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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媛放汪软软走,汪软软刚走出南安小区,马路上的停放的一辆阿肯斯丁车灯闪了下。
汪软软望过去,车窗降下时,她看到了傅子衡玩世不恭的脸,男人微微侧过脸,嘴里叼着一支烟,混不吝的样子:
“软软,过来。”
前段时间,她贴上去,男人硬不起来。
这两天,莫名其妙的,这男人缠她缠得很紧,天天几十个电话,汪软软何等聪明,猜测傅子衡可能是与某大佬达成了什么共识。
所以,凡是傅子衡的电话,她一律不接。
见汪软软不理自己,扭头往前方走。
傅子衡发动车子,龟速地跟在她后头,脑袋伸出来:
“软软,上车。去哪儿?我送你。”
汪软软头也不回:
“不必,傅公子,你的副驾,我可坐不起,让其他女人坐吧。”
汪软软与傅子衡是有过一段的。
汪软软胆子大,又玩得很开,傅子衡骨子里是带点兽性的,喜欢征服世界,征服一切,起初汪软软不服输的劲儿,让他起了想征服她的决心。
后来,汪软软知道他是傅家小太子后,对他言听计从,他感觉索然无味。
两人就没来往了。
汪软软不领情,让傅子衡眉眼间的笑沉了下去:
“汪软软,别后悔。”
见汪软软仍不为所动,径直迈着步子。
男人一咬牙,踩下油门,车子飙出去老远,不一会,车子调头又飙了回来。
“汪软软,你跟老子上不上?”
汪软软笑了声:
“是不是厉腾让你来的?”
傅子衡:
“不是。”
他说得也是实话,他不认识厉腾,肯定不知道是厉腾让他来的,而薄庭琛那个大人物,他惹不起,更承受不起说实话的代价。
汪软软也不跟他理论,不再矫情,拉开车门,钻进车子。
傅子稀伸手将她揽过去,吻住了她的唇角,久久不舍放开,汪软软没有挣扎,她在风雪场所混过,知道怎么能不惹男人生气。
而厉腾,她开罪不起,傅子衡,也一样得罪不起。
厉腾,汪软软只知道他有钱,有身份地位,是尊金佛,傅家小太子,从小被母亲宠坏了,玩得野,看中了哪个女人,没能跑掉的,管你是哪家的媳妇儿姑娘,照上不误,上流名流圈,名声早烂透了。
不用说,两人许久不见,干柴烈火。
傅子衡野兽中带了势在必得,车子停到绿化带,直接就将汪软软就办了。
汪软软以为傅子衡会扔给她一沓钞票。
以前,每次结束,傅子衡都会这样做。
可这次,他没有,不但没给她划清界线,还很体贴地把她送回了别苑。
分手时,问她:
“还约?”
汪软软将垮掉的吊带拉到肩上,并没回答傅子衡,但是,傅子衡从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女人虽没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汪软软回去后,就吃了避孕药,傅子衡那人野起来,是不戴的。
厉腾生气离开后,就一直住在帝景园。
江桑只得两边跑。
顾念没给厉腾打电话,她拉不下脸。
她不知道厉腾住哪儿,也没办法寄离婚协议。
今天,顾念拦住急急往菜市场跑的江桑:
“江桑,你这么急,要去帝景园吗?”
江桑眉心跳了跳,既然被少奶奶知道了,她选择说实话:
“念念,厉腾感冒了,这两天都住在帝景园,我得去照顾他。”
厉腾感冒,顾念感到很意外。
他身体一向很强壮,小感冒也打不倒,再说,她也怕江桑是听了厉明珠的话,编故事骗她过去。
所以,顾念转移话题:
“既然你要过去,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吧。”
顾念腿好得差不多了,能行动自如了,她回卧室,拿了份协议出来。
江桑看到‘离婚协议’几字时,瞪大了眼睛:
“念念,你还是考虑清楚吧,这……我不能帮你转达。”
江桑怕厉腾掐死她。
这些日子以来,江桑完全能感觉到厉腾对顾念的不一样。
如果说以前,厉腾是为了履行母亲的话,与顾念领证,那么现在,他真的不是在扮演丈夫的角色,他真的在做一个好丈夫,等孩子生下来,他也会是个好父亲。
见江桑推辞,她有点生气,直接问:
“行,我亲自过去。”
顾念拿着协议,头也不回往外走,江桑急急追上她,从她手里拿过协议:
“行,我帮你拿过去。”
顾念似乎很激动,江桑怕她这样子过去,会与厉腾吵架,那样,还不如她帮她转递。
至于,这份协议,能在她手里呆多久,她就不知道了。
王嫣给她打电话了:
“念念,手躅的事有眉目了,肖辰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果然与凉家有关,谢创的人,开始盯上凉家了,还有方家,电话里说不清,要不,见一面。”
顾念说了声‘好’,两人就约在了咖啡馆见面。
王嫣将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给你说了后,你一定要沉得住气,两年前,白意念知道自己吞不下顾氏,她搭上了方加洲,因为这种关系,方加洲不敢惊动蒋英,不敢挪用公司公款,只得联手了好友凉世邦,凉家出面,买通上面的人,秘密吞并顾氏,事后,凉家分了方加洲百分之四十,方加洲为此还给凉世邦闹了意见。”
因为凉家买通了上面,所有的事,做得滴水不漏,顾念入狱,顾氏被查封,消息封锁,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知道有猫腻,但是,她不知道从哪儿着手去查。
真相浮出水面,顾念眼睛没一点惊疑,脸色平静。
王嫣挑眉问:
“你都不惊讶吗?”
顾念笑:
“有什么好惊讶的,顾氏那么多,一两家是吃不下。”
王嫣的担心从眉间消除,顾念这样子,她也好放心说下面的事:
“接下来,我说的事,希望你不要多想。”
见顾念一副已做好了所有准备的样子。
王嫣张唇一字一顿说:
“周津帆不是自杀,是被凉家与方加洲逼死的。”
王嫣每说一句,都注意着顾念的细表情,见她眸色淡定,她又继续往下:
“周津帆对你妈妈的感情很深,为了替你妈妈寻仇,他不惜与凉氏签了卖身契,只为寻找凉家吞并顾氏的证据,他一直认为,你妈妈并非坠楼自杀,你妈妈的自杀,以及你父亲的离世,还有你的入狱,都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
顾念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握成拳,指尖掐住掌心,留下一片深深的月牙。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
“继续说。”
王嫣又说:
“周津帆签了卖身契后,凉氏不逼迫他接戏,用他的名气为凉氏吸金,甚至逼迫他拍大尺度的戏,周津帆不止一次逃跑,还被他抓回去,打折了腿,周津帆的抑郁症,是被他们囚禁折磨出来的,周津帆是不是自杀,现在不好盖棺定论,重要的是……”
王嫣看着顾念的眼神幽深,还带了丝担忧:
“你妈妈,曾为周津帆生个一个儿子。”
儿子?
也就是说,她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消息太忽然,顾念脑子像被扔了枚炸弹,硝烟弥漫后,是大片的空白。
指尖狠狠没进血肉,鲜血流出。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明亮的阳光,阳光明明那么灿烂,却照不进她心里。
她缓慢启唇:
“他在哪儿?”
王嫣脸色沉重:
“在杰森医院。”
“带我过去。”
王嫣结了账,打了的,带顾念去了杰森医院。
杰森是间私人医院,病人并不是很多,设备却是一等一的好。
王嫣与医生交涉后,医生带出来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孩子毛发卷曲,松松软软,眉眼神韵像周津帆,五官轮廓像极了汪海兰。
顾念的心蓦地像是被铲子刨了下,疼得她无以复加。
她颤抖的手,伸过去,想要触摸孩子的脸,孩子见了她,水汪汪大眼闪烁,缩着脖子,双手抱住了医生的腿。
怯怯地看着她。
顾念的心像是裂开了,疼得她身体都哆嗦了下。
医生见顾念一脸失落,赶忙解释:
“孩子是个自闭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心脏病?
难怪周津帆赚了那么多的钱,宁死却是两手空空,原来,他拼命赚来的钱,全给孩子治病去了。
而她的母亲,在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里,承受多少痛苦,又背负了多少的不易。
鼻头一酸,顾念忍住了随眶而来的湿意。
顾念看了孩子的病历:
周念蓝。
六岁半,先天性膜瓣小,每次发病,都会要半条命,顾念看了入住医院的时间是,孩子出生后。
杰森医院虽是私人医院,他们在心脏病方面是有主攻方向,与独特研究成果的。
周代表周津帆,念代表思念,蓝同兰谐音,这名字连起来就是,周津帆一生都念汪海兰。
多刻骨铭心的爱情。
母亲是什么时候生下周念蓝的?
顾念回忆了下,从时间上分析,正是她去国外念学的第一年,她在国外念了四年的书,回国两年,正好就是六年的时间。
有段时间,母亲身体很不好,老住医院,仔细推算,母亲住院应该是在养胎,而父亲顾申与白意念也是那时开始的,原来,父母的婚姻,早出了问题,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真是这样。
她能怪母亲吗?
不能。
顾念能感觉得到,母亲也是喜欢周津帆的,且还爱得很深。
不能与相爱的人,共携白首,这本身就是痛苦的事。
母亲的出轨,应该源于父亲的背叛,当然,这只是顾念主观意识上的臆断,真相到底如何,可能有些事,还沉在冰山一角里。
顾念与王嫣坐车回家。
手臂撑在车壁上,手指捋着额角发丝,她忽然记起顾柳说的那句话:
你母亲生了不止你一个。
顾柳与白意念,应该早就知道,或许,正是这件事,逼死了母亲。
不论如何,白意念母女,难逃干系。
帝景园
外套挂在椅背上,领带往下扯了扯,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的肌肉,分布均匀,性感到了极点。
肖辰报备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王嫣把太太带去了杰林医院,也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太太说了。”
厉腾抬头,目光从一堆数据调向肖辰:
“她没说什么?”
肖辰知道厉总是想知道顾念的心情。
忙不迭说:
“心情很低落,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不过,厉总,太太哭了,温安全说,从杰森医院出来时,太太眼睛鼻头都是很红,王嫣把她送回了别苑。”
厉腾顿了下,捞了外套就要往外走。
步子猛地一顿,回头,将外套扔到了椅子上,扯了扯领带。
肖辰盯着那条被男人扯了不知无数次的领带,心里暗叹,再扯下去,就掉了。
感觉气压不对,肖辰的目光往上移,对上的是厉腾阴冷的视线。
“滚出去。”
肖辰微抖了下,转身溜走。
这还是厉腾第一次对肖辰发飙。
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