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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第一天,林甚喜离开了学校来到城里闲逛,逛到一条河面前,她看到一个标识牌上写着弗伦河,想起答应过阿咕要去拜访,于是买了一袋糖往弗伦河西岸走,那是一片有红色屋顶的住宅。
来到第二座桥旁边,阿咕梳着可怕的朝天辫,她的脸贴在一块窗玻璃后面,那是张生无可恋的脸。
她走近阿咕敲了敲窗,见林甚喜惊讶的看着她的发型,阿咕让自己缩得更矮了,“不要看我,这是我妈妈的品味。”
这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飘过来,“在朋友面前指责自己母亲的品味,这样做合适吗?”
林甚喜看见客厅的梯子上走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女性,果然是一眼就能让人颜色畏惧的面相啊。
“和她谈谈。”阿咕拉了拉她衣服的下摆。
林甚喜望着强壮的阿咕妈妈,她花了不少时间来组织词汇,终究不敢指责她对阿咕的管教方式,只是说:“我可以带阿咕出去走走吗?”
“当然不可以。”阿咕妈妈毫不迟疑的否决了她的提议:“街上有多少的马车,有多少户人家养了狗你知道吗?让小孩子出门简直是个恶梦……”
这宏亮的嗓音发表完演讲之后,林甚喜只觉得一阵阵耳鸣,阿咕充满希望的看着她,她想说告辞了却说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对阿咕妈妈说:“夫人,您小时候也不被允许外出吗?”
阿咕妈妈总是理直气壮的样子:“当然,即使是现在我也不会轻易出门。”
“当时你对不能外出这件事有遗憾吗?”
阿咕妈妈犀利的看着林甚喜:“年轻的小姐,我的回忆你不会了解,你没有看到三十年前那场战争!我失去了大部分的亲人和朋友。”
海拉和修普诺斯的最后一次战争就发生在三十年前,那时修普诺斯被杀个措手不及,禁卫军中了海拉的计谋导致城中防守空虚,海拉远征军攻进城来,军队和平民之间催眠术的较量,就和人类的军队对付平民一样不公平,所以修普诺斯的平民伤亡很大。这件事林甚喜略有耳闻,她轻轻的说了一句:“夫人,并非我不尊重你的回忆,我可以想像战争在你心里留下的伤口,但是海拉王国依然存在,谁也不敢说那场战争就是最后一场。”
她说着便把阿咕拉到自己身边,“如果战争再度来临,一个连家门都不敢出的孩子,长大之后别说保卫自己的家园,连保护她自己都困难。”
阿咕妈妈注视着林甚喜,“无礼的年轻人。”
虽然很害怕,林甚喜还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继续说:“我很遗憾,你遭遇过可怕的事情,但是战争还没有真正结束,勇气是我们每个人必须具备的东西。”
阿咕妈妈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对林甚喜说了句:“好吧,你可以带她出去,日落之前回来。”
阿咕欢呼着冲出家门。
“告辞了夫人。”林甚喜向脱缰野马似的阿咕追了去。
阿咕妈妈默默的上楼站在窗前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看了很久。
“我们有一下午的时间。”阿咕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她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开路,就像一个弹跳的皮球,走了一阵她回头问林甚喜:“你催眠了我妈妈,你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用催眠术,我只是说出了事实。”
阿咕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你没有用催眠术就催眠了我妈妈,我觉得你是个了不起的催眠师。”
被说成了不起的催眠师林甚喜不禁有些飘飘然,但一看阿咕的脸却又清醒过来,夸她的人只不过是个梳着朝天辫的奇怪小孩,尽管如此,她还是带着阿咕在附近吃吃喝喝庆祝得来不易的自由。
两个处于发育期的少年儿童食量惊人,她们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吃,最后她俩搂着爆米花坐在河边看街头艺人弹唱,林甚喜瞄到远处的太阳只剩下一半,“日落了,我得送你回去。”
阿咕还没玩够,她赖在椅子上不肯起来,林甚喜从椅子上跳起来推她,“如果今天不把你按时送回家,恐怕就没有以后了。”
听到她还会来阿咕这才开心的答应:“好啊。”
林甚喜回到学校远远看见广场上一片灯火,才想起今天是周五,假期里留校生们仍在组织舞会,林甚喜觉得他们空虚的人生除了跳舞就无事可做了似的,她这个对跳舞毫无兴趣的人溜回宿舍,很快管理员凯瑞就尾随而至驱赶她下楼,林甚喜抱怨着:“我刚从外面回来,让我歇歇。”
“我的小姐,远离人群会让你成为一个怪人。”凯瑞不由分说的塞给她一个威尼斯面具,白色的脸形外壳上面描着笑魇,丑并且诡异,一看就是别人选剩下的。
“今天是假面舞会么?”林甚喜戴上面具照镜子,看见面具上的洞营造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因为留校的人固定是那一批,熟悉的脸孔让人觉得无趣,所以学员们决定办假面舞会。”凯瑞把她往门外推,一直把她带到舞会现场凯瑞才放手。
林甚喜对偶尔来邀请她的人摆手拒绝,她压根不会跳,只好在一张人工笑脸的掩盖下懊恼,这时候有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向她走过来。
她及时的制止他:“我不会跳舞。”
“我知道。”
她听出是荧惑的声音才略有些高兴:“都把脸遮住真麻烦,我想聊天都不知道该找谁。”
他的声音听起来倒很愉快,“我比较喜欢假面舞会,至少不会整晚都不停的换舞伴。”
林甚喜可以理解,她见过那场面,只见他对她伸出的手依然没有收回去。
“说了我不会跳舞……”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拉着离开了舞会现场。
他轻轻告诉她:“我也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假装要去约会吧,管理员才不会来阻止。”
她透过面具看向那帮管理员,果然没有来阻止的意思,他们不允许学员离群,却不会反对谈恋爱,这和外面的学校有些差别,她嘀咕着:“为什么要强迫别人合群呢?”
荧惑小声告诉她:“留校的都是特别不愿意回家或者从外面世界带回来的学员,他们认为我们这些人不单纯,管理员有责任监视我们,他们得确保我们没有复杂的心思。”
她随口问了一句:“复杂的心思是指什么?”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可以和我交换面具吗?”
“你喜欢我的面具啊,难怪要来找我。”她立刻把面具取下来递了过去,心里觉得这买卖划算极了,荧惑那个线条优美的银色面具她很喜欢,他自然是不会去争这个,肯定是大家把最好的留给他。
“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个面具,是因为我不想要银色面具,那是给公主戴的。”
说着他亲手替林甚西戴上他的面具,她愣了一下:“我姐姐说,满嘴漂亮话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你姐姐是对的。”
他没再装成一本正经的完美男生,也没有出现诡异的冷漠,林甚喜对他们现在的交情很满意,他们已经走到广场前面的喷泉旁边,她坐在喷泉周围的半墙上,墙上的木槿花篱在八月初已经很繁盛,这种朝发暮落的花散发着低调的香味,水流从高空落下带来一阵阵凉爽的风,她感叹着:“在这种岛上过暑假真开心。”
“你应该烦恼才对,你已经十五岁了。”荧惑回答了一句让她摸不着边际的话。
她莫名其妙的问:“然后呢?”
“你好不容易赶上中级班的进度,得到了中级学员们的认可,按年龄过了这个夏天你就要进高级班,一切又要重演。”
修普诺斯学院里分班是以年龄为准绳,到了岁数就换班,林甚喜忘记了这回事,被荧惑提起她才开始头痛起来,又要在羞辱中挣扎一段时间了么,她已经不想再尝试这个了,她问荧惑:“我们同岁,那你也要升入高级班了么?”
“是的,我可以帮你对付他们,但需要靠别的催眠师保护只会让他们更瞧不起你,催眠师的世界就是如此,实力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
林甚喜垂头丧气:“我大概会很惨。”
荧惑提醒她:“你才刚掌握了奴役术就遇上放假,以你的记忆力,只怕荒废了几个月后你连它都忘了。”
她知道这话并不夸张,她的记忆力她自己心里有数:“我完了。”
荧惑告诉她:“我有办法,但有风险。”
林甚喜看着他,“怎么办?”
荧惑告诉她:“我有个激进的办法,让你的大脑受我的指使,简单来说就是用附身术来训练你,能够精进你的奴役术,甚至让你领悟附身术。”
“那负面影响是什么?”林甚喜仍然搞不清状况。
荧惑回答她:“而这一切的可行性只是建立在我对你的猜测上,如果你真的没有和你姐姐一样优秀的天赋,那么你的大脑将不能承受这个负荷,它会受到损害。”
林甚喜疑惑的对他说:“你知道我姐姐是谁?这件事在修普诺斯没有多少人知道,再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虽然可以随便编个理由来骗骗她,但面对她信任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说假话有些困难,他只好说:“我自有消息来源,我帮你是因为你的觉醒对我来说很重要,原因不适合让你知道。”
她没有说话,荧惑瞟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想成为高阶催眠师就当我没说过,如果你想,明天同一时间来这里找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