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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听到厉凌的喊声,右手两指立即捏在塑料袋里的木偶胸口上。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只在她手指一碰到木偶胸口靠心脏位置上的那三根木条时,就听四下里忽然一阵响起一阵轻微的气流声!
只在一刹之间,她便觉自己望出去的视野里,所有事物似乎有了重影,好似发生了光的漫反射一般,视野里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啊!”
“哦!”
紧接着,就听现场其他人痛苦地喊叫起来,包括爱丽丝。
所有人嚎叫着,手捂着胸口,眼见那些白人有的还躺在了地上,在地上打起滚来!额头上汗水如雨滴一般落下!
近在厉凌身边的马奎尔,便是在地上打滚的一人之一,而吉姆-道格拉斯早已从凳子上跌落,捂着胸口嚎丧一般。
厉凌在进这幢大楼时,头上已经绑好了一个头箍,而且还戴着一个鸭舌帽,将头发紧紧压住以防头发掉落。
此时,他以戴着手套的右手从地上拾起马奎尔的匕首,迅速来到被绑在石柱上疼的眼泪汗水齐落、眼里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爱丽丝身边,两刀将绳子割断。
然后他对玛丽喊道:“玛丽,把爱丽丝带下楼,再把那张符给她贴上!”
玛丽点点头,已经来不及惊骇了,急忙上前扶着爱丽丝下楼而去。
这就是明厌术——拔宅钻心厌,那个镇物木偶的胸口上,钉了三枚木钉,木钉在木偶上只没入一半,只待充当“借煞符咒”的玛丽肖将三枚木钉完全按下去——
被厉凌加持过法炁气场的这幢楼里、除了下算者之外的所有活人,心脏立时便会感受到痛感指数达到十级以上的剧痛,真所谓疼痛钻心,痛入脊髓。
而且这种疼痛会让人短暂地失去意识,身体无法自控,这便是他们无法自持、跌倒在地的原因。
当然,如果没有玛丽肖这个残疾人加入的话,厉凌单枪匹马是无法使出这道明厌术的。
因为,这需要厉凌除了对这幢楼加持气场之外,还需要他将这明厌镇物放在这帮人面前超过半炷香(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此厌胜冲煞才能发挥咒应。
但厉凌是绝对没有把握能保证与这帮混蛋在这里废话唠嗑、扯上一个小时,等着厌胜镇物发挥煞应让他们挨咒的。
一个小时?只怕几分钟之内,这帮人渣就要逼着自己以匕首先在爱丽丝胸上刻咒语,然后再让自己自残。
如果这里就是吉姆-道格拉斯的家,那么,厉凌也许还有机会,他可以先放出威胁的话——因为,明厌镇物放在命主家里,一个小时后,命主家里所有人都要嚎丧滚倒一片了,除非他们永远不回来。
而这明厌镇物他们是绝对不敢以手碰触的,碰触的话,当场就要着道,不用再等一个小时了。
但眼前,这只是一幢废弃的大楼,这帮人随时可以离开,所以先放出威胁的话毫无用处。
好在,有玛丽这个残疾人为“借煞符咒”,她以残疾人命数转承了明厌的煞应,只要她踏进被厉凌加持过气场的房宅里,她对这房宅里的人就可以即时****煞应,即使冲克这里所有的人。
这便是一举两得,既借助了玛丽肖的残障命理,又能让她承转这些白人的命数以弥补她丢失的气运。
以厉凌此时的功夫修为,他可没有把握能做到在人人有枪的五、六个白人面前游刃有余、毫无无损。
一两个有枪的人倒也罢了,但五六个方位同时存在威胁,厉凌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子弹的速度比他的步伐和身形不知快了多少倍。
所以,下这道算子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只不过,这帮壮士的欧美大汉,他们永远不会想到,当他们手里有枪、又精通搏击术、本该他们肆无忌惮,嚣张狂妄、尽情享受虐人的快感之时,他们会以这样不堪的方士,被打倒在地,被一种无形的华夏诅咒之术给k-o了。
而厉凌,此时看着尽数躺在地上翻滚的这帮老外,又望望窗外,这个片废弃工地附近绝对没有摄像头,平素除了过夜的流浪汉晚上才到这来,其他时候,这里是几乎不会有人的。
厉凌看看手里明晃晃的匕首,良久深呼吸一口气,再不犹豫,步履移动,身形联翩,寒光四溅,雪影纷飞。
只在一分钟之内,地上每个人的脖子上已是深深的一刀划过,血像喷水枪一般地飚了出来。
这帮老外必须死,不死,爱丽丝一家就要死,而自己也麻烦的很。
必须将他们干掉,这是厉凌在来这里之前就周全考虑过的,所以,他才精心准备了手套、头箍和帽子。
吉姆-道格拉斯,虽然是华尔街爆发富亨利-道格拉斯的弟弟,却终究只是个恶棍,人渣,这就是他的命数。
既然他选择的就是这个路,这便也是他的归宿,这很正常,要混,就要还。
在过去,他依仗兄长的钱财势力横行霸道,并且很多次都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但是,这一次,他逃不过自己的命运。
对他来说,一切都结束了,哪怕他的妻子是个华人,而且是普纳尔谷陈四爷的孙女。
但厉凌宁愿见她再婚,也不愿她看着他的恶棍男人行凶作恶时、她一个同胞只能无奈地充当帮凶。
厉凌将马奎尔的尸身拖到吉姆-道格拉斯身前,然后又将匕首塞进他的手里,让他紧紧握住。好在,这匕首上只有他的指纹。
至于到时警察们发现了这现场,会不会找到破绽,看出这并非是黑帮团伙内讧,厉凌也不管那么多了。至少,他今天所做的,应该不会给自己留下破绽,让条子们去头痛吧。
现在,他唯一有些担心的,是那个给爱丽丝家下算子、且向吉姆-道格拉斯告密栽赃的鲁班术士。
当然,他也做过了预防措施,比如,他还在这工地里对其他三幢破楼分别加持了气场,他让爱丽丝逐一走进去过,分别对这三幢楼下了“拔宅钻心厌”。
只是,厉凌并未让爱丽丝在那三幢楼里擎下三枚木钉——那么,只要那三幢楼里有人,只要他在那楼里待了超过半刻钟,他就转携感应上了厉凌这“拔宅钻心”明厌。
一句话,他等于感染携带了上病毒。
而这病毒的爆发时机,掌握在厉凌手里。厉凌想让病毒什么时候爆发,它就什么时候爆发。这楼里被感染上了“病毒”的人,随时面临钻心剧痛、痛不欲生的死亡之吻。
厉凌有所怀疑,那么告密栽赃的鲁班术士,有可能会潜伏在这三幢大楼里,偷偷窥视自己被吉姆-道格拉斯揉暴虐。
或者,他在等着自己和道格拉斯斗的你死我活之时,他再出面收拾残局——道格拉斯本就是他下算子冲煞的对象,而自己现在也是他的敌人,他一定很乐意见到这种场面。
所以,厉凌才会这样做,不管那三幢楼里到底有没有人,他先播撒“病毒”再说,若是有人,便先让他感染上。
至于为什么不先就在这三幢楼里让玛丽开启煞应,以做到万无一失,厉凌自然想的很多。
如果此人真的就在这楼里潜伏着,那么他自然就会感染上“病毒”,已然成了自己彀中之物,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咒应在冥冥之中的冲煞。
厉凌以鲁班法炁加持的咒煞,估计这世上还没有其他人能破掉,除非那人也掌握了《万法归宗》和鲁班法炁。
其二,“拔宅钻心厌”虽然是“拔宅”之厌,也即能冲煞一家所有人,但数量仍是有限的——八个人,“八”数在鲁班术里是宅基圆满之数——即一张八仙桌坐满人的数量。
厉凌并不知道吉姆-道格拉斯一帮人到底有多少人,如果光他们来的人就超过了七个,那么,这“拔宅钻心厌”的冲煞对象就很吃紧了。
所以,最佳方案,就是让这三幢楼里的人感染上“病毒”,毕竟,厉凌目前的主要目标还是道格拉斯一帮人,先搞定这帮人渣再说,不能先浪费了这“拔宅钻心厌”的一个冲煞名额。
如果这鲁班术士真的在这三幢楼某一幢里,而道格拉斯那边的人又正好在七个人之下,那么,这就对不起了,你被我套住了。
好巧不巧的是,连爱丽丝在内,三号楼里,加上道格拉斯一帮人,正好七人!而现在,这七个人都已经被冲煞上了。
那么,这“拔宅钻心厌”就只剩下一个冲煞名额了。
兄弟,如果你真的在那三幢楼里,恭喜你了,这个名额已经被你得到了……但厉凌担心的是,此人并不在这些楼里。
那么,今天自己怒杀六人的超级犯罪事件——尤其是杀了超级富豪亨利-道格拉斯的弟弟,这事就始终还有一道破绽,是一个隐患。
因为,那家伙既然能想得出这种阴招给吉姆-道格拉斯告密栽赃,他就一定还干得出向警方和亨利-道格拉斯告密。
这就是隐患,若真的发生,无疑会很麻烦,虽然自己在现场并没有留下证据。
望着眼前六具血流成池的尸体,厉凌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头竟然连一点膈应都没有,就好像自己杀了六条老鼠一般。
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杀了六个人!
厉凌知道自己绝对不用去看心理医生,晚上睡觉也照旧睡得着。
因为自己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啊,还要杀我的朋友,是你你会怎么办?
咦?这是什么东西?厉凌将马奎尔的持匕首的手搭在吉姆-道格拉斯胸前时,发现吉姆的衬衫口袋里有一块硬质椭圆轮廓的物事。
他将它掏出来一看,一块不到两寸长、闪着黑金光泽的椭圆牌子,这材质,也不不知道是金属还是塑料,但绝对是厉凌从没见过的材料,拿在手里沉沉的。
厉凌凝神一望,看不出什么气场,这是一种非生物,极有可能是人工合成材料,牌子一面上只刻着数字——314,分别阿拉伯数字和罗马数字表示。
看了良久,厉凌将这面牌子揣在身上,他有所直觉,这东西很不简单。
这牌子的材质若非nasa航空母舰上那些极为精密的关键部位元件材质的话,那一定是某个科学实验室里新合成的尖端材料,俗世中绝对看不到这种东西。
再望了一眼现场,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厉凌拍拍手,出得这大楼而去,不带走一粒尘埃。
来到车子前,玛丽已经将爱丽丝扶进了车内,爱丽丝晕厥了过去,胸口上贴着厉凌事先画好的祖师爷净身符,这能暂时让她避开明厌冲煞,不过只能挡煞一次。
厉凌看她样子,应该就快醒来,再望望玛丽的额头,瞬时笑道:“玛丽,我估计,再碰上两三个坏人,你就能说话了!”
“真的吗?”玛丽以手语比道,看得出,她也很是惊喜,“道格拉斯先生他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嘛,我离开时,他们醒了,却好像犯了失心疯,自己人打了起来,不知道他们现在决出胜负没有。”厉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说着望了望另外三幢楼。
他有心让玛丽再和自己走进去那三幢楼里,开启明厌上的冲煞以试探一番,看那三幢楼里是否真有人,无奈他此刻不可再行开启明厌冲煞——爱丽丝还在这里呢。
她现在也是身带“病毒”之人,只是被符咒给暂时避过,而祖师爷净身符只能使用一次,再贴上就没用了。
除非给她身上的煞应禳解了,否则,自己此时一旦开启冲煞,她又则要疼的死去活来。而禳解明厌煞应,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就能解决的,少不得还要用上禳器。
反正若那人真的来过这里,他就一定会感染上自己这道算子的煞应,只是还未发作而已。
而他若又看到了自己事前贴好的纸条,这就一定会让他感到恐惧、如坐针毡,能有这种效果也算达到了一半的目的。
还是你自己来找我吧,且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再决定你的命运……想到这里,厉凌再望了望三幢楼,又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半晌一笑,钻进车里,发动而去。
实际上,这楼里还真来了一个人。
就在厉凌刚一离去,就有一个身材瘦削、戴着太阳帽和墨镜的人从一幢楼里走了出来,那太阳帽向其额头下倾斜,将其三分之二的脸部给挡住了,根本不清其面孔。
此人一走出大楼,就看见了墙角上贴着的一张纸,之上以中文和英文歪歪斜斜地写着:
当你看见这张纸条的时候,你已经被我给下了一道算子,你应该会感觉到你现在心悸心慌的厉害,你再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眼珠是否有些渗血,再让懂行的人看看你的印堂上,是否满堂乌煞起伏。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既然要整我,这就是我跟你的礼尚往来。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内你来找我。
最重要的是,这五天之内,你不要再做对我不利的事,否则,无论你身在哪里,你都会死的很惨、死的很有趣。
此人身子一颤,赶紧一抚胸口,良久,伸手将这张纸条撕了下来,在手里反复揉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