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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把目光同时聚焦在了我身上。
“洞口。”我回过头去,看向我们来时的路,那个湖岸的渡口。
船还在那里。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村子应该是古藏教精心设计好的。他们为了护住这里的水源,而迁走了原来的村落,村落重新选址的地方地下有磁铁矿,外人进到这里,不熟悉地形,凭借指南针走,就会在这里绕圈子,无论如何都出不去。”
“你的意思是陷阱?”霍心兰说道。
“是不是陷阱还很难说。”我摇了摇头,“因为有一点解释不通,但是我还没想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只是有种感觉,这个村子哪里怪怪的。”
程逸芸点了点头,说道:“这里确实与麻王沟有些不同,麻王沟的村民绝大部分都已经丧失了心智,被药物控制,但是这里的人虽然神神道道但是神智却是清醒的。”
“那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应该走另一个山洞对吗?”艾拉说道,“那我们还等着干嘛,赶紧回去吧!”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摇头道,“我现在初步判断,这个村子的人之所以没有被古藏教完全变成麻王沟的翻版,主要原因是水源,他们需要这些村民替他们守护这个水源。如果这些人都成了神经病,那这个水源也就完了。”
“所以他们是找了一帮看家护院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这些人好像对古藏教没有视若神明一般,古藏教的影响在这里好像尤为弱小,可这里明明就是他们的控制范围。”
说到这里,霍心兰恍然大悟起来,“这就是你说的不对劲的地方?”
“没错!这一点很说明问题!”
“可能是这里民风彪悍,古藏教没这么容易得逞吧?”
“还有一种可能,这个地方其实是通往外界的,这里的人没那么容易被禁锢,麻王沟那个地方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离,即便要出去,也是九死一生。你们听到刚刚那个人说了吗,有女人嫁进来,虽然很怪,但是说明了一点,这里还是与外界通婚的。”
“如此一来,这个地方倒确实有些捉摸不透。”霍心兰说道,“难道古藏教就不怕外人从这里渗透进他们的老巢吗?”
霍心兰的这一问,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果胖子冷笑道,“霍大小姐,敢情你还没听明白坤儿说啥呢吧,这叫做有恃无恐知道吗,我家坤儿不是说了吗,没那么容易回去了,古藏教也不是吃干饭的,换做是你,你会给自己留着这么一个隐患吗?”
霍心兰被果胖子一阵数落,但是也没办法反驳,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任何想从外界进入这里的人,到了这里基本上也就到头了,而从圣王窟来到这里的人,想回去,必然也是重重险阻,要出去,还会面临迷路的危险。
“那我们怎么办?难不成要困死在这儿?”
“拿到不至于,大不了,拼了!”我淡定地说道,“这里虽然不是古藏教的老巢,但是这一趟我们没有白来,路线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丧钟马上就要敲响了!”
这时,院子里那个老者走了出来,不怀好意的斜眼瞅着我,那眼神冰冷刺人,那几个猥琐汉子怪笑盯着霍心兰等人垂涎三尺。
天空阴沉,孤村悲
凉。
“哇哇哇,啊……”西村跑来个侏儒,连滚带爬的,“啊……哇哇哇……”
听上去,他还是个哑巴。
老者疑惑地问道:“哑巴,什么事?”
“啊啊……哇……啊……哇……”哑巴发了疯的手舞足蹈,指着东村里的一条幽径。
随即,死寂的小村炸了营,惊恐的喊叫声乱成一片:“盗尸了!盗尸了……”
所有人都跟着哑巴走了。
“盗墓?”果胖子眉头一动,笑道:“谁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盗墓?能挖出什么好东西?”
“不是盗墓,是盗尸!”
“粽子?”
“要是粽子那就好对付了,就怕的是装神弄鬼的人!”
“我们现在暂时无计可施,夜里赶路太危险,无人区高原不比一般的山林,夜间温度极低不说,熊与狼群也常出没。”我建议今天还是再留宿一晚,等到明天再出发。
于是,我们又进到老院,这里是我们唯一能歇脚的地方。
关上院门,走到老宅正堂。
那道封符的门,锁已锈烂。
“你想不想进去看看?”程逸芸似乎看到了我的心思。
“这封条不能撕破,不然会被人发现。我翻墙进后院看。”我道。
“我和你一起去。”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也好,两人一起也相互有个照应。”
“你有没有发现这老院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怎么说?”
“我总觉得这院子像祠堂。听说湘人村里都有个祠堂,就是放死人的灵堂,要有人死了,村里都在祠堂举行丧礼。”
我和程逸芸一前一后翻墙入后院。我们下脚处是一块青石空地,背后是老宅,前面又是一扇紧锁的木门。看来整个宅院的布局呈“目”字型,我们正身处目字的中间那个格。
我三下五除二弄掉了门锁,木门嘎然而开。
后院杂草丛生,没有宅房,四面怪异的土墙凹凸不平,像是由千百惨白的东西垒成,这些东西像是古怪的罐子。
走进后院一看,两人顿时魂飞魄散。
那些惨白的“罐子”原来是一颗颗骷髅头,形态表情各异。四面墙全由人头骷髅垒成,墙沿上涂着看不懂的咒文。
这些骷髅头好像都侧过头来冷冷的盯着我们,它们似笑非笑,几缕幽风刮过,杂草蓑蓑作声,好似那些死人骨头在呻吟在窃窃私语。
我甚至有些发抖。
“这可能是天葬剩下的骸骨,他们供奉这些骸骨,没什么可怕的。”程逸芸冷静道。
我的声音轻得像蚊子,抖得很厉害,道:“不对,这不是天葬。”
程逸芸诧异地看着我,“为何?”
我心里一阵阴寒,说道:“天葬的人都是死人,怎么会有表情,你看看这些骷髅,表情各异,有狞笑、阴笑、狂笑、讪笑、咧嘴怪笑、哭、号啕大哭、悲咽咧嘴阴哭、凶狠、恶视、诅咒、憎恶、幽怨……”
每一颗人头骷髅的表情都不同。
最为恐骇的是,近处的墙上,那些骷髅头怪嘴裂张,狰狞之极,像是在默默的对生人凶怨的诅咒。
“天葬后的人骨都很安详,心灵得到解脱。
但是,这里的骷髅表情变怪,它们无声的注视着生人,它们幽黑的死眼瞪着来人,它们在召唤生人成为它们中的一颗骸骨,它们眼窟窿里是毒、怨、阴、邪……”
一颗泥灰的骷髅,惊恐的大张着嘴,两眼被铜铃填死了,就好像它生前被活剥,眼睁睁看着自己支离破碎,骷髅的两眼穷凶极恶,就连宗教巫师都惧怕,把招魂铃塞进它两眼里,永远镇住它怨气极重阴毒至邪的眼神。
“这里,怨气极重,穷凶极恶。”
“既然如此,我们速速退出。”
“想不到后院竟是如此诡异之地!”我和程逸芸往来路疾退,我俩助跑起跃、蹬墙上纵、扣住墙沿引体向上,横越而出。
谁知,我们正要出院门,却见一位形若苍松的老头正对老宅黑堂而立。我和程逸芸都吃了一惊,这老头太过诡异,他应该早就发现了我们,但是我们却到现在才注意到。
“什么人?”我和程逸芸警戒道。
“两位,好身手啊!”
黄昏时分,天象又变,北天黑云如潮,在高原天地间弥漫,不多时狂风肆虐,远近狼哭寒然。
“这个老头看来不是善茬!”程逸芸警惕道,“他的气息十分平顺,中气十足,一看就是练家子,这个年纪了,恐怕是绝顶高手!”
“绝顶高手?!”我倒是有些出身牛犊不怕虎,“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倒是要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老宅阴昏黯然,黑漆桌椅横七竖八的倒着,那口丧黑木柜侧倒于地。
那老头转身笑道,“好,但这一回,恐怕二位很难死里逃生了!”
“哦?”
他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二目有神,虽称不上仙风道骨,却可谓鹤发童颜,形若古松。
“还不快上!”
他话音刚落,我环目四顾,只见四周跃起四男一女,都是身穿白衣,但却滚上金色、绿
色、黑色、紫红色和黄色的衣边,非常抢眼好看。
金衣边的男人手持两个直径三尺的金色铜铸大轮。绿衣边的男人体形最高,手持一块黑黝黝的长方木牌,看上去非常坚实,隐有刀斧劈削的浅痕。紫红衣边的男人肤色比一般人红得多,而他整个脸相则给人尖削的感觉,特别是头和耳都特别尖窄,手中的武器更奇怪,居然是个大火炬,现在虽未点起火来,却已使人有随时会着火被炙的危险感觉。
穿黄边衣的男人体形方块厚重,左手托着一个最少有三、四百斤的铁塔,一看便知是擅长硬仗的高手。
那个女子衣滚黑边,年纪远较那四名男人为少,最大也不过二十五岁,脸目秀美,使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她特别纤长的腰身,柔芳无骨,武器是罕有人使用可刚可柔、外形似剑,其实却是条可扭曲的软节棍鞭。
这五人体形各异,武器均与其配合得天衣无缝,有眼力的一看便知道他们是天生可将其手中利器发挥尽致的最适当人选。
换了是第二个人,纵然知道此四男一女是依金赤、木碧、水黑、火紫、土黄五色,各自配套其所属五行特色的兵器武功,但也唯有待到真正动手交锋时,才能知道其中玄妙,当然,那时可能已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