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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盛宴并没有因为她的不上心而不热闹,她见着了凤龙耀,见着了皇后娘娘,但是没有上前去行礼,凤瑶在人群中的女王气势有增无减,虽然凤龙耀在处理其他事情,可余光总是无意中的在看凤瑶,这怕是她身为旁观者所以看得比较清楚的原因吧。
知晓了她的存在后凤龙耀也曾经瞄到过她,但她一直漫不经心的没有融入这里,她本来就是来看戏的,自然也不会深入,演戏的那些人就让他们演好了,如今她不管占据哪一块地方都没有人嫌弃了,毕竟现在是公主的身份了啊。
一个个重要人物相继登场,或许是凤龙耀交待过什么,对于兀自在一旁的她也没人过问,凤瑶倒是笑眯眯的多看了她几眼,当然,也有一些对她身份好其的人偶尔会过来跟她聊几句,她以怕生怯弱之姿成功的拒绝了很多人。
她的目光一直停在客场的皇子皇女身上,当然,也想看看傅家少爷携带珏公主到来时引发的冲突,两国会派使者前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问题是女尊国的人好像在找‘明月公子’,因为国度不同要查那边的资料多少有点困难,她让倚红去查过,但在这个国家去查另一个国家的秘密史书不容易啊。
小道消息倒是不断,她与那个人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总有那么一瞬间发现自己对他了解的很少,越是相处下去他的秘密越多,而自己在没了解这一切的时候就下了决心成了他的人,如今还怀了他的孩子,这孩子身份还不明……
这是她有史以来的大危机,可她为何还有心情在这里看戏?
已经十几年前的事了,真正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关于她真实的来历的人更少了。
她也曾想过,凤瑶的胆量真大,若是司徒长安不小心对别人说些什么要紧的话,皇帝与长公主的情何以堪呢?凤瑶还敢带着她这般招摇的出现在司徒长安的面前,这种勇气不得不让人佩服。
等了好一会儿,凤云珏与傅子轩才相继而来,长公主之女与傅家少爷定亲的事已经家喻户晓了,只是傅家少爷是五皇子的身份让这出戏看起来就像闹剧一样,她注视着那个找明月的女子,见着傅子轩真正的面孔之后那女人的手抖了一下,酒不小心溢出来了……
仿佛发现了那女人的注视,傅子轩微微转过头朝那女人有礼的笑了笑,从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完全陌生的打招呼方式几乎让佟云儿看不出两人相识的痕迹——
凤龙耀的身侧分别坐着司徒长安还有齐荣蕙,和乐融融的一幕,歌舞不断的宫宴上,所有人脸上都看不出任何不协调的表情,官员们齐声道贺,嫔妃们脉脉含情望着那个焰华的王者,总之热闹非凡。
百忙之中,那人轻轻转头向她这边看去,在人群之中一眼就找着了她的位置,她朝他笑了笑,算是回应了他……
与他的距离并不远,可感觉像隔了千山万水一样——
齐荣蕙无意中在打量着他,司徒安长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傅子轩的目光端正,没有任何小动作,也未给齐妃一点暗示,佟云儿知道他等待的时机肯定还没成熟,不然不可能这么老实。
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都在有心人的眼里,不小心一些不行,特别是与凤瑶还有司徒长安都相处起矛盾冲突的人,贸然相认给彼此传递信息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云公主,长公主请您过去——”正在佟云儿独自观看大局的时候晴小声的在她身边。
“过哪儿去?”请让她问一个白痴的问题,长公主在现场中间,她让她过去不是让她瞬间成为众人人肉搜索的目标么?
“正是,长公主说头有些晕等会儿让你上去扶她,珏公主在忙,等会儿两位客人还得她去打理事宜,你在那里名正言顺,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
“她就不能少喝一点么?”那女人绝对是借口,凤瑶那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应酬,又是圣上寿辰,怎么能少得了长公主的参与?”
“你是她的人自然会为她找借口,不知道母亲到底想做什么?她真的认真想过后果么?”佟云儿看着传话的晴一眼,“可别又拿我耍着玩,我可是一直生在乡野小地方,一时忍不住不分场合大吵大闹那是常有的事,直接向皇帝撒泼也有可能,毕竟那人与母亲一样,曾经都是我至亲……”她笑,可笑意不明,“所以我会干出什么事也正常。”
晴失礼的抓住她欲迈出去的身子,抿着嘴,严肃的说,“云公主,请别给长公主添麻烦,上次为了救你,长公主可是与她发生了重大矛盾了,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以前未做,日后也不会,您只要依赖她就好,所有人会害你,作为你的亲生母亲她只会保护你——”
说完,便放开了抓住她衣服的手,非常有礼的居于一旁,佟云儿拉了拉衣服,并没有应允她什么?
只会保护她不会伤害她么?这点,就算是现在她也不能肯定凤瑶真正的想法跟用意。
她缓缓朝着凤瑶的地方走过去,
一步一步,举止大方,落落从容,目光一直看着前方,仿佛天生就习惯这样的场面一样,恬静的脸,甜美而温婉的淡淡笑意,一点也不输于任何大小姐们的贵族气质,让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看向突然出现的那抹身影……
戏……谁都会演,只要把角色安排好,这些都没有难度,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
凤云珏并没有与傅子轩安排坐在一起,而是分别坐在凤瑶的两侧,看着她从容的入场,傅子轩微微一愣,转过头看了一眼凤瑶,似乎正在估计他的用意,凤瑶双眸含笑,看着走在眼前的佟云儿,佟云儿问道,
“听晴说您找我?“
“嗯……看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太无聊了,正好过来陪陪母亲,你可是我的女儿,越是光芒四射越是要站在中间,让所有人看看我凤瑶的女儿即使是流落民间,这股大家凤范也不会因此而丢落。”
她看了凤瑶好一会儿,也懒得挣扎了……
“母亲,您喝多了,”她上前,将凤瑶手里的酒杯握住,另一只手轻轻的掰开凤瑶的五指,“您也不是小孩子了,喝酒也要量力而为,皇上生辰替他高兴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皇上看到您这样也会担心的,珏妹妹还有我都在这儿……都会担心的……”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但让周围的声音奇迹般的静下来,就连凤云珏都惊讶了一下,在这种场合母亲不喜欢这种小家子气的行为,佟云儿无视凤瑶一闪而过的惊讶,将酒杯放在桌上,转身向凤龙耀贺寿,“恭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请起……”凤龙耀有点不自在的说。
“圣上,长公主找回来的女儿如此贴心,真是可喜可贺,其为母亲而担忧的心情让臣妾也感动了,也好,我们也得体谅其心意,就让云公主代长公主喝点吧,想必有母必有其子,既是长公主之女,区区喝酒自是不落人半分,本宫也想看看云公主的酒量如何。”司徒长安温和的拿起酒杯对着她一笑,并一饮而尽。
今日是圣上寿辰,有点效仿凤瑶处事方式的凤龙耀也按照了凤瑶的处事方式行事,今日普天同庆,单纯的只是为了庆生,舍下了许多平日的规矩,所以司徒长安才这般没有顾忌的说出来。
佟云儿看了一眼凤瑶,再看了一眼司徒长安,有点为难的咬着唇,“虽然云儿不太会饮酒,但若是皇后娘娘与皇上所敬定会一直陪饮下去!”她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举止让人不禁露出笑意,但无意中对司徒长安也有一些挑衅的味儿。
凤七弦到现在还不太相信她真的是姑姑的女儿,那个自己好不容易生出的爱恋就那么一下被掐了,看着母后为难于她,想帮忙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姐姐——”齐荣蕙歪着头,笑呵呵的看着司徒长安,“这是长公主之女,今日还是头一次进宫,您可别吓着她哦,云儿,您就以茶代酒吧,女孩子喝醉了可不好,这里可都是王公贵族哦……”
“正是,你既然是皇姐的女儿,就以茶代酒随意就好,皇姐也是,喝酒得注意一些,就像云儿所说的适量而为。”凤龙耀适时的发话,“大家一切随意——”
司徒长安目光看了一眼多事帮腔的女人,这个时候倒又让这女人捡了便宜了。
“坐我这儿吧——”凤瑶朝佟云儿招了招手,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她坐过来。
坐过去?佟云儿看了看那边的位置,凤瑶坐在中间,凤云珏那头已经插不进活人了,而坐了傅子轩身边真的没问题么?
这是怎么安排的?佟云儿总感觉凤瑶是故意的。
“坐下吧——”见她站着不动傅子轩抬眼看了看她,朝她点点头。
那家伙很本分的往旁边坐过去了一些……
她点点头,终是坐了过去……
刚才她心想没准还真要拼酒呢,许久未曾豪饮过,若真拼起来后果还真不知道怎么样。
好几天没跟傅家少爷坐这么近了,余光瞄了一眼从容没当回事的傅子轩,她身边左右都是狐狸,幸好自己不是小白兔,不然两头都会被吃得死死的。
凤瑶轻笑,“你还真准备与她喝个你死我活么?”
“得为娘你争口气不是?好歹也是长公主的女儿,输了气势不是将您跟坐上那位的气势都输了么?”佟云儿轻啜着桌上的茶,脚突然伸过去暗地里踩了某个悠闲的男人一脚。
某个男人闷哼了一声,但脸上根本看不出受痛的痕迹——
“你倒是想得远,也对,吃亏是不可能的……”凤瑶笑得很开心,似乎找着一个胆量这么大又称心如意的女儿实在是难得。
她本分的坐在那里,弦乐歌舞再次响了起来,周围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对面的江雨漫不经心的喝着酒,目光很明显的看到这边,虽然刻意的掩饰着,不过早就对此事心里有底的佟云儿看得很清楚。
少爷……莫非这也是你的滥桃花么?
且花的品质比一般的高多了——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舞女们的表演,大家喝酒的喝酒看戏的看戏,一切循规循矩,她鸟也没鸟身边的另一只狐狸……
不过,未过多久,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左手,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那只手轻轻的捏着她的手……脸却一只未转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这人还想暗度陈仓么?
虽然这么想,但她的手却没有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