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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救阿澈。”陆寒夜开门见山，并不多说。
“条件是你要帮我从韩冥手中抢回隐白白玉。”花雨楼也很直接。
陆寒夜有那么一刻的安静，韩冥，这一年多中，种种迹象表明他真的要跟轩辕紫霄好好守着北辰过日子了！如今，花雨楼的条件竟是重新将韩冥卷入其中。
韩冥的性子，想必也正压抑着，如果没有别人的威逼，他或许真的会和紫霄安安静静一辈子；但若是有人招惹相逼，韩冥他一定又会斗志昂扬而起，手段很辣不输于任何人。
“你没有多少时间犹豫了。赫连澈原本也不是中毒，她只是被人催产了，但是她的身体你明白，几年前她中毒太久，如今有很多药物进入她的体内根本没有作用。”花雨楼盯着赫连澈，语气淡然：“所以，就算是别人中了跟她同样的催产之药，或许还有救，但是她就难说了。”
“不要再耽搁了，只要你能救下她们母子，黑白双玉我都可以帮你找到。”听到这里，陆寒夜知道花雨楼不敢在这个时候骗他。
花雨楼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也感到赫连澈的身子不能再拖延了，便看了陆寒夜一眼示意成交，终于走向赫连澈。
闲杂人等一概清毕，陆寒夜也在外厅等得焦虑。过了很久，莫盈忽然神色凝重地出来：“夜！”
陆寒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声音已经颤抖：“怎么？”
“花雨楼说，澈儿中的催产药在体内转化成了致命的毒素，她的身子不能够撑下去了……总之，花雨楼让我问你，保她，还是保孩子……”莫盈说着也泣不成声。
什么？！陆寒夜手中的杯子瞬间掉落在地，粉碎，一如他此刻的心。
“有没有化解的办法？或者韩冥呢？韩冥能不能帮上忙？”陆寒夜心中也开始焦虑起来，他也知道赫连澈的身体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他一直都那么紧张。
见莫盈不能回答他的问题，陆寒夜索性直接冲了进去。屋子里，赫连澈正昏迷着，而花雨楼也是额头渗出汗珠儿。很明显，花雨楼也用了他的全心力。
“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耍什么心机。”陆寒夜不能不去怀疑花雨楼。
“陆寒夜，我只能说，我现在不是尽力——而是拼尽全力！”花雨楼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肩膀处正渗着血，几天前花雨楼与楚逍经历了一场惨战，他自己的身体也受着重伤。
并且，黑白双玉一起许给花雨楼这样的诱惑，花雨楼绝对不会拒绝，绝对会拼力争取。
陆寒夜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儿，便不再言语了。
“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危险性很大！陆寒夜我再问你一遍，救她还是救孩子？！”花雨楼暗吼。
“一个都不能少！”陆寒夜低吼回去。（呃，这台词……）
一旁的御医已经瞪圆了眼睛，心中嘀咕着：老天爷！刚才在皇上面前我不敢说真相，按照皇后的状况能保住一个就不错了！
花雨楼说着，手上的银针却一支支飞速插进赫连澈的穴位内，又按照诡异的顺序拔针，这时赫连澈终于悠悠转醒，她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虚弱地环视一圈儿之后，定定地看向陆寒夜：“夜，这一世，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的爱……”
不等陆寒夜回答，赫连澈已经看向花雨楼飞快地说：“小楼弟弟，澈姐姐求求你，保住孩子，一定一定要保孩子！！！”
说完，反手紧紧地抓着床榻的柱子，再不说一句话。
花雨楼看着她有瞬间的犹豫。
陆寒夜在一旁痛苦道：“阿澈，你不能死，你绝不能死！”继而转向花雨楼，用了强大的冷酷气场命令道：“若是阿澈死了，你也不用活着走出灵犀宫了！”
花雨楼几乎是被陆寒夜的气场瞬间洗了脑，怔怔地朝陆寒夜点点头，决定保赫连澈！
赫连澈却默默地感受着花雨楼的走针用药，她忍着痛苦凝聚了古月心法的力量，去听闻花雨楼对一旁帮忙的御医小声的暗示，了解了救她和救孩子的那一些微妙的差别。
她应该按照哪般的方位运气，而不应该按照哪般方位……心中默默地想了一遍，确保无误，赫连澈微微地闭上眼，忍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气血逆流，对不起了陆寒夜……
怀胎九个月，我绝不能让这个小小的生命流逝，陆寒夜，这是我欠你的。
意志渐渐地模糊，身子如同处在了火山口上，痛楚，压迫，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攻城一般，然而城内的士兵也不安分地躁动，拼命地想要涌出抵抗……
就仿佛，那已经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就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期间，花雨楼惊异地“嗯？”了一声，跟着帮忙的御医也不解地“啊？”，一直强迫着自己平静的莫盈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轻声地呼唤“澈儿?”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屋子里的人表情各异，而陆寒夜，已经痛苦地扶着柱子慢慢地滑落，跪在了地上。
赫连澈惊异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陆寒夜的悲痛欲绝，看着莫盈的暗自垂泪，看着花雨楼的若有所思，看着一旁那个御医脸上的错愕不已……
直到，她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个赫连澈，她面带痛苦却又笑得满足……她忽然意识到：她，死了？
现在处在空中的这个，可以俯瞰众人的，只是她的灵魂？
来不及多想，莫盈怀里的婴儿又一声嘹亮的啼哭吸引到了赫连澈，她低头看去，婴儿正不满意地蹬着小腿儿，胖乎乎的，很可爱的样子。
是一个……女孩子！
赫连澈胸前忽然堵了一下，她给陆寒夜生了一个女孩儿？那……那陆寒夜的江山，又该怎样托付？
可是排除这一点儿，有一个孩子她已经很知足了。女孩儿多乖巧可爱，作为母亲，她多想看着她长大，牵着她的手一起逛街……
怀着对陆寒夜的亏欠和对众人的感激，赫连澈笑得凄然，她多想再去握着陆寒夜的手撒个娇说句话，可惜她已经做不到了。伸出去的双手穿越了陆寒夜的干燥的大手，她——如今已经是非物质存在着的灵魂了。
远远地，有人过来给她引路了，仿佛是算准了她今天要去奈何桥走一遭一般，来人一点儿也不惊讶再一次看到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