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美人绝食

春风略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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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章美人绝食

    静子同时盯上了龚显达和他的女儿龚依琳,便预示着她将要在龚显达身上下手了,事情也将沿着自己预铺的轨道在朝前走。但令乔某大为懊恼的是,昨晚自己竟然跟丢了山下次郎。一旦失去了目标,意味着自己将重新陷入被动中,虽然尚有转圜余地,但毕竟未可知的因素太多,胜算的天平将倾向于静子。

    一晚上没睡安生的乔某这日早早地便起了床,瞧着时间尚早,漱口洗脸吃过早饭,估摸着快到点了,他便走进中堂电话机旁,一个电话打到范轩杰的办公室。池蓉接的,她告诉他,老大还未到,他已经三天没好生睡个觉了,昨晚下半夜才回家。

    乔某遂问她,昨天章唯和凌剑飞是否回过局里,或和老大通过电话。

    池蓉回答,均未。

    乔某于是让她无论范轩杰或章唯有了消息,马上通知他。

    若要翻盘,除非马上获知重庆特高课的老巢在哪,这是乔某取胜的关键,自己不仅要掌握静子的即时信息,必要时,他必须亲身去静子的老巢走上一遭,以确证毒药是否已流入重庆。

    在电话机旁痴立了一会儿,刚一转身,险些和悄然立在一旁瞧着他的婉儿撞了个满怀。心里正窝着一团火的他当即翻脸道:“你站这儿干嘛?偷听我的电话?”

    婉儿亦立马着恼道:“我一大早吃饱了撑的,管你这些闲事。”

    甚觉没趣的乔某瞪了她一眼,转身欲去,却被婉儿喝住:“等等,问你个事儿,这两天去见妍儿没?”

    乔某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遂恶声恶气道:“这件事与你何干?咸*罗卜淡*心!”

    对他的秉性了然于心的婉儿振振有词道:“你以为我想理你这档事儿,我是看不过眼,想奉劝你一句,别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你怎么对待那个女人或许有你不得已的苦衷,但若你以此为借口疏远甚至有负妍儿,就有违你作为一个中国男人的底线。”

    她竟然称静子为那个女人,并教他如何做一个有担待的中国男人,这像是出自她嘴里的话吗?

    “我也想奉劝你一句,你似乎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乔某冷冷地呛了她一句。

    但见婉儿微微一怔,面呈痛苦之色后退一步道:“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现在是以这个家庭一员的身份在跟你讲话,仅涉及人伦纲常,你如果认为欠妥的话,可以去静子那儿告发我。”

    她的这副神情某种程度刺痛了乔某,像是找着某个出口的冲她怒吼道:“你算是哪根葱?竟敢觍颜以家庭成员自居?没有你没有你们这些日本杂种,今天有你什么事!”

    婉儿惊呆了,深受打击地望着乔某。难以置信这些伤人的话怎会出自他口?她嘴唇频频哆嗦着,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就那么呆怔地望着他。

    乔某深深地回望她一眼,转身跑出中堂,钻进老黄停在大门口的车里发动了车,却不得不去思索婉儿刚才的那番话。

    再度与静子的合卺,连乔某都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深恶痛绝的感觉。固然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当这其中包含了某种肮脏的交易在内,就不仅仅是可以拿有负妍儿来当挡箭牌了。婉儿明里是替妍儿抱不平,实则是在鞭挞自己准备牺牲妍儿,以色相获取静子信任的目的。看似她在维护妍儿,同时亦是在维护这个家,或者她已经把自己看做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了。

    自己果真沦落到牺牲色相这一步了吗?他自己的答案当然是否,是迫不得已亦是情非得已。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尤其婉儿的角度,这不过是一种借口罢,因为乔某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是获取特高课或静子个人信任的一条捷径,作为一名特工,无可厚非甚至求之不得。乔某之所以抵死不承认,的确有着其客观因素,究其本质却是他的自尊和自傲在作祟——他乔某岂是倚靠牺牲色相来获取信任和情报之辈?

    但自己却的的确确这样做了,无论内心挣扎也好,极力否定也罢,事实无可辩驳。在这样的前提下,这不啻于他的失败,之所以不敢面对妍儿,也有这样的因素在内,并非完全归咎于他对她的负罪感,他的无颜,他的逃避。

    电台里突然发出声音,指示他去交通路口,应该是章唯等在那儿。他现在甚至怕单独见到她,但他又必须去见她,希望她那里有好消息。

    远远地,章唯的吉普车靠路边停着,车上却没人。当他把车停在她的车后抬头去找人时,章唯却立在一家咖啡馆的门口冷眼瞧着他这方。

    他迎着她的冷眼走过去,她转身进了咖啡馆,他只能被动地跟进去,颇有些狼狈的味道,像是自己被她拿住了什么似的。

    点咖啡和等咖啡的过程,章唯一直冷眼瞧着乔某,待咖啡端上来后,她才语气淡漠地说:“先谈公事。那个电话找到了,昨晚我和剑飞进了那间屋,却没找到电话,我怀疑那是一个转驳点,但还有待确证。你要得很急吗?”

    乔某也就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说:“很急。我原本以为逮住了一个目标,但昨晚跟丢了。依据我掌握的情报,特高课将对某个国防部要员采取行动,如果不尽快衔接起来,或将铸成大错。”

    皱了皱眉头,章唯思索着说:“有这样严重?但如果确认是转驳点,一时间恐怕也难以追踪到位。我想了个笨办法,静子不是在这个地段出现过吗?只好守株待兔了。你有什么好建议?”

    看着乔某一口喝尽杯子里的冰咖啡,他是借此浇灭心中的火呢,若不然他不会一大早急着找自己。

    乔某放下杯子借此脱身道:“你要怎么办是你的事,但切记别打草惊蛇,我另想办法。”说完他便欲起身离去。

    “给我坐着,想跑也得找一个像样的借口。”章唯用手里的勺重重地敲了下咖啡杯的杯沿。

    “你什么意思?还有什么要说的,快说,我没时间跟你耗在这儿。”乔某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她,一副不耐之态。

    “我昨晚去找了妍儿,她不在家。”章唯说了半截话。

    乔某的手颤了一下,却硬气道:“还有呢?”

    一个霍然而立,章唯满目怒火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她住进了医院!你该满意了吧?”

    这回是乔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瞬,脸色乍然而变切切道:“她怎么了?”

    “医生说她患了厌食症。”

    “厌食症——?”

    “可她妈说,她是在绝食,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整个人瘦得脱了形。我现在要去医院看她,你去不去?”

    乔某颓然坐下,双目失神似患了失心症般呆如木鸡。

    “你这是何苦呢?折磨妍儿的同时也折磨自己。你既入了这行,就应该明白身不由己的苦衷和无奈。或者你可以把这事瞒着妍儿,或者干脆捡开了说,你这样把她吊在半空里还真不如杀了她。就别做出这样一副难受的样子给我看了,或者我去跟她说?”章唯推心置腹地说。

    “不,千万别……她会更受不了,那我乔某成什么人了!”乔某断然拒绝道。

    章唯遂伸手抚着他搁在桌面上的手背,用大姐姐的口吻对他柔声道:“那你听话,跟我去医院看看她,先什么也不用对她说,咱们看情形再定,好吗?”

    如此的温言软语,乔某不受她的蛊惑才怪,遂乖乖地起身,随她走出咖啡馆。

    到了医院,走在通往病房的走廊上,章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昨天我和剑飞一道去的妍儿家,他当时非常生气。你这事,暂时先不要跟他说,你知道他的。”

    这般的善解人意,乔某领她的情还来不及,岂有不应之理。

    找着病房,房门开着。从门口望进去,躺在床上的妍儿蜷缩着身体背对房门,亦背对着床头坐着的一个看去温文优雅的中年女人。

    “阿姨!”章唯走近女人身边轻轻喊了声。女人转过身体一眼看见了乔某,眉头立时皱了起来。章唯赶紧一把轻轻拥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阿姨,心病须得心药医,我把他领来是医妍儿的病的。您有什么话呆会儿再说,好吗?先让他和妍儿见见。”

    她这话一半是说给妍儿的母亲听的,一半是说给床上的妍儿听的。果然,只见床上的妍儿身体一个微颤之后,突然一个转身坐起,吓得她母亲一下扑过去。

    “你干什么?还吊着瓶呢!”

    却未料枯瘦如柴的妍儿一把拽去了手臂上的针管,俩眼直直地望着眼里含着泪慢慢向她走来的乔某,她的泪也就一下盈满了眼眶,俩人的泪眼默默对视着。

    章唯用桌上的棉签按了会儿妍儿胳膊上渗着血的针眼,从床边退开,与注视着这俩小情人的妍儿母亲对视了一眼,挽起她的胳膊走出病房,俩人靠在门边的墙上,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须臾,里面先是传来妍儿的饮泣声,伴随着乔某的一句“妍儿,对不起”,妍儿的嚎啕痛哭声火山爆发般骤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