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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 陆丹青免不得被陆父一阵训斥, 但好在没出什么事情, 陆怪物在撒娇上又是一把好手, 抱着陆父的手臂晃来晃去:“没事的啦,根本没见血, 吓吓他而已,就算去验伤也验不出什么的。”
“太莽撞了。”陆父点了下他的脑袋, “枪那种东西是好玩的?要吓人也别抵在头旁边, 放肚子上吓唬一下就成了,你要真出了什么事,闹出人命来, 我……”他咬咬牙,“阿青啊,你让爸爸怎么办?我年纪已经大了, 不管是把你送进牢里还是送出国我都不想, 爸爸就喜欢丹青小天使陪在身边。”
“我知道啦……”陆丹青说,“爸爸,下次不会了。”
陆父抱紧他,陆丹青拍拍他的背, “而且爸爸年纪哪里大呀, 爸爸最厉害了, 一定还可以陪我很久很久, 你说了会一直保护我的。”
陆父靠着他的肩膀, 眼睛红得厉害。他揉揉陆丹青的头发, 没有再说话。
深夜,陆丹青摸去陆沉房间。
……
凌晨三点多,陆丹青把陆沉抱回床上,把自他身后某处伸出来的蓬松的狐狸尾巴理了理毛,撇到一边去搭在他腿上。
今晚是最没羞没臊的一晚上,陆沉算是豁出去了,回身抱住陆丹青的腰:“陪我躺一会儿。”顿了顿,又补充,“好不好?”
陆丹青从地上捡起来狐狸耳朵给他戴上,翻身滚上床。
“有事?”
陆沉说:“严凛会像我这样么?”
陆丹青噗嗤一笑:“还在和他较劲?”他凑过去碰了一下陆沉红肿的嘴唇,低笑道:“严凛没你.骚。”
陆沉在他退开前抱了上去,加深了这个吻,含糊不清地说:“那你喜欢我.骚吗?”
陆丹青捏住他的下巴,笑骂:“小狐狸精。”
“你比我更像狐狸精,”陆沉望着他,额头,眼睛,鼻子,嘴唇,无一不是精致完美,“那么好看……”他低声呢喃,“把那个严凛迷得五迷三道的,还有顾免,还有……我。”
陆丹青有些无聊了,打了个哈欠:“留我下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陆沉追问:“对你来说我算什么,床.伴?宠物?”
陆丹青歪头一笑:“都算吧。不过这种你情我愿的关系……说真的,不论是双方中的哪个有了不高兴的情绪,那就没意思了。”他说,“一句话,陆沉,只要你说不希望我以后再过来,我就不再来找你,你也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陆沉抿唇,然而下一秒陆丹青却径直去抓他的手想把戒指脱下来,他慌乱了一瞬,甚至来不及思考就飞快地把手往身后藏。
陆丹青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陆沉很快就意识到他不过只是虚晃一枪而已,心中苦涩难当,却很明白自己是再难从这个深坑里爬出来了。
“小狐狸,乖乖听话不好吗。”陆丹青捏捏陆沉的狐狸耳朵,“想这么多做什么,开心就好了。”
陆沉把自己缩进他怀里,是了……想得多不如直接去做,开心就好了。
开心……
只要陆丹青属于他一个人,不论是不是爱他,他就会开心。
只要……陆丹青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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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陆丹青和严凛运动完后在泳池里泡着吃冰淇淋,陆丹青趴在池边,郁闷地说:“爸爸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一连大半个月都住在公司没有回家,还有哥也是,阿凛,我有点担心。”
“要不,我陪你去公司看看?”
“我昨天下午和小兔子去过了,看着是没什么事情……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忙什么。我去办公室找爸爸,他在忙,没说几句话就走了。”陆丹青说,“我看爸爸脸色有些差,也瘦了很多,就打电话去问过负责他健康的家庭医生,不过都没问出什么来。”他扁扁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别担心,”严凛从水下抱住他的腰,伸头过去亲他,“不会有事的,还有我在,不管发什么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不是啊……阿凛,这个圈子,不太一样的。”陆丹青偏头看他,“那天在射击场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严凛点头。
“你怎么想?”
“……太冲动了。”严凛说,“脑袋那个位置,要稍有差错就是出人命的事,丹青,这个时代杀人了没那么好遮掩的,更何况对方也不是普通人。”
陆丹青问他:“要是我真的不小心杀了他怎么办?”
严凛一顿。
“我们家算是还好的了……阿凛,像段家,做的玉石生意,进货渠道多是缅甸越南,想要在那种地方站得稳……你懂的。”
严凛性子正直,陆丹青想他对这种事的容忍度应该是相当低的,而且说实话,哪个家族将生意做到这么大会是完全干干净净的?陆家当初从东南亚转移进内地需要打通关节,同样是费了不少功夫。
“阿凛,如果我杀人了,你怎么办?”
严凛看着陆丹青,俊秀明艳的小王子在夕阳下更显瑰丽,羊脂玉般的肌肤光泽莹润,一双桃花眼仿若收尽了世间所有的光辉般明亮清透,任何稀世珍宝在它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这是他的小王子,最干净,最单纯,也是最善良的小王子。严凛必须要保护好他远离这片污浊,更何况,小王子怎么会去杀人……这样一双修长细白的手若是主动去碰枪肯定也是被逼的。就像在射击场,若不是对方先出言挑衅侮辱,以小王子的性格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论双标的最好体现#
想到自家一向温柔纯良的小孩儿就像只白兔子一样被逼得咬了人,严凛就止不住地心疼。可他又知道,自己的一身本事在这里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帮不上他半分,除了……
“如果……”他认真地看着陆丹青的眼睛,“丹青,如果陆先生帮不了你,要坐牢的话,我就进去陪你,保护你。”
“如果他能将你送出国,我就同你一起出国,陪着你,照顾你,直到风头过去。”
陆丹青笑着扑到严凛怀里,仰头同他交换了一个黏腻的湿吻,严凛抱紧他,温热的唇舌顺着颈侧落到胸口,随后他将陆丹青抱起来坐在岸上,脱下他的泳裤。
……
严凛喜欢做前戏,他喜欢把小王子的每一寸地方都烙印上他的标记,但现在是夏天,衣服大多轻薄,他又不好留下吻痕,只能翻来覆去地舔吻着。
就在两人要进入正题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严凛反应最快,扯过一旁的大毛巾将陆丹青裹了个严严实实。
陆怪物坐起身,看见的是满面怒容,气得脸上每一寸肉都在抖的陆父,以及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的陆沉。
陆父嘴唇直颤,过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穿好衣服出来。”
十分钟后,四人齐聚客厅,陆父坐着,陆沉站在他身后,面前站着陆丹青和严凛。
陆父已经缓了下来,他对陆丹青说:“你先回房间。”
“爸,我——”
“陆沉,送你弟弟回房间。”
陆沉应了声是,走过去揽过陆丹青的肩膀。
“走吧。”
待到两人上楼回房后,陆父才再次开口。
“严先生,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雇你来的目的。”
“我知道。”严凛说,“我很抱歉……陆先生,可是对于丹青……我问心无愧,我是真的爱他。”
“严凛,你知道丹青才多少岁吗?”陆父说,怒气勃发,“十八岁,他才刚满十八岁!你比他大了将近一轮,我不是要拿年龄说事,可是严凛,你认为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是爱吗?”
严凛哑口无言,这也是他担心的事情之一。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时候,很容易对人产生好感;同时也是最没定性的时候,总是热衷于追求新鲜美好的事物。
陆父看着站得笔直,一言不发的严凛,说:“丹青会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严凛,我不希望你耽误他。”
严凛艰难地说道:“陆先生,我没有要让他为我付出什么的意思。丹青他……尝鲜也好,年轻气盛也罢,他想要,我给得起,就给;他若不想,我就走,不会纠缠。”
“那好,”陆父说,“我希望你马上离开陆宅,不要再和他联系。”他声音微沉,略显苍老的面容依旧不失年轻时的冷硬果敢,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鹰隼般锐利,“陆家现在做主的是我,轮不到他想什么不想什么,明白么?”
严凛沉默不语。
楼下的气氛冷凝,楼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丹青倚在墙边冷冷地看着陆沉,这乖巧的吉娃娃咬起人来还真了不得。
陆沉姿态却是坦然:“我陪父亲回来拿文件。”
陆丹青冷嘲:“拿文件拿到泳池去?”
“我和父亲说你最近很担心他,而且他也好几天没回家了,就想去看看你。而那个时间……你通常都是在泳池的。”
“陆沉,你以为这样能有什么用?”
“大用不敢说,”陆沉说,“最起码,不用再看到碍眼的人。”
陆丹青抬眼看他,陆沉最近总是跟着陆父忙,天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出差或者在出差的路上,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在一起和‘在一起’了。今天是半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陆怪物敏锐地察觉对方身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说话的态势和站姿都有了变化,看着陆丹青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地——势在必得,而不是再遮遮掩掩他的占.有.欲。
陆丹青微微皱眉,问他:“陆家出事了?”
“不算,”陆沉淡淡道,“是父亲,他生病了。”
“什么?”
“高血压,加上胃癌晚期。”陆沉说,“我也是在垃圾桶里看到了空的药瓶才发现的,你也知道父亲信任的医生就那么几个,我挨个打了电话过去才问出来的……他隐瞒得很好,一直不回家也是怕你担心,不想你看出端倪来。”
“查出来多久了,怎么会突然胃癌晚期?”
“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主治医生告诉我癌细胞已经扩散了,父亲不想治疗,说有住院的功夫不如去把公司管好……其实若不是这样,医生也不会告诉我实情,他希望我去劝劝父亲,让他住院接受化疗。”
陆丹青叹了口气,他可以让陆父活下去,但治不好他的病,拖到最后不过活死人而已,还不如让他好好地离开这个世界。
“你去车库开车,我去和爸说,今晚一定要把他送去医院。”
陆丹青下到客厅,陆父和严凛一副对峙的状态,但他没有理他们,只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爸爸,我们去医院。”
陆父有一瞬间的慌乱:“去什么——”
“哥都告诉我了,爸爸,生病了怎么能不去医院?”
“丹青……”
严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陆丹青转头看他:“阿凛,帮我把爸爸送去医院。”
最后陆父到底是被几个人生拉硬拽地带到了医院,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当晚就办了住院手续,陆丹青留在医院陪他。
陆沉先回家了,严凛守在病房外。陆父住的是vip单人间,分里外两个部分,里面是病房,病床边有专门的陪护床;外面是小型的会客厅,严凛就缩在沙发上休息。
陆丹青盘腿坐在陪护床上,拉着陆父的手:“爸爸,为什么不和我说?”
陆父无奈:“丹青,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陆丹青鼓起脸颊:“那你看现在有好一点吗?你是不是要等办了葬礼才告诉我?”
陆父苦笑,“宝宝……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胃癌这种病……又是晚期,再怎么治疗也没用,这你是知道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把公司打理好,把你的未来打理好,宝宝,你才十八岁……爸以为至少能护着你到四五十岁的,宝宝,爸担心你……”
说到最后他已然是哽咽了起来,陆丹青抿唇,他捏了捏陆父的手,这个男人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渣滓。
陆怪物忍不住羡慕起原身来,他有他没有的一切,疼宠他的父亲,殷实的家境,衷心的朋友……
“爸……我会没事的。”陆丹青低声说,“公司迟早是哥的,早几个月晚几个月,又有什么不一样?你放心,哥对我很好,他会照顾我的。”
“他……”陆父张了张口,迟疑着说道,“陆沉藏得太深……丹青,你不能完全信他,就是信严凛也不能信他。”
陆丹青一愣:“阿凛?我以为你……”
“宝宝,爸走到今天,这点识人能力还是有的。严凛是很好,之前我就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了,其实你会喜欢他爸也并不觉得意外。我反对只是因为你还小,而他又是个男的,这事儿上不了台面不说,就是他再好又哪有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细心体贴?更何况比他好的人多了去了,你现在还小,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陆丹青扁扁嘴,老一辈人的思想他理解,此时也不欲多做争辩,只是说:“我心里有数。”
陆父拉住他的手:“宝宝,我给你在海外开了五个账户,如果陆沉对你不好,就去找你吴叔叔,他会把你送去英国,之后会另外有人联系你。”吴叔是跟着陆父一路打拼过来的下属,深得他的信任。
“嗯,我知道了。”
在陆丹青的督促下,陆父乖乖待在医院接受治疗,偶尔有事要去公司安排事务时也是陆丹青全程陪同,在规定时间内返回医院休息。
但尽管是这样,陆父的身体状况还是持续恶化。
但比起他,首登权力巅峰的陆沉可谓是风光无限。去医院看望陆父的人很多,讨好陆沉的也没落下。陆丹青想大概很多人都等着看他的好戏,毕竟陆沉这个养子的由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没了陆父在背后撑腰陆丹青的日子想必好不到哪里去,就连顾免也是一脸忧虑,让陆丹青以后有麻烦的话可以住到他家里。
但显而易见,那些看好戏的注定是要失望了。
陆父生病住院,但陆氏的人际交往却不能因此而取消,所以要是有什么宴会了出席的就是陆丹青和陆沉。
等着看陆丹青笑话的人很多,有些没眼力见的被人派过来试探,其实也只是几句玩笑话而已,结果却被陆沉当面泼了一脸的红酒,要不是酒会上拿酒瓶倒酒的都是侍者估计他会直接抄酒瓶砸下去。
陆丹青冷冷地看了眼面前尴尬又狼狈的年轻人,转头对陆沉说:“想吃布丁,咖啡味的。”
咖啡味有点小众,现场只有葡萄草莓和芒果三个口味,但对陆丹青颐气指使的口气,陆沉却好脾气地点点头,甚至还因为少年对他的依赖而有些小开心。
“我去叫后厨做,稍等一下。”
他牵起陆丹青的手,把人交给正满头汗到处找他的顾免,说了句‘照顾好他’,然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陆沉的举动仿佛是一个警钟,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来和陆丹青套近乎的人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数量。
过了一会儿,陆沉端着咖啡味的布丁回来了。
陆丹青尝了一口,嚼了嚼还没吞下去就皱眉,捂着嘴到处找垃圾桶。
陆沉把手展开,微微凹起一个弧度伸到他面前:“这里。”
陆丹青吐到他手上,一口气灌了一杯香槟下去还是冲不掉嘴里那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对顾免说:“我去漱口一下。”扭头就往洗手间走去。
陆沉找侍者拿湿巾擦着手走回来就看到陆丹青不见了,顿时拧起眉头,问顾免:“丹青去了哪里?”
顾免还处于因为他刚才的动作而懵逼的状态中,结结巴巴地回答:“他,他去厕所了,漱口。”
陆沉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糖果拆开吃到嘴里,然后也跟着往洗手间走。
酒会现场是没有水果糖这种东西的,顾免看了眼那粉嫩嫩的印满草莓的糖果纸,顿时不忍直视地捂住脸,为什么情况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陆沉快步追上前面的陆丹青,拉着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陆丹青不耐:“干嘛?”
“草莓味的。”陆沉用牙齿咬住糖果给他看了一眼。
现实的陆怪物直接粗暴地扯着他的领带吻了上去,陆沉的喉间发出几声低哑笑意,眉眼温柔地纠缠着他的舌头,糖果在他们中间被推来推去,直到陆丹青觉得嘴巴里没有味道了才放开他。
但消了味道后还是忍不住抱怨:“太难吃了……咖啡味的布丁。”
陆沉呼吸有些不稳,他抖着手把领带整理好,陆丹青瞥了眼他不可描述的地方,那里鼓鼓囊囊的一包。
陆怪物眨巴眨巴眼,仰头冲着他笑,桃花眼里落满细碎月光,双唇开阖之间嫩红色的舌尖若隐若现。
“我帮你啊……陆沉。”
陆沉几乎快要给他跪下,冷厉的黑眸里雾蒙蒙一片,在陆丹青挨近后更是下意识地向他靠过去。
陆怪物施施然地伸出手。
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