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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弗许是真得累了,许是高热让她虚弱,被孙训这样抱下马车竟是没察觉。直到家中奴仆的惊呼声传来,她才勉强睁开眼,望着那人光洁的下巴,也不知在想什么,只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还不自觉地朝他怀里拱了拱。
浑身冷得厉害。
刚刚还不怎么觉得,可小眯了会儿过来后,精神不但没好,反是头疼越发厉害,人冷得直哆嗦。
头昏沉沉的,下人们的呼声让她头疼的厉害。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汲取着温暖,躲避着吵杂,一双手也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衣襟。
男子的亵衣已给了她,虽其外衣也很厚实,可因着少了贴服的亵衣,这会儿狂风大作间也觉冷得厉害。
只是当感受到怀里那个虚弱的人对自己本能的信任依赖后,便觉胸膛火热,完全不觉寒冷。
男子高大的身躯将所有的寒风挡住,攀着他的那双手不自觉地往里面探,当触及到那片温暖时,她琼鼻轻哼,似是得到了糖的孩子般,发出低低一声熨帖满足的叹息,然后……
便再也没了声响。
他的心跳得厉害。
与她相识这么多年,从未与她离得这么近。
心如鹿撞,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吗?
他从来不知一个人的心跳可以快到这种地步,好似蹦到了嗓子眼,下一瞬就会从嘴里蹦出来一样。
这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抱着她的双手也有种木掉的感觉。若不是那呼喊着的左夫人已到了近前,他感觉自己很可能连路都走不了了。
以前有些粗人骂人,都是这样说的:你个看见娘们就走不动道的色胚!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这状况。
他心里有点闷。
他虽说不如表面上看得那样风流,大多时候都是在青楼看人唱歌跳舞。可他到底是已过而立之年,有过见识的人了……可怎么这会儿的心情就跟那十几岁的嫩头青似的?
她不过是碰了自己下,还是无意识的,自己怎么就走不动路了?
“弗儿,弗儿!”
刘茹娘的哭声让他回过了神,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左夫人,她在发热。”
想了想又加了句,道:“事权从急,我不是有意轻薄。”
“快,快,别说这些了,快随我来!”
刘茹娘抹着眼泪,招呼着下人,带着孙训往左弗的闺房去。
事情的经过她已经听木二等人说了。她本想入宫给皇后赔罪去,可也不知左弗给那几个倭人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是死死拦着,还把醒过来的夫君又打昏了。
这几个倭人很矮,可力气出奇大。对他们还客气些,若是下人过来帮忙,直接拔刀。还放言,除非自己拿刀捅死他们,不然她今天休想出这家门!
在这僵持大半天了,正闹着,忽然听下人禀报女儿回来了,这所有争吵立刻停止,立刻跑了出来。
出来看见这一幕根本没让她惊讶。
这冷的天,穿着素衣去跪宫门,还被人泼冷水,这是要命的事啊!
已经失去过女儿一回的刘茹娘在这个时候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只觉女儿回来了,那是千好万好,见到女儿身上穿着干净的,明显大一号的亵衣,再看她被绒衣披风掩得严严实实的,知这是孙训做的,反是对他感激极了。
孙训抱着左弗一路穿过花厅,回廊,然后在一座小院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她住的地方吗?
他快速打量了下,然后发现了左弗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在院子里的一角搭了葡萄架子,下面有石桌石椅。而在另一角,有一个完全由玻璃搭建的暖房,里面种着那种名为多肉的植物。
听说此物来自亚美利加洲与木骨都束,十分娇贵难养。而在这小小暖房里,他却看到了满当当的多肉植物。这些多肉被摆在各色花盆里,摆出各种组合,在暖房太阳灯橘色的灯光映照下,显得美极了。
而除去这些外,还有其他一些大明常见的花儿。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呵护极好,显是用心的。
想想她住在衙门,每过两天还要抽时间回来吃晚饭,想来除了探望父母外,也是在意她这些小宝贝吧?
房门被打开,入得屋内,婢女将灯打开,屋内呈现出一片明亮。
左弗回来后就对家里进行了改造,给家里装上了太阳能板,装了一套发电系统,故而这个家里已不再用蜡烛,而都用电灯。
南京冬日的阳光虽不如琼州,但仅仅只是开灯照明的话,还是足够用了。
屋内被橘色灯光照得亮堂堂的,也将一室景象照得极为清楚。不像她外表那般坚硬,在这个闺阁里到处都体现着女子的柔和。
各色富有情趣的小玩意被摆在各个角落,那些多肉植物也出现在这里,甚至被装进了半开半合的水晶球里,显得颇为有趣。
将她放到床上时,那蓝灰色无甚点缀的床套又让他觉得她是个内心如此简单的人。
这样的四件套,八件套在惠民超市也有卖。各类价格都有,花色也很多,他家里现在用的也都是从惠民超市采购的,包裹枕头,被褥,床垫。
左弗拿出来的东西质量都太好了,那布贴合细密的就不像人能弄出来的东西。他每月都要派人定期去常州惠民超市采购这些生活用品。
虽然一个人能用的东西有限,可他还是想买。除了这些东西好用外,他也总觉打上她印记的东西总能引起自己收集的兴趣。
将她放入被窝,从怀里摸出名帖,递给椿芽道:“将这个给顺眼,让他拿着这个过路,去卫所去请你们大姑娘带出来的那些军医官。”
“多谢侯爷。”
刘茹娘感激地道:“老爷被倭人打昏了,没他手令,真还不能将人带出军营,不然等同谋反了。”
“夫人客气了。”
孙训弯腰替左弗掖好被角,道:“那些人都是向着您姑娘的,想必这会儿已是心急如焚了。只是掌管江东门卫所的白千户也是明白人,知道这时若无我这等人出面,自作主张反是会给左家带来灾害,毕竟,他是老国公带出来的人。”
刘茹娘一阵感动。
这是将擅自请军医官的责任都背自己身上了,对弗儿也绝对称得上有情有义了。
她望着孙训,满是感激,见他里面亵衣都没有,忙道:“快给侯爷拿身干净的衣裳来!”
“不必了。”
孙训笑了笑道:“我也不冷。若是夫人不介意,我想留在这儿等钱老爷子看好病开了药再走。”
刘茹娘迟疑了下,可很快便点头了。
虽说孙训的放浪令她不喜,且这样也有点不合规矩。可想想今日最终将弗儿带回来的人是他,且为自己姑娘做到这份上,这点请求还真不好驳了。
而且,今日落难,也只有他做到这份上,而她看中的张景却没来,失望之余反觉这浪子有情有义,看着也顺眼多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
若真对弗儿好,倒也是个可托付的人。
但想想自己看中的女婿没来,心里就有些不大舒服,忍不住道:“唯有落难时方知人心,侯爷今日能将小女带回来,妾身感激不尽。”
“夫人不必挂怀。今日百姓能走到宫门前其实是有许多人在暗中帮忙的。只是,孙某已折在了里面,也没必要让其他人跟着遭罪。而且去也去了,只是百姓拥堵过不去罢了。”
顿了顿又道:“就这会儿,受您女儿再造之恩的那小姑娘还在四下奔走,想来明日的金陵晚报会特别好看的。”
刘茹娘脸色一白,道:“不可!那是弗儿的心血,若在报纸上大肆抨击必要引天家震怒,届时……”
“夫人,您太小看您女儿了。”
孙训说着话,可眼睛却一直望着左弗,见她烧得脸通红,不停哆嗦,口气也越发阴冷了。
“皇后今日这一盆水泼凉了人,区区一个太监怎能抵罪?民心不可违,若想动金陵晚报,陛下得先看看那些会同馆的外邦使臣。”
说罢便是一抿嘴,扬起一丝冷笑,“毕竟,左云舒之名可是名满天下的,便是那朝鲜,东瀛诸国百姓亦知她名。至于占了咱大明的那伙人更就不用说了。为了脸面,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不是吗?”
刘茹娘愣在了那儿,过了好半晌才道:“侯爷的意思是……陛下最终也只能由着弗儿借报纸撒了这口气?”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孙训道:“而且,不撒气怕是又要担心有不臣之心,所以还是撒得好。再者,百姓犯禁叩宫门的事都发生了,还会在乎报纸上几个文人抨击吗?”
“妾身总觉如此挑衅不智。”
“没什么智不智的。”
孙训一挑眉道:“百姓今日犯紧求情已犯了为上者最大的忌讳,文人发几句牢骚也属正常。到了这个时候,畏缩反叫人轻看。既认定是权臣,那也无须辩解,拿出权臣的架子来就是。云舒不需要什么朝臣的支持,百姓的信任就是她最大的倚仗。”
他坐了下来,见她缩在被窝里还不停抖着,又将被子给掖了掖,然后轻声道:“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明君都会懂的。”
寒冷潮湿的一夜很快过去了。孙训离开左家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了。
本等军医官开了药他就要走的。可左弗却忽然说起了胡话,不停地喊着这操蛋的世界,她要回家。
操蛋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很懂,但细细琢磨,感觉也不是什么好词,大概是在说这世道不好。
可要回家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喂了药后不退热,为了防止病情加重,军医官们不得不给她打上了点滴。
这是左式医术,是左家军独有的医术,一般很少用,也只有病情较严重时才会用。
还别说,两瓶水挂进去后,左弗便慢慢安静了下来,待水挂完,再摸摸脑袋也没那么烫了,脸色看着也好了许多,这才让大家安心了下来。
而在这过程中,吃了两次手刀而昏迷的左大友也醒了过来。看着女儿慢慢好转了,左大友为了表示感谢,硬是安排他在他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衣裳,吃了顿半夜餐,才肯放人走。
等到家,家里的下人已起来忙活了,而自己那嫡母也是假惺惺地来探望。孙训望着她那笑容,嘴上露出一丝嘲讽。
这哪里是来探望?分明是觉着自己会为左弗强出头,期望自己惹怒了天子再次被软禁,来看好戏的呢!
可自己是那么蠢的人吗?要那么蠢,还不早早就被你治死了?微微一笑,行了一礼后,道:“母亲,弗儿被陛下宽恕了,我想这回后,孩儿必能赢得芳心,将她讨回来给您当儿媳妇,让您早日抱上孙儿。”
白氏被噎得不轻。
本来日子就不好过,若是将那个母老虎迎回门,以后这宅子里还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而且……
这小畜生竟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这怎么可能呢?
为了那个无盐女他连青楼都不去了,还时不时要拿那女子的画像出来看,这分明是动了真心思,且只要一听到那女子回来,便迫不及待地去约见,用情如此深,见那无盐女受罚,能不出面?
那无盐女这回扫了皇家脸面,天子震怒下竟罚了她,还任由皇后折辱她,虽说百姓闹上了街,可这逆子会巴望着百姓,自己反不去求情?
只要求情就会遭殃,毕竟陛下连靖国公都不见了,怎能见他?!
可这会儿……
见他一脸笑意,显是心情愉悦,分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啊!
“母亲,弗儿发了高热,我照顾了一夜,这会儿累得不行,孩儿就先行回房休息了。”
“照顾了一夜?在哪?”
白氏愣了下,忽然感觉这是个好消息,忙追问了起来。
“自然是在弗儿的闺房了。”
他笑眯眯的,脸上尽显幸福,“她终是发现我的好了,左夫人与靖国公对我都很满意,娘,咱家可要办喜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