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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这些人越说越激动, 甚至开始商讨什么时候去天魔宗找场子,把人家魔教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狠狠教训一顿。
说着说着,有人看向宫盈:“宫姑娘, 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 若不是有你在,也没有我等的今天。”
“宫姑娘, 对于这件事, 你可有什么想要说的。”
可能这些大侠平日里在江湖中有着不错的地位和身份, 得了这些人的感激之后, 宫盈的武林至尊点开始疯狂飙升。
一次五百点, 隔个几句话的功夫就得涨一次,涨到后面宫盈便一脸麻木地盯着他们, 并在脑袋里不断地盘算着……这么多武林至尊点该怎么用好呢?
秘籍拿了不少, 她目前却没有什么收新徒弟的心思, 至尊点过多也是让人很惆怅呀。
她正专注思考着, 便被一人用话语打断了思绪。
宫盈本是想等他们讨论完才说话的。
有人主动问她后, 其他侠士们, 便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是在等她开口。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宫盈面露悲伤, 神情凄切:“其实还有一件事, 晚辈没有来得及告知各位大侠,之前是怕诸位身体会承受不住刺激,现在眼看着大家服下了解药,体质有所增强,便不藏着了。”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悲伤, 众人受到了感染,迅速安静了下来,迅速坐好,等待她下文。
不过,这之中却有道不太合时宜的声音颤颤巍巍冒了出来。
一小老头试探着道:“宫姑娘这么伤心,莫非是……你爹宫盟主他,已经不行了?”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十二个坏水之一。
宫盈本就不喜欢他,见他这么说,没什么好脸色地看过去:“你爹才不行了呢,你全家都不行了。”
说着,她以袖掩面,低下头,声音重新压低,回到之前的状态中。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给你们下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晏堡主。”她声音里带着些哽咽。
晏堡主的表面功夫做得相当不错。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面色猛地一变,差点当堂挥袖离去。
“宫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说话的是无辜人。
“你、你简直大胆!你还敢说你不是同尹少侠串通好的?一个解药就想买通我们,让我们归顺于魔教,同晏堡主翻脸?你们痴心妄想!”这还是个无辜之人。
“就是就是,宫姑娘你可要想好了再说,魔教那边究竟许给你什么好处了?是不是尹息那个孽畜答应你,若你帮他搅乱正派,他便替你找回你爹。”
他们翻脸翻得相当快,甚至未曾犹豫片刻。
也有人柔声劝她不要再被魔教蛊惑心神,他们这些正派也竭心尽力帮她找爹。
宫盈叹为观止。
她等他们说完了,才开始抹眼泪:“我知道你们不肯相信,说实话,起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伤心欲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实就是如此。”
说着,她抬脸看向众人:“没有魔教蛊惑我,我也没有同魔教进行交易。因为我已经找到我爹了,他过去被藏在晏家堡,数月不见天日,受尽折磨。”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宫盈话音刚落,一旁便传来了道声音:“她说的没错。”
众人朝声音源头处望了过去,只见一中年男子在旁人的搀扶下,缓慢朝这边走了过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提到的宫烈宫盟主。
他走路速度很慢,肤色苍白,表情也不太好看,能看出,光是看他的外表,便能猜测出,他这段日子过得相想必一点儿都不好……
众人打了个寒战。
即使不相信的人,在看到这画面之后,也信了五分。
只是——
“晏堡主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他不是这样的人。”
有人开始小声嘀咕,眼里怀疑和相信各占一半,众人神情十分复杂。
于情,不敢相信一向温和谦卑与人为善的晏堡主会做出这种事情,于理,宫盈前不久才解了他们体内的毒,而此刻,宫家父女又都出现在了面前……
正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突地,座位之中,传来了一声惨叫。
一个不过五十出头的矮个子瘦小剑客,手捂胸口站了起来。
他面色苍白,身子靠着身后的桌子,似乎连站都站不稳,满脸的仓皇与害怕。
“妖女、妖女啊!”他以手指着宫盈,声音从牙缝之中挤出来,“你,你竟然在药里下了毒,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这话说完,就像是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一般,张口的时候,竟然真的从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血液溅射出去,染脏了前方的桌子,和一人的衣袍。
有了这么一出,周围的那些才吞了药的人,脸上不约而同浮现了惶恐,满堂哗然。
可能是明白了他的用意,先先后后又有数个心怀鬼胎的人,面色苍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宫姑娘这是何意?我等是信任你才会吃你下的药……”
“快说,你究竟下了什么毒?在哪些人的药中下了毒。”
“好狠毒的心,
一部分人在听了这些话之后,纷纷慌了神,似乎已对此事深信不疑,连带着看宫盈、宫烈俩人的目光都染上了怨憎。甚至有人开始抠喉咙,似乎想将口中的药吐出来。
“这位前辈,你叫什么名字?”
被问话的是最先表示药中有毒的那位矮个子剑客。
他的座位在第五排正中间的位置,问话者——也就是宫盈,在说话的时候,竟然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约莫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喧哗的场地猛地安静了下来。
矮个子剑客也愣了愣:“在下三山第一剑的名号穆彩贵,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你问这个做……”
“是何门派?”
“……”他眼睛一鼓,像是要从眼眶中跳出来,“当然是天坤派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学的何种剑法?”
“……天虚醉意剑。”
“家中几口人?”
“……七口。”
可能是见穆彩贵句句回答,痴呆非常,坐在他左边的一个人,恨铁不成钢地捅下他的腰:“你做啥呢?说正事啊!”
“啊?”穆彩贵呆滞地张了张口,“我好像在回答她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乖乖回答,他也不清楚。
“三年前,莲花派弟子林秀水林女侠在翠阴山遭人暗算,回来后疯癫痴狂并开始胡言乱语,这事何你可有关?”
这次到场的人中,也有莲花派掌门。
听到这话,她骇然站起,难以置信地盯着穆彩贵:“什么?!”
穆彩贵猛地瞪大眼睛,恶狠狠瞪着宫盈:“你在信口胡说些什么,我从未去过翠……”
话说一半,他又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口中含着血沫,含糊不清笑道:“宫姑娘倒不如先把这毒解释解释,我为什么会在吃了你的药后吐血,你在药中放了什么?”
“下毒是邪门歪道做的事情,我只是在药中加了点料。”她笑眯眯,“忘了说,这药还有个功能便是帮人分辨真话假话,继续撒谎的话,你可是会吐血而亡哦。”
卫襄说得对,她的确没什么可担心的。
托药臼的福,这么久以来,她接触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药,虽说其中大部分在平时都很少用到,但是关键时候,随便拎出来某个,也能瞬间扭转局势。
这次,她便是在给他们的药中,加了一个三级药丸。
【真心实意丹·高级】
作用和测谎仪差不多,服药者在药效时间内若是撒谎,便会口吐鲜血。
当撒谎次数超过十次,身体便会快速衰竭,继而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不过这药所需要的药草并不常见,一枚药所持续的时间也不过才十二个时辰,也就只能方便这一次。
听她这话,众人神色各异。
穆彩贵似乎是不太相信,他“呸”一口:“你胡说什么呢?还分辨真假谎言,天下还有这等药?你当你是神仙吗?”
“你是男还是女?”
“自然是男的。”他羞恼。
“那我再问你,林秀水姑娘的事情,同你可有关系?想好了再回答,谁也说不准你答错了后,会不会吐血身亡。”
他张口本想说话,却被她后半句吓得不轻,额头却滚落大颗大颗的汗珠,眼珠子转了转,半晌没发出声音。
“敢回答自己的性别,却不敢告诉大家,林女侠的死是否和自己有关。”她眉头一拧,看向一旁的莲花派掌门,“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我想,大家可以自行判断一番。”
他似乎有些不信邪,攥紧拳头:“穆某行得正坐得端,不管你在药中做了什么手脚,我都还是这一句话,林姑娘的死,同老夫没有半……哇——”
话说到这,又吐了口血。
他受了惊吓,沾血的嘴唇哆哆嗦嗦抖了半天,片刻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反观一旁的莲花派掌门,大概是痛心于弟子受害,此刻便信了七八成,她声音颤抖:“我想起来了,三年前,秀水她回乡祭祖的时候,你们天坤派也恰巧路过附近台山寺,她出事之后,那时我信了你的说辞,又相信了你的为人,以为你未曾路过翠阴山……”
徒弟受伤变得痴傻,说话也颠三倒四没有逻辑,又因为身上伤痕辨认不出门派,她这个做师父的便以为此事兴许是些飞贼山匪趁人不备偷袭而成,很难寻到凶手。
却没想,这凶手原因就藏在身边。
有了莲花派掌门的话,众人看穆彩贵的眼神大变。
只不过,这掌门大概是有些激动,见穆彩贵半天不说话,便又加深了对他的怀疑,手里握着武器就想上前砍他。
宫盈制止了她。
“这位前辈,要想杀他,待会儿有的是时间。”
莲花派掌门惊疑不定盯着她,半晌后,冷静了下来,坐回原位,握武器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穆彩贵似乎放弃了挣扎。
“当然是晏堡主告诉我的。”她笑。
对方面色大变:“不,不可能……”
宫盈表情古怪:“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事天知地知你知他知,既然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那我自然便是从他口中得知的咯。不过呢,这个消息也不是白得的,为了换取这个消息,我可费了好大力气,还帮他治好了他多年的老寒腿呢。”
“他,他怎么可能出卖我……”穆彩贵脸上的五官整个地都扭曲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反应出卖了自己——他信了她的的说法。
穆彩贵身子都在战栗,隔了好一会儿后,出声:“他还有那么多把柄在我手中,我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以为他卖了我,自己能逃掉吗……”
宫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卖你呢。”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好像记错了,出卖你的人,不是他。”
穆彩贵:“……”
“不过,他有没有出卖你不重要,反正现在你已经出卖他了。”她面含赞赏,用看“课堂上正确回答问题的学生”的目光,看着他,“待会儿等晏堡主到场,我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夸夸你,身为和他狼狈为奸的狗腿子,你怎么能这么轻松就把他给卖了呢?”
事情变得乏味了起来。
宫盈甚至感觉,她在走的是新手村模式。
不过,毕竟是手握金手指的人,面对这些智力还未发展完全的古代人,貌似走困难模式也不太讲道理。
新手村模式挺好的。
“晏堡主其实没有说那么多啦,后来,他为了让我帮他治他的多年不举症状,告诉了我另外一个秘密。”
她转过身,指了指后面一排的某个人:“他说,这位也是他的帮凶走狗,光千门首席弟子、白枯宗三弟子,业火派的五位弟子,皆是死于他之手。”
被指的人,瞪大双目,似乎完全不清楚,面前的这个稚嫩少女,是如何知晓这些秘密的。
他张口,当即便想否认,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面前的少女用笑意盈盈的表情打断。
“你说吧。”她转身看向其他人,“大家看好了哈,待会儿他要是吐血了,那就说明他撒谎了。”
这人似乎有些叛逆,他被宫盈说的话气笑:“我算是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诓骗我们,这时候不管我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会吐血,因为你下的药根本就是毒药!”
他咬牙切齿:“我偏不如你所愿,大家伙看看,若我说就是我杀的,会有什么反应。”
大多数人都不信天下能有她口中所说的这种奇药,他自然也不信,话说完,他便等着当场吐血破她阴谋诡计,却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任何反应。
他眉头一拧。
宫盈点头:“这就对了,咱们都要当诚实的好孩子。”
他恼羞成怒:“那些人不是我杀害的。”
话落,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
这下,没人敢再怀疑。
宫盈也没再去管他,开始对着其他的人指指点点。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她摸了摸下巴,“还有坐末派的那个,哎呀你抬头嘛,又不是低头我就见不着你这个人了。”
“待会儿我会把名单发下来,咱们等聊完这些,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由于这次点到名字的人太多,那些被点名身份的人又惊又怕,又怒又困惑。
纵使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发现他们身份的,可还是有人当堂动了杀心,暴怒而起,手中捞起弯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宫盈茫然看了一眼,发现地上连圈都没出现,知道他打不过来,便连躲都懒得躲,做出一脸世外高人的表情,站在原地。
果不其然,他身子才刚动作,一直守在旁边的凌烨便“嗖”的一声,闪身立到对方的面前。
那么高大个字的一个壮年侠客,竟便被凌烨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制在了原地。
他右手一翻,那弯刀便“锃”的一声掉落在地,少年温和笑着:“吃瓜会还未结束,这位前辈还请不要乱动。”
不光宫盈惊了,就连那位大侠也惊了。
周遭的人也一脸找不回下巴的表情,目瞪口呆。
大侠运气,身子分毫未动。
再运气,还是不动。
继续运气,仍旧没动。
他面露震撼,惶然心惊地坐了回去。
宫盈悄咪咪看了一眼卫襄,她先前怕自己控不住场,便让凌烨在明处,卫襄在暗处,万一出了事好迅速溜。
现在看,小卫同学可能连上场机会都没有。
能来的都是些江湖上有名的大侠,凌烨之名却没人听过,而在取得碾压性优势之后,默默无闻的路人甲小辈迅速震住了全场。
宫盈一脸的与有荣焉。
在场一共六十多个大侠,其中只有十二人是晏堡主那边的,他们就算有心想当场闹翻脸,也无力打过另外几十人。
见了此状况,便只能忍气吞声坐在原地,面色各异地思考着同样一个问题——她究竟是如何知晓他们做过的那些事的?
这个问题过于复杂,无人知晓答案。
矛头似乎指向了晏堡主这一人。
纵使不相信,也不得不怀疑,莫非他当真出卖了他们?就是为了治那个劳什子不举?
但很快,一个新出现的人,便告诉了他们答案。
出现的是个粉群女子,女子生得容颜绝美,身上自带着让人过目不舍移开的气质,娇美若含苞待放的花儿。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可不就是晏清歌嘛?
只不过,这次出现她的脸上没有笑容,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淡,眉间也能看出淡淡的疲惫。
“出卖大家的人是我。”他道,“你们十二人的名册,是我给宫姑娘的。前面几年,他没有防过我,我在他眼中,是个懂事的女儿,也是听话的好狗,所以,你们同他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情,我都清楚。”
他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被你们残害的那些人,有些疯了,有些死了……疯了的,便放回去,至于死了的……”
“就在这下面。”他踩了踩脚下的草地,“这下面是一间暗室,里面藏了无数枉死人的尸骨。”
“他们是我亲手扔进去的。”他嘴角噙着笑,“为什么呢,因为让别人动手的话,他不放心。”
只有血脉相连又被他种下了蛊虫的儿子,最得他信任。
东窗无事,儿子是埋尸人,东窗事发,儿子是背锅侠。
等不再需要的时候,便设计弄死他。
所以那一日,他才会被困水仙宫的地牢之中。
若不是跟着宫盈一起逃出来,此刻的他,可能早已成尸骨,带着那些秘密和罪孽,永沉水底。
有人打开了那个暗室。
室内混黑,这么久过去,那些尸体早已变成了森森的白骨,只有死前穿着的衣裳,能向众人说明他们的身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人问道。
被女儿亲手指认,再加之之前的种种,众人即使不肯相信,也不得不去相信。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理由啊。”晏清歌的视线从地上移开,看了一眼身后的高墙之外,“可能是因为,他死了女儿吧。”
死了女儿?
什么意思?
众大侠脑袋里皆冒出了这个疑惑。
宫盈的确知道晏清歌是个小哥哥不是小姐姐,至于其中的原因,晏清歌没说,她也没问。不过她还记得,自己过去曾在晏家堡的某个废弃的屋子里,翻到了一个写着“晏清歌”名字的牌位。
晏清歌没过多解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下了自己的衣裙的前襟。
见此举,有人吓得赶紧别头捂眼,也有人透过指缝偷偷看。
不过,场面让他们很失望,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是平坦的、只属于男子的胸膛。
晏清歌,晏家千金,晏堡主的掌上明珠,竟然是个男子?
“他女儿死了,死在魔教人手中。”他轻笑一声,重新将衣襟拉好,“他认为,错的是这个武林,是那些自诩正义却未护好他女儿的大侠们。”
魔教的人弄死了他女儿。
他却报复正派?
这未免太过不讲道理,真要报复,也应该报复魔教吧?
宫盈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她相信,不光是她感到疑惑,其他人也同她有一样的疑惑。
倒是宫烈身躯一震,满脸骇然。
他也是到今天才知道,此晏清歌非彼晏清歌。
又或者,应该说,晏堡主因为女儿身死而嫉恨于他,可被嫉恨的人,却连真正的晏清歌早就死了都不知道。
可眼前的这个晏清歌呢?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何能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生活这么多年?
不过,“晏清歌”似乎并不打算说更多。
“更多的问题,可能只有问晏堡主本人,你们才能知道了。”他的唇边挂起漫不经心的笑容,“他靠下毒控制你们的武功,靠杀人毁掉武林未来……目的,或许是想将这江湖,变成他一个人的江湖吧。天魔宗和他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他打定主意要让全江湖的人不好过,便一个都不会放过。”
“晏某言尽于此,愿不愿意相信,全在你们。”
说到这,他的视线又看向了高墙外,表情困惑地嘀咕了声:“我还以为他会中途来捣乱,怎么我们事情都快讲完了,人也还没到?”
宫盈:“……”
说得好,她也想问这个问题。
为了应付晏堡主的突然来袭,她甚至提前在庄子附近弄下了药粉陷阱。预备等他们冲进来,就送上全套毒药服务。
但是这么久过去了,安安静静的。
就像是知道他们在里面上课,不忍心来打扰孩子们学习一般。
这个疑问刚冒出来,就见墙上面探出了个脑袋:“是在等这个吗?”
说话的是蒋念念,她趴在高墙之上,这边的人只能看到她的脑袋,和她手里提的那个黑衣人,看样子,黑衣人似乎是已经被打晕了。
宫盈:“……”
晏清歌:“……”
众人:“……”
宫盈不太相信地开口:“就这一个?”
“哪能呢,好多个呢。”只见她提起另外一只手,“这边还有一个,嘶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