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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江老爷才点点头,满意的笑道:“这礼物准备得十分好,我很喜欢,我会让人将它挂到我的书房的!欣雅这几日准备礼物辛苦了吧!”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只要爹爹喜欢,就算再累欣雅也愿意的!”头一回她准备的礼物受了赞美,这几日重复制作的辛苦也早已被她抛到了脑后,要诉苦的打算也丢到了爪哇国。
“欣雅这主意可好了,是不是在书院里学来的法子?我看你这个小脑袋瓜可想不出这点子!”江太太看了一会图,终于忍不住的疑问道。
大娘子脸色尴尬的红了红,只道:“倒不完全是,学院里没学过这个,不过欣雅有次碰巧见了女先生在玩这个,当时先生摹的是一块玉佩,所以欣雅就想,用树叶的话更美丽!想不到做出来还真的很漂亮!”
“嗯,欣雅果然聪明,舅妈在京城可没见过有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早听说梧桐学院的先生十分优异,从前还不相信,京城的学院这么多,怎么会比不上杭州的;可见了欣雅我才知道,原来空穴不来风,能想出这样法子的先生,心中知晓的东西定然是不少的,学子们能进梧桐学院确实是一种福气。”国公夫人叹道。
“舅妈,你说得很对呢!梧桐书院久负盛名,每年都有好多各地来的学子上门求学,都是要经过十分严厉的考核才能进书院呢!不过书院里的先生都很厉害,院长更是如此,能进书院倒是件人人渴望的事。可惜我以后不能上书院了!”欣雅回忆着自己在书院的事情,一下觉得自豪又难受起来。
国公夫人也没多问,只道:“欣雅,你都是大姑娘了,也该留在府中好好陪陪你爹爹和娘亲,不然以后可有你就是想陪也没有时间回来陪的!”她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听得欣雅一阵臊得慌,低着头躲到了角落里。
太太见大娘子这般小女儿情态,也笑了起来,朝屋里望了眼,对着角落里的两姐妹唤道:“二丫头,来,让我们看看你为你父亲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啊?这些天你们个个都忙得很,连到我这请安都是匆忙得很,若是没准备好礼物,我可是不依。”
“母亲,这些天是女儿失礼了!以后啊女儿再不敢这样了,母亲千万别生气;不过女儿天生愚笨,可没有大姐的天资,因此准备的礼物,很可能也入不了爹爹和母亲的眼呢!”二娘子谦虚的说道。
“你这丫头,只要用心准备的,你爹爹莫非还会怪罪你不成?你历来是心灵手巧的,母亲很期待你的礼物呢!”太太笑着,回想起二娘子以往的巧手,顿时心里开始猜测起来。
二娘子瞧了一眼国公爷夫妇,明亮的眼神在世子的身上微微一顿,接着便十分兴奋唤道:“青含,将我的东西拿上来!可还热着么?小心些!”二娘子看着丫头将一个提盒拿了上来,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一阵甜香随着丫头的掀盖飘了出来,迅速的侵占了屋中所有人的鼻尖,太太隐约间便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香味,似乎是她平时用的熏香的味道,顿时有些了然。
二娘子从那食盒中端出一个细白瓷盘来,盘子里正垒着几块蜜粉色的糕点,正是屋中甜香的来源;“女儿手笨,这盘芙蓉争艳糕点是特意求了会做的姑姑教我做的,还请爹爹、母亲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芙蓉争艳糕?可是八宝楼里中七珍之一的芙蓉争艳糕?”国公夫人突然出声问道。
“回夫人的话,正是这芙蓉争艳糕,早年这做法可是楼中绝密,只近年来松驰了些,才有人将密方流了出来!不过琪雅学了不久,可能做不出八宝楼里大师傅的好味道了。”二娘子一反常态的伶俐,在国公夫人面前变得十分的拘谨谦虚,这让一群姐妹都有些诧异起来。
“琪雅,你有这个心思就很好了!不过以后可不能称国公夫人,得称舅母知道么?”太太一旁提点道。
二娘子眼里小火花一闪,顿时高兴的欠了欠身道:“知道了,母亲!舅母,也请舅母尝上一块,为琪雅点评一番吧!”二娘子手一招,便有丫头上前将糕点切成小块,太太率先递上一小块给江老爷,又敬上一块给兄嫂,最后才自己吃了一块,一时间房中静了下来,只听得细细咀嚼的声音。
“这味道不错!”江老爷神色带着满意的说道,端过清水漱完口,看样子不打算再吃。
二娘子眼神由亮及暗,爹爹的表情她知道,那是满意;但是满意和喜欢明显是不同的,再满意爹爹也不会再尝第二口,她几天里的准备,几个月的惦记,只在刚才那一小口里。
“谢爹爹的夸奖,只要爹爹觉得好吃,那琪雅也算没有白忙一场了!”二娘子扯着嘴角说道。
太太见了二娘子这模样,于是道:“这芙蓉糕芳香味美,自有清爽的薄荷味道,仿佛是站在凉风习习的荷塘边,清爽与芙蓉香让人感觉十分好。火候的确是不比八宝楼的足,但味道也是十分好的,琪雅,这可费了不少心思吧!”
“女儿愚笨,所以多练习了几天……”二娘子脸上恢复了些神采,仍是十分的拘谨。
“这糕点做出芙蓉花的模样来,加上味道有着芙蓉香味,能做出这样的糕点,琪雅可算不得愚笨了!我家几个女儿可没有这般聪慧,有这手绝活,以后小姑你可得省了许多心了!”国公夫人意有所指的笑道。
太太眼神微亮,又无奈的看了一眼大娘子道:“琪雅这么懂事,我一向不怎么担心,只是欣雅我太担心了,说起这个糕点,她每日里抱着一张琴,厨房是半步也不肯踏进去,真是愁人。”
“娘,先生可说了,不要勉强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我本来就只喜欢弹琴画画嘛!你硬要我去厨房烧火,我哪能做得了?”这会大娘子听得清楚,果断跳出来辩解道。
“你还说?”太太无奈笑骂道:“先生难道还叫你不能进厨房了么?不喜欢做的事?欣雅你这一辈子难道只打算抱着琴过日子?你至少得会几样糕点,以后的日子才过得下去。”
太太隐隐晦晦说的是大娘子将来出嫁的事,大娘子饶是神经大条,也不好再多辨,脸通红的低着头再不搭话了;太太这才道:“好了,二娘子的礼物过关了!这盘糕点极好,呆会让人送到你爹爹书房,让他闲时也能品一块。”
“真的吗?爹爹真的喜欢吃这种糕点么?”二娘子轻声的问,似乎极不自信的模样。
江老爷这时才扯开了笑道:“这糕点确实花了心思,芙蓉香也清爽,就送到外书房吧!平时想填填肚子的时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二娘子听了江老爷这话,眼睛里总算是迸出神采来,先前大娘子那惊艳的画,爹爹便是要将他挂在书房;如今她准备的糕点终于也能进那书房,那是不是说明她的也不比大姐的差多少呢?
“好了,那我们看看三娘子帮老爷的生辰准备了什么礼物吧!这些天我可知道在,三丫头一直闭门在家,想来也是在为老爷准备礼物吧!”太太的眼光直直的望向那角落里脸色有些煞白的三娘子。
江老爷也瞧了过去,见她这脸色,顿时有些心疼的说道:“蕙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这样不好,如果不舒服,你便先回去休息吧?”
太太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江老爷这样忽视她说的话,似乎只要是牵到三娘子,以往的一切都成了不重要的事。可纵然她心里有怨言,却仍是不想表现出什么,只堆着笑问道:“蕙雅这是怎么了?小脸这一片煞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爷,不如赶紧派人找大夫吧!蕙雅身体一向弱,现在只怕也是很难受才白了脸!”
三娘子清楚的看到太太眼里的受伤,却满心的无可奈何;可听着她提议要请大夫,心又冷了下去;今日爹爹的生辰,若她还得麻烦人请大夫,岂不是坏了爹爹的兴致么?何况她的确不是身体出了毛病,只是心里有些难受而已。
她那好二姐,那日果然还是看出来了!
当日这姐妹俩去自己的月下阁,只可惜她没有掩饰得当,被她们看出来自己送礼的意图是做糕点,所以今天二姐才抢先一步送出了她精心准备的那盘芙蓉糕吧!为了要让她出丑,二姐可真是煞费心思,不仅是做糕点,还做的是城中名楼八宝楼的七珍之一,那她准备的那碟普通的茯苓糕又算什么?
不是她太小气,总认为别人针对她,只是她现在眼睛不瞎了,二姐那得意的眼光、四妹那若有若无的讽笑,还有二姨娘看到那糕点时吃惊的模样,这一切,都能让她将事实看出来。
她看着爹爹要起身吩咐人请大夫,连忙出声道:“不用了,爹爹!我不碍事,只是有些微微的头痛而已!”
“真的吗?”江老爷的眼光还是有些不放心,直盯着三娘子看。
门外恰在此时,竟是响起了老太爷的声音,“老头子来晚了,让你们各位久等了!”
江老爷这才将注意力移了过去,暂时相信了三娘子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