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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琛在一旁看了半天，现在听到云芙暖吩咐，对沈落凌没了往日的和气，冷声道:“沈将军，请吧！主子的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沈落凌恍若没觉得自己被剑穿胸而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云芙暖离开的方向。
“沈将军，请！”莫北琛不耐的又说了一遍。
沈落凌似是没听见，冷风吹来，他的衣角被风撩起，整个人似没了生机，血液源源不断的流着。
莫北琛紧皱眉头，这样下去，即便主子的那一剑没杀了他，他也活不了多久。
“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莫北琛不免再次说道，动作已经先一步举起软剑。
下一秒，墙边传来一声衣角风声，莫北琛看去，喝道:“来者何人？”
“是我。”容瑾温润的声音响起。
“世子？”莫北琛惊讶的挑眉，容瑾向来爱月白色的衣袍，夜间，那一袭白的亮眼，他皱眉:“有失远迎。”
“不必。”容瑾应了一声，瞥了一眼面色苍白，胸口中了一剑的沈落凌。
“沈将军？呵，现在被阿暖发现了真相，这穿膛的痛滋味感觉如何？”容瑾踱到沈落凌的面前。
“不如死了。”沈落凌的声音几乎快听不见，“她恨了我，她终是恨我了……”
“死在她手下？”容瑾忽然浅浅一笑，“沈落凌，谁都不可以在她心中占太多的分量，你更不可以！”
沈落凌的脸色苍白可怖，若不是知道他是失血过多，莫北琛都会把他当成一个死人来看。
容瑾不去看他苍白脸色，转身离开。
沈落凌也打算跟着一起，不必问，他也知道，他是要去追云芙暖。
莫北琛刻上前拦住沈落凌，看着脸色不耐的他，冷笑道:“世子，你想用以前的记忆来让主子心软，但你可知，再怎么美好的过去，也绝不会敌过灭门之仇，暗帝？你还是需要醒醒，在主子被灭门那一刻，你就已经出局了。”
沈落凌摇摇头，整个人忽然有些魔怔，“不是的，不可能，怎么会……”
“这么多年你也没能不透主子，现在，沈落凌，你又能看明白主子几分？”莫北琛冷笑着挥开门:“请二位大人现在就离开这里！”
“来人，送世子，沈将军离开！”莫北琛对着暗处吩咐道。
暗处立刻闪出一个人影，顷刻间就到沈落凌的面前，沈落凌因失血过多，毫无反抗之力，莫北琛看着两人身影越来越远。
容瑾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离开。
莫北琛低眸看着地上的片片血渍，低沉的声音在空空的屋子异常清晰，“主子，你的心竟然真的可以这么狠……”
云芙暖不在，她自然也没法回答他。
莫北琛忽然撕开脸上的面具，什么莫北琛，不过是他故意的，面具下面的人是——连永昱！
从云侯爷将他派给她的开始，他的命就是她的，后来的消失，对她来说，却是从未有的，她和他一起看日出，和他去做任务，虽然是一厢情愿，得知她喜欢的人容瑾时，他的心才再次封闭，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不信她看得出沈落凌的感情，却看不出他的。
“你要复仇，我助你就是，反正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没了也是还给你了。”连永昱低低笑了起来，屋中的烛火突然熄灭，他眼前一片模糊，泪水落下，无一人见。
无人知道，今夜，他失去了什么……
云府。
云芙暖站在云府门口，怔怔的看着贴着封条的大门，嘴角苦涩的勾起，她的家就是这里，可她却不能动这里分毫。
寒风从云芙暖的耳边刮过，云芙暖双眼无神的看着云府门口楼梯上碎裂的牌匾，她好像看见了，当年沈落凌抱着她，由她在牌匾的一角摁了个小小的手指印。
望着地上干枯的血迹，她的心越发冷硬起来，脑海中划过容瑾的模样。
轰隆一道惊雷划破夜空，如利刃插入整个京城，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很快云芙暖就被淋了个通透，她却突然笑了。
容瑾的眸中顿时卷起风暴，一时眸色深深看着远处的云芙暖。
雨大的令人看不清周围的事物，那一抹素色在夜色中显眼又醒目，即便是大雨，也能看到她的身影。
见她淋雨，容瑾怒极提气飞了过去，下意识的撩起披风，为她挡住风雨。
“你来了。”云芙暖看着云府，淡声道。
“你知道我会来？”容瑾的声音带着沉怒，“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容瑾，之前，你还要我说的如何清楚。”云芙暖的语气平淡无奇，“你既知道我的性子，就该清楚。”
话落，她抬起剑，搭在他的项边。
“所以呢？你杀了我？”容瑾的气质陡然变得冷漠，“云芙暖，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一个人。”
云芙暖叹了口气，“容瑾，我不愿再看见你一眼，你我之间就此打住，你让我走，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暗帝，军权也依旧是容家的。”
“阿暖，你知道狼在捕猎的时候是怎么对猎物的吗？如果瞄准了猎物，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容瑾几乎是低吼出来。
他伸手去拉云芙暖起身，云芙暖却反手一把握住容瑾的手，有气无力的道:“可是，容瑾，你我不是禽兽。”
她后退了一步，他给他挡雨，自己浑身也是湿漉漉的，雨水顺着他的额间流进衣衫中，云芙暖心疼起来，两人双手相握，她感受得到他手心的温暖，心神不由得有了几分动摇。
“你走吧。”许久后，云芙暖竟是只干巴巴的说了这一句。
“你呢？”容瑾的眸子依旧阴沉沉的，“你还要在这站着吗？”
“当然是要在这。”云芙暖的声音低了下去，“爹爹信错了人，我也看错了人，云府满门性命，我是赎罪罢了。”
“云芙暖！”容瑾直起身子来，蓦然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由得冷笑出声，“你拿我最在意的东西去给那些人赔罪，你说你错了，难道他们就没有看错吗？既然都是罪人，你这又是在赎哪门子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