不少杀气,不过楚若安相信香草的事管家一定已经向他禀告过了,他这么做无非是想亲自试探一番罢了。
“妾身参见王爷1
眼看着楚若安闲闲行了礼,香草手忙脚乱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然后转身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毯上,颤巍巍道:“民女叩见王爷1
相较于香草的畏惧,楚若安显得十分懒散,她几乎连看都没看宇文彻便继续坐下来摆弄手里的针和线,并接着问香草:“这种芙蓉花我记得是渐变色的,不晓得现在家乡是不是还流行那种。”
没有宇文彻的回应香草不敢擅自起身,可又不能对王妃的询问置之不理,因而她依旧伏首在地,压低嗓音回道:“王妃说得是三色吧,如今又有了四色渐变和六色渐变,可惜民女手艺不大好,没能学会全部的六色渐变。”
听到家乡果真有了新的刺绣工艺,楚若安显得有些惊喜而迫不及待:“你快来教教我四色的。”
与此同时,楚若安也慢慢觉得来自宇文彻目光中的杀意已经减弱,他在她身边坐下,斜睨了地上的香草一眼,淡淡道:“没听到王妃的话么,还跪在那里做什么。”
“是,民女多谢王爷王妃。”
香草兴冲冲起身,然而始终不敢抬首去看宇文彻的脸,只轻轻站在楚若安身侧,慢慢讲述着刺绣的针脚和工序,以及窍门。
芍药奉了盏茶给宇文彻,后者将楚若安的一颦一笑看在眼里,纵然她不肯将自己全部的表情都展现给他一个人看,但这样认真而安静的她,还是美好得像一弯皎月,让他既爱着又恨着那透骨的遥远。
宇文彻将一方小锦盒放在手边,轻轻扣动锁扣打开,里面是一副珍珠耳环,圆润精美,令人称奇的是那珍珠犹如葡萄般大小,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稀世罕见的南海珍珠。不过,比起楚若安那双眼睛来,它又似乎显得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死物罢了。
“南海近年来蓄意生事挑衅,本王为皇上解了分忧,这副耳环是南海求和进攻来的宝物,本王觉得很适合你。”
仍凭香草和芍药都快要看傻眼了,楚若安却只是随手将盒子放在身后的案几上,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针线上,然后懒懒道:“多谢王爷,妾身很喜欢。”
“你连看都没看。”
宇文彻垂眸眯眼,口吻已然有些不快。
楚若安笑若浮痕:“王爷送什么妾身都喜欢。”
那言语间的敷衍之色,甚至带了浓浓的厌烦之感,让宇文彻胸口那道旧伤又隐约开始作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