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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一惊,回头看向身侧的西门墨翟,刚刚那狂野而坚定的话语再次回荡在脑海里,幽暖烟怔了怔,却在同时垂下眼眸,不让敏锐的他看见她眼中的思虑。
“放心吧,我会帮你找到欧阳的。”可是他可不保证找到欧阳之后,会将她留下来,西门墨翟深邃的目光里滑过一丝得意,虽然连晨昊都很诧异欧阳野的身份,可是如今看来一切都指向那个隐瞒了十多年的过去,当初相传欧阳家被独孤家灭门不过是个迷惑世人的幌子,都是为了掩饰欧阳野真实的身份。
任由身后的手指穿过湿湿的发丝,幽暖烟心头已经有了决定,今夜就离开吧,而一旁忙碌的西门墨翟也没有开口,专注的擦拭着手里的湿发,虽然第一次,可是这样亲昵的动作却让这个身份尊贵的男子露出满足的笑容。
结发夫妻,莫名的,这四个字窜进了脑海里,看着粘上掌心的几根发丝,西门墨翟笑容一怔,随后诡谲的目光从眼中闪过,迅速的将幽暖烟的掉的发丝悉数收了起来。
入夜,第一次幽暖烟没有拒绝西门墨翟拥着她入睡,暗沉的夜里,西门墨翟常常笑她对他已经失去了戒备,可是他却没有想过,他对她也失去了戒备。
虽然没有内力,可是点穴还是可以的,静静的看着身侧睡熟的脸庞,幽暖烟忽然手一动,快速的点上西门墨翟的昏睡穴,随后又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没有两个时辰他是无法醒过来了。
终究注定她要愧欠他了,站在床边,已经穿戴整齐,幽暖烟拉开门,对着夜色里的铁大低声道:“护送王爷回祁阳。”
“幽小姐。”略带疑惑着,铁大闪身出来,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容坚定的幽暖烟,而屋子里没有动静,“王爷他?”
“放心,只是点了穴道,至少要昏睡两个时辰,即使他醒来,再返身追来,也找不到我了。”低声的开口,幽暖烟回头看了一眼床铺上的身影,随后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她不能连累西门墨翟,他对她已经付出太多了,她不能连累他,连命都丢了。
夜色里,看着那消失的纤瘦身影,铁大忽然明白为什么王爷如此倾心幽小姐,这样一个看似清冷,却异常善良的小姐,难怪王爷心动了。
只是王爷?可是顾不了许多,铁大快速的走进了屋子里,扛起被点住穴道的西门墨翟,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
片刻之后,不同的方向,幽暖烟手一挥,马鞭高高的扬起,骏马嘶鸣一声,向着北滨王朝的方向狂奔而去,而身后的夜色里,铁大同样扬起了鞭子,马车向着相反的方向,朝着祁阳城快速的飞奔。
莫名的,御风狂奔里,心忽然被扯动了一下,那个总是笑的魅惑,那个总是缠在她身边,绝色风华的男子,幽暖烟快速的回头,看着夜色里,渐渐远去的马车,黯然的一声轻叹消散在深秋的夜色下。
整整两个时辰,眼一睁开,感觉着马车的颠簸,西门墨翟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幽幽可以让他毫无防备,无论是在客栈,还是之前为了救她而跳入海中,他即使怀疑过幽幽的身份,但却一直相信着她,知道她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铁大,回去!”清朗的嗓音倒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坐起身来,西门墨翟懒懒的开口,撩开了马车帘子,“丢了马车,骑马回去。”
“王爷。”勒停马,铁大迟疑的看向醒过来的西门墨翟,想起幽暖烟之前告诫的话,这才沉声道:“幽小姐说王爷不必回北滨王朝,即使回去了,幽小姐也不会让王爷找到的。”
“是吗?”邪肆一笑,西门墨翟忽然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拍了拍自己俊美如斯的脸,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官道,懒散一笑,“本王自然有办法让幽幽出来。”
王爷难道想用自己做饵?铁大脸色骇然的一怔,可是转眼,却见西门墨翟已经快速的骑上了快马,挥舞起鞭子,向着北滨王朝的方向疾驰而去,该死!他这一次会害了王爷的!
神色冷厉的骇人,悔不当初,铁大无力的跃上一旁的骏马,转身追着西门墨翟疾驰而去的身影,王爷从来都是让人猜不透,可是这也太危险了。
肩膀上的伤口幸好用了西门墨翟带来的上好金疮药,否则幽暖烟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快马飞奔了三个时辰,终于到达了距离燕云王朝最后一个城——宿阳城。
这些年,因为远离了公子,所以天南地北的跑,游走在商铺之中,而宿阳城因为是北滨王朝和燕云王朝交接的城池,商贸异常的繁盛,却是经商的好地方。
快速的寻了一眼街市上的店铺,在一家布庄的幌子下看见了那幽堂特有的丁香标识,幽暖烟快速的走了进去,虽然没有印章,可是老掌柜的见过她一次,应该还记得她的脸。
“姑娘,您稍等,我们掌柜的马上过来。”虽然只是普通衣裳的姑娘,可是小厮却没有任何的怠慢,知道幽暖烟要见的是掌柜的,随后将她迎进了后院的花厅里,奉了茶,这才向着另一边的院子跑了去,通知整个布庄的掌柜的。
片刻之后,身后传来老者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如老掌柜的性子一般,“姑娘,不知道找老夫有何事?”苍老的声音带着疑惑开口,老掌柜眯眼看着背对着自己,正欣赏着墙上画轴的纤瘦身影,一抹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可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幅画老伯还一直保留着。”那是一副江南山水画,是已逝狂画老叟临终前的遗作,千金难求,而知道老掌柜对江南的思乡之情,幽暖烟取得画字之后,让人送了过来。
“主子?”这事只有主子和自己知道,老掌柜的一怔,苍老的脸上有着激动着感慨,看向缓缓转过身来的幽暖烟,可是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庞,原本激动的脸在瞬间染上了疑惑,虽然当初见到主子时,主子还只有十四岁,可是那是一张清冷而美丽的脸庞。
“老伯还记得我的样子。”淡淡的开口,幽暖烟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来的脸庞,依旧如同当年一般的清冷、淡漠。
“主子,属下有礼了。”这才是记忆里那张容颜,明明只是各豆蔻少女,可是清冷的话语,果断的决策,运筹帷幄的精明,让老掌柜的记忆犹新。
“老伯无须如此。”一摆手,制止住了老掌柜的行礼,幽暖烟淡然的开口,“替我准备一间屋子,然后派人去宿阳城门口,密切注意着有没有两个人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老展柜恭敬的退出了厢房,而屋子里,幽暖烟放下手中的毛笔,虽然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宿阳是通往北滨王朝的最后一个城池,看似平静,可是暗地里的防备必定很森严,只怕他们都会易了容再进城,或许根本就找不到欧阳的行踪。
而另一个,幽暖烟担心的就是会返身追赶她的西门墨翟,以他的性子,幽暖烟即使不用想也知道此刻他必定在回程的路上了。
入夜,沉睡里,忽然屋子外传来了脚步声,幽暖烟警觉的睁开眼,却听见门被轻声的敲响,“主子,飞鸽传信。”而且标有火焰标志,是紧急信笺。
空寂的屋子里,看着手中的信笺,幽暖烟茫然的看着桌上燃烧的烛火,信是雨朗发过来的,虽然不知道她会到哪里,所以发到的幽堂,而信笺里写下了解掉封住内力的穴位方法。
可是真正让幽暖烟痛心的是,信笺里雨朗说公子寒毒复发了,不愿意用药,所以身体一落千丈,日夜咳血。
秋风飒飒而已,幽暖烟茫然的站在窗户前,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抓住窗棱,不去想,可是那信笺上的字迹一一的出现在脑海里,啃噬的封闭的心,公子永远知道如何让她放心不下,明知道那深入骨血之中的寒毒有多么厉害,却固执不去用药,是逼着她回京城吗?可是如今,却再已经回不去了。
夜色清冷,寒风阵阵的从窗户里吹了出来,很冷,环住单薄的身体,幽暖烟静静的走向床边,放手了,即使痛,依旧选择了离开。
宿阳城,地处两国的交接处,所以商贸是异常的繁荣,一大早就传来小贩们的叫卖吆喝声,伴随着阵阵糕点早食的香味,大清早的街市显得异常的热闹。
“娘,我们到了宿阳城了。”吆喝着将马车停在客栈边,店小二对着马车里沉闷了一天一夜没有开口说话的柳敏敏,回想起前两天夜里在树林里的一幕,依旧不由的感觉到背后一寒,眨眼的功夫那些个山贼却已经笔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瞪的很大很大,似乎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