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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一天,一群世家弟子各自回到灵殿安排的寝室休息。
陈让与“梅花绽放”被安排同住一屋,一番聊话,陈让才知道“梅花绽放”的身份。
“在下令子冲,叫我‘冲子’吧,呵呵。”
此时,陈让早已“挺尸”在床,左腿搭在右腿上,头枕靠在右手上。
令子冲坐在自己床边,与陈让搭话。
“说起来,我们还挺有缘。”令子冲饶有兴致的说道。
陈让撇他一眼,同住一房自称“有缘”,对我有意思也不能用这样拙劣的借口啊。
“你们陈家是十年前晋升下城,我们令家是二十年前晋升上城。”令子冲继续说出心中缘起何故。
哦,原来如此。
能替代原位上的上城家族,想必不是运气爆棚就是机缘非凡,也算有缘吧。
“那你家也有人在灵殿当大领导哦?”陈让叹息,又是一位太子党……
“大领导?你说的是执事吗?”看陈让挑眉表示认同的眼神儿,令子冲意气风发的说道:“我爷爷是灵殿执事,就是白发苍苍那位长者。”
“不过……你别看灵殿执事中我爷爷年纪最大,资历却是最浅的。”令子冲坦诚相告。
“哦。”呼,陈让吹熄桌上油灯。
哪位执事是哪个家族人,叫啥名啥算个啥,如何称呼,啥能力,啥道行,喜欢啥,不喜欢啥……陈让并不关心这些。
一日奔波,陈让已是疲惫不堪。令子冲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更是让陈让昏昏欲睡。
“说来也是世事无常。若不是二十年前云纯直执事被废,爷爷也不会被推荐顶替执事之位。”令子冲似无意识幽幽说道。
“哦。”陈让的意识已经涣散……
“上城谢家家族百年执事,唉,家破人亡后什么也没有了……”二十年身处上城养尊处优,抚今追昔,令子冲说起往事。
“谢家?执事?”陈让忽然睁开眼睛。油灯已灭,黑暗中睁开的眼睛却显得异常明亮。
“可是谢灵运所在的谢家?”陈让轻轻问道。
“啊。”黑夜,令子冲也来了困意,边说边往床上倒。
“云纯直跟谢灵运什么关系?”陈让坐起身来。
“啊……”倒下去,令子冲就睡了。
陈让翻起身来,看见令子冲竟然睡着了。
“你小子把我说兴奋了就自个儿睡了。起来,给我起来,继续说,云纯直跟谢灵运啥关系?冲子!冲子!!”陈让双手揪令子冲的耳朵,捏令子冲的双下巴,弹令子冲的鼻孔,可惜等来的不是令子冲的回答,而是带有浓烈韵律节奏的鼾声。
这下可好?这祸害精!
陈让翻来覆去睡不着了,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梦中的那一幕。
天色微亮,陈让在即将崩溃的边缘,终于睡着了。
……
一个接一个的人围成圈、环成墙,将陈让包围在中央。
陈让上下左右寻找出口,却被被那些人堵得死死的。
陈让举头一看,倒抽口气。
只见那围住自己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自己”。
好像,好像又不是自己。
“自己”似乎愤怒至极,以致面目变得狰狞,精神近乎疯狂。
陈让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看清身边的“自己”。
“自己”像烟雾一般扭曲,变换着形体。
——他们不是实体,而类似一股股强劲的魄力。
“自己”飘着,围绕陈让绕圈。
——陈让旋转观望一周,很快确定“自己”有7个,不同的幻影,不同的颜色。
“自己”张着口,在跟陈让说话。
——说的什么听不到,口型一张一合总是重复。
“自己”拼命向陈让伸手,似乎要抓住他。
——陈让想了想,毅然伸出手去触碰“自己”。在触碰到的那一刻,“自己”如梦幻泡影,爆裂消失……其他6个也一个个逐渐消失。
每个“自己”消失前,口中依旧慢动作重复着“一张一合……一张一合……”
“噬灵……噬灵……”
“噬灵……噬灵……”
“噬灵!”梦中惊醒,陈让坐立起来。
梦中7个“自己”拼命向自己伸手、口中喋喋不休的场景与噬灵没入那根参天巨木之中的场景重叠式灌入陈让的脑海。
陈让逆生出一股烦躁的情绪,噬灵!噬灵!做梦都不放过自己!
不就是要我找出噬灵吗?
找出来,放过我!!
“咦,人呢?”陈让打定主意回神过来,发现令子冲不在床上,屋子里面只剩下自己。
突然,房门被推开,令子冲正端着洗脸水走进来。
令子冲见陈让还呆愣在床上,连忙说:“你还不起床,赶紧吧,今日辰时灵殿将为新弟子开启灵根,千万别……”
话音未落,只听“咚”一声,一团白影子跳下床,抢了令子冲的洗脸盆往自己脸上扑水,一把抓了架子上的帕子,管它三七二十一乱抹一番,随后“嗖”一声,转身出门。
“别……去迟了。”令子冲目瞪口呆,继续说完。
冲出寝室,陈让才想起一个问题:“去哪里开启灵根?”
回头一望,该死,往前不知去处,退后不知回路。
陈让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似闯入一处种满萱草的花园,远远瞧见一个修长的背影独自站立在金色的萱草花海中。
那缕背影看上去单薄却挺拔,冷漠却自带一股仙气儿。那人两手在背后相握,长发随风涌动,好像在想事儿,也好像是在等人。
陈让的闯入,似惊动了仙人。
“来了?你又来迟了……”仙人问道。
跟谁说话呢?陈让停住脚步,再三确认左右无人,却不敢打扰,踮着脚猫步倒退,准备离开这里。
仙人背对着陈让,叹口气继续:“一会儿记得戴上这条手绳,上面镶嵌的幽灵水晶可助你避开今日之祸。”
陈让咧嘴一乐,敢情仙人是约了小情人来此幽会吧?这花园环境不错,私密性不错,赠个小礼物追个妹子还真不错。
朝霞里的背影显得清冷,陈让有些好奇,这样的背影等待的是怎样的小娘子。
“可惜,小爷我今日有事儿,等不到偷窥你们幽会了。”边说边退,还差最后一步跨出花园的时候,一条幽灵手绳凭空出现在陈让的手中。他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仙人。
“搞错了吧?你也不看看是谁?”陈让踌躇着要不要开口,如何开口?这究竟是啥意思?
仙人仍保持原状,陈让忍不住低头看着手心。手绳上的那颗幽灵水晶似包裹着奇异的灵力,散发出一股晶莹剔透的光彩。
正在发愣之际,仙人再次开口:“灵根开启在灵殿后堂‘碧云坛’。出了花园右转,沿着桂花香一路寻去,途中可看见一处碧海云阔的天坛,那里就是碧云坛了。”
“赶紧去吧!”说完,仙人未等陈让作出反应,挥一挥手袖,就这样原地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
“嗯?啊?喂喂喂……”陈让挠挠头,发型彻底凌乱了。
仙人在跟我说话?!
桃源灵殿中人,知道今日新生开启灵根,熟悉灵殿通往各处的路线,这些不足为奇。
但是,对方如何知道自己要去开启灵根,又为何知道自己迷路了?这般好意相送贵重礼物又是为何?
陈让好奇心爆棚了,仙人究竟是谁?在等谁?在等我?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多疑问陈让也琢磨不透。想着时间很紧了,他一把将手绳揣入怀中,按照仙人指引的方向飞奔。
顺着仙人指路,陈让来到了“碧云坛”,那个桃源灵殿历届开启灵根的地方。
令子冲已经站在那里,其他人也已等在那里。
三位执事和绿瞳站在云坛中心的四角上,隐隐有些阵法的味道。白发老头见陈让也到了,示意他速速归位。
一旁的令子冲朝着陈让不断使眼色,好像要跟他说什么。
“想问我这么晚才到?”陈让也很想立马冲到令子冲旁边揪他耳朵,踹他一脚,就是这家伙害自己不浅。
可惜留给陈让的位置离令子冲实在太远,暂且放他一马,回去再跟他好好“讲道理”。
陈让回头,不再看站在对面涨红着脸干着急的令子冲……
“吉时已到,请听到名字的弟子踏上云坛,开启灵根!”山羊胡缓缓说道。
陈让很激动,哥姐心心念念十年的事儿终于要实现了。
待他开启灵根,一定尽快找机会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