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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是乱了套, 同样许家也相当于爆发了地震一般,许家两位大长辈看到消息的时候, 那真是内心百感交集。
许多珠被夺命连环call叫回了家里, 她当时正在开会,但是由于两位长辈们打电话的架势实在太吓人了, 助理不敢独断专行, 只好在会议途中进去, 把手机奉上, 并且告知自家老板, 二老已经打来了十几个电话。
许多珠这个会议进行了很久,所以她网上发生的事情,她也不太清楚,还是等接了许老太太的电话, 老太太在电话里对她疯狂挑刺,她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我告诉你, 你必须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家里人都等着你呢。你竟然带着糯糯瞎胡闹。”
“妈,我正开会——”
“开什么会, 你爸爸也开会,他不比你忙吗?还不是一个电话就回来了,全家都在等你, 赶紧的!”老太太直接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就挂断了电话。
许多珠也不敢耽搁太久时间,立刻让人散了会, 赶紧开车回家。
进入主厅之前,她还特地在管家那里了解了一番情况,得知全家氛围非常紧张难熬,不由得心中没底,给自己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进门。
往常这个点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每次都是欢声笑语的,毕竟许糯糯一遇上吃,那真的话就多了,她一个人吃的时候,只顾着吃还很安静,但是跟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喜欢哄着两位大长辈,然后那两位就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好似他们不夹菜,她就不能多吃一样。
但是今天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四周都是静悄悄的,透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许多珠伸了伸脖子,两条腿也不敢迈进去,反而想要偷偷观察一下情况。
“偷看什么呢?你这是做贼心虚了啊,都到家了还像个贼似的。要想偷看下回就不要穿高跟鞋回来,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小高跟‘哒哒哒’一路过来。”许老太太没好气的开口。
许多珠不敢多说什么,立刻进来换上拖鞋走了过来,就见往常总是非常得宠的许糯糯,今天竟然坐在老两口的对面,而且还不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反而是坐在小板凳上,可怜巴巴的,好似等着听审的模样。
许多宝和陈婕也被叫了回来,不过这夫妻俩明显也不是主审,就是个陪衬的见证人。
“爸、妈,糯糯这是?”
“你还好意思问,你带着她和林沉眠去海边约会了?”许老太太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直接问了一句。
许多珠轻咳了一声,低着头道:“啊,去了啊。朋友约出去玩儿,很正常啊。”
“正常,网上骂那么难听干什么,好像男娼女盗一样!”许老爷子跟着质问道。
“男盗女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许多宝开了口,几乎是下意识地纠正他亲爸的错误,当年许多宝的语文特别差,许老爷子拿了根棍子看着他背书,他当时为了写作文,背了无数的成语,正好这个他会。
“就你能干,你这么能干,怎么没带好你闺女,天天就晓得围着媳妇转,自家孩子受了什么苦,有没有吃亏,也一点都不知道……”许老爷子可算是逮着人狂喷了,并且非常自然的转了喷的方向,而且越喷心里越舒坦,总觉得之前郁结的那口气散了。
许多宝紧皱着眉头,他紧紧地捂住嘴巴,恨不得对着自己抽两巴掌,叫你多嘴,明知道老爷子最喜欢喷他,还上赶着招骂,这回完全是吸引战火了。
许老爷子说了一阵子,心头畅快了,倒是许老太太依然瞪着许糯糯和许多珠,许多珠已经非常明智的去厨房里找了个小板凳,是那种择菜用的,非常矮,跟许糯糯同款坐姿。
“来,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带着他们去海边,不告诉我们啊?难不成还怕我们会吃了你啊。”
许多珠立刻摆手:“哪能怕您吃了我们啊,那不是怕你们担心嘛。主要我们就去玩一会儿就回来了,哪知道有人拍了照,还到网上去散布谣言,毁坏我们家糯糯的名声啊。”
“那现在我们就不担心了?全网都知道了,结果家里人反而是最后知道的,这才叫让我们伤心呢,合着我们还不如外人呢。”
许老太太这抱怨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吃醋的语气。
许糯糯立刻安抚道:“奶奶,绝对没有这回事儿。因为我想感谢一下林沉眠,就请他去海边玩儿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爷爷奶奶不喜欢他,肯定不希望我跟他一起出去玩儿,也不希望我跟他走得近,可是他对我很好啊,一直给我带吃的,还每周都有一天给我做蛋糕,别的同学都做不到一点,而且他也不图我什么,我就是适当性的回报一些,我们是朋友,没有要谁一直单方面复出的道理,我也很珍惜这个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不希望失去他,所以我就想为他做点什么。”
“还每周给你做蛋糕啊,这点很不错啊,连我都没能给你妈办到这点,亲爱的,你今天生日的时候,我给你亲手做一个蛋糕吧。”
许多宝又忍不住多嘴一句了,结果依然是得到了许老爷子的死亡凝视,立刻在自己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彻底闭嘴。
陈婕也轻轻地掐了他一把,不过看他这副被骂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跟逗狗似的。
两人还开始咬耳朵,说起了悄悄话,一副你侬我侬的架势。
“谁说我和你爷爷不喜欢他的,就是觉得你俩不适合在一起。”许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的意思,毕竟她之前的态度,说喜欢林沉眠,绝对称不上。
“我重申过很多次啦,我们俩没有在一起,这一次也是朋友一起玩儿,可是爷爷奶奶都不信啊,每次都说得好像我跟他已经是谈了很久的男女朋友一样,而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要不然为什么总要说我俩不合适,真没到那一步呢!”
许糯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向他们,好像是来辩论一样。
老两口顿时头皮一紧,完蛋犊子,他们也就说说而已,怎么好像忽然理亏的感觉,好像他们这做长辈的,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啧,糯糯,怎么跟爷爷奶奶说话呢。长辈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和林沉眠只是玩得好,不是情侣关系,那为什么网上的人都说是啊。虽然爷爷奶奶说家人相信你,可他们作为长辈要说你,你就得好好听着,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许多宝立刻出声,这话乍听起来是完全站在老两口这边,但实际上说出来,还是护闺女。
许老爷子跳起来,差点要追着他打。
“爸,爸,我错了。我就是胡说八道呢!你们听糯糯怎么说,我知道你们是关心则乱,害怕她一个小姑娘吃亏,可是我们家糯糯聪明着呢,谁能给她亏吃啊,所以完全不用担心那么多的。”
许多宝双手抱住头,然后十分没出息的往媳妇的怀里钻,害得许老爷子手扬起来半天,也没地方落下去,这人都躲到儿媳妇怀里了,他这个老公公自然不能去打儿媳妇啊,否则他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没出息的混账!”老爷子气得嘟哝了一句,就这么作罢了。
“糯糯,你是怎么想的,跟爷爷奶奶好好说清楚,我得发条微博澄清一下,再让营销号们带节奏,你俩孩子说不定都有了!”许多珠刚刚趁着自己没被注意,已经看了好久的微博,看到上面的消息,急得直抓头发。
她现在无比庆幸,当时因为觉得这俩小年轻在一起看海,实在太有意思了,而且最后还冻得跟狗似的,就幸灾乐祸拍了不少照片,正好可以用来澄清。
“爷爷奶奶,我真的没问题。正如我爸说的,我聪明着呢,哪里就会吃亏了。我和林沉眠现在就是朋友关系,当然是最好的朋友。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最多就是在我心里,他跟其他男同学不一样,这些事情是我心甘情愿为他做的,要是换成其他男同学,我都不会考虑的。”许糯糯歪着头想了想,给了全家这么一个答案。
顿时无论是在编辑微博的许多珠,还是搂在一起的陈婕夫妇,又或者是许家两位大长辈,同时都惊诧的看向许糯糯,眼神里闪烁着探究的光。
“你这是在全家面前承认喜欢他了?比你小姑姑当年出息啊,我高中的时候都谈上了,还被你爷爷抓个正着,我都不敢承认那是我男朋友,我怕被打。没想到你这还没谈上呢,就已经这么勇敢了。”许多珠激动的问道,明显是想起自己当时的天真岁月,还忍不住给她鼓起掌来。
弄得许老爷子抬起手来,在她面前晃晃,显然是吓唬她。
许多珠撇了撇嘴,重新低头开始编辑微博,就发了那条澄清的微博,差点再次引起服务器的崩溃。
“也不是啊,我就说说我的感受。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哎,很伤脑筋哎。”许糯糯长叹了一口气,歪着脑袋,一副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样。
“那跟你之前喜欢的秦枫比如何呢?”陈婕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自家闺女看起来怎么像是在这方面特别迟钝的样子啊,这可不行,想她陈婕从幼儿园开始,就知道跟好看的小哥哥一起玩儿了,从小到大都因为长得好,气质佳,追求者不断,从会谈恋爱开始,也有过几位前任,都是非常优秀的男性,她闺女连喜欢的感觉都不明白,以后不会注孤生吧?
陈婕的身边曾经有个性格很开朗的小姐姐,平时看着双商挺高的,跟女孩子玩得很不错,但是吧真没男人缘,还说一直没被男人追过。
后来她曾帮一个同班男生追这个小姐姐,结果等人家追累了,她都没什么回应,后来人家放弃了,陈婕问她,小姐姐惊呼:“啥?他在追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啊,那怎么办啊,他长得还挺好的,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点惦记了。”
无奈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哪怕陈婕后来再去问了,这一对也没成。
这位小姐姐对感情的雷达十分吃顿,陈婕几乎都怀疑这姐妹就没长这玩意儿,从小到大不知道错过多少对她有好感的男生。
她可不希望她女儿,也变成这样。
“这说着林沉眠呢,提什么秦枫啊。不许提他,他更不靠谱!糯糯,别想他啊。”许老太太一下子就急了,不提秦枫她不生气,一提起来她就想起之前日记本的事情,糯糯为了那个日记本吃了多少亏,她都不想再回想了。
“妈,那您就这么想,林沉眠可比秦枫好多了啊,他看起来就是比较负责的,可不会吊着小姑娘的感情,耍人玩儿。”
周围几个人一劝,这老两口子也挥了挥手:“行啦,我们就是担心糯糯,既然你们都说那小男生好,那就先当好朋友处着,以后要变成别的关系,再来跟我们俩汇报一声就行。”
“不过这节目是不是要变天了啊?网上传的这么狠,节目组那边都没出解释。”许老爷子也在刷微博,他想的明显比较多,要是平时张成早就打电话过来了,但是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微博平台都差点被弄得瘫痪了,就只有陈欣然那边打电话过来安抚,但是透出来的消息是,张成被总局找去开会了,并没有很快回来。
到现在官方仍然没动静,就证明张成这个会开的不顺利,只怕是要被逼宫的状态了。
还是许多银打电话回来了,她在圈内朋友比较多,打听到消息很快。
张成前脚出了总局,后脚她这边就收到消息了。
“张成被领导们训了一顿,有人指责他对待学生存在不公平的现象,对待人气学生特别厚待,犯了错也给机会弥补,但是有些学生却被舍弃了,成为节目组炒作和增加收视率的工具。被拿来距离的就是糯糯和沈曼两个人,有人指出张导很偏心糯糯,明明很早就有早恋苗头了,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种事情,并且表示出,他们那边掌握的不只是在去海边约会的照片,还有别的事情,证明糯糯早恋。”
许多银似乎有些激动,显然觉得拿许糯糯来举例,让她很不舒服。
“又说对待沈曼,一点情面都不留,将对她的处分剪辑在综艺正片里,并且一点内容都没少,实际上是在引导对她的网络暴力。这明显引起不少人的不满,他们在商量要撤掉张成在《精彩人生》的导演一职,我估计他干不下去了。”
她正在车上,一只耳朵里塞着耳机通话,看到前面绿灯亮了,立刻道:“我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待会儿我到了再说。”
许多银的电话挂断之后,许家其他几个人看了一会儿。
“糯糯,你有什么打算?”许老爷子首先问孙女的意见,毕竟这是她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想上的节目,而且也拍了四年半了,早就有了感情。
许糯糯皱了皱眉头,道:“这个节目拍了这么久,我该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我成绩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前我所说的话应该都达成了,没什么可遗憾的。而且现在大家似乎对我再展现什么才艺,也表现不出太多的惊讶情绪,反而是始终盯着我早没早恋,负面情绪太重了,要不就不拍了吧。”
这段话明显是她之前就有想过,连理由都说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让周围几个大人都沉默了。
虽然从很早以前,网友们就一直在感叹,大小姐已经长大了啊,但是作为长辈们来说,糯糯在他们眼里,永远是那个喜欢撒娇要糖吃的小乖乖,可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不止是眉眼五官长开了,更重要的是她的心理变得强大了。
“不拍了?你确定?这个节目可以记录你生活的点点滴滴,以后回看起来,应该是非常有意义的。而且你不拍的话,可能会涉及到多方面的事情,比如调离1班,毕竟1班平时上课都会拍摄,免得把不必要的人拍摄进去,最好的就是你调离,你舍得你这帮同学们吗?”
“对啊,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专业拍摄的,如果家里请人拍,应该是做不到这个效果的。”
“糯糯,你跟爷爷说实话,是你自己不想拍,还是因为这件事情被逼着,觉得退出拍摄是最好的选择?”
周围的长辈们都围着她劝,特别是许老爷子,问的特别严肃。
“如果你是被逼着退出,没关系,孩子。待会儿等你大姑姑回来,咱们让她看看能不能把这个节目买下来,或者是怎么样,总归有办法的。”
许老爷子第一个想到的办法,就是用钱砸。
他们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儿,但是钱好开路是真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件事情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我之前就在考虑了。早恋不是罪,也不是什么错,其他班级的同学也有谈恋爱的,可是一旦上星了,电视播放出来的节目,就完全不能触碰。我不是一定要在高中就跟林沉眠在一起,直到现在我也没这个打算,但是我想捍卫这个权利。我的事情没有伤害到别人时,只许我和我的家人来评判,我希望其他人都闭嘴,他们太吵了,而且是越来越吵。”
许糯糯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给了许老爷子一个非常郑重的答案。
没人再劝她了,等到许多银回来之后,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就定下了退出要做的事情。
“我打听到的是榴莲台娱乐版块,有空降兵,想往节目组里塞,但是张成不配合,正好发生了这事儿,估计再晚点导演就得换人了,我觉得先跟张成沟通一下吧。”
许糯糯按照她大姑姑所说的,先给张成打了电话过去。
“嘟——嘟——”听筒里传来好几声,电话才被接起。
“喂,糯糯啊,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为了网上那些流言的话,别怕啊,你小姑姑澄清的效果很不错,节目组待会儿就会放上支持她的文案,所以不用担心。”张成的语速有点快,虽然极力营造出没什么大事的样子,但是许糯糯依然听出了其中隐藏的疲惫感。
他被叫过去开了这么久的会,想必是真的很累了。
“不是为了网上的事情,那个我已经不在乎了,爱怎么传怎么传吧。我打电话给您,只是想提前知会您一声,我想退出这个节目,不再接受拍摄了。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许糯糯这几句话说得很客气,平时她跟张成说话的时候,总爱开玩笑。
张成毕竟跟他们混熟了,而且性格也不错,都跟自家叔叔一样,毕竟这四年多的拍摄,几乎天天都见面,那肯定是亲近了。
但是这次她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张成一下子就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瞬间就懵了。
“不、不是,为什么?我有点糊涂了。”张成过了好几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立刻问了一句。
“足够了,我在电视机前所展示的我,已经足够好了,我觉得可能达到巅峰了,以后再展现的部分,估计是每况愈下的情况,哪怕我依然这么好,可是累积的好的一面恐怕会越来越少,只是重复之前的好而已,但是坏却越来越多。就比如所谓的早恋,我已经澄清过无数次了,还是一次又一次被拿出说,永无宁日的感觉。所以我觉得现在是退出的最好时机,在巅峰退出,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吧!”
许糯糯给了他一个非常完整的回答,传达的只有两层意思,她的好不会再叠加,坏印象会叠加,与其之后在被越来越多人讨厌的时候结束,不如现在就由她亲自画上终止符。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答,过了很久,就听张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叹道:“糯糯,你还真是长大了啊。竟然想的这么远这么深,叔叔比你涨了十几岁,也没有这个境界。之前我就知道盛极必衰,节目可能会出事,我还是舍不得放手啊,现在要被逼着离开,颜面尽失啊!”
他苦笑了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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