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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爱情拷问
就在章唯面色愀变的当口，处于微醺状态中的乔某和凌剑飞几乎是同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转过身来，章唯已顾不得他们向酒吧外奔去。凌剑飞一把拉住欲跟出去的小霍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霍边往外走边对他和乔某说，丰都站被日本人端了。
待三人奔出酒吧时，却见章唯已经开着小霍的车跑了。凌剑飞赶紧跑步去把章唯的吉普车开来了，一路尾随着章唯向军情局驶去。
在自己公私兼顾的当口，老巢却被日本人端了，章唯的心刀剜般痛着。小霍只是跟她说站点被端，具体死了多少人损失多大，他还不清楚，这让她心痛着的同时愈发焦灼。
连续两响紧急刹车声划破了军情局宁静的上空，乔某和凌剑飞簇拥着章唯闯进范轩杰的办公室，却见他紧皱眉头一双眼紧盯着电话机，扭头瞧见三人，最后把眸光定在章唯脸上。
此时的章唯，眼里的泪泫然欲滴，奔到范轩杰面前，切切问道：“处座，情况怎么样了？”
范轩杰递给她一纸电文：“电文里说，晚九点货栈遭袭，老魏牺牲……日本人要冲进来了，之后断了。我已经让丰都警察局去查，正在等他们的回电。”
手捧电文的章唯顿时双目痴呆，身体蓦然摇晃起来，凌剑飞和乔某双双把她扶坐进沙发里，却无以安慰，眼看着她眼里的泪成串摔落在地。
“你们的电台是在货栈里吗？”现在的范轩杰哪里顾及得了她的感受，走到她身边问。
章唯木然地摇着头说：“我们一直是人台分离，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就一定是有预谋的袭击！你们是否曾对他们采取了过激行为？”范轩杰给她下了断语。
章唯依旧摇着头说：“没有。一直没见他们有所行动，我们只是盯着。老魏太了解这套，我不在的日子里愈发会谨小慎微。”
范轩杰似自言自语道：“那就无法理解了。”
从章唯手里拿过电文看了一眼的乔某，微蹙着眉头推断道：“除非这是日照重庆行动的一部分，否则没道理。”
小霍不赞同道：“丰都和重庆风马牛不相及嘛，怎么着一个如此大的行动，应该不会拿一个基层站点开刀吧？”
凌剑飞反驳道：“或许并非纯粹地想端掉丰都站，应该是因为某件事牵扯进去了也说不定，因为毫无这方面的征兆。”
电话铃响了，范轩杰过去拿起话筒，聆听了一会儿命令道：“立即统计具体伤亡数字，一定要确保负伤人员的生命安全，调查事宜你们不便插手，但一定要密切注意日本人的动向。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通报。”
经历了最初惊骇与伤痛期的章唯在范轩杰放下电话的同时对他道：“处座，我马上赶回丰都，你有什么具体指示？”
范轩杰压了下手掌，让她稍安勿躁，在室内来回踱了几趟后对她说：“时间固然紧迫，但你这么一去将要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复杂局面和险境，我着实有些担心……。”
章唯着急地打断他说：“处座，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岂知范轩杰却又厉声喝断她道：“胡闹！恐怕没等你进得了丰都城就已经没命了。现在还不清楚日本人的意图，你们的具体伤亡情况也还不知道，我岂能让你白白去送死？你让我静一静，看派谁和你一道返回丰都较为合适。”
一听是怎么回事，凌剑飞第一个抢到范轩杰的面前说，让他去，接着乔某和小霍也挤了过去。
范轩杰伸手点了点乔某的胸口说：“你认为你目前能脱离特高课的视线范围之外么？”接着推开凌剑飞：“剑飞，你不是我的人，没这个资格。”再盯着小霍：“小霍呢，你一方面要给我盯着邹少华，一方面又要兼顾段定一那头，也不合适。”
他这是在玩花活呢，乔某退下朝章唯挤了挤眼。果然，凌剑飞也明白了范轩杰的真实用心，当即拉开小霍对他说：“要说到资格，我就不该去湘阴，你就别扯淡了。既然有小霍盯着段定一，我手上正好没活，你马上打个电话给王叔，我一定要去。”
范轩杰微微笑道：“你千万别以为是给她当护花使者，搞啥花前月下，是要以命相陪的。”
凌剑飞粲然一笑道：“你就别激我了，无论从哪方面讲，我去是最为合适当仁不让的，要不我直接给王叔打电话。”
朝他做了个随意的手势，趁他去打电话，范轩杰对章唯说：“你若舍不得，你跟他说去，但他的确是最为合适的。”
章唯朝打着电话的凌剑飞投去一眼，眼里含情道：“他如果想陪我死的话，就让他去吧，傻不愣登的。”
范轩杰却正色道：“不许说死，都得给我好好地活着。剑飞或许还嫩了点儿，凭你的经验自保应该是没问题的。记着随时跟我保持联络，有我和乔某给你当后盾，啥事都没有。”
凌剑飞放下话筒过来了，对范轩杰说王岩找他说话，范轩杰一笑说：“他能有啥话？无非唠叨几句要我确保你的小命。”
事情既然这么定下来了，章唯便让凌剑飞先回家跟家里人告个别，凌剑飞刚说不用，章唯瞪了他一眼，让小霍开车送他，自己随后跟去，让他在家等着。小霍拉着凌剑飞走后，章唯看了乔某一眼，让他送自己一程。
等范轩杰接完电话回转身，屋里已经空了。
乔某随着章唯下了楼，准备坐上她那辆车的驾驶席，章唯说了声让她来，开车上路没多久，找了个僻静之地把车停下了，扭转身来对乔某说：“我特意把你留下，是想问你个事，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情况。”
她把车一停，乔某就明白她要干什么了，便对她说：“你就别扯这些事了，一门心思上路……”
章唯当即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你少跟我打岔，还嫌折磨得妍儿不够吗？是跟静子那个女人有关，是吗？”
纵然乔某如何有定力，被章唯一语戳破心事，他的身体仍不免颤动了一下。
章唯*近他的面孔看着他的眼睛问：“告诉我，你是单纯被她诱惑了还是出于任务的无奈？”
被她一把撕脱伪装外衣的乔某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了，在她犀利的目光下，一丝一毫的隐瞒便是对自己的亵渎，他只得如实相告道：“很难说清楚，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章唯身体向后靠了靠，一声叹息后又扭转身体问道：“她比妍儿如何？”
此话才真正击中了乔某的痛处，蓦然低吼一声：“别拿她们两个相比！”
章唯当即检讨道：“我错了。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过于自责。男色是作为一名男性特工必须付出的，上课时教官肯定给你上过这一课。你的自责你的内疚是在你付出的同时却深爱着妍儿，你有愧于她……”
“岂止有愧，彻彻底底的负罪感。”乔某呐呐道。
“我很理解，新上道的很难把工作和感情剥离开。其实，有这份对妍儿的深情，你被静子所诱惑的只是身体而已。我可以问你一个很私人的问题吗？”
不待乔某同意，章唯已经问出了口：“你和妍儿……”话没说完，乔某的头已经在连连摇着了。
“这就难怪了。说了不怕你笑话，我和剑飞之间，他或许就纯粹是被我的身体所诱惑。”章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但同时她的眼神亦呈现迷离之色，说明她的话是认真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太伤人了！”乔某恼怒道。
“你不懂。一直都是我主动。”
“但他是爱你的。”
“或许爱着的是我身体。”
“他要知道你这么看他，会伤心死的。你难道没看到他刚才宁愿为你而死的那份心？”
章唯扭过脸来直望进他的眸子，冷冷道：“那你是准备让妍儿为你憔悴而死？”
乔某这时才明白她是在套自己的话呢，怔了怔后说：“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我觉得我再继续干下去，是不适合有爱情更谈不上有婚姻的，随时可能送了命。”
轮到章唯发愣了。她对此有着比乔某更为深切的体会，但此时此刻她必须维系这个话题的完整性。
“但妍儿已然陷进你的爱情中了，她是个太纯太纯的女孩子，你现在的觉悟无异于宣判了她的死刑，你明白吗？若你认为在静子这件事上你有负于她，或者加倍地爱她，或者跟她说开了，但绝不能像你现在所采取的办法对她避而不见，你死也得让她死个明白。”
乔某痛楚地回应道：“你让我这个随时可能赴死的人怎么去更爱她？又如何对她说我爱着她的同时却跟另一个女人鬼混？如果她像你说的那样地爱着我，这不是都把她往死路上*吗？”
章唯猛地拍了下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对他喝道：“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我要你让她死就死个明白。好好想吧，剑飞等急了。你是这儿走人，还是送我和剑飞一程？”
乔某一下蹦出车外，头也不回地走了。
章唯摇了摇头，发动了车子追上他，对他喊了句“真正的爱情可以容纳百川”，一脚油门轰到底，她还要带着她生死与共的爱情上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