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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萧无风怀疑自己听错了,等风停下来,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洗耳恭听,“方师弟,你说什么?”
方满池用更大更清晰的声音回答萧无风:“师姐,掌门收我为亲传弟子了!此后我们就是一脉亲传的师姐弟!”
萧无风僵在那里,没反应。方满池看到萧无风凝滞的表情,唇角的笑也微微收了回去。“师姐?”
萧无风没答应他,看着方满池僵成一座雕像。方满池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也不出声。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气氛十分僵硬。
萧无风心里满是震惊和委屈,过了一会儿,她想像以前那样,扯出一个微笑,向方满池说恭喜。嘴角微扯,却比哭还难看。
方满池抬手,伸向萧无风的脸的方向,却在这时,“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萧青山看着外面两人表情怪异,“你们站在外边作甚?无风,你怎的又回来了?”
萧无风侧脸,躲开方满池的手,一语不发地走进院子里。方满池紧随其后。
两人到萧青山面前站定,萧青山打量了一下。一男一女长相端好,意气风发,端的是金童玉女,心中很是满意。
他道:“你们二人一齐到了也好,我正好说清楚。”方满池点头应是,萧无风看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风!”萧青山一声大喝,萧无风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无风,想必满池方才已同你说了,我已将满池收为亲传,日后你们就是嫡亲的师姐弟了。日后须记得同进退,互相扶持方是。”
方满池单膝跪地,道:“弟子牢记师父嘱咐。”
萧无风仍直直站着,半天没有反应。
萧青山忙把方满池扶起来,看着萧无风微皱双眉,“无风,你听到了么?”
“听到了!”萧无风回答,语气生硬。
“日后多照顾师弟。”萧青山不放心,又多嘱咐了一句。
“呵,他还用人照顾?”萧无风忍不住,冷笑一声。
当着方满池的面这样说,萧青山有些生气,“无风!你作为师姐怎的回事?为师往日的教导都忘了吗?”
又转脸安慰萧无风,“满池不必介意。你师姐一向如此。”
“我没忘!是你忘了!你连新收了个徒弟都不告诉我!”萧无风猛地抬起头,眼眶微红。“师父你明明说过就收我一个弟子的!”
萧青山看到萧无风这样子有些慌乱,“为师太忙,忘了将此事告诉你,不好意思啊无风。”
“你有多忙?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哪怕派人来告诉我也行啊!还是所有人都知道,就是故意瞒着我?!”
这等态度就有些咄咄逼人了,萧青山的慌乱也一扫而光,“为师做事还得经过你同意?!”
萧无风滞在当场,答不出来。
“师姐,抱歉。是满池考虑不周。”方满池看到二人闹到如此地步,忙打圆场。
“走开!不要你假惺惺!”萧无风借题发挥,一拍开方满池想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发出了“啪”一声响。
“方满池!你心里得意了吧?我萧无风有的东西你都要来抢!”
这番言行有些过了,萧青山再惯着萧无风也不免黑了脸,“萧无风!想造反了是吧?!满池!你先出去,我今日先教训这个逆徒!”
“师父息怒,师姐一时情急才……”
萧无风现在听不得什么“师父”、“师姐”的话,一听心里面就燃起了熊熊巨火,“少叫我师姐!我不是你师姐!”
萧青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不是就不是!我以寻剑派掌门的身份宣布,从今后,你就是满池的师妹!方满池是大师兄!”
萧青山愤怒之下吼出的这句话,音量之大,震得附近的林子的鸟雀纷纷飞走。
这番音量也把满心愤怒的萧无风和不知所措的方满池震住了。两人齐刷刷扭头看向萧青山,皆是不可置信。
“师父!我……”
“萧无风!如你所愿,方满池以后再不用叫你师姐了!”萧青山说完,也不管门外的两人,铁青着脸摔上了门。
萧无风心里乱得很,站在门外不知所措。她也顾不得管方满池,站在院子中,低着头,沉默不语。
萧无风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日会和萧青山闹成这样。她被萧青山带大,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萧青山唯一的亲传弟子。萧无风从来没想过萧青山会再收一个弟子,她也以为这是二人的默契。
萧无风不想让萧青山再收徒,就像是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某天再领个孩子回来,说那是你弟弟。尤其那人是方满池。虽然她自己也是被捡回来的。
明明之前萧青山没有要收方满池为徒的意思啊。所以她昏睡过去的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是我能早醒两天就好了,说不定能改变一切。萧无风心里满是悔恨。
而且…而且,萧青山从来没对她这么凶过。萧无风有些委屈。
她站了一会儿,乱七八糟地想着,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身边陪着她的方满池已经不在身边了。
而萧青山在房里也一直没有动静。萧无风试探地上前,敲敲门,“师父,弟子错了。弟子不该无理取闹。”
没有声音,萧无风知道萧青山肯定听到了,也知道这是他气没消。
萧无风心一横,豁出去了。“师父,无风错了,他日定会和师弟相互扶持,团…团结友爱!”
仍是半天没有回音,萧无风再忍不住。短短一天时间,与师父切磋,共探新招之喜,与听闻师父收徒的失望以及惶恐,大喜大悲之下,萧无风的眼圈控制不住地变红。
“师父,弟子错了。任师父责罚,求师父莫生弟子的气。”
“扑通”一声,萧无风跪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