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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丹白露大酒楼,很奢华。
就看酒楼门口摆放的轿子,都没有一台黑油平顶轿子。由此可见,商贾百姓根本没有能力消受的起。
“那就是孙永泉的轿子。”小吴手指着酒楼外围的角落。
两个轿夫,百无聊赖地在那闲聊,不时看着四人抬的轿子,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
“他奶奶的,我原先过去和那两个轿夫搭腔,还被踢了一脚。另一个,还在边上取笑我。”小吴郁闷地说。
张有财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急什么!等一会,你报仇的机会不就来了?”
小吴嘿嘿地笑着,再没说什么。
“在京都官场,孙永泉就是个瘪三,等他喝完酒谈完事,就轮到他倒霉的时辰了。”张康压低声音说着,眼睛里却是毫不掩饰地兴奋。
“布袋子你们没弄丢吧?”张有财问小吴。
“切,准备多了两条,还以为他有四个轿夫呢!撕成布条了。绑轿夫塞嘴巴正好。”小吴笑呵呵地比划着,又说:“省了我的袜子了,要不还得花钱去买。”
“不能用袜子,熏昏了打,他也不知道痛了。”张康很有灼见地说道。
张有财三人捂着嘴巴也笑出了声,小吴尴尬之余,推了一把张康,说道:“就你话多!你的袜子更臭!”
见张康又要和小吴嬉闹,张有财连忙制止,按照祚晨的计划做了扼要的安排。
戌时刚过,酒楼里陆续有人走了出来,即便没有喝的摇摇晃晃,也是面红耳赤。吆五喝六地打着招呼,各自上了自家的轿子。
小吴有些紧张,警惕地注视着酒楼大门口,心想,都是那孙永泉害的,肚子咕咕叫着都有一个时辰了。想着到时多踢他几脚时,孙永泉终于点头哈腰地跟在一帮人后,走出了酒楼。
“咳咳”,小吴传出信息的同时,仔细端详着被拥簇在正中的禁军统领——李强。紫色武官服饰掩饰不住其健壮体魄,举手投足之间沉稳有力,精光四射的眼眸不时向街面上扫视着。
小吴怕被看出端倪,微微缩了缩脖子,轻轻低下了头。
待得孙永泉坐上轿子,又在原地端详一会,才紧跑几步跟了上去。过了前边两道街口,就到了有些黑暗的路段,那就是动手的地方了。
应该是京都从没出现过,敢于袭击朝廷命官的事情,孙永泉连个随从也没有跟随,有别于普通百姓的锡顶官轿,也是有一番震慑力的。
见张康哥俩老远抖出了布袋,小吴掏出布袋紧跑几步,待轿子走到他俩身边时,猛地把准备好的布袋套在了轿夫头上,刚发出“啊”的一声,隔着布袋嘴里就被塞上了破布条,接着就是手脚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小吴还想着被踢了一脚的委屈,抬腿一脚踢在轿夫当胸,轿夫晕了过去,停止了呜呜声和挣扎。
前边张康更是不管不顾,抡起胳膊握紧拳头,朝着轿夫后颈就是一锤,轿夫哼一下都没来得及,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
轿子在两个轿夫倒地的同时,也是“咣当”一声就顿在地上,正在哼着曲儿想着美事的孙府尹,没想到会有人敢于打自己的闷棍,恼怒异常地吼着:“你们两个杂碎!不想要命了,本官成全你俩。”说着,掀起了轿帘子。
还没等看清什么情况,脖颈上就被张有财一拳头击中,闷哼一声就栽倒在地,胖脸跄在地上模糊了半个脸颊。
张康迅速上前,在孙永泉嘴上塞上破布,抬起头低声问张有财:“踩断他哪条腿?”
张有财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可爱的老男孩。随手指了一下,听着张康嘴里说着“好,知道了”。心想,我都不知道我指的是哪一条腿,你怎么就明白了?
正想着,就见张康高高抬起的脚,狠狠戳在孙永泉右大腿上。只听,“呜”的一声,痛醒了的孙府尹又昏死过去了。
张有财向退为警戒的小吴打了一个手势,拉了张康的胳膊一把,脚下使力跑将起来。稍远处警戒的两人,得到小吴的讯号,也是分头奔向大将军府。
半路上,张有财停下步子,对张康说道:“你先回府去给公子报个信儿,我到孙府尹宅子远处看着,也许会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应对措施。”
“咱俩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张康满脸忧虑,唯恐堂哥会有危险。
“要不,你在这里,我到府尹衙门口看看?可是,长时间不回公子又可能担心。”张有财说道。
张康一时也有些犹豫,没回大将军府,祚晨肯定会担心。下午祚晨才说过,有什么事情要知会他一声,这没有过宿就忘了,这也说不过去的事理儿。
拗不过张有财,张康只好向府里跑去,想着跑个来回时间也许来得及。
看着远去的堂弟,张有财笑了笑,他理解张康的心思。从小失去双亲的张康,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后来又摸爬滚打在军营,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表达,有时间一个眼神或者是一句话,都可以传达情同手足的情感。
张有才转过身,紧跑几步又转过两条街,远远地蹲在街角旮旯里,注视着孙宅的动静。大街上已经很安静了,不属于商业街的缘故,过了戌时街上基本没有几个行人了。
初春的天气,夜里依然很凉,蜷缩着身子挤在旮旯里,因为出了一身的汗水,不到半个时辰,就感觉到了深深的凉意。正要起身活动一下蹲麻了的双腿,就见到了孙永泉的轿子,被轿夫抬着出现在街另一头,还伴着他杀猪一样的嚎叫。
这个时辰,安静的大街上突然传来沙哑的哀嚎,吓得稀稀拉拉的路人,赶紧躲在一边,紧张地观望着。这种事情总是能够在茶摊酒肆,被平民百姓津津乐道地传播,路人就是祚晨要借助的新闻媒体。祚晨相信,第二天孙永泉被打断腿的事,就会传遍京城。
张有财左右看看,忍住笑意寻思着,很好看的一出大戏,可惜就有自己一个人从头看到尾,不免为其余四人感到惋惜起来。
孙宅门口一时之间就慌乱起来,孙永泉的哀嚎声,夫人小妾的哭泣声,立刻搅和在一起。
“快!快背老爷进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终于在惊慌之余,想起来至关重要的事情。
下人们又是一阵慌乱,好在孙永泉没了哀嚎的力气,下人们也就没了太大的心里压力。一人背着,两人在后小心扶着进了宅子。留下两个轿夫浑身发着抖,跪在门前看着众人消失,茫然对视着愣是没敢起身。
看着管家把请来的郎中,领进宅子再也没了动静,张有财这才站起身。
半路上,遇到回来寻自己的张康,张有财饶有兴趣地和他分享着所见所闻。一路低笑着好是愉悦,饥肠辘辘的感觉竟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祚晨很满意于自己筹划的行动,虽然设想过场景和过程,但是依然喜欢听着众人仔细述说。能够重新激发他们热血的情怀,是祚晨很乐意做的事情。大山里的沉寂,依然没有埋没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正气。心存借刀杀人心思的孙永泉,就成了他们热血复苏的踏脚板。
“天亮后……,张康叔还要辛苦,回世纪庄园搬救兵。”祚晨很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考虑不周,又要麻烦张康长途跋涉半月之久。
“公子,事态会发展的难以收拾?”张有财皱起眉头,满脸凝重的神色,心里更是有些忧虑祚晨的安全。以这段时间对祚晨的了解,张有财知道他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武官或是武将,对于打闷棍的事情,应该都有很敏锐的感应。这一次的事,很快就会被李强看出端倪,趁他还在犹豫是我所为之时,要抓紧增强防御力量。我,对他很不了解,这有悖于知己知彼的军事思想。所以,防守就显得很重要,您说呢?”祚晨缓缓地说着,难掩心中不安的情绪。
张有财点了点头,很赞同祚晨的想法,和他自己一起进驻世纪庄园的兵士,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深入敌后偷袭暗杀已是司空见惯,对于危险的感知也有异于常人。目前,这一部分人确实是祚晨的很好助力。
“我很抱歉,进京都之前没有考虑详细,这是我的过错。李强父子有他们的势力圈,这是毋庸置疑的事,疙瘩又没有解开的可能,局限于皇威的影响,明面上不会太过张扬,背后打闷棍或者使绊子的事,估计今后自不会少。若是因此伤了您们其中哪一位叔辈,小侄岂不难安?”祚晨说道。
“公子,经年在边关,大大小小战役都也经历不少,身子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娇贵,大将军把我等安排给您,就是对我等的信任。哪个不长眼睛的人,想要伤害您或是我们的兄弟,哪个兄弟也不会咽下那般窝囊气,自然会给他好看,是吧?兄弟们!”小吴也是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情绪激昂地说完,征询的目光看向众人。
于是众口一词,谁胆敢来欺凌,必令他寝食难安!谁胆敢来伤人,誓令他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