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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了。”
方墨瞧瞧窗户外面，依旧看不清天色，雨点打得窗户啪啪作响，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样子，他忽问道：“现在几点了？”
温晴一愣，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慌张着掏出手机，回到：“不到十点。我八点过来的时候，扶你进的屋。”
方墨打量下面前的小学老师，今天的温晴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长裙，踏着双米黄的低跟凉鞋，放开了马尾辫，长发自然垂落，乍一看一副亭亭玉立邻家女孩的样子，虽说脸色上还是带着一股稚嫩，但比二人第一次见面时要动人许多。
方墨笑了：“今天打扮得好特别啊，是要去约会吗？想想也是，我们的温老师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方墨目光一扫，温晴开始有些不适应，低着头用手捋过耳边的长发，一时无所适从。但听到后半句，她猛得一跺脚，小声冲道：“说什么呢，又调侃我？”
方墨用手摸摸腹部，仍是一片火辣辣的巨痛，或者说他现在坐着都快撑不住了，头上一片虚汗，可看看温晴的样子和窗外的天气，不知道还要硬撑多久。
他又问：“我记得你最近暑假不是接了个补习班吗，怎么这会有空又来店里了？”
温晴一听，脸上立马浮上一丝不悦，手指拉起裙边打转，声音里带着委屈：“我一来你就问这样的问题，每次都慌着赶我走，早上……早上还是我把你扶起来的呢……你还拉着我的手不放……你……”
“早上的事情非常感谢你，也十分抱歉。”方墨塌下头，心里叹了口气，如果刚才见面时直接一声把她熊出去就好了，但现在只好他无可奈何地接着说：“只是问一句，你多心了。”
“哼。”
温晴闷闷哼了一声，半响，才开口：“辅导班是上个月的事情了，马上就要结束了，一个学生的家长组织了一场户外野炊活动邀请全体师生共同参加，本来定好的是今天，但因为天气原因临时取消了。”
“户外野炊？”方墨又扫了一眼温情的打扮，有些不屑，差点笑出声来：“你穿地像是去参加晚宴一样，还户外，那家长定是个离异的大龄成功人士吧，恩，强，无敌，社会主流价值观，挺不错的。”
“方墨！你说什么呢，再说一遍！”温晴似乎听懂了方墨的意思，有些生气了。
方墨擦擦头上的虚汗，认真地回答：“我的意思是建议你换身运动装，不是说户外吗？”
“不是那种户外，是在张家河附近的一个湿地公园，里面有专门以户外为主题的草地设施。”说着，温晴从她的皮包里翻出一本薄薄的宣传册，“你看，那个家长给班上每人都发了一个本宣传手册，他是这个公园的合伙人，所以才邀请大家都去捧个场。”
说着，温晴忽然声音一低，神奇地说道：“你是不是也感兴趣啊，如果是的话，求求我，说不定我会带你去呢？”
“我？”方墨又笑了，直直盯着温晴说道：“我要去，还要再带上一个女伴，也有可能是两个，你方便吗？我挺乐意。”
“你！”温晴眉头一皱，转过身装做打扫卫生。
方墨把册子放在一边，想从沙发上起来倒杯水，刚要移动，发现有些不对，双脚空空，脚下的鞋子不见了。
他用手捂住脸，有些无奈：“温老师，我的鞋子呢？”
温晴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快步跑向外厅，又跑回来，摊摊手说：“我扶你进来的时候，你的皮鞋全湿透了，而且全是泥，我就帮你擦干净凉在窗户边上了，现在还没有干。”
方墨咬咬牙齿，拳头一握抵在沙发垫子上，冷冷地说：“温晴温老师，你不觉着你做的有些多吗？”
“不……不多。”温晴轻声回到。
方墨又吼了一声：“不多，怎么不多啊，我再强调一次，你最好离我远一点，离这个地方远一点。”
“我……”温晴抬起头，不知哪来的勇气，忽得站直了身体，“我又没做错什么，平时就来帮帮忙，你干什么这么凶，你凶给谁看啊？”
方墨抬抬眼神，面前的小丫头片子每一次见面都比之前要厉害很多，原先他说话的时候，吼几声她就不知所措知难而退了，但现在竟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理论了。她开始变得越来越勇敢、主动，开始渐渐甩掉过去的那些腼腆、文弱，但同时变得越来越难以被甩掉，方墨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方墨叹了口气，转头一瞥，没有吱声，他知道这个时候以温晴过去的反应，即使大胆反驳，心里也憋了一口委屈，估计马上该抹鼻子掉眼泪，这才是他最无法防备的招式。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温晴直接快步出了内厅。
气走了？方墨刚一心喜，温晴又气势汹汹的平端着一本杂志走了回来。
方墨搭眼一瞧，是他订阅的《国家地理》，没有什么好看的。
温晴咳咳声音，带着一种教育人的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脾气暴，是因为刚晕倒心情不好，你晕倒恐怕也是在门口没有找到这个东西吧，虽然碎了，但我还是帮你捡了起来。”
“恩？”方墨望着温晴认真的样子，一头雾水。他转头，目光一落，杂志上有什么东西迎着灯光一闪。
方墨看了一眼，没看清楚，像是什么玻璃碎片一样。
一旁的温晴噗的一笑：“不要发脾气了，知道你看不清楚周围，隐形眼镜掉了一定很着急吧，虽然被你踩碎了，但我还是帮你捡回来了。”
隐性眼镜？方墨一愣，眯起眼睛，杂志上确实是一副碎成三片的隐性眼镜。他有些疑惑：“你在哪来捡回来的啊？”
“你的鞋底啊，卡在你的鞋底了。”温晴微微一笑，眼睛里的神色好像抓住了方墨的小辫子一样，“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近视眼啊，平时还没见你戴过眼镜。”
莫非是药宝山的隐形眼镜？
方墨摇摇头，干咳几声：“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因为没戴眼镜撞上了透明的玻璃墙才晕在门口的。”
温晴点点头，装出一种很严肃的声音说：“方墨同学竟然会主动承认糗事还是很见的。”
眼前一闪，方墨耸耸肩膀，刚要争论几句，忽觉着隐形眼镜碎片上的图案有些异样。
他之前判断药宝山是在眼镜上画了一个个圆圈，然后转动眼球的时候才会给人一种凹凸感强烈的错觉，吸引人的注意力，同时一层层的圆圈又会让人陷入一种螺旋纹来回旋转的晕眩，最后引人致幻。
但现在从侧面看，这些黑色的圆圈断断续续，好像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