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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时间,齐岳碰到过无数难题,也解决了无数难题。但唯独不知该如何将恩师的遗愿去实现。
黎明到来前,银杏树下这位饱经沧桑的老者终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齐岳,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那上面一位正当年的异国男子身穿白色长袍,正拿着一株草药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
“我的名字叫江央妙音……”
这是简老跟齐岳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生命末尾最后的托付。
齐岳有想过简老或许有过什么轰轰烈烈的过往,但他完全没有猜测到,这个一辈子隐姓埋名的老人,竟然是来自藏地某个小国度的宫廷医师。
而他背井离乡来到H市的目的,竟也只是为了齐岳过去这一月学过的所有古医书而已。
可就是这么一个算是间谍的外乡人,却在完成任务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留了下来用自己精湛医术去救死扶伤,然后再将毕生所学留传给这片土地上的年轻人。
就在这片散发着阵阵药香的土地上,这位和草药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人,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这个小徒弟。人之将死,再也没有任何需要保留的了。
三十年前,这位叫做江央妙音的中年人,以药农的身份加入了当时由当地官方开发的这片“百草园”项目。期间,他因为懂得种植技术,又懂得医术,所以颇受项目方总指挥姜鹏欣赏。
后来,虽然这个项目因为一些原因而烂了尾,但当时已经组建了H市中医院的姜鹏将对方招到自己医院,成为手下的一名中医。
姜鹏对这个勤奋好学的异国人非常看好,常常教授他许多中医知识,渐渐的江央妙音便可以独挡大梁,并且成了姜鹏的得力干将。
两人亦师亦友,会做一手好菜的姜鹏,还常常将单身一人在H市生活的江央带回自己的别墅,两人常常就着一些下酒菜讨论着某个疑难杂症就是一整夜。
后来姜鹏有了孙子姜君南,小小孩儿看见这个长相奇怪的爷爷总是叫他酒鬼爷爷,因为只要他来,他自己的爷爷姜鹏总会喝的酩酊大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很多时候江央忘了自己的使命,更忘了这片土地并不是自己的最终归宿。
直到一年后,他忽然感到体内一阵剧痛,而且那种痛感前所未有过,直到自我诊断后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中了一种只有哥达古国才有的慢性毒药——裂心草。
可也就在毒药发作后的两天后,一个从哥达来的信者给他带来了一粒药丸,作为一名曾经的宫廷医师,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药是什么东西。
是的,江央彻底明白了,就在他从哥达国土走出的第一刻开始,就是身藏了剧毒而来,如果他不执行命令,那么体内的毒素很快就会让他一命呜呼。
当然,这个信者既带来解药,也带来了命令,除了获得华国的古医书,还要带回一个羊皮地图,而这地图和那些医书一样,都在他的上司姜鹏那。
就这样,这个信者真的会在每月1号送来解药,当然,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信者催促的声音也越来越急。
后来,甚至警告江央如果还不履行命令,那么他的解药就会彻底失去,而一旦再派新的潜伏者进来,一定不会像他这般拖拖拉拉,言下之意就是姜鹏一定会有生命危险了。
这个第一次为国家受命的医者,一开始以为真的就像临走前,哥达亲王第司德康说的那样,自己只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取走”华国的国粹中医书籍而已。
那时的他满腔热血,一心想等到机会将姜鹏灌醉后,然后再找到藏书的位置。
可就像齐岳那次去一样,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压根都不知道传说中成千上万册藏书究竟在哪儿。
直到来使发出了绝命警告后,江央终于再一次用哥达古国带来的烈酒将对方灌醉,然后,真的如他所愿,那个久违了的底下藏书馆被他奇迹般的发现了。
当天夜里,一整秋风吹过,从醉酒中醒来的姜鹏睁开了迷迷糊糊的双眼,这才发现,先前还和自己一起在院子里喝酒的江央,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待自己晕晕乎乎走进了书房后,当他看见房间内那个通往地洞的书柜,竟然被人不知什么时候给移开了,而且现在地洞里灯火通明,明显,那贼还在下面。
醉酒中的姜鹏终于清醒了,他慢慢顺着阶梯往下走,刚踩到地面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了地上。
这一天,离江央应该吃解药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两天,被毒性急攻的他明白上面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催促自己快点完成任务,不然再过一天,毒药就会顺着血管遍布全身,到时候就是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了。
后来,当江央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清晨。他庆幸自己并没有毒发身亡,更奇怪为何此时会躺在自己医院的病床上。
当护士告诉他,院长姜鹏为了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这几天足足给他献了将近自身一半的血液后,这个成年后从未落泪的哥达间谍终于溃不成声。
后来,直到江央完全康复后,姜鹏将他也带到了这片位于“百草园”一侧的草药田,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些草药,是院长特意为他种植的,而且本来准备在他生日时再告诉他,可惜一切都要提前了。
原来,从江央第一天来到中医院上班时,姜鹏就将他的真实身份查清楚了。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但猜的也八九不离十,对于贫穷落后的哥达古国来者,又是个行医的身份,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对方一定是为了华国博大精深的中医而来。
可是,君子以礼相待,贼寇却用计谋害人。
当姜鹏看见倒在自家地下室的江央后,才明白他只是一枚可以被随时丢弃的棋子而已,而江央当时已经中毒太深,内陆又没有解药可以医治,无奈之下姜鹏只好想到最惊险的一招,那就是给对方全身换血。
可是江央的血象很奇怪,整个H市的血库都找遍了去不能配上。直到姜院长主动要求和自己配对,这时奇迹也发生了,两个不同国土的人,血型竟然完全吻合。
就这样,以德报怨的姜院长拯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更从此将那条生命的灵魂也彻底洗涤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