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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规则很简单,骑马绕500米的马场跑道两圈,谁先到终点谁赢。
倪珈戴好头盔护膝和护肘,牵了马出来,宁锦月已准备就绪。而其他人。三三两两,或坐在场地周围的栏杆上,或懒散地靠着,当观众。
对男人来说,看美女玩竞赛,就跟女人看肌肉男比赛一样有激情。
宁锦月自认为在骑马这方面完全有优势,她讥讽地朝倪珈勾起唇角,英姿飒爽地翻身上马。
倪珈平平静静地骑上去。她19岁时,确实不会骑马,还摔下来过,可那是前一世10年前的事情了!
秦景找马场管理员借来了口哨,等两人两马都准备好了,“一二三!”
口哨声起。
两人几乎是同时扬鞭打马,栗色马儿瞬间加速,飞一样在草场上奔驰。
在起跑线上,就没有分出先后,跑了大半圈,都是并驾齐驱,宁锦月只领先一个马头。
这是她没料到的。
两人选的都是好马,所以在安全性温顺性和体力方面都是旗鼓相当。
宁锦月之前那么有底气,全因她本身就爱刺激,骑马也从来都是急速奔驰。
这种近乎男生骑马狂奔的速度,女生大都会恐惧。所以,宁锦月还从没遇过速度比她快的女生。但今天,遇到了。
更可气的是,她每次加速,倪珈也会跟着加速,死死地追着她,一点不落后。
大半圈跑下来,宁锦月已经被倪珈逼得超过平时的最高速度!
虽然都是飒飒英姿地在马背上飞逞,但明显看得出来,宁锦月时刻提防着倪珈,十分拘谨;而反观倪珈,异常的逍遥自在,无论策缰绳,还是扬马鞭,姿势都是舒展自然。
场边几人诧异了。
慕翊辰惊讶:“宁锦年,你妹妹从来没这么快过吧?”
宁锦年面色不明,没有回答。
越泽等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不发表评论。反倒是尹天野笑了笑:“对手那么快,她也只能突破极限了!”
秦景扭头问宋妍儿:“妍儿,倪珈不是不会骑马的吗?”
宋妍儿更不解:“是啊,上个月我和允儿教她骑马,她还摔了下来,从此一见到马就吓得要死!允儿,是吧?”
莫允儿扯扯嘴角,没回答。她此刻全心全意地祈祷着,千万不要让倪珈胜出!且不说那个赌约,光是倪珈到目前为止的表演,已经让人印象深刻了。
一想到倪珈要在这么多男人面前出风头,莫允儿心里就像是有千万只爪子在挠。
秦景叹道:“那她真是豁出去了!”
越泽眼瞳微敛,眸光愈发幽深。
宁锦月紧紧被追着,却无可奈何,她很清楚她已经到极限了,如果再快一点,很可能就会摔下去。只剩最后半圈,她不能再快了。
可倪珈还有加速的趋势,仿佛飞速倒退的世界,呼啸的风声和颠簸的坐骑,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在倪珈超越她的一刻,宁锦月气急攻心,扬起马鞭,狠狠朝身旁的倪珈挥过去。宁静月的计划是,要么打她下马,要么她回击,自己趁机滚下去,反诬一口。
她使劲毕生的力气,
马鞭挥舞的狠烈力度把空气抽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鞭子落下的一刻,倪珈毫无预兆,惨叫出声
“啊!!!”
栏杆上的看客全倒抽冷气,这一鞭子打在人身上,光是听那声音,都背脊冷颤啊!
倪珈痛得瞬间失去了知觉,手臂像是被人砍了下来,可下一秒,感官恢复知觉,火烧一般的灼热痛感,爆炸般沿着手臂,剧烈放大。
可她握着缰绳的手丝毫没有松开,马儿没受到波及,依旧加速着。
倪珈狠狠咬牙,眼瞳一暗,特么的,她早就想抽这个贱/人了!
她想也不想,手中的马鞭干净利落地甩下去!
却没有打在宁锦月和马的身上。
是啊,既然是贱/人,就得防她用下贱的招数,要是她装模作样从马上滚下来,倪珈就成恶人了。
她虽然很想抽她,抽死她!
可她更不想让今天这么光明正大的胜利沾上污点!
打人最狠是打脸面!
马鞭在马头前虚晃着扭转几下,训练有素的马儿立刻条件反射地减速了。
宁锦月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倪珈绝尘而去,冲过终点。
宁锦月停在场地中央,几乎是不可置信。
倪珈居然受住了她这一鞭,没有还击,让她都没有装受害者的机会。
倪珈还停住了她的马,这下,她是彻头彻尾地输了,而且,就连输,都输得很不光彩!输得脸面丢尽!
倪珈的马慢慢减速,停到了众人面前。
她取下头盔,从马上滑下来,一边解手上的护肘,一边笑意盎然地冲完全惊怔住的众人打招呼。
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好吗?
她看住越泽,洋洋地仰着脸:
“我赢了,那5条生产线,可以卖给华氏了吧!”
说话还是那么底气十足,好像这是她应得的。
不过,这确实是她应得的。
越泽眼瞳寂静无声,盯着她阳光下灿烂的笑脸看了半晌,金色的太阳在她清澈的眼底跳跃,看上去很温暖,其实装着毫不掩饰的不可一世和嚣张。
可一点儿不让人讨厌,反而,像是真的,没有一点儿造作的纯真。
他点了点头:“那是你应得的!”
她咧嘴笑了,这一刻像个孩子:“谢谢越先生!”
说完,她像是终于完成任务,轻轻松松把身上的各种防护措施卸下来。
越泽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娇嫩白皙的肌肤之上,赫然一条足足两指宽的血痕,从上至下,半截手臂都受了伤。
且她估计是皮肤敏感体质,血痕周围已肿的老高,纤细的手臂乍一看上去,像是全部红肿了,很是吓人。
秦景看着肉跳,刚要说话,没想越泽淡淡开口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
倪珈没所谓地挥挥手:“不用了,我有司机!而且,你们过会儿不是要吃饭的吗?”
越泽默默的,倒并没有因为被人拒绝而有什么异样的情绪,而是很平常地问了句:“你不去?”
倪珈手上的动作滞了滞。
这段对话怎么回事?
我们有那么熟吗?
那么熟,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时候,不理不睬,一点帮助的意向都没有?
不过,倪珈心里一哼,我也不需要男人的帮助。
后面的宁锦月恨得眼睛都红了,医院?吃饭?越泽干嘛对个陌生女人这么好?这女人是要赖在这儿讲多久,而手臂上的伤是求同情吗?
莫允儿也是面色很难看。
“不去了!”倪珈随意笑笑,明显笑容收敛了很多。之前一时的灿烂全因获胜后的喜悦,但现在平静下来,当然换了戒备而有度的表情。
倪珈见宁锦月过来,凉薄地看她,以胜利者的姿态扬起唇角:“我要的东西到手了,多留无益。不好意思,搅了你们的局!大家继续!”
她说着“不好意思”,但肆意勾起的唇角,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味道,分明是把所有人傲视了一遍。
她笑得格外妖娆,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美丽又潇洒的背影。
一直到了停车场,倪珈才痛得蹲在地上,抓着手臂几乎尖叫,痛得眼泪都差点儿漫出来,
宁锦月,今天这一鞭子,以后一定连本带利还你!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倪珈,和她手上的伤,吓了一跳,赶紧从车上下来:“大小姐,你手怎么了?快上车,我们去医院!”
“不必了!”倪珈忍着痛钻进车内,“先去军校南山基地吧,接倪珞!”
马上周末了,要是把倪珞落在那儿,估计他会疯掉。
五天没见倪珞,也不知他在学校捣乱没。
军校的南山基地其实是专门管教叛逆青少年的地方,完全遵照严格的军事化管理,禁用任何电子通讯设备,包括手机。基地在山上,学员根本逃不出来。
这么做,倪珈也很心疼,很迫不得已。可没办法,她必须给倪珞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就算她自己绑不住他,她也有n种方法束缚他。
倪珈见到倪珞时,他正在宿舍楼前拿着大扫帚扫落叶,多数学员由于太捣乱,都是被家人半年十月地关在这儿,周末也不来接,所以倪珞并不是很孤单。
他还挺自娱自乐地,挥舞着大扫把像武林大侠一样,摆弄各种自以为很酷的招式,还玩什么秋风扫落叶,把青青的叶子扑打得满天飞。
倪珈忍不住轻笑,声音像春末的夕阳一般温暖:“倪珞!”
倪珞一回头,看见她,愣了半秒钟,立刻一脸惊喜地跑了过来,红色的霞光在他的发丝脸颊上跳跃。
他刚来的前两天,恨得要死,可惜无处发泄电话也被没收,每天脑子里装得最多就是等他出去一定要掐死倪珈,连晚上做梦都是掐着她的脖子摇晃。
可才过三四天,他就迫切希望,有个人来看看他都好啊,哪怕是他最痛恨的倪珈。
宿舍楼外还有一圈铁栅栏,任何时候,学员出现在任何地点都是严格规定的,所以,倪珞还出不来,只能隔着栅栏跟倪珈讲话。
片刻前的欣喜很快过去,他这下又清楚了,他怨恨她!
他瞪着她,眼中的火足足烧了十几秒钟。双手也狠狠抓着栅栏,仿佛那是倪珈的脖子。
倪珈见他怒气冲冲,一点儿不恼,反而咯咯笑起来:“倪珞,你这个样子,好像是第一次被妈妈送去幼儿园的小孩,天天站在门口哀哀地望,”
倪珈脑补出一个q版的小倪珞,小手抓着幼儿园的门,小小一坨在春风中眼泪汪汪,
“哭着想,‘麻麻为什么还不来接我?’好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