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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给那位大姐上的什么药?那药不是你上的么?怎么,那位大姐也想寻死?”
那少年只听了前半句,还没回过味来那后半句,还以为那妇人跟江家旺一样都想寻死哪。
“可,可那药是你给我的啊!”少年的妹妹嘟了嘟嘴,想着那个妇人的惨样,忍不住就全身发毛,她跟着爹爹和哥哥也见过不少病人,可那样的病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哎,你要死就死吧,但你别死在我家。妹妹,你别着急,哥跟你去看看。”
少年这会子总算回过味来,再细听隔壁那如鬼哭一般的凄厉惨叫,才想着这寻死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叫,那就是药出了问题。
赶紧放开江家旺,拉着妹妹就往隔壁跑。药是他拿的没错,可他跟着父亲学了这么久的药材,是绝不可能拿错药的。
“我,我跟你们一起去。”
江家旺听此,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决定跟去看看,他还从来没听过顾明婧叫得这么惨过。
“你还是不要去了,你看看自己能走才怪。不过我警告你啊,你要是还想寻死的话,记得走出我家的门再死!”
那少年见江家旺伤成这鬼样的还想走,忙拦住他。他现在可没想心情再劝江家旺想开点,他现在只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救这对夫妇。
他们这分明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要不然咋地救了这么一对奇怪的夫妻回来。
“哥,他都成这样了,我还是找人给他重新包扎一下再说吧。爹正在处理,你快先过去看看。”
那少女这时才发现江家旺原先包扎的纱布再次被鲜血染红,额头又多了新的伤口,此刻正往外冒着血。
看到这样的情形,少女抚了抚额,她觉得他们家真是倒霉透了,咋地初来平县没多久就遇上这么一档子事儿。
“那你给他包扎下,我去先去看看。”
那少年瞪了江家旺一眼,把人交给他妹妹,就匆匆往隔壁屋跑,他们家这个院子是跟人家租的,两个屋相隔着,门却在不同方向,所以来回得绕半圈才能到另一个屋去。
“杀了我!杀了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杀了我!”
顾明婧看着自己慢慢腐烂的肌肤,瞪大了眼睛,抖着手,脸色青白青白的,尖叫着让人结果了她。
这种看着自己慢慢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她不要看着自己这样死。
“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那大夫也被这种情况给吓坏了,他是一个行脚大夫,带着妻子儿女行脚半生,这一次发妻过世,他才想着带着儿子闺女在平县定居。
哪想才来平县没多久,听闻安云近年盛产草药,正想去进药回来,却碰到了这事儿。
他做大夫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这妇人明明就是外伤,肌肤在敷了药之后咋地可能不见好,却慢慢开始烂哪。
这,这实在是太诡异了!然当他重新给夫妇看情况的时侯,却发现是敷的那药有问题。
这药是闺女敷,可闺女的药是儿子给的。但他儿子怎么会去害这个妇人哪,若真想害她,儿子就不会救她了。
“杀了我,杀了我,我快受不了,快杀了我!”
顾明婧看着自己的肌肤以一种缓慢磨人的速度慢慢腐烂着,剥离着,那种犹如凌迟的恐怖感觉刺激着她的神经。
“爹,爹,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会这样?”
少年匆匆过来本还是问着他的父亲,然当他看到原本包扎顾明婧的纱布被腐朽开来,露出她本就伤痕累累的肌肤,然后肌肤慢慢地变黑,紧接着开始腐烂,就好像死猪一样,在死后就会开始腐烂变臭。
这样的情况吓坏了少年,他惊呼一声吓得连退了几步,才想到问他父亲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要问你是咋回事哪,你给你妹妹的到底是什么药?我刚才给查看过了,她是敷了带腐蚀性的药才这样的。可那药说来也怪,刚开始是没有感觉的,就现在才发作。”
那大夫看着痛苦异常的顾明婧也是给她一个痛快,可若他真的这么做,那这杀人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我,我,我给妹妹的就是这药啊。这药不是你亲自调的治外伤的么?不信你自己看啊。”
那少年四处看看,才在案头看到一个青色的玉瓶,忙拿过来交给自己父亲。他自己才疑惑呢,那药是他们家传的,治外伤很有疗效,咋地治这个女人就变成这个样子。
“不用看了,我刚才已经看过。这药被人动了手脚,这次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赶快帮我按住她,我去我们家的宝贝儿看能不能替她捡回一条命!”
那大夫叹了一口气,这妇人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有人在这个时侯对她下手。
他叫儿子过来,本来是想问问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这药,这会子见儿子这模样,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爹,你去啊,我,我一定拦住她。”
那少年抓起床上的薄被一把将打滚乱叫的顾明婧给包裹住,然后死死地抱着他,只是顾明婧身上传来的恶臭,让他差点吐出来。
他没想到那药这么厉害,这才多久,恶臭就飘出来,那要是他爹再拿不出解药来,这个女人是不是会像死猪一样死在他们家?
“放,放开我!杀,杀了我!啊”顾明婧使着劲地挣扎,她现在特别想死,可是她却已经没有了勇气,因此只能求别人代劳。
然当她挣扎抽出自己的手时,看着皮肉被带出,原本还算好看的手变成森森白骨,她直接崩溃了。
不要说顾明婧被自己一双只有白骨没有皮肉的手给吓住了,连带那个包裹她的少年,也吓得不敢再抱她。
“爹,爹,你快来,你快来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少年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的瞳孔紧缩,面色发白,嘴上失控地只能喊出三个字。
顾明婧只能啊啊地大叫着,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只剩下骨头的一双手,然后她看见自己的手臂也正以这种方式腐掉,尖叫声,惨叫声就越发大了。
“怎么回事?啊”原本一直等在外头的官差,一听到里头的惨叫声,尖叫声是不想进来,可除江家旺和顾明婧的叫声外,还有带着他们回来的那个大夫一家的人也这么叫,他们想睁只眼闭只眼都不成了。
只是当他们进来看到顾明婧的惨状时,饶是他们见惯了死人,也被顾明婧现在的样子给吓坏了。
“儿子,儿子,药来了,药来了”
那大夫听到儿子的叫声,就从内屋跑了出来,只是他看到顾明婧腐出的白骨,也吓得跳出了几步远。
这个时侯顾明婧身上的腐烂情况已经开始加剧,先前还是只慢慢的如凌迟一般从手指头,脚指头,及边缘开始腐烂,这会子已经完全腐烂开来,手臂和小腿已经腐烂出森森的白骨,看着极为可怖。
“天,天啊!呕!”
负责跑过来看情况的官差此刻看着顾明婧的样子,大叫了几声之后,然后捂着嘴,然后跑出了屋外,大吐特吐起来。
他们以前看到的都是死人腐烂后露出的白骨,可是现在看到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外表皮肉开始腐烂,可人还活着,那骨头还在动。
这,这实在太可怕了!只要一想到那画面,几个官差就开始死命地往外吐,将胃里的苦水都吐出来,还是吐个不停。
“明婧,明婧,呕!”
江家旺最终在隔壁听着越来越凄厉的惨叫声,终于还是忍不住央求着那名少女扶他过来看看。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顾明婧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太恐怖,太可怕了,太恶心了。
“啊”扶着江家旺的少女一声尖叫震得所有的隔膜就一阵阵嗡嗡直响,见着这样一副画面让少女受到了极大的震憾,将江家旺一推,人就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叫。
江家旺一时没有防备,被少女推向了眼睛翻白,气息极弱的顾明婧,被顾明婧白骨森森的手给扣住了脖子,
“家旺,家旺,救我,救我”
顾明婧看着向她扑过来的江家旺,仿佛就看到了一丝希望,伸开白骨森森的手就想要江家旺救她。
这个人是她的夫君,他应该救她的!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
江家旺被吓得大叫出来,死命地想掰开顾明婧的白骨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反而弄得自己满手都是腐肉。
那种皮肉腐烂后的恶臭味道,让江家旺即使这么被顾明婧这么掐着,也可劲的吐,边吐边恶心继续掰着那早已不能称之为手的白骨。
其它人见状,全数闪到一边,不敢再看。这,这实在太刺激人的神经了,他们怕再看下去晚上会做恶梦。
“家旺,家旺,杀,杀了我”
顾是婧看着自己白骨森森的手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她知道她没救了,所以她只能求死。
方才突然见到江家旺向她扑来,不过是人在最绝望的时侯突然就生出一绥光明,以为这个身为她夫婿的男人能够救她罢了。
“你,你,放开!”
江家旺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手掰不开顾明婧,挣扎着摸到一块垫桌子的砖块,拼尽力气抽,直接就砸在顾明婧的脑袋上。
然后顾明婧掰着他脖子的手终于缓缓地滑了下来,那砖头砸到的地方鲜血喷了江家旺满脸。
“还不去看看你妹妹。”
这时那名大夫才晃过神,看见自己的闺女跑远,不由推了早就愣住的儿子一把,让他赶紧追。
“不!我不想杀你,我不想杀你的。”
江家旺看着顾明婧突然暗下去的眼神,吓得大哭起来。他怎么会这么倒霉,他现在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为什么他还要承担杀妻的罪名啊。
“江主薄!江主薄,你没杀她,你没杀她,你这是救她。方才她那个样子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你,你节哀吧。”
一名官差见江家旺被吓成这样,有些于心不忍,连忙在一旁劝慰。他觉得今儿这事简直太诡异了,这个顾明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死,真的死了!”
那名将儿子支走的大夫这个时侯才走到顾明婧身边探了探她的气息,确认了顾明婧已经死亡的事实。
江家旺的那个大砖刚好砸在顾明婧的穴位上,将本就因为全身腐烂而精神崩溃的顾明婧给砸死了。
“我,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江家旺喃喃自语着,根本听不近其它人的话,他只是愣愣地看着被他拿着手里那块砖,再看看全身还在腐烂中的顾明婧,手开始发抖,他忙将砖头一扔,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顾明婧腐烂发臭的身体。
“现在,现在怎么办?”
几个官差只是想留在这里等侯有关顾明婧和江家旺的身体情况好回去禀报,根本没料到顾明婧没被那马给拖死,却以这种可怖的方式死在了医馆。
这种始料未及的结果让几个官差一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尤其这顾明婧的死因还如此蹊跷。
“周大夫,江夫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一个比较年长的官差,在几个同僚的眼神示意开始询问起顾明婧的真正死因。江家旺那一砖头是给顾明婧一个解脱,真正致死顾明婧的应该她突然开始腐烂的身体。
这事儿他们自然要问这个救了江家旺和顾明婧的周大夫。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位周大夫,但一想若这位周大夫真有害江家旺和顾明婧之心,当初山坳那边他完全可以不救他们。
即救了,他又怎么可能在他的家里,又有他们几个官差在的情形给顾明婧下毒,想致她于死地呢。
“哎,几位大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知道,只知道,你们还是看看这个吧。”
周大夫见这几个人没有马上把顾明婧死亡的事儿推到他身上,可他又解释不清顾明婧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只能把那个青色瓶子交给这几个人。
“我们几人是县衙的官差,这位是我们县衙的江主薄,死的那位是江主薄的夫人顾氏。”
虽然这位周大夫救了顾明婧和江家旺,但他们并没有向周大夫表明他们是官府中人的身份,为的就是希望周大夫安心给他们二人治疗。
可这个时侯顾明婧身死,他们却不好再隐瞒身份,只能向周大夫坦诚。这样也有利于他们早日破案。
“啊?你们,你们,几位官爷,草民是无心的啊,我根本没想害人。这药,这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侯被人给换了。求几位官爷明查啊!”周大夫一愣,心下就有些慌,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此时此刻他决不能慌,否则他们这一家就死定了。
他才刚带着家人来平县定居,可不想因此而被抓进大狱。不然在这里他们还人生地不熟的,那就只有死的份了。
他死不要紧,可他不能让儿子和闺女陪着他一起死啊!要早知道这样,他们今儿去安云就不应该多管闲事。
现在为了救这两人,他们用的可全是好药啊,结果一分诊金和药钱都没拿到,却摊上了人命官司。
然话是这么说,但医者父母心,他们遇上了这事,难道真的见死不救不成?
“周大夫你别急,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问一问,你只要把你知道告诉我们就好。”
几个官差见周大夫这样连忙安抚他,普通遇上命案基本都会如周大夫这样的反应,但他们最想知道的是谁下了手。
他们几个虽然奉命看着江家旺和顾明婧,但这医馆今儿就没什么人进出,他们实在想不出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顾明婧下毒。
“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知道这药里有一种成分可以腐蚀人的肌肤,但里头又调了别的药,所以方才江夫人中毒后才会变成慢性的腐骨散。你们看看江夫人现在的腐烂程度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药在人死的时侯下,可以一下子腐掉人的皮肉,但若人还活着,这药只会慢慢的腐烂,方才我本想救她的。却不想她没撑过去,这皮肉只要腐出骨头,这人就没救了。”
周大夫便将青瓶里有关腐骨散的药性跟几个官差解释了一番。他本想拿出前些日子他新研制的一种解毒丹给顾明婧服用的。
那解毒丹是用多种名贵的草药一起混合做成的,他一直舍不得拿出来用。若不是他儿子误给顾明婧敷了这种致命的药,他还不想拿出来呢。
几个官差面面相觑半晌,最后只能将那青瓶子先收起来,这可是重要的证物。待会他们回去禀报辛县令,这东西自是要跟辛县令说明的。
“你们两个留下来保护现场,你赶紧回去告诉辛大人,你去把仵作找来再检查一遍,你去跟江姑娘说一声,你们俩跟我一起到处看看,兴许能找出一些线索。”
几名官差听周大夫这么说,沉静了小半会就做出了分工。这事必须马上上报,拖得越久,他们越不好交差。
众官差都听令,各自领着自己的任务离开,只留下两个官差看着现场,以及周大夫和江家旺。
江家旺这个时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人只要一碰他,他就会吓得躲在角落,怎么也不肯出来。
而周大夫看这几个官差还算通情达理,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家现在出了命案,他刚松了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几个官差刚分头去办事,江传一就带着江子丰赶了过来。他们一听到江家旺和顾明婧出了事,就匆匆地赶过来。
“老五,老五,老五你这是怎么了?”
江传一跟看守现场的两个官差说了半天,那两官差才同意让他进来看江家旺。只是看着江家旺如老鼠见了猫的模样,心中隐隐升起一抹不安。
他刚才听那官差说,顾明婧死了,还是江家旺下了死手。这,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这老五怎么这么糊涂啊!
“爹,爹,爹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把明婧给杀了。你看,你看,明婧,明婧都变成一堆白骨了。好可怕!好可怕啊!”江家旺一见江传一过来,哆嗦着身子,害怕地靠近他,然后指着不远处已经腐烂成一堆白骨的顾明婧,整张脸惨白惨白的。
“好孩子,好孩子,别怕!别怕!爹在,爹在这儿。”
江传一只看了一眼那一堆被腐成白骨的顾明婧就不忍再看,他从来没想到他那个新儿媳妇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间。
见儿子怕成这样,忙紧紧地抱住他,安抚着他本就不安恐惧的情绪。方才跟那两个官差说话的时侯,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已经是废人了。
“爹,爹,儿子不是故意的,她抓着我不放,我才把她打死的啊!呜!爹,爹,你一定要救儿子。儿子不想死,儿子不想死啊!”江家旺听到江传一这么说哭着紧紧地缩在江传一的怀中,他现在害怕极了,他害怕顾明婧来找他,刚才顾明婧一双白骨森森的手掐着他的脖子,他只要一想就背脊发凉。
而且顾明婧死得好惨,她是生生被折磨死的,也是被他一砖头砸死的!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不会的,不会的,乖孩子,你不会有事的。”
江传一看着他疼了多年儿子变成这个模样,极为心疼,自然是极力安抚。只是除了这事外,似乎还有其它事未了。
他很想问问江家旺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可见江家旺这个样子,他只能先把这些疑问放回心里。
“爹,爹,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江家旺死使地点点头,偷偷地又瞥了一眼那堆白骨,心里极其害怕,直接躲进江传一的怀里,要求江传一带他离开。
“好好好,那我们先出去。乖!”
江传一便把江家旺带出了那个屋子,好在江家旺出了那个屋子,情绪总算好得多了。
“爷爷,爹他还好么?我刚才问了那两个官差,他们说爹犯的事儿不止这个。他还和顾姨暗害云漪,云漪要告爹呢!”
江子丰见到江家旺眼神涣散不由皱了皱,他还从没见过爹爹这么狼狈的样子,这让他有些不习惯。
“你爹和你顾姨对云漪丫头做了什么?”
江传一听江子丰这么讲不由看向安静地缩着肩膀的江家旺,他是知道顾明婧几次三番想拉笼江云漪,都被江云漪给拒绝了。
这顾明婧和老五不会是想出什阴招害云漪丫头不成,反倒把息弄成这个样子吧。
“上次顾姨不是让吴道散播云漪是妖女转世来祸害丰泽村民么?这一次爹和顾姨联合金家差点毁了云漪的清白,但没有得逞。”
江子丰便把从官差那里听到的事儿跟江传一给说了。他们一家现在就住在县衙,顾明婧常交代他要跟县衙的人打好关系,所以他跟官差们处得还不错,自然的就能打听到有关这事的一切因由。
“什么!?哎,真是作孽啊。”
江传一听此一张脸不由皱到了一起,自他跟着五儿子来到平县后,他就想通了,也劝过五儿子不要去招惹云漪丫头。
他本以为五媳妇儿是个懂事又有分寸的,却不想五媳妇儿会为了达到目的如此不折手段。
现在好了,云漪丫头现在好好在念园呆着准备告老五,五媳妇儿却因此没了命,而老五现在又是这个样子。
自老四一家彻底分出江氏一族,他们之间的恩怨就没断过。如今这个时侯了,老五和老五媳妇儿对云漪做出这种事儿,云漪是绝不可能放过老五的。
这下可怎么办哪。老五媳妇已经遭到了报应,老五人虽有些神志不清,可云漪丫头会因此放过老五么?
江传一几乎可以想象到,江云漪听到这个消息后冷笑的表情,然后继续递上状纸要求严惩老五。
“爷爷,我们去找知县大人吧,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江子丰显然也料到他们家跟清漪园是水火不容的,去江云漪想让她放过江家旺一马是不可能的。
但他们可以去找辛县令,爹和顾姨做什么事都不会避着他,所以他知道爹和顾姨为辛县令做了很多事。
这一次顾明婧身死,爹爹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若江云漪还硬要爹爹销官入狱的话,那爹爹肯定会受不了的。
这几个月来他跟着顾明婧学了不少东西,从某种意义上讲,顾明婧给他的眼界要比江家旺给他的要高很多。
现在顾明婧死了,他爹又变成这个样子,那他们五房他就是长子,接下来的事儿他自是要担起来。
他们家自碰上江云漪后就没有一次安宁过,先是幺儿身死,后又是亲生父母离异,现在继母也没了。
江云漪就成了他们家名副其实的扫把星,然顾明婧跟他说过,江云漪现在是不宜得罪的。
所以他现在是不会傻到去找江云漪麻烦,或者去求她放过他们一家。可他可以去找辛县令,以辛县令跟顾明婧的关系,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若他真的见死不救,那他只好把顾明婧留在他那的东西公布于众,自然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
“对,对对对,我们一起去求辛大人,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江传一听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是他听江子丰刚才那么说,就想着辛县令会不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官声,不管老五哪。
但现在他也没有别的法子,云漪丫头这一次一定会铁了心让老五吃吃苦头,就算去求她,她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只是这事儿,我们应该怎么跟奶奶和弟弟说?”
江子丰看着江家旺并没有半点清醒,就他这样就算不被削官,那肯定也做不了官了。
他们家若没有了爹爹的这个官位,那他们还能在平县立足么?而且没有顾明婧的他们,辛县令还会给他们家面子么?
江子丰对此表示怀疑,然这些他现在想也是无用的。他得想想他们回去后,若是赵氏和江子方问起这事,他们要怎么回答。
“应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现在我们先上县衙!只是你爹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不能走。”
江传一叹了一口气,知道老五的伤势其实很重,好在老五还留下了两个孩子,不然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哪。
爷俩说着就把江家旺扶到另一个屋,让周大夫帮忙看着,还把应给的诊费给付了,接着就回了县衙。
念园。
“顾明婧死了?”
江云漪听到青杏说起顾明婧死时还是有几分意外,虽然顾明婧被那对父子救回来时,她没有给她把过脉,但据她的难验,顾明婧应该是没事的。
“她是中了腐骨散的毒全身腐烂,后来江家旺赶到时,失手杀了她。那毒是云公子交给阿二的。”
青杏和银杏对视一眼,将顾明婧的死因跟江云漪禀明,也把策划怎么让顾明婧再也没有机会伤害江云漪,干脆就送了她一程的事儿给说了。
自然的,这事儿云大少也有一份功劳在里头。甚至她还怀疑江家旺和顾明婧之所以地落进悬崖,也跟云大少有关。
谁要那场事故总让他们觉得疑点重重,他们可没忘记在现场时听到的那曲笛音。
主子曾说过,要他们特别留意云子澈的笛子,因为那笛子不单单能奏曲,也能杀人。
“县衙那边有什么情况?”
江云漪微微点了点头,江家旺和顾明婧对她所做的一切终于惹怒了这个清冷如水的男子,不然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招儿。
当初柳成欺她时,他也只让柳成不举,现在却直接要了顾明婧的命,还是以这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方式,不得不说云子澈骨子里的冷血因子让她很惊心。
不过对于云子澈的好意,她能说什么呢。即使云子澈不动手,她也会动手的,而且手段未必会比云子澈轻巧。
要怪就怪顾明婧太自不量力,这一次她死也是活该。只是她死后,接下来的事儿就难说了。
辛长贵会怎么做呢?这么明显的暗杀,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认为顾明婧是自然死。
“辛县令已经收到张虎递过去的请贴,他答应今晚的邀约。但是辛县令听到这事后,非常生气,估计现在听到顾明婧的死讯很可能松一口气。”
青杏将打探到情况跟江云漪做了分析。辛长贵到安云不到半年的时间,不知抄了多少人的家,而替他做这些事的都是江家旺和顾明婧二人。
以顾明婧的精明,为辛长贵做这些事时,一定留了不少后手。就不知道这一次意外,顾明婧的这些后招会不会就此失效。
“我倒是挺期待辛长贵今晚会怎么跟我谈。不过顾明婧莫名死在那个新医馆,很可能给辛长贵一个突破口。这一次是你们莽撞了!”
江云漪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她跟辛长贵的较量谁输谁赢,今晚就能见真章。
只是辛长贵这个无所不用其极,他一定会利用顾明婧的死向她发难。其实要一个人死有很多方法,如阿二他们这样直接下毒的太留人话柄了。
若是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任何知道,并怀疑到这事跟她有关。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今晚她只能见招拆招。
“江姑娘,你顾虑太多了。这件事辛长贵便是怀疑你,他也没有半点证据,反而我们这么做会让他多有忌怠,以后他若敢对你起什么坏心思就会想到顾明婧的下场。
而且辛长贵是一个聪明人,如今他失去了顾明婧这个左膀右臂,以后想做什么事就不会那么顺利。他若敢不自量力动你,那你的手上不是还握有污陷良民,疯狂敛财的罪证么?
只要这些拿出来,不怕他不就范!另一点就是姑娘你的人脉,你不仅有云子澈和温逸,还有公子哪。这三人,你不管亮出谁,辛长贵就是有几百胆子他也不敢在找你的晦气!”
青杏自然知道江云漪话中的意思,只是她跟在江云漪身边这么久,江云漪只会都很少利用她最现在最实用的人脉。
这让她很不解,因为以江云漪的个性,她结交各个层面的人就是要为自己树立威望。
但她为何从来不跟人亮出跟主子、云大少及温公子的关系呢。
“这些人脉除了你家主子,子澈和温逸跟我的关系密切,辛长贵是知道的。我之所以不拿他们出来说事,就是要辛长贵知道在平县,我便是不利用跟他们的关系,我也有办法让他这个县令做不下去。何况有些人情不能常用,否则到想用的时侯就不值钱了!”
江云漪从来溢用人情,就如上次雅斋出事,她也是到最后才拿出云子澈交给她的云家黑木令一样。
她喜欢把底牌留着,这样在关键的时侯才可能起到最关键的作用!比如她跟端木阳的关系,相信除了云子澈和温逸外应该没有几人知道。
这事儿即使上了京,在立足未稳前,她也不会让端木阳公开他们的关系。如此她才能看清在京都哪些才是她的敌人。
不过现在说京都的事儿为时尚早,她还是先考虑眼前的情况吧。
青杏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任掌柜和张虎就匆匆从外头跑了过来。
“东家,县衙那边刚传来消息,说是金员外反口说金家的媚药是你下的。这会子辛县令派了官差,要抓你去审讯呢。”
任掌柜赶忙将得到的最消息告诉江云漪,这还是县衙的熟人提前派人通知他,让他赶紧过来跟江云漪说,好让江云漪有些准备。
“金元反口?”
江云漪微微地眯了眯眼睛,这才多久,金元竟然反口,而辛长贵直接就派了官差来拿人。
“不可能!”
青杏未等任掌柜说出原由直接就反驳道。她明明刚得到消息,辛长贵已经应了江云漪的约,这会子他怎么可能让官差过来拿。
“江传一和江子丰是不是找过辛长贵?”
江云漪看了青杏一眼,青杏给的消息自然是准确的,不过任掌柜和张虎也一直派人在县衙盯着,这事应该也不会有错。
那就是这事是在青杏刚回来,江传一和江子丰刚回去的当口,定然是这对爷孙跟辛长贵说了什么,才让辛长贵改了主意。
几人刚说着,几名官差就门房的阻拦下闯了进来,这几人并不是江云漪护熟识的,而是辛长贵新近提拔的。
看来辛长贵是想对她动真格的!江云漪让青杏等人稍安勿躁,坐等着那几名官差气势汹汹地直闯而来。
---题外话---
有票么?有票么?有赶紧扔过来!不然姐姐要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