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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秘捕
当躺着小安的棺木落入坟穴，当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响彻墓园，范轩杰和王岩这两位铮铮硬汉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悲哀和一种耻辱般的憋屈，蓄在眼眶的泪水终于盈盈而落。
作为小安的前后两任上司，任凭自己曾经的下属，一个活泼年轻的生命不明不白地消逝，心中的愧疚感远远超过了哀伤，有何颜面立于他的坟前哭泣流泪，那种无法言说的屈辱感令两人恨不能撞碑而死去球。
待小安悲哀欲绝的亲朋们相携离去之后，王岩从车里取来一瓶酒，与范轩杰在小安坟墓前席地而坐，一人一口地喝着。
有个疑问萦绕在俩人的心头挥之不去：作为一名职业谍报员，一个“尚未暴露”的卧底，靳连成怎会为了一个单纯复仇的目的暗杀宣嘉伦！即便他有一千个理由这么做，他也不该做，也不会做。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对宣嘉伦痛下杀手！
范轩杰和王岩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除非他将撤离。
要圆这个问题，必须具备一个首要条件，靳连成确实失去了他应有的作用，否则一个潜伏于敌方阵营的资深卧底岂可轻易言撤。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靳连成基本丧失了窃取军令部核心机密的必备条件。透视窗事件和迷幻剂事件之后，至少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他的职务决定了他不可能接近某项核心机密，假以时日他或许可以做到，但至少目前不可能，他已经具备可以撤离的先决条件。”长久的沉默之后，王岩率先打破沉寂。
“一个成功打入敌方核心单位的谍报员，即便他的岗位距心脏稍远了些，能就怎么轻易放弃吗？这不符合情报工作的特性。你刚才那句假以时日的话，就很精辟嘛。”范轩杰指出问题的关键。
“有两种情况，可促使他撤离。一种是他已然意识到自己被暴露了。这种情况基本不存在，他即便有所察觉，也只是怀疑而已，咱们没证据。另一种情况，有人或将取代他在军令部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倾向于后者？有这方面的迹象吗？”
“你的这个问题提得很不专业哦。但凡有丁点儿，我也不至于落到受制于宣嘉伦这个王八蛋这个地步，一种设想而已。可是一旦成立，老范，那将是灾难性的。”
范轩杰抢过王岩手中的酒瓶往嘴里倒，却连一滴都不剩了，他举起酒瓶欲往地上砸去，挥了两下，终没有砸下去。
“乔某这个小王八蛋，有他在，我们何至于一筹莫展。”
唯恐他控制不了情绪，王岩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往身边一墩：“跟他有关系吗？想拿他当出气筒啊！”
范轩杰戗他一眼：“你还别说，这种时候，他的脑子往往比咱们好使。咱们是两眼一抹黑，可他一直和静子有接触，或许能看得出某些端倪来。”
“这回你是伤透了他的心了。”
“难道还让我向他负荆请罪不成？老王，这事你得出面了。”
“你那脸是脸，我这脸就不是脸了。”
“那咱俩就都撑着吧，看以后到底谁的事多。”
王岩苦涩地笑笑说：“你净找我的死穴点，还是先让剑飞带个话吧。小安走了，他得给我顶上。我在考虑，是放我跟前呢，还是安插到宣嘉伦身边去。”
范轩杰替他想了想说：“还是留你跟前吧。一旦查出他的底细，宣嘉伦哪会给他好果子吃。”
王岩扬扬酒瓶问：“还喝吗？”
范轩杰回一句：“还有吗？”
俩人均涩涩一笑。王岩起身去车里拿酒，往回走时，一辆吉普车带着啸响停在了墓园下的路上，他和范轩杰循声看去，从车内竟走出警卫局的那位少将副局长。俩人不由惊骇地对视了一眼，迎着他走过去。
“于副局座，不会是特意来找我们二位的吧？”范轩杰不咸不淡地问道。
“也是也不是。这位面生得很哪，您范大处长的朋友？不好意思，请先回避，我和范大处长私聊两句。”少将不冷不热地说。
王岩遂退回到他的车内，旋开酒瓶盖对着瓶口喝了两口，感觉很不好。
范轩杰狠盯着这位傲慢的少将说：“于副局座，有话请讲。”
少将倨傲地点了下头说：“好说，简单，我是找你拿人的。”
“谁——？”
“你的爱将——乔某！”
范轩杰大骇：“他如何又犯到你手上了？”
“确切地说，他这回是犯到国家的手上了。范大处长，这次我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找你要人，你应该深谙其中的含意。”
“秘密逮捕？！”
“对。他犯的事太大，已事涉国家机密。”
“于副局长，可否……透露一二？”
“你应该马上会知道的，因为有可能你也脱不了干系。但现在首要的是，先交出乔某。”
“……今天是礼拜，找人可能得费些功夫，若想不惊动人的话。”
少将看了眼腕表：“现在是上午十一点，请提供他有可能逗留之处，希望能在两个小时内解决。”
稍稍思量，范轩杰指着车内呆着的王岩对他说：“这位王岩，他是军令部一厅机要处长，我得跟他碰个头，弄清乔某现在的确切踪迹。”
少将很不客气地说：“他跟乔某很熟？有得好戏瞧了。把他叫过来，当我面说。”
被范轩杰招手叫过来的王岩，听他说明少将的来意后，惊骇之色溢于言表，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道纰漏出在哪儿了。
乔某现在会在哪儿呢？一是家里，二是与他的女朋友在一块儿，三有可能在凌剑飞那儿。
这三处都让范轩杰和王岩说中了，难道乔某分身三地？
临上车前，警卫局的这位少将对另两位少将口气严厉地叮嘱道：“二位，此事目前仅限于你我之间，不得泄露，否则后果很严重。”
另两位少将此时恨不能抽他一大耳刮子。
就在此刻，乔某斜倚在乔府门口的车旁，刚才他打了电话给妍儿，告诉她凌剑飞受了重伤住着院，约她一块儿去看看。妍儿说她家门前正在修马路，她马上坐人力车赶过来。乔某让老黄把车开到门口，老黄还擦着车，妍儿已经坐着人力车赶来了，乔某还取笑她想见凌剑飞的心情太迫切了。
“我也想见你啊，可你多久没去学校看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至少一个星期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妍儿一上车就对乔某发起了总攻击。
“忙呗。”乔某舌尖一弹。
“忙什么了，说！”妍儿伸出的葱葱玉指都指到他鼻尖了。
乔某抓过来放进嘴里轻轻一咬，妍儿夸张地大叫一声“疼”，乔某随即在上面吻着，妍儿便酥软地倒进他怀里了。
“我警告你哦，从今往后，你要是超过三天不来看我，我就不让你看了。”妍儿享受地呢喃道。
“那正好。天气渐渐暖和了，该有多少身材一级棒的美女饱俺的眼福呀！”
“你敢！”
“不敢。那你以后得好好打扮给我看，要充分体现出你魔鬼般身材的特性。”
“学校不让怎么办哪？”
“你笨哪，我晚上约你，谁管得着？”
妍儿的身体扭了扭说：“那可不行，好让你动手动脚啊。”
乔某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我动了吗？”
“那是……因为天冷我穿得多。”
“穿得多就不能动了吗？”
“那你……？”
乔某嘻嘻一笑说：“我要你自觉自愿。你说我混得惨不惨，到现在我都没亲过你的嘴儿。”
妍儿羞羞地说：“我又没说不让，可我……我怕一旦开了个头，下面的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隔壁班有个女生前两天给开除了，知道为什么？她，她竟怀孕了，你说多可怕呀！”
乔某竟说：“那是她活该。生理课她肯定翘了，你没翘吧？”
尖叫一声的妍儿双手捂住了耳朵：“讨厌，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不听不听。”
带着笑声的车在医院门口停下了。
当躺在床上的凌剑飞一眼看见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妍儿时，恍如梦中般直盯着她，弄得妍儿不好意思羞赧地说：“嗨，剑飞，哪有这样猛盯着人看的，快转过去。”
凌剑飞的脸顿时红成一片。乔某走到他跟前，给了他一个栗子调侃道：“下回不许了啊，还当着我面呢，她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凌剑飞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是，哎，不是，主要是你们给了我一个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妍儿能来看我。”
乔某又欲给他一个栗子：“她来看你是惊喜，我呢，是不是惊吓呀？她是看我的面子才来的呢，甭想得美。”
从水果篮里取了一个苹果，妍儿坐到一旁静静地削着皮，凌剑飞想看她又不敢看的俩眼直睃着。乔某瞧在眼里，心里颇有些替他辛酸。论对妍儿的感情，他一点也不比自己差，甚至甚于自己，爱情往往就这般阴差阳错。
三个人在病房里说说笑笑地畅聊着儿时学时的各种趣事，很快就到午餐时间了。乔某突发奇想地欲带凌剑飞一道出去吃，而凌剑飞想和妍儿多呆会儿，竟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当三个人一同出现在医院门口时，一直在外面车上焦急等候着的少将一时间犯了愣。
此时若放乔某一马，一旦在路上为他所察觉跑了人，后果将不是一般地严重。难不成秘捕改为公捕？至少不担失职之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