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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十绝谷百里的一处僻静山洞之内,宗岳等人人在焉。
玩铃董和葫芦童二人,人是被抢回来了,可是他们被制的穴道,以宗岳之能,竟然出手无功,解不开来。
他只好叹了一口气,忧色满面的从他们身旁站了起来。回顾孔素棠道:“棠妹,你看不看得出,这是十绝老魔的什么手法?”
孔素棠迷惘地摇摇头道:“我对五阴真经的了解,并不比你为多,所知的只限于一、三、五三篇知识,我想除非从七九二篇中去找答案,恐怕谁也无能为力了。”
公孙小凤插嘴道:“我们何不到韬光洞去请教天羽老前辈去!”
宗岳道:“我们麻烦他老人家太多了,这个问题我们得自己想法解决。”
公孙小凤道:“想什么办法呢?”
宗岳昂然道:“向老魔头五阴真经七、九篇想办法!”
孔素棠以为宗岳暗示要她再入险地,去骗取十绝魔君的“五阴真经”中的七、九二篇,想起过去打算牺牲自己换取最后两篇五阴真经,险遭失身受辱之事,心悸犹存,不由玉容惨淡地道:“小妹再不愿回到那老魔身边去了!”
宗岳豪放地一笑道:“棠妹,你会错了我的意思了,我要亲自向十绝谷中走一走!”
孔素棠张目大惊道:“你自己去,那怎成?须知五阴真经长年由老魔贴内收藏,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呵!”她想到宗岳的危险举动,不免又有了自我牺牲的念头,只见她秀眉一阵互蹙,最后银牙猛咬,莲足一蹬,毅然决然地道:“岳哥哥,你不能去,还是由我去想办法好了!”
宗岳哪有不知孔素棠的情深苦心,自然不能让孔素棠前往涉险,当时连连摇手道:“棠妹,快不要发那种话了,堂堂十大门派的掌门人,头可断,血可流,但身不可辱,小兄自有主张,你放心就是!”孔素棠纵有一百个自我牺牲的口实,也抵不过门户清誉的大义,只被宗岳说得螓首低垂,黯然失色。
公孙小凤幽幽地道:“岳哥哥,你身为群龙之首,千万不可冒险从事,你一人之失,影响各大门派至大,请你略示机宜,由小妹前往十绝谷如何?”
斑衣神童顾大可大声道:“不行!不行!公孙小妹你还不也是女孩子么!素棠妹妹不能去,你也不能例外,我看还是由我顾大可去最好!”接着悟果小和尚和北星小道士也都说话丁,宗岳急得大声阻止道:“各位兄弟姊妹,谢谢你们的关爱,可是十绝谷仍非小弟前往不可,须知小弟对于十绝真经已十知其八,关于七九二篇绝学,仅需略获端倪,即可领悟,我只要能够欺进老魔左右,稍假时日,便不难从他练功和言谈之中,参悟七九两篇精要,事半功倍,尚请各位三思。”
这些年纪小小的掌门人,自经“韬光洞”深造以来,已经人人都成了武学方面的大行家,当然明白宗岳之言,不容他们有置疑的余地,只好各个打消自告奋勇之念。
可是宇内樵子偏在此时,微微一笑道:“愚兄无意自告奋勇独任巨艰,但是却非陪同小兄弟前往十绝谷一行不可!”
宗岳深知这位年高德昭的老掌门人,言必有自,非其他小掌门人可此,不由微讶问道:“展大哥,你又有什么难题要加到小弟身上了?”
宇内樵子大笑道:“宗兄弟,你要到十绝谷去,你知道秘径么?你有藏身之地么?小兄如果陪你去,这些问题便都可解决了。”
宗岳听了颇为动容,但沉思有顷后,笑道:“素棠妹妹生长十绝谷,所知必多,她预为指教一下,便可不成问题,小弟认为还是单人独往的好。”
宇内樵子道:“素棠小妹脱出十绝谷,十绝老魔是何等心机之人,那能不预着先鞭,防我们一着,以小兄所知,今天的十绝谷,就是素棠小妹亲往,也认不出它的本来面目了。”
宗岳心中一动,不由笑问道:“请问老哥哥对于十绝谷情形,何以如此清楚?”
宇内樵子反问道:“你想想,这些日子我到什么地方去了?”
宗岳道:“我们早有请教展大哥之意!”
宇内樵子神秘地一笑道:“不瞒各位小兄弟说,老夫的身份兼为十绝谷采购头目之一”
话语未了,公孙小凤已是怒从心起,娇喝一声道:“呵!你原来又是一个假的宇内樵子!本姑娘要被你逃出手去,便不配再称青城派的掌门人了!”银虹耀眼,她已拔剑挫腰,猛向宇内樵子刺出一剑。
宇内樵子闪身让开,摇手大笑不止道:“小妹妹不要心急,小兄还有话说。”
宗岳也闪身阻住公孙小凤道:“凤妹不可鲁莽,展大哥并不是假的!”
公孙小凤含忿收剑,指着宇内樵子道:“好!我看你能够骗尽所有的掌门人否?”
宇内樵子笑道:“小妹,人家都沉得住气,只有你轻率的老毛病又患了,小兄要不是真的宇内樵子,在你们这样多人虎视眈眈之下,逃得出去么?”
公孙小凤玉容微红,心想:“莫非我真是太性急了么!”讪讪的站到一边去了。
宇内樵子继续说明道:“自素棠小妹脱离十绝谷老魔掌握之后,天羽老前辈自然也存身不下了,但十绝谷乃是老魔根本之地,不能没有隐伏接应之人,小兄于是在天羽老前辈安排之下,易容进入了十绝谷,取代了一个名叫黑心张三采购头目的位置,要不是黑心张三,你们凭什么逃得过那天尴尬的场面。”
宇内樵子边说话边转过身去,再回过头来,已变成了一个横肉黑脸的粗眉汉子,沙哑着嗓子道:“公孙掌门人,你对我黑心张三当真过不去么?”
公孙小凤只被逗得娇羞满面,跺脚莺声道:“展大哥,你还要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公孙小凤更是无地自容。
大家笑过一阵后,宗岳又对大家道:“小弟与展大哥进入十绝谷后,各位兄弟却不得闲着哩!”
公孙小凤跳起来道:“好!要打接应,小妹是第一个!”
接着你一句我一句,大家都有了意见。
宗岳笑道:“接应之事,不劳各位烦心,但为吸引十绝魔君起见,小弟离去之后,有请各位尽各种可能的方法,找十绝谷外出人物的晦气,凡是落到你们手中之人,最好一律废去武功,莫伤他们的性命,借他们的口,布我们的威,这样一来,十绝老魔便将心无宁日了。
但有一个原则,必须特别注意,就是不出没有把握的手,一出手就要石破惊天,否则宁可走而避之,也不要沾惹他们。”
大家都点头应了。
孔素棠一直都未说话,直到送走宗岳与宇内樵子之后,犹自难以开怀,公孙小凤不知是存心还是无意,一把扯住孔素棠道:“棠姊姊我们去发发利市!”
不由分说,拉着孔素棠双双飞身而逝。
病仙女古秋芸看了徐琚一眼道:“我和琚哥哥留此照顾病人,你们想去的话,请尽管去吧!”
斑衣神童和小和尚、小道士大喜过望,一溜烟都走了。
话说宇内樵子就以黑心张三的身份,从一条极少人知的密道,和宗岳潜入了十绝谷的腹地。
所谓腹地也者,并不是说到了十绝宫,要进十绝宫,还另有密径哩!
黑心张三走到一处山溪出口的洞边,忽然一伏身,迎水钻了进去,宗岳苦笑一声,只好跟身而入。
一口气在水中爬行了七八尺左右,只觉得水势一浅,人便进入了一座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洞之内。
黑心张三打火点燃了一盏油灯,抛给宗岳一套干衣服,道:“小兄弟,你先换了衣服,我们好进去。”
宗岳接过衣服换好,就着灯光低头打量了一下,已俨然成了十绝谷中的一份子了。
黑心张三提起油灯,领头进入一条仅可容身的黝黑甬道,只觉脚下时高时低,极是难行。这样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黑心张三一按洞壁机钮,现出了一道二尺高低的小门,宗岳刚跟着黑心张三爬出小门,但觉一股浓烈的酒气,迎面扑鼻冲来,抬眼望去,原来这是一间藏酒的地窖。
黑心张三叫宗岳就在酒窖里等待机会,随即打开酒坛,大口喝了几口酒,又弄了一些在衣襟上,才打开窖门走了出去。
黑心张三这一手倒真用上了,宗岳只听见有人叫道:“张三爷,你果真一个人躲在酒窖里独美去了,有人找你找了半天,小的虽想出了你的去处,可没有多嘴。”
黑心张三大模大气的道:“吴七,你真够味道,将来有机会,我一定提拔提拔你!”
吴七一阵高兴道:“三爷抬举,下次有机会,请派小的到大栏桥一趟,便感盛情了。”
黑心张三“哼!”了一声,也没有答应“是”或“否”他的脚步声,便消失了。
敢情黑心张三这个采购小头目,真有一套,地位不高,却也有人对他奉承恭维,只听得宗岳不住的暗笑,忖道:“展大哥这份差事真找得妙绝了!”
宗岳在酒窖里也不知等了多少时候,只觉肚子巳在饥得打鼓,正想宇内樵子为什么还不来的时候,宇内樵子扮的黑心张三已笑吟吟的、大模大样的带了灯火菜饭走进来了。
宗岳觉得这个老大哥未免胆子大大,笑道:“展大哥,你不怕人家对你生心么?”
宇内樵子低声笑道:“黑心张三的习惯,正好促成了我们,你尽管放心大吃,不会有人敢来打扰的。”
宗岳道:“黑心张三只不过是一个小头目,有这样大的权势?”
宇内樵子道:“小兄弟,你不要小看黑心张三,所谓不怕官,只怕管,这里几座库房地窖,就是黑心张三的权力范围,谁敢不怕他。”
饭后,宇内樵子交给宗岳一张图样,道:“小兄弟,你好好研究这张图吧!路径摸熟之后,便可任你自由来往了。现在,我也该走了,黑心张三也有必须去奉承的地方,我不能够改了他的习性。”
宇内樵子走后,宗岳便潜心于图样的研究了。
要看懂图样并不难,要将一张图样牢记于心,到必要的时候,能够灵活运用,回到这酒窖里来,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这一天,宗岳沉住气,没有出去的打算,安心留在酒窖里充实自己。
黑心张三真说得上是胆大妄为,他竟在这酒窖之内设有床铺,大约是备作小醉休息之用的,现在正好方便了宗岳。
当然宗岳身在虎穴,警念不懈,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周遭的动静,以免失闪误事。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碎步之声。
是女人,而且有二个。
正在宗岳迷惑之际,二个女人的脚步声,在酒窖门前停住了,接着门上响起了“喙剥”之声,宗岳滚身下了床,心想:“里面没有人答话,你总不会进来吧!”
那知事情与他的想像完全不一样,毫不带声息的,酒窖门被推开了。
宗岳只好闪身躲到一个大酒坛后面,他身形快极,总算没有被那推门进来的二个女人发现。
糟了,他忘了吹灯哩!
没关系!那二个女人见了窖里的灯光,睑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似是司空见惯,谁也没有生疑。
那推门进来的二个女人,年纪都在二十四五左右,长得美中带妖,万分迷人,宗岳心想:“她们是来取酒的么?”
可是看看又不像,那二个女人,一扭一扭,走到宗岳刚刚起身的床边,并肩坐下,其中之一,忽然娇笑道:“被子还热哩!他大约刚刚出去。”
宗岳惊得发不出声,想道:“展大哥会和她们有一手?”
可不是,另外一个女人眼迷迷地笑道:“大姊,来得又不巧呢!”
那位大姊恨恨地道:“二妹,人家爬上了高枝儿,那里还看得起我们,我想,他八成儿是事先溜开了。”
那二妹道:“大姊,你可不要冤枉人家,我们来又没有事先通知他,他就是不愿见我们,只怕也躲不开吧!何况,他对我们也不坏呀!”
那位大姊呶着嘴道:“他对你好是你的事,你知不知道,三个月来,他对我老是板起一付面孔,更不要说那话儿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二妹讶然道:“你说三个月没有没有?”接着幽幽一叹道“我还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独享哩!原来我们都是彼此彼此!”
宗岳暗中吁出了一口长气,算是明白了她们的对象,不是宇内樵子,而是宇内樵子化装的黑心张三,这才平抑了心头上那股不大舒服的感情。
那大姊忽然轻声道:“二妹,你看,他另外有没有别人?”
那二妹偏头想道:“他似乎是变了,可是我看不出另外有人。”
那大姊道:“你看他与二公主如何?”
那二妹笑得花枝招展地道:“白费心机,二公主会看上他,才怪哩!你说他的本事,够得上讨二公主的欢心么?”
那大姊总是难以释然地道:“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俊面必有文章。”
那二妹忽然咯咯一笑道:“大姊你太认真了,没有他,我们不会另外找别人么!”
那大姊忍不住柳眉一竖道:“我只是气不过他,有生以来,只有我用人家的,可从没有被人甩过,这口气,我非出不可。
忽然一阵脚步声,来到了门口。
那大姊打了一个手式,身形一闪,向宗岳藏身的大酒坛后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