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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斌早些年间跟在徐晋国身边做事,一呆就是十几年,早就练得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做起老本行来也是得心应手,在各大公司摸爬滚打,几年下来在B城也积了不少人脉。
那时徐韦森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律师,没有推荐信也就没有律师楼请他,也是承蒙方斌关照才有机会出庭,并因那一场官司一鸣惊人,之后前来委托案子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他在同行中有了不小的名气,这才有了男人现在的成就,可以说方斌是徐韦森事业起步的关键人物。
“喝茶提神比喝咖啡好。”椅子还没坐热乎,方斌就起身收拾桌上散放着的资料文件,扭头看到男人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索性将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宝贝女儿特意交代的,我要是不上点心,回去她又该怪我没照看好你。”却是带了股酸味。
看着中年男人吃味的样子,徐韦森不禁埋头失笑,手指来回摩挲着还冒着热气的杯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也难怪方斌吃醋,自己最爱的宝贝女儿方薇担心挂念的不是做爹的自己而是男朋友,这放哪个父亲身上,都难免吃味,而方斌的女儿方薇其实也就是艾米口中的Vivian,徐韦森的正牌女友,当然这层隐秘的关系并没有在事务所传开,所以鲜少有人知道。
如果说那时,方斌对初来B城的徐韦森伸出援手只是念着他父亲徐晋国的知遇之恩,眼下,甘愿留在事务所做男人的助理,选择继续扶持这个足以抵挡一面的年轻人,却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儿。
想来女儿方薇与徐韦森的认识,也算是方斌间接促成的,那时为了给男人介绍圈子里的人认识,他经常借代替上司应酬饭局的机会带上,到了周末,方斌也时常把孤零零一人在B城的徐韦森叫到家里吃饭,方薇也正是在那时与徐韦森有过几面之缘,却没想到,仅仅是半年时间,方薇就对男人上了心,每次快到周末,总会在他那儿旁敲侧击问小森周末会不会来。
一次两次听到女儿这么问,方斌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只是想着女儿这一厢情愿的,保不准人却没那个意思,到时不仅女儿心伤,他与男人再见也是尴尬有余,权衡之下,向徐韦森试探着问了对女儿方薇的看法,当时也没见他表态说什么,恰巧女儿这边也消停了几日,方斌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哪知过了一星期,女儿就兴匆匆地跑来说跟小森交往了,而且还是男人先提出的。
方斌顿时觉得挺意外的,毕竟跟着徐先生的时候,徐韦森也算是他看着长大,因不和的父子关系,这孩子生性孤僻,从小心思就藏得深,加上后来徐先生入狱,他那时离开了H市后也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却可以想象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的少年,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是付出了多少代价与艰辛。说实话,方斌虽心疼这孩子,刚知道女儿方薇对他有了情意时,心里却也是不大赞同的,只是看着女儿如此痴迷,做父亲的也不忍去反对。
这三年来,方斌不是不相信徐韦森会有成功的一天,他不过花了三年时间,就能在竞争激烈的B城名利双收,自己担心的是女儿将来会受伤,毕竟看着男人这三年来变得不苟言笑,越发阴郁,做事的手法也越发狠戾,没了对错是非之分,只是乐此不疲地追求着名利,多少还是有些为两人的感情担心。
方斌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之际,犹豫了一会儿,对坐在位子上的男人语重心长道:“小森,你跟薇薇在一起也三年了,现在律师楼也走上正轨,是时候该想想婚姻大事了。”
到底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让他挂心,这一年女儿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做父亲的方斌却还是能感觉到她对身边男人与日俱增的不安,所以方斌这次真是拉下脸皮,想要徐韦森给女儿的未来一个明确交代。
徐韦森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薄唇贴上杯沿,轻轻地吹了口气,却没有喝下去而是重新放回了桌面,抬头看向方斌,笑着回道:“方叔说得对,下一个月我就跟Vivian订婚。”
“好,好,好。”方斌喜出望外,没想到男人答应地这么痛快,转身就想出去给女儿打电话报喜,忽地想起自己还身在事务所,而男人名义上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顿时觉得有些失礼,“你看我这脑袋,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我还当自己家了。”男人不置可否地轻笑,目送着方斌离开。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关上,徐韦森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皮,漠然地望着脚下熙攘的车流与人群,脸上却无半点订婚的喜悦之色,透明玻璃倒映出男人的棕色瞳仁,甚至带了些茫然与麻木。
一个月后,设计师行业风头一时无两的Vivian与被誉为律师界新贵的Vincent在B城最大的酒店举行盛大的订婚仪式,男帅女靓的组合,一早就被媒体杂志誉为行业界的金童玉女,到场的宾客也都是B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订婚仪式的豪华与气派,在当时也为B城的百姓增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之后Vivian更是多次来事务所探望未婚夫,甜蜜恩爱尽显,惹得事务所里的女同胞们无一不是羡慕嫉妒恨,但也有些人却对这过份秀恩爱的举动很鄙夷,例如艾米。
艾米心里虽然羡慕着Vivian,承认Vivian长得够漂亮,确实够格当老板背后的女人,却因为有次撞到两人在楼梯过道里发生争执,也开始暗自猜测他们也许并不像外人看来这么甜蜜美满,甚至觉得Vivian之所以来事务所当着众人秀恩爱,一方面是为杜绝事务所里的女人对她未婚夫仍存的幻想,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修复与男人的关系。
毕竟相对于Vivian的痴迷,男人更多的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事务所里的同事也是看在眼里百思不得其解,更何况是精于察言观色的艾米。
当然,艾米也不紧紧只靠以上两点来推测两人并不融洽的关系,因为就在两人订婚前,发生了件匪夷所思的事。同期的女孩宋雪,就在她被Eva训话的那天之后,上头的人就指名将宋雪调去了四楼做小助理,你说一个才刚进事务所一月的新人,受到如此提拔,要说上面没人下令谁信。
艾米心高气傲,当知道那个单纯得冒傻气的宋雪被提拔到上面做事,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她故意装作与宋雪亲近,悄悄打听她是被谁调到上面去,最后发现居然连她本人都是一问三不知,琢磨了几天,终于回想起那天老板的失常正是与宋雪偷偷看去的一眼有关,她当时听着Eva的训斥,心里颇不服气,当然不会乖乖地听训,低着头随处乱瞄,结果两人对视的一幕就被她看到,只是那时她也没多想,还被突然望过来的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等人走了也只顾着发晕,都忘了深究男人难得的失常是为了什么。
后来跟宋雪调职的事一联系,艾米总算是明白了。她就说这世上哪有不吃鱼的猫,老板
年轻英俊又多金,反正还没结婚,不玩白不玩,只是她就纳闷男人是怎么看上宋雪的,长得是水灵,但与自己的外貌比起来差了一截不说,与Vivian更是天差地别,反正一句话就是等着看好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