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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百官寝食难安,祚晨却是轻松惬意很多。
正如祚晨所料那样,孙永泉被吏部专管考功之职的沈鸿革职查办,理由是无中生有扰乱圣听。正所谓,一朝人上人、一朝阶下囚。
孙永泉想一想就冤得慌,儿子被踢的卧床不起,自己又被弄断了腿,现如今还被革职查办。面对吏部做出的处罚,有心要辩解也没有那个胆量,一旦惹恼了那帮朝廷大员,谁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心里说,都是因为天杀的刘祚晨,才让自己如此狼狈不堪。
王平自然不知祚晨和张有财的赌约,听到消息就兴高彩烈地跑回府,又是添油加醋长篇大论了一番。众人都是喜笑颜开,唯独张有财闷闷不乐。
“有财兄,这大好的消息,怎么……”王平有些纳闷。
不待王平把话说完,张有财没好气的说:“你才知道这消息?我三天前就知道了,有什么高兴的。”
“怎么可能?这是上午才传出来的消息!”王平满脸的不可置信。看张有财的神情又不似作假,疑惑的瞪着眼睛看向众人,除了祚晨在笑吟吟地直乐,吴江他们也是满头雾水的模样。
“公子,您早就知道了?”王平迟疑着开口,总觉得不太可信。
祚晨抬起头望着天,说道:“三天前,我掐指一算,孙永泉命中有此一劫,不成想应验奇准并且时间也刚刚好。”莫测高深的模样,若不是年纪还小,估计大街边摆摊算卦也能糊弄不少人。
张有财没有看祚晨那神棍模样,也抬起头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太阳慵懒地挂在朵朵白云之上,只是不经意的瞪了张有财一眼,就让他双眼湿润了。
“张叔,是不是被风沙迷了眼睛?”祚晨嬉皮笑脸地说着,哪有半分关切的神情?
“吹的,眼睛被吹的都流泪了!”张有财轻声说着,是那么的无力、沮丧。
众人更是满头雾水了,哪儿有风了,这是怎么个情况?看起来两人神神叨叨的,说着的话又好像意有所指。一向废话连篇的王平,这时也是干瞪着眼看着俩人,想要看出点门道,却徒劳的一无所获。
“一会我们还到那‘醉云阁’去庆贺一下,张叔你喝酒不影响吧?”祚晨挑逗的话,终于让众人看出来一点问题,感情是他俩是有什么猫腻,肯定是和孙永泉的事情有些关系。
“切,没听说流眼泪还忌口的!喝,为什么不喝?”张有财心想,又不是我花银子,再说谁知道还能享受几天这样的好日子。
酒足饭饱,无所事事的众人回府练功的练功、睡觉的睡觉,祚晨和张有财没有回府,来到了已经买好的商铺。
稍等几天气温再暖和一些,就会有工匠来粉刷上漆。木质框架结构,独门独院的两层阁楼,后院就如王平所言,的确很大,围着阁楼三面建有平房。
世纪庄园的工匠会挑选出几位,随张康一起来京都,就将在这后院制作一部分物件。
祚晨有些苦恼于管理这个商铺的人选,伙计好找称心的掌柜却很难寻。王平还算可以,也不能拿人家当那牛马使唤不是?深吁一口气,心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是这般想着,心里却没能释然,毕竟这商铺在整个计划当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公子,有心事?”张有财看出祚晨有些闷闷不乐。
估摸着张有财也解决不了自己的心事,祚晨仍然和他详细地诉说了自己的苦恼。
张有财低下头,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说道:“在京都能帮上你大忙的人,就是庆亲王爷,估计这种事情你也不好意思和他开口。还记得那位善良的客栈掌柜不,那老头是京都老住户,肯定了解谁能胜任掌柜一职。你看……”
事情往往就在一句话之后就有了转机,就如张有财所言,知根知底的人往往被别人已经注视了很久。祚晨想,谈这种事情还是要王平去。成年人带来的成熟稳重感觉更好,再者自己也不想被满京都议论,大将军的儿子经商做生意,虽然自己心里不在意,也要考虑王爷所说的树大招风。
剩下的事情,祚晨还要仔细考虑一下李子钦了。依照爷爷以前的说法,李子钦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更何况他的儿子确实是死在自己父亲手中,他岂能善罢甘休。这阵子朝廷整治朝纲的事情风声一过,又不知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祚晨了。
李子钦最近也是非常苦恼,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说,志气相好的几位朝廷大员对他更是颇有微词。没事找事的把孙永泉的事揽在身上,功劳没有捞到差点引火烧身。
烦躁不安的李子钦,把书恨恨地摔在桌子上。今天早朝后,捎带着进宫见了他的女儿——皇妃娘娘,没有得到女儿的安慰,还被数落了一通。说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考虑事情不够周全,即便是贵妃娘娘还不是我李子钦的女儿?怎么可以这般数落自己的父亲!如是想着,李子钦竟是如坐针毡,起身背着手走到屋外。
想着死不见尸的儿子,想着庆亲王爷的搅和,李子钦觉得自己很无助。从未考虑李爽的错处,他也是为家族出力想为其大哥李海搬掉拦路石,那有什么错处!李海在庆亲王爷大儿子陈凯帐下多年,被一直压着就是升不起来,从二品的军阶却没有多少实权,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为之着急,更何况是手足兄弟。
那个陈旭就是个吃屎种,八年前投靠到李府之后没有半点功绩,难怪刘尚武接到兵部调令没有露出半丝不舍,这次就利用陈旭去对付那刘祚晨。好不容易动用关系安排的京都守备司,也应该活动一下手脚了。李子钦这般想着,心里终于有些好受多了,让刘尚武曾经的兄弟去对付他的儿子,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站在屋外的李子钦,感受着午后的阳光,不知是不是心情使然,觉得阳光比以往要暖和许多。
管事急匆匆赶到李子钦身前,躬下身子恭声说道:“老爷,吏部沈鸿沈大人求见,正在前厅候着。”
“嗯”李子钦鼻孔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就移步向前厅走去。身后的管事,恨恨地白了李子钦一样,心说,你中午吃了哑巴丁了,话都不说一句。
端坐在前厅的沈鸿喝着茶水,眉头拧在一起,不知是因为茶水苦涩,还是因为心里有烦心事而苦恼。
“咳咳”李子钦在庭前咳嗽的声音,传到沈鸿的耳中,令他拧在一起的眉头更紧了几分。沈鸿很反感于李子钦的故作姿态,就像反感夫人总喜欢用餐时就着臭豆腐。
“沈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李子钦心知肚明,若不是很着急,通常都是每天早朝前彼此通气。突发或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才会到府上协商,衙门里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商谈的。
“革职查办孙子钦,主意是你帮我出的,那文选清吏司赵书亮是他姑表哥,这一直是不依不饶的,从吏部衙门就和我闹,回家连中午饭也吃的不舒心。”沈鸿苦恼着说道。
“那赵书亮真是不知好歹,这样闹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虽说和咱俩不是一系,也要考虑一下大局不是。”李子钦看起来是在为沈鸿叫屈,数落着赵书亮。实际上,他一直在为自己开脱。很明显,只要孙子钦打闷棍的事情不成立,他李子钦也就不用为此事,给皇上一个交代了。
“按下葫芦起来瓢,那赵书亮掌管升调之职,这样僵持下去,对我们一系可不是好事,你好不容易培育的几个门生,升调可都在他手里攥着。”沈鸿斜睨着李子钦,心说,你光看我的笑话,小心你的后院也着了火。
“你们吏部尚书,就看着他在衙门里面胡搅蛮缠?”李子钦也拧起了眉头。
就如刚才沈鸿所言,彼此相互牵扯有百害而无一利。除非李子钦低三下四找吏部尚书辛忠国,委以必要的承诺也许才会有所缓解。
“那只老狐狸就和……,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他没有利益管你头破血流?”沈鸿差点说出就和你一样,还好,及时打住了。
想着心事的李子钦毫无察觉,想着和那辛忠国之间往日积怨颇深,朝堂之上同列朝班、朝堂之下形同路人。想那赵书亮不依不饶也定是受他指示,要不一个三品文选清吏司,即便心中有怨气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叫板。要不然,孙永泉出事之时怎么不跳出来为其伸张?显而易见都是派系利益促使,趁火打劫之心昭然若揭。
“你也回去考虑一下,看看有没缓解的好法子,我也仔细考虑一番。”李子钦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抿一口,又轻轻放到桌上。
沈鸿看李子钦的神情,没把自己弃之不管,心里微觉安慰。出李府的路上,终于把祚晨恨在心上,都是那小子惹得祸端,被皇亲眷顾着没事人一样,害苦了朝堂上的一班大臣,被皇上揪着辫子使劲摔打着,也不知除了孙永泉之外,还有谁会被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