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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因季昭和清辰姐弟相认之事太过兴奋,又因为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等纪衡一家将要走了,唐天远才突然想起来,牢里还关着一个朱大聪。
他把朱大聪的问题如实向纪衡禀报,并强烈建议皇帝陛下把这个人带走。纪衡一听,仗势欺人,强取豪夺,最关键他还敢绑架阿晨,这种人渣还带走干什么,弄死算了。唐天远听得眉头一跳,想了想,大概是他把朱大聪描述得太坏了,才导致皇上要弄死此人,唐天远有些抱歉,“他倒也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嗯,我问问阿昭。”
唐天远默默地鄙视了他一下,皇上这夫纲看来是振不起来了。
季昭正在和清辰说话,纪衡跑过来问要不要弄死朱大聪。季昭听谭铃音说过朱大聪此人,当时得知他逼婚绑架,很是气愤,好在阿晨没受伤害。她当时骂了几句,后来被别的事情牵住,就给忘了这茬。现在纪衡提起此人,她想了想,问清辰,“阿晨,你说怎么办?”
纪衡也看向阿晨。夫妇俩的目光中饱含了“你说吧只要你乐意就算把他油炸了都没问题”的深情。清辰想了想,比划道:放他回家吧。
自家弟弟这样善良,季昭又心酸又心疼,“阿晨,你这样心软可不好,至少该打他一顿才是。”
清辰摇了摇头,解释:姐姐一直对他抱有愧疚之心,此次不予追究,两家就扯平了。
姐姐自然指的是谭铃音。
纪衡一脸的“看吧我没猜错”的表情,看了谭铃音一眼。
季昭支开纪衡,问清辰道,“阿晨,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铃音?”
清辰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季昭又有些疑惑。她心想,大概是阿衡想多了。就说嘛,本来是姐弟情深,不一定扯到男女之情。再说了,清辰若真喜欢铃音,铃音她自己能感觉不到?
想到这里,季昭放宽心了。
***
纪衡身为皇帝,并不能跑出来太久。别以为当皇帝就逍遥,碰上嘴硬的文臣,真是什么都敢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总之,他把这边的事情安定了,也就要带着老婆孩子打道回府了。
季昭本来还想带走清辰,但清辰想在铜陵多停留一段时间。
他心里想的是,往后她真的嫁进唐家,他们两个像现在这样相处的日子也就无多了,过一天少一天。
如意虽然在此地待了没多少时间,但已经有些依恋了,他舍不得这里,尤其舍不得糖糖。分别的时候他抱着糖糖,眼圈红红,澄亮的眼瞳蒙了一层泪水,那小眼神,谭铃音看得心疼不已,差一点就答应让他把糖糖带走了,可惜的是糖糖不愿意跟他走。
舍不得谭铃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糖糖不喜欢纪衡。说到这里,季昭就不得不鄙视一下她这个夫君了,动物,无论什么品种,猫呀狗呀乌龟呀小鸟呀,都不喜欢纪衡,看到他就跑,或是装病。季昭曾经就这个问题跟纪衡探讨过,认为也许他上辈子是个百兽之王。结果当晚纪衡就兽性大发给她看了,额……
闲话休提。且说谭铃音等人前来送别他们。让谭铃音比较奇怪的一点是,明明来的时候是一家三口,走的时候却多出不少人,都是些眼神犀利的汉子,敏锐得像鹰,似乎随时准备同人大打一场。
她心想这些人大概是保护皇帝一家的侍卫,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之前藏在哪里,真神奇。
如意泪眼汪汪地叮嘱谭铃音一定要带着糖糖去京城找她玩儿,谭铃音满口答应,朝他挥手。
一行人陆续地上了马车,渐行渐远。
直到回到县衙,谭铃音还在长吁短叹。
唐天远知道她舍不得如意,便打趣道,“你这样喜欢小孩儿,等自己生几个就好了。”
这种话,谭铃音自己跟如意说时不觉得怎样,可是被他说出来,她就觉得脸微微发热,低头道,“要生你自己去生。”
唐天远笑眯眯地凑近,压低声音说道,“我自己生不了,你自己也生不了。”
谭铃音的脸更红了,她别别扭扭地后退几步,扭脸不看他。
唐天远得寸进尺地又凑过来,这下离的更近了,他几乎咬到她的耳朵,“非要我们齐心协力,才能办到。”
“你你你……”谭铃音没想到他真的眼睛都不眨就说出这样的流氓话,她推了他一把,“流氓!”接着又使劲推他,“流氓流氓流氓!”
她越是窘迫,他越是怡然,明明被推搡,心中却高兴无比。他哈哈笑着,随着谭铃音的动作后退几步,一下坐在椅子上。
谭铃音却是没收住劲儿,一不小心扎进他怀里。
唐天远趁机搂住她,再不肯撒手。他扣着她的腰,仰头噙着笑看进她的眼睛里,“你这样压着我,到底谁流氓?”
谭铃音挣扎着想要起来。嗯,她怎么可能起得来。
她右腿还站着地上,左腿已经跪在了他的腿上。因身体前倾,被他搂着,踩在地上的那条腿着力不多,身体的重量都集中在左腿上。她抵着他的腿,想要起身,膝盖乱动,一不小心顶到不该碰的地方,她自己却茫然无知,还在奋力挣扎。
就那么一下,擦着过去,角度有些偏,力道也不重,但唐天远就觉得自己像是一把柴火被点着了。他的喉咙干干的,像是被火烘烤过,急需要甘泉的滋润。他看着她红如鲜樱桃的双唇,眼睛微眯,快速地扣住她的后脑,迎上去,重重地吻住她。
谭铃音有些措手不及,她一被他亲就脑子空空的,浑身发软,这是本能反应。不过她很快从这样的反应中找回理智,她还想在拼一把,于是再接再厉地挣扎。
可惜,她发现自己像是一条陷在网里的鱼,越动,就被收得越紧。因为脑子乱乱的,所以当她的膝盖时不时地擦到某个硬邦邦的东西时,她并未思考那是什么。
唐天远又幸福又痛苦,幸福的是她这样那样他,痛苦的是这样那样似乎远不足以填满他的渴望。
男人,不管多理智,在动情时也会把理智抛到九霄云外。想要,想要太多了。唐天远一冲动,抓着谭铃音的手向下移。
被迫按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谭铃音有些茫然,她还无意识地抓了它一把。
唐天远的呼吸更加急促,他闭着眼睛,激动得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作为一个看过不少杂书的话本写手,谭铃音对男女之事并非一无所知,方才唐天远的流氓话她可是全都懂了。所以她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于是脑子里“轰”的一下像是炸起了炽热白亮的烟花,她使尽全身力气,猛地推了他一把。
唐天远正在情热之际,未曾料到她动作这样激烈,一时被她借力一推,脱离掌控。
谭铃音又羞又怒,“你怎么这样呀!”她的目光不小心碰到那里,连忙扭过脸去。
唐天远喘息未平。尽管眼睛中溢满渴望,但他因她的反应而感到羞愧,“对不起,我……”
未等他把歉意说出口,谭铃音已经转身跑了。
唐天远有些懊悔,怎么办,她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呢?是因为这样太出格了吗?
好像是吧。
但是,这种事情婚后总要做的。他那样欢悦,她却那样排斥,这使有些失望,也十分沮丧。
会不会是因为他的技术不到位呢……
这也很有可能,毕竟他也没什么经验。
唐天远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不不不,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哄她。”
其实他哄女人的水平十分有限。上次送菊花被打了一顿,这次得送点实在的、拿得出手的。他亲自去私库里一通翻腾,找到一颗比核桃还大上一圈的夜明珠。这个好,不止漂亮,还值不少钱,她想必会喜欢。
谭铃音把自己关在房间,唐天远在她窗下轻轻敲了敲。
大冬天的谁会开窗,谭铃音理也不理他。
“音音,我知道错了。”唐天远的认错态度一向好。
谭铃音坐在桌前,单手托着下巴发呆,心情烦躁。
唐天远又敲了一下窗,“音音,还生气呢?”
再敲,“你不如打我一顿,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他敲一下,说一句,跟个唱快板的似的。谭铃音受不了了,暴躁地一把拉开窗户,“走开!”
唐天远涎着脸,“走不开,我的脚冻在地上了,不信你出来看。”
谭铃音心目中那个高高在上风骨清俊惊才绝艳的唐天远已经像个小纸片一样被大风吹走了,独留眼前这个脸皮厚到一定境界的流氓。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的就是这种。谭铃音随手捞了一个物件砸他,他也不躲,看到砸在身上又落在地上的东西是一件未完成的绣品,他捡起来问道,“这是送给我的?”
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谭铃音拎东西乒乒乓乓地开练。
唐天远在这样密集的袭击中还能找到机会把礼物递过去,也算是身怀绝技了。
谭铃音扔东西扔得上瘾,接过他递来的盒子看也不看扔出去。
盒子在空中就张了嘴,吐出一颗大夜明珠。莹白如玉的珠子分外醒目,谭铃音呆呆地看着它在空中划过曲线,最后重重撞在地上,又弹了一下,滚了几滚。
谭铃音:“!!!”
唐天远看到她脸色大变,担忧问道,“音音,你怎么了?”
谭铃音蹬蹬蹬跑出房间,无视掉唐天远,跑过去把夜明珠捡起来,她仔细用衣服擦着它,还用力吹气,像是怕它疼一般。
唐天远走过来。谭铃音怒瞪他,“暴殄天物,这种东西怎么能乱扔呢!”
唐天远有些好笑,“是你扔的。”
“我……”谭铃音又低头看夜明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随便送人。”
“不是随便送人。”唐天远辩解。送给她怎么能是随便送人呢。
谭铃音把珠子还给唐天远,“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要。”
唐天远并不接,他只关心一件事,“你还生气吗?”
谭铃音脸色一暗,“我没生气。”
“还说没气,脸色差成这样。”
“我就是心情不好。”
唐天远皱眉,“音音,你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吗?”
谭铃音低着头,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庄重呀?”
唐天远瞬间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是个姑娘,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姑娘家不可能像男人一样百无禁忌。对女人来说,名节比什么都重要。一个女人在婚前与男子有肌肤之亲,已经足以被人说三道四了,何况他还逼她那样做……她不气才怪。倘若这种事情被旁人传一句半句,她定然觉得没脸见人。
所以她可能不止生气,也许还对他感到失望,觉得他不能体贴她,为她着想。
唐天远有些难过,他很怕她对他失望。他解释道,“我保证这次只是意外,我……一时冲动,并非有意,不会有下次了。你不要多想,你很好。”
谭铃音低头玩儿着手指,埋怨道,“你就不能憋会儿吗。”
憋……会儿……
唐天远觉得她八成是以为这种事像小便一样可以憋着。他嘴角抽了抽,耐心解释,“憋不住。”
“真没用。”
唐天远快哭了。能憋住才是真?没用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