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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舞厅奇遇记
有了这层保障,乔某便撺掇凌剑飞放下心里的包袱,好好地嗨一天。凌剑飞犹豫片刻,认为这事他先得跟王岩通个气,省得他五心不定茶饭不思难受着。
凌剑飞走后,乔某向章唯提议,立刻去学校接妍儿出来,章唯笑着说:“你这不是让她翘课吗?我看她未必肯出来,她多乖呀。”
乔某便说:“那她也得在我面前表现得乖一些才是啊。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没瞧她昨晚玩得多开心哪,走吧,要不你跟我呆一天?”
瞧他一脸的坏笑,章唯便心知他竟拿住了自己的命门,真是个无恶不作的坏小子。
还真让乔某料准了,当俩人赶到学校,等到妍儿下了第三节课,章唯一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竟惊喜地一把搂住了她,“好姐姐”的连声嚷着,拉着她就往楼下跑,直到被乔某板着面孔堵住。
“你干嘛去?不上课了?”
“那你跑来干什么?”妍儿嬉笑着反问道。
“我们来是跟你说一声……”
“让我翘课陪你们疯去,还鬼做,快走哇!”妍儿截了他的话,拉着章唯便跑,俩人咯咯的笑声把树上的鸟儿都给惊飞了。
车子驶出校门,经过李纪牛杂店时乔某把车停下了。妍儿坚决不依,说她脸上的痘痘都快长满了。俩人拉扯着时,岂知章唯听乔某说这家的牛杂天下第一,自然上了心,便说自己也特喜欢吃牛杂,见妍儿的嘴一撅,她拉着乔某下了车让她就呆车上。妍儿瞧俩人手拉手下了车,又岂肯让俩单独呆一块儿,哪个姑娘家家恋爱时不耍小心眼呢。
三人正大块朵颐时,凌剑飞在电台里呼叫乔某,他跑了过去只说了俩字“牛杂”,那头便没声了。妍儿指了指牛杂店的招牌对章唯说,这儿是这哥俩的最爱。
章唯于是逗她,那你呢?妍儿痞笑着说,用词不当。
没过多大会儿,凌剑飞开着飞车赶来了,直扑进店内,老板笑*地捧上一大碗。还没到午饭时间,店里人不是很多。
除妍儿之外的这仨流了一身的汗走出牛杂店,她仅吃了半块饼,凌剑飞便问章唯想去哪儿玩。之前,章唯虽来过重庆几次,但还真没好好逛过哪里,她便问妍儿,这个季节哪儿最好玩。
“歌乐山野游呗!”妍儿一下就蹦出了口。
买上一大堆零食,两辆车载着四个人一路向歌乐山进发,在那个年代,可够奢侈的。到了歌乐山南山脚下,把车泊好,凌剑飞和乔某背着野游装备和零食,俩女人手牵手,沿着山脚往山上爬。
五月下旬的歌乐山,山苍草青树绿花红,大自然所赋予的美好,在这个季节最为慷慨大方,连山里的风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一路欣赏着美景一路走来,到南山山顶了,两个女人都没叫一声累,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所在。
抻开五彩的塑料布,摆上琳琅满目的各式零食和卤味,兴奋得脸上放光的妍儿和章唯竟跟凌剑飞和乔某拼上了酒——红酒PK白酒。到最后四个人都醉了——微醺。
章唯牵起了凌剑飞的手硬要教他跳舞,说什么以后得妇跳夫随,否则她会很没面子,还尽让别的男人揩油。凌剑飞刚吼一声“谁敢”,章唯指了下乔某,他便不做声了。
妍儿偎在乔某的怀里,说要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送给他一首原创的情诗。第一句“在五月春风的怀抱里”刚吟出口,小脑袋一歪,在乔某的怀里打起了香鼾。
夕阳渐渐往西天里沉去,瑰丽绚烂的最后一抹把歌乐山泼洒得如诗如画,映照着乔某和妍儿、凌剑飞和章唯四个有为青年愈加英姿勃发。如此大好河山,大半却落入倭寇之手,激起他们满腔热血,齐齐对着落日余辉发誓:打败小日本,还我河山!
很多很多年以后,在章唯的记忆中,这一天是她人生中最美好最难忘的一天。
太阳落山了,倦鸟归林了,兴致勃勃的四个年轻人从山上来到山下,肚子也饿了,他们奔了一家好馆子。一进去,章唯便申明,谁也不许喝酒,过一个清清醒醒清清爽爽的夜晚。
乔某便坏笑着咬着凌剑飞的耳朵说:“你昨晚一定跟她说了一大堆的醉话。”
凌剑飞当然是否认啰,但乔某后来还是从章唯嘴里探知,凌剑飞缠着她一定要带她回家见母亲,他要跟她结婚。乔某问她为什么不答应,她苦笑着说,我不想让我的俩孩子跟他在一块儿,被别人喊他的弟弟,她的大儿子今年已经十岁了。
无论章唯如何地爱着凌剑飞,年龄这一道坎她始终迈不过去。对她来说,爱过就已经足够了。
当满桌子的菜上齐后,性格豪爽惯了的章唯,一眼瞧着满桌的菜,一眼瞧着乔某和凌剑飞的苦瓜脸,咯咯直笑着让服务员上了一瓶红酒,乔某和凌剑飞高兴得喊起了“万岁。”
餐后,不待其他人有何表示,凌剑飞竟主动提出下一个节目去舞厅跳舞。是他跳上瘾了抑或在山上章唯的那句话起了作用,就只有章唯心里有数了,乔某虽觉着奇怪,只当他讨好章唯。
进了舞厅后,当别人瞧着章唯优美的舞姿和曼妙的身段,竟糟蹋在一个笨手笨脚的小男人手里,均愤愤不平地竞相向章唯邀舞。有了凌剑飞山上的那一声吼,章唯自然得顾忌他的心情,遂一一婉拒,给足了他面子。
而乔某瞧在眼里,也挺自觉地不去“骚扰”章唯,他自己却被一个料想不到的女人给“骚扰”了。
一声“哈罗”,乔某扭头一看,竟是美丽丰满的塞蒙夫人,太意外了,便一手在妍儿的小蛮腰上轻轻拍了一下,一手接住塞蒙夫人伸过来的手。
“夫人,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重庆,还过得惯吗?”
“天气潮,餐厅里的菜太辣,不过我会适应的,因为我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因为我的先生在这里。”塞蒙夫人笑容可掬地说。
“塞蒙先生没有陪您吗?”
“他说他不敢来,担心经受不住诱惑而有愧于我,但是……”
“但是他一定会来的,因为他同样担心您诱惑了别的男人。”
“你这个小年轻真会说话。我跟塞蒙说了,是你救了我和孩子,你猜他怎么了?”
“他不相信。”
“不,他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大哭。”
逗得乔某忍不住哈哈大笑,却一眼看见塞蒙真的走了进来。塞蒙一眼看到他后,悄悄地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一曲舞罢,塞蒙夫人回到了塞蒙身边,乔某也回到了妍儿和凌剑飞、章唯中间。
一脸诡笑的章唯还没等他坐下来,便调侃道:“乔少,可以呀,连外国娘们也搭上了你,真可谓魅力四射。”
乔某还没顾得上回她的话,另一个外国娘们业已闯入了他的视线,竟怵得他面色微变。因为同时间他亦看见这个外国女人本散淡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刹那,灼然一亮。
她虽化了妆,掩去了本来面目,骗得了别人诸如塞蒙,但她嘴边浅浅的笑容和那身形,恐怕连妍儿也骗不过,她给妍儿的印象太深刻了,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倒非妍儿,而是身边的凌剑飞。
现在摆在乔某面前的难题是,这个女人已经看见了自己,是定然不会放过的,而他又不可能在她面前做缩头乌龟而不下场,妍儿一旦认出了她,难说会不会把她的身份告诉凌剑飞。
凌剑飞会怎么想?与日本人勾结当了汉奸?事实迫使他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自己便面临一个必须向他解释的局面。实话实说暴露自己卧底的身份不可取,那自己该如何解释才能打消他的念头?或许可以采取马上离开舞厅的办法,可大家才进来没多久,又都在兴头上,这个口怎么开得了。
乔某边迅疾思考对策,边虚应着章唯的话,也真难为他了:“我的妍儿都不吃醋,你倒吃上了,剑飞,她是不是管得宽了点儿。”
凌剑飞随口道:“唯唯姐是替妍儿抱打不平呢。不过,我可以作证,这位夫人是他在工作中认识的,妍儿,别被唯唯姐给误导了啊。”
妍儿大大方方地说:“要这样啊,我索性学也不上了,整天守着他以免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爱一个人要是这么累,我还不如让他爱谁谁去。”
她这般豁达的态度立刻得到了章唯的响应,说这话太经典了。这时舞曲响起,妍儿推了她一把,说让她经典去。乔某正预备趁这个机会让章唯等会儿帮着把凌剑飞和妍儿引出舞厅以解除自己的难处,却未料凌剑飞已抢先向她发出邀请,他只得把手伸向妍儿。
俩人滑入舞池后,乔某尽量让妍儿背对着静子,或引开她的注意力。或许静子也不希望被塞蒙认出,她一直趴在吧台边喝着酒,似有满腹心事,借酒排解。
一曲舞罢,乔某伴着妍儿向座位上走去时,回眸向静子看去,她竟也同时扭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伸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乔某心口憋着的一口气总算顺了过来。
待到了座位上再看过去,静子的人影没了,她这样的女子竟也能做到善解人意,难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