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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我赴滨海湾驱逐妖兽,连夜出征,无暇与你道别,只得遣人予你些药品。我晓你时常麻烦上身,难免受伤,为你备了许多生血丸,装在翠色瓶中。拿到牙牌后,湖清学府的入学考颇为便捷。若突生变故,你修书予我,定当替你摆平。等我回来。保重。
海鸣书信中的其他话并没有引起沈希的太多注意,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生血丸上。
吃下生血丸,沈希觉得肩头不那么疼痛难忍,左手也能稍微着力。真是上好的药丸。沈希自己也会调制生血丸,只是这东西材料难寻,极不好得,就算在龙泉仙山,也要个把月的时间才能集齐。看着生血丸,沈希的心情极好,笑得眯起了双眼。
她拿起一瓶生血丸,揣到怀里,万一今日入学考,受伤了,可以用。她本想带上从杀手身上得的银票,想了想,还是将其放在锦匣之中。
她回想海鸣的话,这里是大央国,不时兴龙泉仙山的那套法诀。她又拿了《修真初术》,准备临时抱佛脚。她收起锦匣,将其放在枕头边上,提了黑口袋,再次出门。
碧莲在门口恭恭敬敬地等着。沈希和她一同离开。
马车依旧是昨天那辆马车,只是海鸣不在。碧莲与车把式一同坐在车外。沈希独自坐在车厢里头。她点燃琉璃灯,打开《修真初术》,粗略地翻看。
沈希对于湖清学府的入学考一无所知,希望从里头能够得到一些线索。
书中开篇为,修真在于修身,修身在于心静,心静在于身止,身止方可形定,形定方可气运,气运得入修真门。说得非常浅显易懂,将修仙的步骤说得非常清楚。
看到此处,沈希真的很想会会金面仇太尉,此人的品质修养,必定比他本身的仙力修为要高。他儿子的离鞘剑法,以及其他宗门的招式,都可以说明,仇太尉曾是龙泉仙山之人。他和暗烛门、羽行宗,必定有些渊源。
通常说来,修仙者都喜欢将秘籍当宝贝,藏起来传给自己的后人,可这位先生却将其编写成书,让众人阅览,可见其胸襟非常人能及。
沈希之前看到杀手使用了暗烛门的剑法,又联想到仇石使用的剑法,曾怀疑仇太尉是暗烛门的人。当她看到《修真初术》,沈希觉得暗烛门那种阴狠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出如此才华横溢之人。
沈希读过许多书籍,曾经,读书也是修真的一项功课,沈家宗族所有人都必须读书,不论是儒家道家,甚至是释家之书,都必须通读,因为书中隐含着天地奥妙,有时,读书比打坐的效果还要好。
记得,二十年前,沈希只是个很小的孩子,她看完《金刚经》,就屁颠屁颠地跑到爷爷的年前,天真的说道:“爷爷,爷爷,我悟了!”
爷爷沈达抚掌大笑,说道:“再读一遍。”
沈希不太高兴,可还是看了一遍,她垂头丧气郁郁不乐。
沈达见到后,问:“希儿,怎么不高兴了。”
沈希苦着脸,说道:“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悟了。”
沈达拍拍沈希的小脑袋,说道:“你这一辈子还长得很,何况悟与不悟,又有何妨。时间未到,你就是觉得自己悟了,也是未悟。时间到了,纵使你未思虑悟与不悟,也是悟了。”
沈希双目发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的二叔沈谷嘉在一旁看着她,放声大笑,“爹,你与她说这般晦涩的大道理,她哪里懂得。小家伙才五岁。”
沈希眉头一皱,气呼呼地说道:“二叔,你莫要嘲笑我了,你这么大岁数了,还不娶亲,是要把爷爷急死吗?”
沈谷嘉两眼一翻,“我才及冠,你操心的事可真多。”
沈达呵呵直笑,胡须欢快地颤抖着。
回想过去,沈希很是难受,若十年前未发生那场大灾难,她的命运会是怎样。身为顶梁柱的爷爷突然失踪,让原本高高在上的沈家成了众矢之的。沈希一直怀疑,爷爷是不是被人暗杀了,连尸体都未寻着。说不定他也像昨夜被她用化尸水化掉了几个歹人一样,成为一滩血水,无迹可寻。
罢了,想这些实在无用,沈希重新将目光落在《修真初术》上,虽然她博览群书,可这本书让她的视野更为宽阔,字字珠玑,实乃书中上品。
一般说来,这种修真入门之书,多有拾人牙慧之嫌,可是此书却充满了写书之人,自己对修真的认知,实属不易。
书本后篇,记载了两种剑法,离鞘剑和逢春剑,一种刀法,万合刀。它们皆属大开大合的功法,易学难精,若不能理解其意,只能学个形似而已。这三种功法在龙泉仙山十分常见,可以说人人都知晓,招式简单,口诀更是短小精悍。
沈希原本就熟知这三种功法,不用看就能够从头打到尾。所以她翻到书本前头,重新看。
谁想,读书的时间过得极快,不知不觉间,沈希就到了湖清学府之外。马车停了下来,沈希不觉。
碧莲撩开前帘,说道:“姑娘,到了。”
沈希这才抬头,微愣,说道:“这样快。”她拎了黑口袋,离了马车,对碧莲说道:“谢谢你。”
碧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姑娘,客气了。”
沈希左手不能着力,就将装有小朱剑黑布口袋拴在腰际,右手拿着《修真初术》,低头阅读。
一个刻薄尖锐的女子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个声音充满了讥讽与不屑,仿佛自己高高在上,无人能及,那语态如同自己是宫廷贵妇,皇帝御妻。这是个骄傲并且无礼的姑娘。
“哼,此刻才读修真初术,也未免了晚些,你的情.人这下可帮不上你的忙了。”冯纱香一如既往地刻薄,高傲地如同鸡窝里唯一一只公鸡。
冯纱香是冯伦的庶妹,也是冯家最为骄傲的一个孩子,她虽属庶出,可小小年纪便达到了筑基期,有望出仕,成为父亲的左右手。
而她的嫡长兄冯伦年过二十,却只能靠着父亲的关系,在宫中当一个小小的禁卫,连个头目都算不上,实在无用。
因为冯纱香的关系,她的母亲张姨娘,也在府里横着走,掌握府内大权,总是主母见了她也得绕道。
如此,便让冯纱香的气焰更为嚣张,更为跋扈,瞧不上别人,特别是像沈希这种乡下女孩。她觉得自己比沈希高贵,沈希就该对她低声下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