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抵达蓟镇

宣大总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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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之前的思路一直局限在张府这个范围内,所思所想,无非便是在父亲面前扳倒吴氏而已,根本就没想过其他。而现在闻安臣的这一番话,却是让她有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对啊,我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做呢?父亲不可指望,我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了,要杀吴氏,岂不轻易?不过现在要做生意,却还须得借着父亲的势才成。”

    她心中暗暗想到,转眼间脑海中就转了无数个主意。

    “我在秦州有个大车行。生意虽说不大,但关中的大小州县,却也都有分号,也有几千车夫,过千的大车,你若是要做生意的话,咱们也能一起合作。”

    闻安臣笑道:“算是沾了三小姐你的光了。”

    三小姐咯咯一笑,心中对他颇为感激。

    她自然知道闻安臣只是在说笑而已。

    她看着闻安臣,郑重道:“闻安臣,我很感谢你,今日你助我,他日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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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不远处的那片城墙,闻安臣长长的吁了口气,神色间一派轻松之色。

    终于到了!

    蓟镇,终于到了。

    从秦州到蓟镇,行程三千多里,历时两个多月,终于到达。

    出发的时候还是五月端午,此时却已经是流火七月。

    今日天气不是很好,阴云密布,一阵风吹来,闻安臣似乎都能感觉到一阵隐隐的凉意。七月流火,而在这接近塞外的北方边地,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距离黄榆关西边儿的偶遇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那一日闻安臣和三小姐秘密商议了很长时间。三小姐同意了他的那些方法,而闻安臣则是就赵记大车行和三小姐的合作,和她大致的定下来一些规矩和方向。

    当然,事情仓促,许多都来不及弄,一些具体的事情,还得回去再说。

    作为九边重镇之一的蓟镇,负责的防线东西绵延两千余里,闻安臣等人到达的地方名为三屯营,从天顺二年开始,三屯营就是蓟镇的镇城所在地。

    这座三屯营镇城还是天顺二年时期修建的,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当时的蓟镇规模也不如现在大,兵员也不如现在多,是以镇城修建的规模就不算多大,容纳现有的这些军民已经是颇为的捉襟见肘。而且毕竟已经修建一百多年了,也是颇为的破旧,需要重新整修一番。这一次蓟镇要修建敌台,重修防线,因此朝廷下令天下各州县都出民夫来此,但其实,整个蓟镇的工事并不仅仅是修建敌台和防线而已,这三屯营镇城的整修工程也被包括在其中了。

    在九边重镇之中,蓟镇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之一,之所以有这样的重要地位,主要就是因为其位置。蓟镇护佑着京城,京城的北、东、西三个方向,都存在着蓟镇的防线。说它是京城的屏障,丝毫也不为过。

    所以蓟镇的地位一直很高,而且越来越高,因为明朝的军事力量,一直在衰弱,面对北方的军事优势,也是越来越薄弱。

    在明朝前期,洪武大帝和永乐大帝,屡次挥兵北上,把北元给打的风崩离析,连一个帝国架子都无法勉力维持了,只能分化成鞑靼和瓦剌两个大势力。在这个时间段内,明朝对于北方的游牧民族,是一直处于攻势的。而土木堡之变中,五十万京营大军全军覆没,明朝军事力量受到了极大的摧折,北方防线一时空虚,甚至都被瓦剌给打到了北京城下。从此时起,明朝就已经对北方的游牧民族采取守势了。而既然要守,那么自然就要构建防线,越是到了明朝后期,大明的军事力量就越加软弱无力。而越是无力北上,就更是要时时刻刻的防着北方的游牧民族南下。

    于是蓟镇这个京城北大门的重要性就与日俱增。

    当初蓟镇核定兵员为八万多,而到了现在,兵员已经增长到了十二万多,战马数量也从两万多增加到了四万多。天下九镇,其中八个,兵员的数量都是不断减少,而惟有蓟镇,是越来越多。戚继光剿灭了倭寇,声威赫赫,在大明朝野之间,那是军神一般的人物,在大明朝的武将中,更是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之一,甚至说是万历朝第一名将也不为过。张居正把他放到蓟镇,便可见对蓟镇的重视。

    蓟镇十二万多大军,加上士兵的家眷,以及附近的百姓的,数量何止数十万?这几十万近百万的人口,有近半数都居住在三屯营镇城附近。所以三屯营里头虽然驻扎了几万大军,但却并非是一座军城,而是一种极为繁华的大埠,论其繁华程度,比之巩昌府甚至都有过之。

    在镇城之外还有许多村镇,宛如群星拱月一般拱卫着这座城池。

    繁华的城市,破烂的城墙,拥挤不堪的街道,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三屯营之所以会被选定为蓟镇的治所,就是因为此地交通极为便利,四通八达,往东南西北去的道路都有,而且都是比较好走的道。

    闻安臣带人到达去往三屯营镇城的路口的时候,就碰到了守在这里的蓟镇军官。路口放了张桌子,后头坐了个军官,旁边站着几个士兵。那军官一瞧见闻安臣等人的装束,顿时便是眼睛一亮,冲着他们高声叫到:“可是来蓟镇的夫子么?”

    闻安臣颔首道:“正是在下,乃是自陕西布政使司巩昌府秦州而来。”

    那军官站起身来围着队伍走了一圈,便道:“一百五十名民夫?”

    闻安臣暗暗惊诧于他的眼力,点头道:“正是。”

    那军官问道:“路上死了多少呀?出发的时候得有二百来人吧,?”

    在他想来,二百余人中,死在路上约莫有四五十个,死亡率为两三成,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小的比例了。要知道,别的州县过来的队伍,在来的路上死了超过一半儿的都有。

    闻安臣淡淡一笑:“来的时候便只有这些。”

    “什么?”

    那军官瞪大了眼睛,音量陡然也提高了许多,瞪着闻安臣道:“你可别唬我,怎么可能路上一个人都没死?”

    闻安臣笑了笑,不卑不亢道:“在下并未说谎,您若是不信,大可以问一下他们。”

    那军官果然不信,立刻从民夫队伍中随意抓出来几个人询问了一番。结果令他诧异的是,所有民夫回答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路上确实一个人都没死。至于问起来为什么,民夫们回答的也都大同小异,无非便是闻安臣的路上用的那一套法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