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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夜半暗战
既然搞出这么一台监听器，想引出的蛇必然是一条眼镜王蛇，静子或者北原，甚或整个蛇窝。可是，日特间的联络，使用的肯定是暗语……迷惑不解的章唯抬头一触到乔某狡黠的目光，一下恍然大悟了，他是欲先引出自己这一条蛇呢。
章唯指了指监听器，又点了下自己的鼻尖，乔某点了下头，嘴角漾出一丝她熟悉的笑容。真好，终于又见到他的笑容了，还以为他从此不会笑了呢。
“整个重庆，见过静子的人除了你我和剑飞，再就是老大的那个所谓神秘跟踪高手了，而面对面听过她声音的人不外乎你和我。据我所知，在每一次重大行动中，为有效维护指挥系统运作，静子和北原均分居两地，一切事项通过电话联络。这一次，为了防止我们的报复，他们会愈发小心。你去告诉老大，明晚就端了特高课所有的站点，漏掉一两个人给静子或北原报信。这个点我就交给你了，我去蹲守东城区电话局。”乔某似胸有成竹地说。
“为什么一定是明晚？”章唯不由问。
“因为今晚我想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
“到了你就知道了。”
“搞得神神秘秘的，行。另外，这件事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跟老大说？”
“他或许并不愿意见到我，就像我现在也不想见他一样。”
章唯想想，或许是这么回事。
接下去，她熟悉了一下监听器，待具备从众多吵杂的声音里辨听出乔某和两位电讯专家的声音后，外面夜色已然降临。
请两位专家用过晚餐，时间已经指向九点。
走出餐厅，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清朗的夜空中。章唯抬头看了眼明镜似的那轮月亮，如此月光下，情侣们漫步街头十指紧扣喁喁私语，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这让她蓦然想起失去联系多时的凌剑飞。
她正欲开口问走在身边的乔某，凌剑飞是否与他联系过，扭过头去却看见揪着眉头的他，嘴角在略微颤动着。
是了，既然此时此刻此景，能令自己想起心上人，乔某又何尝不是。斯人已去，他心中的痛很难因时光的流逝而淡去分毫。
“哎，你要带我去见一个什么人哪？”章唯能够做的，尽量减轻他的这种痛。
乔某从天空中收回目光，他又怎不知她的心意。
“还记得老大的那个神秘跟踪高手吗？”
“怎么突然想起他？你知道是谁？”
“不十分确定，但他会亲口告诉我的。”
“那就应该是的了。你是希望他那儿有那个女人的消息？”对静子，章唯始终有种介怀，所以从不直呼其名。
“现在恐怕跟我一样，但过些天就难说了。转过弯一条巷子就到他家了。”
“这个人我认识吗？”章唯突然问。
“应该听说过，但未必见过面。这个时间他或许在家，见面后你就当一个听众好了，行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时间已然十点过了，巷口尚有些许男男女女在纳凉。当俩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个个均噤了声，拿一种好奇而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这对穿着时髦的俊男美女。
没来由的，章唯心里蓦然产生了一种非常享受的感觉。
在一扇门前，乔某停下了。从门外向里看去，不见一丝灯光，章唯不由质疑道：“你能确定这个时间这个人会在家吗？或者已经睡下了，不会显得有些唐突吧？”
乔某很确定地说：“家里就一个瞎眼老母，他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不管的，当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说话间，他伸出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在章唯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的情况下，一个谨慎的声音响起在门后。
“谁呀？”
“我，乔某。”乔某挺干脆地应道。
稍稍迟疑了那么一小会儿，门扉无声地开了，露出孙维正一张警觉的脸庞。他定定地看了乔某一眼后，又扫了章唯一眼。
“真是贵客登门，只不过稍晚了些。要进来吗？”语气甚是不客气。
虽然此前从未见过此人，但第一时间，章唯立马将他和曾从乔某嘴里听说过的孙维正联想到一块了，也让她突然有了一个联想，乔某为什么领自己来见这个人，好似无此必要。
孙维正闪开身的同时，把堂屋里的灯摁亮了，客气地对章唯点了下头却去问乔某：“乔少，这位……？”
乔某搬开一把竹椅让章唯坐下说：“她你应该听说过，也或许见过，丰都站的章唯中校。”
略一沉吟，孙维正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说：“乔少这话说的，我为什么要听说过她？又凭什么见过？”
乔某亦颔首而笑道：“明面上似乎如此，但暗里……”
孙维正挥手而止道：“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所来何事请讲。”
乔某也就痛快道：“且问，现如今你是否范老大的人？或者说你就是那位所谓的跟踪高手？”
“所谓吗？”孙维正苦笑道。
“那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看来是没什么逃得过你的法眼的，是又如何？”
“我有个疑问，你怎么就突然成了跟踪高手的？”
脸上露出一半讪笑一半苦笑，孙维正说：“想知道？是人就有争强好胜之心。还记得你初到短训班点了我的将给我上跟踪反跟踪课那回事吗？简直让我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就从那时起，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方面超过你。只是这两年没机会在你面前显摆，倒是范老大给了我这个机会，让你见笑了。这么说，你今晚就是冲着这事来的？”
在他说的过程中渐渐收起笑容的乔某说：“对，我来就是请你帮我从茫茫人海中找出山杉静子。”
从他脸上收回目光，孙维正却在扫了章唯一眼后说：“这个事，范老大已经交代过了，于公于私我责无旁贷。可是，今年以来她便从我的视线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重庆这么大，她若想隐藏起来，我相信任何人都奈何不了她。”
“如果我说三天之内她一定会冒头呢？”乔某语气笃定道。
“那还得机缘巧合，我或许有七八成的把握。”目光略略一闪之后，孙维正也给出了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复。
“有你这句话，我总算没白来，先谢过了。”乔某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目光去示意章唯该走了。
重新走回到月光下，章唯的心窍似乎开了那么一点点。
“乔少，你今天领我来这儿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就是想请他帮个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他的话怎么听都透着些言不由衷，但他若不明说，章唯想强迫也强迫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