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左弗当官(二)

杨柳爱豆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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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兄长这么一分析,的确如此啊!这,这县太爷虽不是科举出生,而是女儿家,可行事颇有法度啊!”

    “好好看!我有预感,杜二娘这案子今天要结了!”

    “怎么?兄台也觉得杜二娘冤枉?”

    “这都十年了,县太爷都换了三四个了,来一个她伸冤一次,这等丢脸之事,若不是真受了莫大苦楚,哪里会这般坚持?我之前就觉杜二娘之案可能有内情,不然一个女子哪里受得了人这样指点?要一般人早自杀了!父母姊妹可都受了牵连啊!”

    “安静!”

    左弗敲了敲惊堂木,“保持公堂肃静,莫要议论。”

    顿了下又道:“两位长者年事已高,不宜长期跪拜,来人,给两位老者赐座。”

    “大人!”

    邱云平又站了起来,“堂下所跪乃庶民,且年未满八十,何以赐座?大人,您办事不符规矩吧?”

    “堂下老者已到天命之年,如何不符规矩?”

    左弗冷哼,“邱县丞,你要知道一件事,我们受天子委托,代为辖管一地,百姓敬仰朝廷法度,才尊我们一声父母官,可你不要忘了,这只敬法度,而非敬你我,不是百姓喊你一声父母大人,你就真成了别人娘老子!

    尊老爱幼乃是我汉民美德,为人官者非百姓父母,而为百姓子,解百姓苦乃是为官之正道!今日不过赐两位老者一座,有何不妥?!”

    火药味在公堂弥漫,一群百姓都看傻眼了。之前听说这位大人赴任时,竟无一人相迎,据说本地乡绅对一女子来为父母官颇有成见,而常州官面上的人也是不忿,今日一见果是如此啊!一个佐贰官在公堂上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大老爷,这当真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啊!

    一时间,整个大堂内外都变得静悄悄的,一些开明人士甚至有些同情左弗了。

    佐贰官一般在本地干的时间比较长,有的干脆就是乡里人士,与本地乡绅勾连极深,若是他们为难县太爷,恐怕县太爷在任上日子不好过,丢了性命都可能哦!

    四目相对,火星四溅,左弗冷冷瞅着邱云平,一字一句道:“邱县丞,可还有疑问?还是要我将我的县主朝服请出来,赐两位长着坐?”

    又拿县主压人!

    县主乃是封位,跟文官品级不同,那属于权利外的超品级,便是一品大臣见了都要行礼的,毕竟君大于臣,尊卑上要高于文臣。

    虽说真干架起来也不顶用,可人家占了名义啊!除非造反,否则还真要给点面子。

    想到这里,邱云平便冷哼,拱手道:“下官无疑义,请大人继续审案。”

    “呵,无疑义就好,来人,赐座!”

    两个老人战战兢兢地坐下,案件继续审理。左弗拍了下惊堂木,道:“杜二娘,本官且问你,你与何盘大如何相识?”

    “回大人,乃是父母所定姻亲。”

    “你几岁嫁入何家?婚前可见过何盘大?”

    “回大人,见,见过……妾,妾身是十六岁嫁过去的。”

    “如此说来,你们婚前曾私下见过面?”

    “不,不曾!”

    杜二娘抬起头,见堂上的左弗虽是神情严肃,可眼里却有什么在闪烁,似是在鼓励自己一般。她想了想左弗刚刚的行为,咬了咬牙,道:“妾身父亲为我定亲后,我曾偷偷去瞧看过盘大,哪知事情就这么巧,那日瞧看时,遇见他与他母亲在院里说话……”

    “说了什么?”

    “他,他母亲说我长得肥硕,定是好生养。还说,闺女养得如此肥硕,在家必是受宠,嫁妆定不会少……可,可盘大却说,不,不喜肥硕之人,不想应了这门亲事……”

    “被告何柏氏,原告所述可是事实?”

    何柏氏红了脸,站起身,跪下道:“大,大人,是,是我说的……只,只是,这,这选媳妇,即便是农家人也要看看家境如何的……”

    左弗点点头,“你且回去坐着吧。被告何盘大,原告所述可否属实?你是否说过不喜肥硕女子?”

    “是,小人说过。”

    “原告杜三娘,你从那以后是否不敢再贪嘴,硬是将自己饿瘦了?”

    “大人!”

    杜王三激动了起来,连连作揖,“大人明鉴啊!老汉虽是个农家人,可也是知羞耻的,平日虽纵容女儿,可,可也是看管很紧,哪里会让她做出这等不耻之事?这何家明明就是想骗我儿嫁妆,得了钱后又嫌我儿貌丑,将人踢开,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

    杜王三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哭着道:“二娘为了讨这孽子欢喜,硬是不吃饭啊,硬是将自己饿得昏过去,大人,大人,我家女儿可是真心要嫁作何家妇的啊!”

    “老人家莫要激动。”

    左弗安慰道:“这些事之前过堂所录卷宗里都有记载,本官心中已明了。今日唤你们前来,就是要给你们一个公道。”

    “大人这是何意?!”

    何盘大忽然激动了起来,“还他们公道?!难道大人是觉得小人冤枉了杜三娘?!”

    “当日落红帕去了哪?”

    左弗忽然道:“这卷宗里最重要的证物为何没有?!”

    “我乡下人哪那么多讲究。”

    何盘大颇为气愤地道,“哪里会用什么帕子?且当日被单上也未见红花。”

    “新婚之夜,妻子未有落红,可你却没立即上门理论,这是何道理?”

    “我,我是怕家丑外扬,不想人知道。”

    “那为何后来又闹上门去,还要休妻?”

    “那,那是因为我,我娘发现杜氏身上有花纹,那是生过孩子的人才有的花纹!”

    盘大咬牙切齿地道:“她不仅婚前失身,还生过孩子,我,我身为一个男子还如何忍?!”

    “那你可知有些女子因摔,因跑都可能将处子之身弄破?新婚不见落红,未必不是处子,邱县丞,你饱读诗书,因听过此事吧?”

    “大人这是何意?不错,这等事虽说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只是大人,那杜氏身上的花纹又该作何解释?本案已请了不少有经验的妇人查看过,杜氏肚上,腿上都有花纹,那是生过孩子的人才有的花纹,敢问大人,这要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