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大幕渐起

可能有猫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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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标很快就会到来,在日落时分日之门关闭的钟声响起之前。

    不是在这个日落,就在另一个日落,反正太阳总会落下。

    他开始擦起了枪托,为即将到来演出做好准备。

    每隔一丈种下一个陷阱,铺满观众席的每一条过道。

    他的陷阱做了些许改进,这些钢铁的莲花已不同于之前在琴房使用的那种泼洒血墨的绞肉机。刀刃的切割已经被他替换成了绚丽的爆炸,喷薄而出的彩烟足以让万众倾倒。

    观众席上躺着些许尸体,手臂无力的垂落至过道边,这些都是妨碍他布置舞台的守卫,但他把他们变成了舞台背景的一部分。

    他第四次擦拭枪托,只有擦完第四次以后他才能确认擦干净。

    一颗灰尘都可能使得精密的枪械出现故障,为了确保演出万无一失,在每次使用之前他必须确认擦干净,而只有擦完第四次以后他才能确认擦干净。

    总之现在它干净了。

    四次一定干净。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的行为有些一板一眼,但只有挑剔的人才能做好这门特别的营生。让客户如释重负,也让猎物得以解脱。

    枪中共有四枚子弹。

    每一颗都灌注了魔法的能量、每一颗都堪与拉司兰僧侣的佩刀媲美、每一颗都让他的艺术奔流喷溅、每一颗都是绝世妙作。它能化为浓烟,而这些烟雾能让附着者在黑暗中显性。

    他的主顾出手阔绰,可最顶尖的画家不就该配上最顶尖的画笔吗?墨水亦然也要选取最好的。

    这些精妙绝伦的子弹来自喀舒利兵工厂里,紫色的魔法液体浓缩在一管透明的针管里。

    他把弹匣藏在了肩甲里面,戴在肩上,在盖上披风,这便是他的看起来高低肩的原因。

    艺术家总要特立独行一些,才能收获他人的关注。

    他已经擦干净了,但枪就握在他的右手上,这诱惑实在太强烈了。

    只有枪火喷吐时,他才感到活着。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但他还是展开了那件黑色的鳗鱼皮连体紧身衣。他用左手的指尖轻抚皮衣的表面,油滑的皮面让他呼吸急促。

    一张紧致的皮面具,就放在钢琴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将黑色的头套带上,盖住了头发与耳朵,又捡起了皮面具,然后情不自禁地,把面具滑到脸上。

    面具遮住了他的右眼和嘴,限制了他的呼吸,消除了他的景深感知。

    令人心旷神怡。

    带上头套的目的是,让别人无论从哪个角度观看他时,都只能看见他的面具,不会被突兀的五官夺取注意力。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而他的做工更好,不给人看清楚的话那就可惜了。

    瘦高的卡达烬优雅地围绕着钢琴走着,手握着一把铁杖,里面似乎另有玄机。用力地用手杖点着舞台的地板,富有节奏地敲打地面连着三下,然后第四下。

    这是在制造强音,他通过剧院中的回音来确认表演的声音效果如何,而剧院在这方面总是下了功夫的,他很满意自己听到的答案。

    一件完美的作品不光要有极具冲击力的色彩构成,其声音也是一个考究的加分点,因为他的作品总是稍纵即逝,昙花一现。只有他自己和猎物本身才能体会到那精彩绝伦的美丽瞬间。

    美丽,即是痛苦。

    而艺术,值得为之痛苦。

    正当他戴上肩甲的时候,铃声响起,那是他藏在钢琴脚下的铃铛,由一条延伸至走廊的细线连牵扯着。

    看来,观众就要就位了。

    他从容的将面具扶正,掀起斗篷端坐在钢琴之前,为了学会这种乐器他花费了数周时间去练习,现在他将用其演奏出的乐声作为盛大演出的开端。

    他用戴着皮手套的双手,开始全神贯注的弹起了轻柔的前奏,一束冷光正透过天花板上的缺口打在他身上,就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观众们来的正是时候。

    走廊的大门突然被人暴力破开,全副武装的持盾卫兵掩护着身后的同伴,率先冲进了观众席。

    随后是手持海克斯科技枪械的卫兵,枪头上配载着探照灯,一束束光芒在观众席上快速扫视,让空气瞬间变得躁动起来。

    卫兵们统一戴着突出的夜视护目镜与防毒面罩,头上的贝雷帽嵌有菲罗斯的家族徽章,身上的护具也发出海克斯水晶特有的蓝色光芒,绝不仅仅是单纯的护甲这么简单。

    在卫兵包围中的卡密尔穿着一身光滑紧致的灰色燕尾服,右手撑在纤细的腰间,离腿侧的绞盘很近,随时往下一探就能发动致命的钩索。

    她面无表情,气势逼人,双眼平视前方,在大门被破开的一瞬间,她就看见了在舞台上独奏的烬。

    真希望他的故弄玄虚能为他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卫兵们簇拥着卡密尔涌进了剧院,一边保持着射击姿势朝着烬靠近,一边四处扫视搜索着任何可能藏着帮凶的阴暗角落,但他们唯独遗落了脚下。

    烬在陷阱里用上了一点魔法,让它们彻底的隐藏起来,完美融入了背景,变成了废墟之中散落的铁片。

    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烬的演奏,即使晃眼的光线扫过他的眼角,死亡的威胁笼罩了他,也不能影响到他半分。

    如果演出被打断的话,他会非常…非常恼火。

    他看见了目标的脸庞,轮廓凌厉,标致对称。这是无聊俗套的图画,如果取下来,做的面具肯定很糟糕。

    对称何其无聊,他必须把她的面孔变得……更有意思。

    卫兵们分三路靠近舞台,占满了三条过道,不给烬留下逃跑的退路。

    他算准了脚步,结束开场演奏盖下钢琴。

    舞台就绪,帷幕升起,演员就绪。

    演出,开始。

    恰逢其时,一个卫兵踩中了他种下的陷阱,徐徐转动的花瓣立刻咬合,紧紧箍住了卫兵的脚踝。

    惊慌的他用力的抽动双脚,但如同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魔法的漩涡在他脚下转动,迸发出深刻的恐惧。

    观众亦是演员,即使隔着丑陋的面罩,烬都能感觉到他脸上满溢而出的惧意。

    极好!非凡!

    你将富有诗意……

    你将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