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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扇门是自下而上打开的,门扉与地面贴得很紧,旁边落满灰尘,已经积得很厚。
看上去很久没使用了,格雷尔心想着,他贴在铁门仔细聆听了一阵,对面并没有传来声音,这也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那么,该如何打开这扇门呢?
他举着小拳头跃跃欲试,可一会儿后,又无奈地放下。
咱是来搞潜伏的,没必要这么冒险......还是智取吧。
格雷尔举起鼠爪,淡淡的灰雾弥漫,那迷你的小爪瞬间变得巨大。看着灯光下闪烁寒光的利爪,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巨大化的爪子在地面比划了几下,再然后......猛然一挖!
虽然自己是一条龙,但现在又没人在身旁,打个洞......应该不算丢脸吧。
不得不说,在用变形术作弊的情况下,挖洞的效率高得吓人。铁门的设计者估计也没想到有人会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入侵,在地下,格雷尔完全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很轻松地越过了铁门。
很快,先是一小点光亮,然后是崩塌的土块,一个洞口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格雷尔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如同地鼠一样,开始侦察四周环境。
地面上没有风,四周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碎石,其上长着杂草,在砖红色的地表上十分显眼。
继续观察了一阵,在确信四周没有人后,白鼠从地下钻出,迅速地挪到了一片杂草堆中。
“难道这里是自由城的边缘地带?”
透过叶片的缝隙,格雷尔看到了远处的城市轮廓,以及,更近一点的岗哨营地。
几名身着灰衣的士兵,正绕着营地一圈圈地跑步,而在脚步激起的灰尘中,隐约能听到他们喊号子的声音。
嗯,的确是边缘地带。
在确信四周没有监控手段,格雷尔立马动身,借着岩石和杂草的掩护,迅速地来到了营地前。
越是接近,他越是感到心惊,这哪里是什么营地,分明是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的前哨部队!
从石壁上的铁门到营地,正好是个口袋的形状,而营地里大炮排成一行,指着石壁的方向。可以想象到,如果刚刚使用暴力手段将铁门砸开......
拍了拍小胸口,格雷尔将后怕的情绪从脑中甩出,重新看向了前方的位置。
灯塔状的岗哨屹立在营地的外围,摄像头不知疲惫地在最上方旋转,俯瞰着营地四周。
找准时机,格雷尔如闪电般从草丛里冲出,矮下身子,从营地外的路障下方迅速钻过。
等到摄像头再次转过来的时候,只捕捉到了一缕在空中消散的尘埃。
......
好,混进来了。
看着眼前石头堆砌而成的简陋房屋,格雷尔小心翼翼地挪到阴影处。这里是摄像头的死角,路过的人群也鲜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所以,他得到了暂时的安全。
营地里的士兵皆穿着土黄色的制服,与自由城里普遍瘦弱的身材相比,他们十分强壮,奔跑时,如同擂鼓一般厚重低沉。
格雷尔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在奔跑的过程中,经常会有步履不稳的现象。如果要比喻的话,看上去就像是小孩无意间得到了大人的力量。
强化剂。
只有强化剂,才能让这些人短时间内获得巨大的力量提升。
格雷尔在内心记录下这个发现,正当他打算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着黑色粗布衣的男人,跟在奔跑的队伍后方,慢悠悠地打扫着地上的灰尘。
即使没有了乱糟糟的头发,没有了脸上的血迹,但格雷尔仍一眼认出了他,那是在“流浪者福音”中遇见的阿狗。
之前不是介绍他去铜稿联合会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阿狗一步一步朝着格雷尔藏身的地方走来,他扫得很心不在焉,但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地板。走近时,格雷尔看见了他那张麻木的脸。
“我不在意这个,死了也就死了。”
“不知道,反正我就想去锈城以外的地方看看......”
“看来死在这个地方也不错,这里比棚屋要好多了......”
两个月的那一幕,莫名地在脑中浮现。
格雷尔摇了摇头,将杂念从脑中甩开,他凝神屏息,在阴影处悄然蓄力。等阿狗经过他的一瞬间,白鼠像蓄满力的弹簧一般激射而出,稳稳当当地抓住了阿狗后方的裤腿处。
察觉到了腿部的异样,阿狗诧异地低头,正好看到了白鼠钻入裤中的时刻。
他脚步一顿,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去。
......
赌对了!
格雷尔小心地抓住阿狗的小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了阿狗的掩护,接下来的行程要轻松得多。而等到自由城的“夜晚”来临,一些计划中的事情,就可以进行了。
现在......大概属于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吧。
虽然脑中这么想,但格雷尔还是不敢放松警惕。隔着粗布,虽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用变形术强化听觉后,白鼠也能清楚地听到附近的声音。
除了沙沙的扫地声,还有远方士兵谈话的声音。隔得很远,加上阿狗有意识地避开人群,格雷尔获得的信息并不完整,但将听到的几个短句组合,也勉强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除了强化剂外,灰衣帮似乎正在利用士兵进行试验,一个稚嫩的声音很羡慕那些试验成功,获得特殊能力的士兵,另一个较老的声音在奋力劝说他。接下来的内容模模糊糊,但有个叫做“仁大人”的字眼,引起了格雷尔的注意。
他极力扩张自己的外耳,将声音的来源收束成一条窄而长的直线,终于听清楚了他们所说的内容。
在士兵的描述中,仁大人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研究者。试验失败的士兵,无论生死,都不被允许离开他的实验室。听到这一点后,那稚嫩声音有点退缩,而较老声音乘胜追击,成功将话题转到了如何排解压力的方向。
阿狗越走越远,士兵的谈话已经完全听不见。
仁大人?
格雷尔微眯着眼睛,他想起了刚进入复兴会时,那位戴着面具满口谎话的男人。
接下来的调查,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