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一梦,便造多一梦

JK蔚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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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风雨的高潮部分已经过去,阴雨绵绵却依旧还在持续,我拦了辆计程车回到宿舍,刚刚那几次的来回奔波,打车费已经让我的钱包变瘦了很多。上楼拧开房门走进屋子,张博不出预料的还待在宿舍里。见我浑身湿透的回来,坐在床上的张博猛然站了起来,他皱着眉,一边帮我拿着毛巾,一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网络上刚刚把你和恩静怒那的关系给曝光了出来。”“我知道。”对着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张博摆了摆手,浑身上下一片腐白的我拉过一张板凳坐下,板凳面上开始有水珠沿着凳脚往地板上流。

    “曝光了我又能怎么办?现在除了承受,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见我说起话来死气沉沉,张博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恩静怒那那边怎么样了。”“克嘛嘿(够了)。”垂着的头对着地板摆了摆:“不要再提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会,你先回去吧。”在宿舍等了很久的张博见我的状况十分不好,想要留下却又因为我的话而没办法。他站起身,指了指浴室方向:“去洗个热水澡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随即他走出房门,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开始死去,整个房间里的灰尘开始复活。

    10月5日,一场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没有谁能给我怀抱。

    张博走后五个小时,天色已经黑到看不清路人模样,我坐着的椅子下趟的一滩水,已经延伸到了床铺附近。五个小时,我坐在椅子上,无动无思无想,和死人没什么两样。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二分,距离绯闻爆发…………我不记得了。良久不动的我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灌了铅脑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霓虹灯的浅光,摸黑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熬了碗姜汤,吃了粒感冒药,钻入被窝。

    发生了很多事情,信息量很大的一天就这样完结掉了,这一天,我的城池崩毁。明天起来之后,我将面对的,是属于我的一滩废墟。

    爱是阔是窄都不用代价

    分和合,都不用惊怕

    有一梦,便造多一梦

    直到死别,都不觉任何阵痛

    灰色的被子中正在深刻的睡梦里游走的我,被耳边的震动与音乐惊醒,是一首张国荣的《梦生醉死》。

    锤了锤有些沉重的脑袋,我揉了揉眼睛,接过电话。“你现在不在宿舍吗?”是姜锡俊的声音。“在。”用破碎的嗓子回了一句,我缓缓的拉开被子穿上拖鞋。

    “敲门你没有听见?”费力的起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一步一晃的走到门前替他开了门。提着早餐的姜锡俊走进门来:“心情缓和一点了吗?”昨天被我挂断了电话之后姜锡俊便没有再打,想来是在照顾我的情绪,今天他更是干脆自己过来。

    继续闭口不言,我径直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水喝掉。姜锡俊自顾自的把早餐摆到桌上,拉过板凳坐了下来。“崔俊英这次动用关系弄出了三次绯闻之后,他在首尔的残余势力已经全部浮出水面了,我已经着人动手……”喝了一口热可可的姜锡俊伸出三根手指。

    “给我三天,我让他们全部出局。”喝完水的我坐到姜锡俊的对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拉开他带来的早餐上的封条,递了一个汤勺给姜锡俊之后,我低头吃了起来。姜锡俊接过汤勺,叹了口气。此时的他没有一丝胃口,将汤勺放回到桌上。“我在英国那边有个很要好的亲故,你和尹恩静一起过去旅行一段时间吧,由他负责接待你们,你们可以尽情玩。”

    喝着参鸡汤的我听到这话,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姜锡俊见状有些无奈的抹了抹额头:“这件事情完全是因我而起,但现在却需要你们来承担后果,就算你不是我的亲故,我也是没办法坐视不管的。”“姜锡俊。”抬起头,头一次呼出他的全名,我的目光坚硬。

    “这件事情,我没有怪过任何人,发生了,就要承受。我承认,在遇见了你之后我确实失去了很多东西,但同时因为你我也得到了很多。所以,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现在,解决这绯闻最好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待,是时间。让我一个人静一段时间,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去你的公司。”

    仔仔细细消化掉我说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姜锡俊抚了抚手指上的戒指,起身,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么我就等你,公司那边我会开始准备的。”

    姜锡俊离开了,我收拾掉桌面上的碗筷,走到窗前,雨势已停,阴云依旧。那些和尹恩静在一起的日子不可抑制的出现在脑海:在图书馆见的第一面,因为代驾而见得第二面,再到后来突兀的明媚的诗意的表白。这些画面串成一条线,紧紧的绕在手腕上,像一条红线。想到这里,我募得的抬起胳膊,手腕上确实有一条手链,不过这手链,却是郑秀晶给我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我知道,自己做不了选择。

    吃过早饭之后,拿着手机在掌心中转了很久,此时此刻,我很想按动虚拟的键盘,控制住一缕电波,去十二公里以外找我的那份连牵,可惜最终我还是没有拨出尹恩静的电话号码,因为我知道她注定不会接,因为她说让我退开一点。长吐出一口浑浊不堪的气,喉咙疼痛,看样子昨天的那粒感冒药丸没有起什么作用,从灵魂深处打了一个冷颤之后,我默默的拿出那叠长满了灰尘的A4纸,我的“梦”在那上面,哦,不,是我的“债”在那上面。

    感冒的症状继续在全身各处蔓延,嗓子灼热难耐,咳嗽如影随形,脑海中像是存了一尊阿瑞斯,在那翻江倒海的闹,但我却都懒得再去管它。表面上从吃过早饭到现在下午四点,我把自己扔进了无止境的学习中整整八个小时,面色平静。但其实,这八个小时,没有一刻我不是处在煎熬之中。肉体伤口再疼,也比不上灵魂伤口痛感的一分一毫。

    继续忍耐着这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负面感觉,我强制自己继续看着眼前的这一本《感觉与敏锐:影视理论研究》。

    到晚八点,天凶猛的黑了下来,胃部开始剧烈的抽搐,我揉了揉已经模糊的眼,起身,咳嗽,拿上钱包,咳嗽,穿鞋。

    站在门口,我听见屋外深秋的风在簌簌的吹着,于是抬起手,准备去拿旁边衣架上那件温暖的黑色风衣,只是在还未碰到那细软的绒毛之前,我缩回了手。打开房门,径直出去,楼道里的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的风雨飘摇,而坏掉了两个,任凭我如何跺脚,它也是不肯亮。于是我只得扶着墙壁,摸黑下楼,走到楼下,拍了拍一手的墙灰。

    一阵风化为一位拳击手,没有喊开始就直接对我出了手,被这风击中之后,打了个哆嗦,我紧了紧衣服,双手抱住,佝偻着腰,朝停在不远处的K5走去。白色的K5借着居民区的光显现在我视线,我朝着它走了两步,随即停下,将车钥匙装回口袋。然后反身,出了宿舍区的大门,走在因天气而变得清冷的街道上,我垂着头,脚步不停。

    离这里最近的社区医院大概有两公里,而我仍旧选择步行的缘故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身后那辆K5的右前轮胎,已经完全的泄了气,三根钢钉正耀武扬威的插在上面。尚早之前,在宿舍里把自己埋进书籍当中去的时候,依稀听到过K5的报警蜂鸣声,但没有理会。我只是没有料到,风雨一停,郑秀晶的死忠Fan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行动。

    在街上晃荡了一会,找到那间社区医院,规模很小,医生很少,但好在病人不多。一根泛着银光的针很快的就来找上了我,护士动作粗糙的将那根针头按进我的静脉,我没有皱眉,一缕缕能治好感冒的液体正缓慢的流入身体。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我没有吃药而是选择了打针的原因便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抗,我不能被提前击倒。

    四十分钟后,走出社区医院,随便找了个饭店吃了点东西,隔壁桌是一对年轻情侣,从看见我进门开始,窃窃私语一直没有停顿,偶尔有预料之中的难听词语窜入耳朵,我舔了舔嘴唇,专心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九点钟吃完晚饭,我开始往宿舍走,路过一间便利店,进去拿了一盒烟,一个打火机。在柜台处结着帐,掏出手机给姜锡俊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找人来把K5拖走,不然的话过两天它身上注定会多几道伤痕。

    从便利店里出来,风仍旧没有一丝止势,凶猛的它很快很锋利,好像是要帮我把胡子刮干净,可惜时光不如它意。用手挡住风,艰难的点燃了一支烟,火光漂移。在这个时候,曾经的那些自我承诺全成了狗屁,说什么“酒可以喝,烟绝对不能抽。”但其实,世事根本就没有绝对。人活着,就是不断的推翻自己所说的话,给自己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手指上的香烟,此时此刻已氲成了一滩光圈。

    进入宿舍区,上楼,站立门口。合金制的门上用红色的颜料笔花了一个大大的叉,同时,有三颗碎了的发着臭气的鸡蛋淌在门上。花三秒钟眨了一次眼睛,胸腔里没有一丝愤怒,大概零点二立方米的胸腔内只挤满了一种情绪,这情绪的名字叫做担心。来我这里撒野的那些Fan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尹恩静那边呢?我不敢想,叼着的烟开始颤抖,我有些慌乱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那样站在门口,在准备拨通号码的时候,却又陷入一片茫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