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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大河让笔直的官道再次改变了方向。www.tsxsw.com
这条大河足有千米宽,放眼望去,在河岸的另一头,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城墙高高耸立,虽然距离还是有些遥远,却毕竟到了眼前,不像昨日那般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但是,这所谓的“眼前”却只是建立在唐真和长安城的直线距离之上,而这直线之间,偏偏隔着一条千米宽的大河。
沿着河岸旁望去,悠长的官道没有尽头。这说明,若是要沿着这条官道走下去的话,很可能需要绕过这条大河,而到底还要走多少距离,还是一个未知的数字。
现在唐真终于明白,当初蔡将军离去的时候,目光为何那么的意味深长。
此刻他无奈的心情,就如同眼前的滔滔河水,连绵不绝。
无论未来有多累,路还是要走,感叹一番之后,唐真在岸边休息了片刻,再次背起包裹,准备启程。
当他刚站起身时,忽然听到了背后传来一声高呼:“小师傅!请留步!”
唐真暮然回首,只见不远处一个中年汉子正挥着手,朝自己打招呼。那中年汉子肩上背着两大捆扎好的木柴,手里提着一把噌亮的砍柴刀。
“这位施主,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唐真一眼就看见了那把砍柴刀,对于这种莫名的招呼,心中不免有些戒备。
“放心吧,大哥我不是坏人。”中年汉子看到了他的目光,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问道:“小师傅,你是不是要去长安?”
走近一看,中年汉子虽然身子健壮,但外貌却极为憨厚老实,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能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安全感。
“正是……不知道大哥有何指教?”
面对他的提问,唐真眼中一亮,难道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红领巾,对方要为自己指出一条捷径!
“哈哈,我一看就知道!”中年大汉一阵得意,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这条官道继续走下去的话要二十多里路呢。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走,我的好兄弟是个捕鱼的,每天中午都会来这里接我过岸,到时候正好捎你过去!”
“真的?”
唐真没想到那汉子原来是想要邀请自己乘船渡河,心中不由欣喜。
“那当然是真的!”说话间,中年大汉已经走到了唐真的身边,他将肩上的木柴卸下,憨厚地笑道:“我每天都会遇到小师傅你这样的路人,能带几个是几个。再说,捎别人过河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为自己积点阴德。”
“那就多谢施主了。”
遇到这等好事,唐真自然不会拒绝,而且那个中年汉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憨厚老实,很容易让人生出信赖的感觉。
于是,两人就地坐下,一边闲谈一边等待着汉子好友的渔船到来。
交谈中,唐真得知这条大河的名字叫做泾河,而汉子的名字叫做李定,原本是个进士却不愿登科做官,与自己同窗好友定居长安,以打渔樵木为生,过着滋润逍遥的小日子。
“你看,我兄弟来了!”李定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河面大声喊去:“张稍,我在这里,你把船划快点啊!”
洪亮的声音乘风而去,朝着不远处的一艘小渔船飘去。
渔船上站着一个身材清瘦的男人,正慢悠悠地划着船。他的面貌很普通,打扮却很奇特。明明是个渔夫却偏偏穿着一件发白破旧的书生衣衫。河面的风拂过他的衣衫,连带发髻后面的布带慢慢飘摇,更有几丝斑白的头发逃了出来,也在随之慢慢摇晃。
整体来说,这个叫做张稍的渔夫给人的感觉完全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慢。
他的手臂划动地很慢,手中的船桨很慢,前后摇摆的幅度很慢,就连束发的布带都飘散地极慢。
哪怕听到了好友在岸边连连高呼,那张稍也过了好久才慢慢站起身来,悠悠地抱怨道:“老李你急什么,难道你大喊几声,我的船就能变快了?”
说完,他又坐了下去,继续缓慢地划动双桨。偶尔河中有暗浪掀起,小船一阵摇摆,他依然不慌不忙,保持自己的动作不变,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哪怕天塌下来了也会如此。
“我那兄弟永远都是这副慢吞吞的脾气,几十年了,这辈子是改不掉了。”
李定的笑容依旧憨厚,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他黝黑的脸庞上,映射出极为质朴的味道。任谁也猜不到,眼前这个以打樵砍柴为生的质朴汉子,竟然还是一个饱肚诗书的进士。
虽然唐真和李定交谈不多,但是却非常喜欢他表现出来的憨厚性格,连忙笑着说道:“李大哥不用着急,小僧不赶时间。”
如今过了河便能到达长安,就算那张稍划船的速度再慢,也总比他自己绕路一步步走过去要快上许多。而且,乘船渡河又不需要自己花费什么力气,反而还能慢悠悠地欣赏一番泾河景色。
这么一件极其惬意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老张,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玄奘小师傅。”张稍一上岸,李定就拉着唐真向来人介绍起来:“今天小师傅和我们一起渡河,你的船可要开得稳一点!”
“放眼长安城,那艘渔船能比我更稳?”张稍慢悠悠地反驳道,言语中的自信溢于言表。的确,以他这样的速度行船,像不稳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李定也不反驳,为唐真介绍道:“小师傅,这是我的好兄弟张稍,你以后叫他臭打渔的就可以了!”
张稍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反应终于比平时快了一些,笑骂道:“你这个臭砍柴的,尽喜欢在别人面前诋毁我!”
唐真知道这只是两人之间的善意打趣,自然不会傻乎乎地顺着李定的话接下去,他面向渔船,微微颌首揖礼道:“小僧玄奘,多谢张大哥搭载之恩。”
张稍还了一礼,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见到一个和尚一个渔夫如书生般在河边执礼相待,李定顿时觉得有些莫名的喜感,他笑骂道:“你们两个别酸来酸去了,都快上船吧,不然进城晚了,东西都卖不出好价钱!”
“你个臭砍柴的急什么!”张稍瞪了他一眼,淡定地说道:“你见我哪次进城晚过么?”
......
渔船虽小,但是搭载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清爽的河风下,骄阳失去了它原有的燥热威力,反倒是如同母亲怀抱那般暖洋洋的。唐真沐浴在阳光中,遥望波光粼粼地水面,身体随着小船有节奏地摇晃,心中升起一股难得的静谧与安详。
不知不觉间,渔船悠悠来到了靠近河岸中心的位置。
“不对……有些偏了……”
张稍皱眉打量着对岸,嘀咕了一声,然后将船掉了个头,又往回划了几十米。
李定见状,幸灾乐祸地笑道:“怎么,又过头了?”
“嗯。”
张稍含糊地应了一声,他不断调整着船的位置,动作有条不紊。
大约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船终于在泾河中央的某个位置停了下来。
李定突然好奇地问道:“今天还是只下一网?”
“自然是只下一网!”张稍点了点头,微笑地问道:“臭砍柴的,今天你还赌么?”
“怎么不赌!”李定黝黑的脸庞有些发红,他朝河水里狠狠吐了口口水,说道:“我就不信了,你个臭打渔的每天运气都能那么好!”
张稍也不和他多争,淡定放下桨,走进了船舱。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网和一尾鱼钩。
“老规矩,一壶酒的赌注”他转过头,目光望向唐真,微笑道:“麻烦玄奘小师傅来为我们当公证人。”
两人先前对话唐真自然全都听到了,只是对话中的意思还不是很明白。他静静看着张稍的眼睛,微笑地问道:“不知两位大哥要我公证些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我来我来!”张稍刚刚开口却被李定打断了,他笑骂道:“你那慢吞吞的脾气,不知道要说多久,还是让我来说吧。”
“小师傅,事情是这样的。自从半个月前开始,这个臭打渔的每天打渔只下一次网,而且每次都能满载而归。这都半个月了,我就不相信他的狗屎运气还能继续下去,所以和他打赌,若是他这一网上来的收成不能放满这个鱼桶,那便算是他输。反之,就是我输。”
“至于赌注么……就是一壶酒。”
趁着李定换气的空隙,张稍在最后还是悠悠地插了一句才算满意。
“好的!那就由小僧来当公证人吧。”
唐真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下来,其实他心中也很好奇,身前的鱼桶和渔网看上去大小相差无几,这真的要走了多大的狗屎运才能只用一网就把鱼桶填满啊。
“好嘞,臭砍柴的,你就等着给我送酒吧!”
见赌注生效,张稍像是已经赢了似的哈哈大笑,然后在船的东侧抛下渔网,又将鱼钩从西侧甩了出去,整个过程平淡无奇,就好像是丢垃圾般简单随意。
见到这般情景,连唐真都有些怀疑了。
大哥,像你这样子抛网抛钩,那些鱼得多么**才能钻得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