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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天楼班有点烦，从汉人那边回来，结果转眼就收到消息，塌顿那家伙，居然在他离开那天朝着阳乐发动袭击。
叫你去和汉人打，你打自己去打就是了，这不是要把他也给拉下水？
隔了一天又有消息传回来，说是塌顿一照面就给汉军给灭了，几万人也没有能逃掉，扣除去攻打辽东的几千人，两万多人都被汉军俘虏，少数遁逃到山林暂时没找到。
不过那也只是汉人和鲜卑的部分，塌顿带过去的乌桓人，都被俘虏了！
“你说你能耐，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是特么的能耐！？”楼班愤怒的在营帐咆哮起来，“不仅战败，还连累五千多个族人，沦为汉庭的俘虏。”
最重要的是，把他给拖下了水，也不知道汉庭那边，到底会怎么对待他们。很大概率，边贸是要取消了……
“单于，现在我们要怎么办？”难楼觉得，应该要在汉人有所反应之前，有所决断。
否则别人打上门来的时候，就算是要撤退，估计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撤退。
“这样……”楼班权衡了一番，“安排一部分族人，向东北方向的山林里面迁徙。只要他们存在，那么乌桓就不会被消灭！”
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我们，且和汉庭好好说说塌顿的事情，和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必要的情况下，塌顿麾下那五千人，可以放弃！”
乌桓还有两万战兵，同时还有几十万的族人，武装起来，光人数也非常壮观。辽东那边的守军，撑死也就几千。
只是别说楼班，难楼都想不明白，两万多精锐杀过去，是怎么在几千人的包围投降的。
塌顿当初能当单于，不仅仅是因为楼班年纪还小。更是因为塌顿是乌桓里面的勇士，在勇士大会上，战胜了无数挑战者，成为乌桓头号勇士的存在。
草原之人崇拜强者，也相信只有强者的带领下? 族人才能变得更加强大。毕竟他们生活在比较恶劣的环境? 不够狠? 不够强大，那注定会被这片草原淘汰。
楼班上位，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前任单于的儿子，更重要的是? 他也有非常出色的勇力? 同时他有塌顿所没有的东西? 那就是他有脑子！
和鲜卑打了那么多年? 也和汉人接触那么那么多年? 这些部众逐渐明白，光有一把力气没用。就说当年的张纯，厉害肯定是厉害的? 但刘虞开了个赏格，立刻就被麾下部将杀死? 将脑袋献了上去。
要在鲜卑和大汉之间的夹缝中生存，不仅要厉害? 还需要脑子！
“我们一直向大汉妥协，总有一天大汉依然不会放过我们的。”难楼觉得，一昧向大汉服软没什么意义。
“我们已经被大汉包围了！”楼班当即反驳，“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要么就是走东北的山林，要么向高句丽发动袭击。当然，如果你有胆子，也可以学塌顿，向大汉进攻。”
…………难楼沉默，他真的没有这个胆子。
原本乌桓就属于比较亲大汉的势力，毕竟势力太小，和鲜卑没办法比。部族的生活，很大程度依靠和汉人的边贸。
早些时候，张世平和苏双的马匹和镔铁生意，乌桓就是最大的合作伙伴。乌桓甚至有专门的人开采铁矿，然后初步熔炼成铁锭，最后出手给苏双。
对，就只能这样。他们尝试打造武器，结果发现打造出来的武器都很脆，根本不堪用。
于是只能出手镔铁，然后从苏双那里购买锻造好的优质武器……虽然对于所谓的优质，乌桓人都曾经怀疑过。问题是，哪怕苏双真的拿普通品质的武器出售给他们，他们依然要用优质武器的价格买入，否则没得买。
看看鲜卑那边，不少弓箭还是骨箭来着，锻造技术一样差劲，关键和大汉交恶之后，他们甚至连足够的武器和甲胄都没有。
也因为这样，乌桓才能在鲜卑不断的进攻下存活下来，并且和鲜卑打得有来有回。
然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对大汉的依赖，已经到了离不开的程度，这就尴尬了……
“单于，大汉的镇北将军率军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有前线的斥候匆匆回来汇报。
人数虽然只有几千，但大汉的军队都是非常规的，几千人顶着几万人打那是常有的。
前线只能尝试抵挡，然后第一时间向楼班汇报，让他来做决定。
“同时……”斥候拿出一封信函，递给楼班，“辽西太守陈登，托大汉的将军送来这封信，说是要交给您的。”
楼班闻言，当即接了过来，上面就塌顿的事情进行询问，问乌桓是不是要和大汉全面开战？如果不是的话，请他去阳乐，好好谈谈这次袭击的善后问题。同时点明，这个事情不解决的话，别的不说，边贸肯定以后是没了。
楼班看完，顿时沉默起来。见周围众人好奇，叹了口气，把书信递了过去。
“单于，不能去，小心有诈！”难楼连忙劝说，周围的部将们也是纷纷劝说。
“我不去的话，最坏的情况，就是汉军会打过来！”楼班看向众人，“你们谁能为我挡住他们？”
于是大家都顿时闭上了嘴巴，塌顿都打不过，他们就算了，去送人头吗？
“听我吩咐，准备一千族人，送去东北的山林。不管如何，都要为乌桓留下火种。”楼班见状，只能认命，“另外给我备马，本单于要再去阳乐一趟。”
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对方还愿意发文书过来，就意味着，事情还有得谈！如果我回不来，难楼，你带着族人做出决定，到底是南下与汉人决一死战，还是去东北山林，都由你来决定！”
“单于……”难楼还打算劝说。
“我的主意一定，不用再劝了！”楼班摇了摇头，“备马，准备好几天的干粮！”
“遵命……”难楼只能乖乖领命。
一天后，楼班开始南下，越过刘宠的封锁线，后者顿时无语：这仗，看来打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