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四十五章 大事将至

银月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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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个月因为一些私事,而严重影响了作品的更新,月令只能说抱歉,以后本书会持续更新,直到完本。)

    从大明嘉靖四十二年向后算,如果按照真实的历史轨迹计算,大约三百三十多年后,会在英伦列岛诞生一位著名的生物化学及科技历史学家,李约瑟。

    李约瑟曾经提出过一个著名的问题,这个问题后来被人们称做李约瑟难题,可以分为两段来表叙。

    第一段是:为什么在公元前一世纪到公元十六世纪之间,古代中国人在科学和技术方面的发达程度远远超过同时期的欧洲?

    第二段是:为什么近代科学没有产生在中国,而是在十七世纪的西方,特别是文艺复兴之后的欧洲?

    从17世纪中叶之后,中国的科学技术却如同江河日下,跌入窘境。据有关资料,从公元6世纪到17世纪初,在世界重大科技成果中,中国所占的比例一直在54%以上,而到了19世纪,剧降为只占0.4%。

    诚然,正如爱因斯坦在195年给斯威策的信中所写:西方科学的发展是以两个伟大的成就为基础,那就是:希腊哲学家发明形式逻辑体系以及发现通过系统的实验可以找出因果关系。

    不可否认,一直到公元一六四四年,崇祯帝吊死在煤山之时,我们的祖先仍然没能走完这两步。

    可是也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现代科学的基础,发源自希腊的哲学逻辑体系和系统实验。然而众所周之,现代科学的真正繁荣与发展,并不在希腊。文化与文明,是一个传播与融合的过程。孕育出现代科学基础的希腊,并没有采摘到真正的果实。

    从1450年,吴敬编撰《九章算法比类大全》开始,到1606年徐光启与利玛窦开始合译《几何原本》,到宋应星的《论气》,《天工开物》;再到王夫之提出的虚君立宪思想:“预定奕世之规,置天子于有无之处”,“以法相裁,以义相制,……有王者起,莫能易此”。到顾宪成提出的,“天下之是非,自当听之天下”。

    科学,哲学,民主,在东方的土地上逐渐开花生果,叶茂枝繁。

    伟大的东方帝国,一直以博大的胸怀吸纳着世界的精华,虽然我们有缺陷,但是只要给我们以时间,我们就会继续走在世界的前列。

    一场亡国之痛,最终将数百年来一代代先人的努力付之东流。

    只要有我,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再一次重演,萧墨轩的心,像是针扎了一般的痛,他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指节。

    一辆破旧的马车,“咯吱吱”的摇过东直门,朝着通州渡的方向走去。

    马车虽然破旧,可是旁边居然还跟了几个锦衣卫的番子护卫,五城兵马司守卫的官兵也不敢多问,立刻挥手放行。

    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小努尔哈赤,这几天的经历即便是对他来说,也和一场梦差不离。

    从塔克世的父亲,也是努尔哈赤的爷爷开始,爱新觉罗家就是建州女真的头领之一。

    可是在鞑靼人的侵袭中,负责留守营地的塔克世成为战俘,并且被当作奴隶被贩卖到关内。战场上的失败加上头顶上奴隶的印记,这对于塔克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作为建州女真的头领之一,塔克世其实是具有明廷授予的官职的。在被贩卖到关内之或,塔克世也曾经梦想过会被朝廷释放,重新获得自由身。

    让塔克世没有想到的是,买下他们的明人根本没有收容或者释放他们的念头,甚至还真的把他们当作奴隶继续贩卖。

    在广宁城的时候,塔克世曾经尝试着明军的军官求助,但是迎接他的却是一记重重的皮鞭。

    塔克世和努尔哈赤被一位叫李焕文的京官买了下来,并且被派去管理李家的马厩。

    纵火所用的石油,是塔克世刻意藏起来的。马厩潮湿,需要经常在马槽和横栏上刷上石油防腐。塔克世私藏石油,原本是想弄上一场火灾好乘着机会私自逃。

    可是就当他在谋划的当时,却听到了萧墨轩萧大学士从江南回京的消息。

    萧墨轩,这个名字早就深深的刻在了塔克世的心头,那道从来未见明文却一直在暗中施行的“贩奴令”,便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便就说萧墨轩此人是所有女真人的死敌,也丝毫不为过。

    至于牵扯上那李焕文,倒只是一个意外。李焕文眼下是户部四川清吏司的员外郎,从五品的官职,在萧墨轩面前虽然提不上名头,可是倒也有资格住到了内城里头。

    那贩奴的事儿,虽不是户部去做的,可是毕竟贩奴所用的粮食要走户部手上走一圈。女真人多出山野,这般结实的家奴,若是招寻常的百姓来,不但花消更大,还得管着吃喝生死。相比较起来,倒是野奴更合算了,只是一锤子买卖,所以违反禁令。暗中藏奴与京宅的也并不止李焕文一家,只不过李焕文走了背运,正好撞到枪口上罢了。

    李府在内城里头,萧家眼下又是当朝大家,想打探些明里的消息更是便利。萧家和李家居然只隔着两条街,这倒是塔克世万分没想到的。

    塔克世临时打去了私逃的念头,横下一条心来,便要把那位“萧阎王”送进他该呆的阎罗殿里去。

    纵火的事儿远比塔克世想象的要简单,当塔克世摸到萧墨轩的窗户下面时候,便是连他自个都不相信,几乎没遇见什么阻碍。

    其实这倒真是塔克世运气好,因为眼下萧家在京城里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死对头。况且大明朝的官员们虽是常常在朝堂上你死我活,但是在朝廷下面却甚少做这些屑小的事情。对于这些身居高位的大员来说,这样的事情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可能更大。

    每日里过了下午的申时,京城内城诸门紧闭,外头的人想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所以平日里巡街的衙役和士卒,多少总有些懈怠,才会让塔克世如此轻易得手。

    在被锦衣卫擒获之后,塔克世原本自己难免一死。可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作为苦主的萧大学士居然亲自免了他的罪。并且以保障安全为由,送往南方。

    到底要送到哪里去,塔克世也不知道。不过论起来顶多是个充军流放罢了,总比掉脑袋好。塔克世是有几分血性,要不也不会想起来去烧萧墨轩的屋子。不过能不掉脑袋,他也没啥意见。

    押送塔克世和努尔哈赤的几个番子,早听林千户吩咐下来,说是萧大学士亲自安下来的差使,自然不敢懈怠。又听说萧大人已经传书宁波市舶司,吩咐田义和海瑞好生招待,更是乐得没边,直把这一回当成了美差。

    眼下大明朝的官差,几乎没一个不知道的。这大明朝最富裕的差事,早不不在户部或者兵部司库了,眼下只有宁波的市舶司才是最肥的地方。虽然海关长盯的老紧,可是海关长又没和马王爷一样开了天眼,算起来仍是要比其他地方肥厚的多。

    去那里帮萧大人办差使,哪里会没有经手的好处拿。若是萧大人一开心,没准就恩准他们留在那里了,这几个番子还真巴不得。

    按照萧大学士的吩咐,塔克世和努尔哈赤将会在宁波随货船一样前往南洋。

    眼下刘显诸军领着几艘巨型福船在南洋节节胜利,西洋军在海上胜不了,上了陆地更不是明军的对手。塔克世和努尔哈赤一去吕宋,一去爪哇。

    内阁和朝廷里头的人,一如前些日子一样的面和心离。带了腿伤的萧大学士,倒也乐得清闲。

    原本皇上说的十日后去文渊阁报到的事儿,自然也给拖了下来。倒还是张居正张阁老最上心,闲来无事就去东安门边的萧家探病,顺便讨一顿酒吃。萧墨轩从南边带来的西洋厨子的手艺,在张居正看来虽算不得绝,可是也是新鲜。

    待到了七月,萧墨轩的伤势早就是好了大半,竟也不急着出门去。倒是整日里和依依和小香兰戏耍个不停。

    萧天驭也不催他,只是任由着他去,倒是被萧夫人背后说了几通,却仍是笑而不语。

    七月,一件在萧墨轩看来大得不能再大的事儿,将会在这个月发生。

    与这件事儿相比,徐阁老和高老师之间的那么点破事儿,便就啥也算不上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萧墨轩每日里虽然看起来平静如水,其实心里头早就起了涟漪。

    一件件隐秘的文书,在乾清宫与萧府之间来回的传递着。文书上到底写得什么,便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也无法可知。

    大明嘉靖四十二年,七月初十,鲁迷国入贡狮子,犀牛,帝召萧公至上林苑共赏。

    这也是萧墨轩从六月底到七月底之间唯一的一次出行,还是奉了隆庆帝的征召。

    上林苑中,隆庆帝和萧墨轩时尔低语,时而大笑,时而忧闷拧眉,左右无人解其意。

    至观兽,倒是萧墨轩又一语指出,鲁迷国,位于印度以西数千里处,其境内有大山曰托洛斯,其王曰苏丹,其国又有名曰奥斯曼。

    在得到了鲁迷贡使的确认之后,众人对萧大学士之博闻广记大为赞叹,众人又以狮子和犀牛为祥瑞,言国将有盛事,帝甚悦。

    既然皇上在见面的时候都不计较萧大少爷不去文渊阁报到的事儿,萧墨轩便当真更悠闲的偷起懒来。偌大一个京城里头,竟鲜少有人能猜得到萧大少爷心里头的念想,只觉得这愣头青忽得就静下去了,倒有几分奇怪。

    至于失宠的可能,断是大谬,一个失宠的臣子,能被皇上召去同游上林苑?

    日子,便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滑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