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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叶枫就这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苏家姐妹。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理会,直接走人。但有时候,做一件事与不做一件事,只是一念之间罢了。是非善恶,成败功过,大多如此。反正从这一刻起,叶枫与苏氏姐妹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小叫花子,认识本小姐吗?”洛儿口气明显带着质问。
这个,怎么说呢?叶枫一脸茫然,要说认识吧,连她名字他都不知道。要说不认识吧,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叶枫略一思索答到:“见过。”
“见过是吗!好啊,小叫花子,本小姐给你无视了两次,你好大的谱啊!”洛儿有些口无遮拦了。毕竟,一般人见到她们那个不是毕恭毕敬的,刚遑论叫花子了。单是这点,洛儿对叶枫的做法就有些受不了。
“我为什么不能无视你?我们很熟吗?你是我什么人?我们有关系吗?”叶枫突然笑了,这个小姑娘明显是富家女的虚荣心在作祟。
一连串的反问,倒把洛儿问住了。确实他们不是什么熟人,更谈不上什么关系了。貌似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别忽视了,她叫苏洛儿,她苏洛儿发起脾气来,是不讲道理的。
“我不管,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洛儿有暴走的趋势。但是这句话在别人听来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负责?堂堂苏家二小姐让一个叫花子负责?这个听起来就有些不对劲了……莫不是两个人……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这个世界上是不缺乏好事之徒的。
苏笑笑也反应过来了,赶忙在一旁拉了拉洛儿的衣角。整个脸上红扑扑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自己这个妹妹还真是口无遮拦啊……
“负责?怎么负责?让我娶你?”叶枫哈哈大笑起来,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脾气差是差了点,但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啊,顿时顽童之心大起。要知道,叶枫本就是市井出身,从他和老疯子呆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便可看出,嘴上占起便宜来那可是绝对的不依不饶。
叶枫话音刚落,还在头脑发热的洛儿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错话了……没救了,真的没救了,洛儿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们都是一脸惊愕,个别反应过来的也是强忍着笑意,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当中笑出来那是相当失态啊……
“你……你……你……”苏洛儿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的话越描越黑,不说吧看着这小叫花子又太不爽了。
这边洛儿气得咬牙切齿,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而叶枫笑得却更厉害了:“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要负责吗?”尤其负责二字咬得犹重。
“这位小哥,洛儿确实有些不对。使我们姐妹有错在先,但你这样出言轻薄,却有些太过无礼了……”关键时刻,却是苏笑笑开口了,脸色却依旧绯红。
苏笑笑脸色依旧泛着红晕,从小受到的教育让苏笑笑很少与人接触,但单纯的个性也让苏笑笑养成了执拗的性格。大家闺秀,柔中带刚,用于形容苏笑笑一点也不为过。也正是因为这份执拗,让她站了出来,维护起了自己的妹妹。
“这位小姐,我们其实没什么瓜葛。你们大户人家出生,我就一介草民,本就井水不犯河水。还望你能好好教导令妹。今日之事,在下也就不追究什么了,告辞!”叶枫双手一拱,转身就走了。不知怎么的,他有些不忍去欺负这个喜欢脸红的女孩。
好狂的乞丐,苏家大小姐这般纡尊降贵,他还来句不追究什么了。到底谁不追究谁啊,说不定明日这乞丐就要横尸街头了,苏家在这冕城乃至全荆南帝国,都是惹不起的。围观的众人心里很清楚这点,但死个乞丐,在他们看来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小叫花子,你给本小姐回来,把话说清楚……”洛儿还在耍小性子,但叶枫这次却理都没理。
“洛儿,算了,这事也是我们不对在先,我们回去吧……”笑笑拉了拉自己的妹妹,若是在这么闹下去,真就不好收场了。既然对方先走了,那么以笑笑的性格,也不会再追究什么。
真的不会追究什么吗?的确苏笑笑确实不想再这么闹下去,但以苏家的性格当然不会就此放过。
叶枫刚才若是认个错服个软,苏家当然也不会与之一般见识。但出来混的都讲个脸面问题,叶枫甘冈的所作所为,明显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若是放任这么个叫花子再在冕城里呆下去,苏家的脸往哪搁啊。更何况,这小叫花子还惹上了苏连城的连个宝贝女儿,这就更不口饶恕了。
苏连城平日里给两个宝贝女儿明里暗里都配备了护卫,为的就是不让一些闲杂人等随意靠近自己女儿。那些主动招惹上笑笑和洛儿的,基本上都被暗地里给予了警告,更有甚者直接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这也是刚才围观之人众多,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挠的原因,因为大家都知道苏家不好惹。
所以,叶枫似乎并不能平平安安的离开,苏家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叶枫一点没有察觉吗?显然不会从自己离开苏府的门口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企图,但叶枫清楚,这显然和苏家脱不了干系。至于一开始放任其不管,因为基本上叶枫认定这人对他构不成威胁。
如今叶枫的实力距离先天巅峰也就一步之遥,虽然他自己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没什么直观印象,但直觉告诉他,跟踪自己的人比自己弱很多。
可现在不同了,这个尾巴居然开始搞一些小动作用,而且很明显在针对自己。对于背后的事情叶枫一清二楚,其实自己想甩掉对方很轻松,但他却有些来了兴致,于是两个人开始玩起了“捉迷藏”。
看着前方的街巷,叶枫心算一下,就在前面街角,对方肯定能追上自己。虽然这个尾巴速度不快,但在普通武者里也算顶尖了。
而且很显然尾巴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在前方街角追上叶枫的那一刻出刀解决掉叶枫。这种事难不倒他,甚至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街角一击毙命后,再利用街道两旁楼宇间层叠的阴暗角落掩护遁走,一点痕迹也不露,计算刚刚好。作为苏家重金请来的暗卫之一,潜行追踪绝对是他的拿手好戏,今天其实他很不情愿跟踪这么个小叫花子,杀这么个小角色,实在太大材小用了。他现在只想尽快解决叶枫,然后回去领赏金好好逍遥一番。
叶枫此时对这个尾巴打得主意一清二楚,但表面上却装的一无所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朝前面街角走了过去。就在转过街角的同时,叶枫利用对方还没有转过弯产生的视觉盲区,身形一晃,用飘渺闪让自己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移。这个位移看似不大,只有一寸而已,但却让尾巴所有的计划落了空。
该死的,怎么可能!转弯的一瞬间出刀,对方绝对必死无疑,难道自己计算失误了?尾巴看着自己的刀离叶枫只有仅仅一寸的距离时,心中暗骂。短短一寸的距离,让他觉得这只是自己计算上的失误,别的他也没有多想。
一击不中,尾巴又潜回了暗处,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叶枫却仍旧一脸轻松,对方吃瘪的脸色却让他心头暗爽。
就这样,一个卖力的追杀,一个却心不在焉的全当玩耍。两人走走停停,斗得不亦乐乎。至少叶枫是这么想的……
而尾巴呢?他现在心里早就暴跳如雷了。自己几次计算好,设下杀局,却每每功亏一篑,而且自己的刀每次离对方,都仅仅只有几寸距离而已,这让他很是不爽。难道这的是自己计算失误?尾巴有些犹豫了。不管怎么样,得尽快解决。看见叶枫往一条死胡同里走去,尾巴觉得这次肯定能做掉叶枫。但至于对方为啥会往死胡同里走,尾巴也没多想,也许是对方不认路吧……
叶枫呢?他一边感知着对方拙劣的表演,一边还要装作一无所知,其实也蛮辛苦的。没办法,想笑又笑不出来,确实很内伤。所以他决定结束这场游戏。气息悄然施放,探查了下四周,前面刚好有个死胡同,叶枫决定,就在那见见这位尾巴先生。
叶枫,低着头,一摇一晃地走进死胡同里。就这样毫不在意的往前走,一直走到胡同的另一头,他也没有回头的迹象。而在入口处,尾巴悄无声息的出现了,至少在他自己看来,自己是“悄无声息”的。
“你还真是有耐心啊……”叶枫似笑非笑地感慨道,但依旧没有回头。
尾巴先是愣了一下,一绝话也没说。但此时他的心里却极度不可思议。镇定,一定要镇定,他不断告诫自己,这个小乞丐这只是在虚张声势。
“你不用惊讶,从我离开苏府,你就一直跟着我。至于,之后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叶枫慢悠悠地转过身说道。
终于,尾巴意识到不对了,如果再不走,估计就走不了了,今天真是踢铁板上了。可是当他准备掉头离开时,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怎么回事?尾巴心中惊愕莫名。其实对叶枫来说,这就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定身术,要问他咋会的,被老疯子天天定来顶去玩来玩去,玩会了。
“你想怎么样?”尾巴终于开口了,他可不想死在这,所以他决定试着与叶枫沟通沟通。
“这句话倒是我想问你的,你跟着我又想怎么样?貌似我和苏家一点没瓜葛吧?”叶枫反问道。
“好吧,苏家安排我出来跟着你,但至于为什么……应该是怕你对苏家的大小姐,二小姐有什么企图。”尾巴认清了形式,把所有的东西都和盘托出了。
“就派你来?你也太弱了点吧……”叶枫上下打量着尾巴。
叶枫一开始遇到的竟是一些牛人,所以眼界也比较高。这就导致叶枫觉得这个世界上,强者满地都是的思维。可是现实并不想这样,这个世界上,修者只占了很小一部分,绝大多数的武者修为能到后天巅峰就不错了。
“你应该已经进入修者的境界了吧,虽然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是怎么办到的,但你以为修者是大陆货吗?我现在已经是后天巅峰,世俗之中也算高手了……但没想到啊,你这么个小叫花子居然是修者!让我想想,上次见到修者是什么时候。好像也有十多年了吧……今天遇到你,大爷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真不知道是哪里走出来的小怪物,尾巴决定表现的硬气点,毕竟世俗武者中自己也算一代高手了,他可不想自己死的一点颜面也没有。
“我又说要杀你吗?”叶枫反倒笑了,这人还没怎么样就要洗要活的。随后叶枫随手解开尾巴身上的禁制,说道:“你走吧,无冤无仇,我干嘛要杀你?”
尾巴先是一愣,然后低头单膝拜倒道:“不杀之恩,来日自当相报。小人颜绝,在此谢过了。敢问恩公姓名?”颜绝知道,对方杀了他,勾勾手就行了,但现在却放了他,虽说对方可能并未放在心上,但身为武者重恩仇,尚忠义,这点骨气他颜绝还是有的。
可当颜绝久久未听得回应时,抬起头一看却发现前面空空如也,叶枫人早就走了。颜绝站起身,叹了口气打道回府了。
也许是叶枫的扮相太不起眼,以至于此事之后苏家根本没有问起颜绝叶枫的死活。毕竟一个小叫花子,谁会过多在意。颜绝也乐得糊弄。而对苏氏两姐妹来说,这件事只不过是个小插曲,一个有意思的小乞丐而已,生活很快会将之遗忘。
可真的是这样吗?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两天之后苏笑笑又病倒了。苏家上下都快炸开锅了,大小姐刚刚大病初愈,怎么又病了。所有的大夫诊视过笑笑的病情后都只有一个动作,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老爷,大小姐的病,这次可能真的治不了了。”书房里,老管家恭恭敬敬的对苏连城说道。
“老罗,大夫本都怎么说?”苏连城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皱。
“大夫们说,大小姐的症状从脉象上看来却为偶然风寒,气血不支。但反复发作,几味药下去仍不见好,却是奇怪。倒像是中了寒毒……”老管家低语道。
“寒毒?这么说笑笑的病是人为的了?”苏连城感觉头都大了,看来有人暗地里和苏家过不去啊。这种藏在暗处的敌人是最让人讨厌的。
“恐怕是这样,老爷。”老管家小声回应道。
“那他们有没有办法医?”苏连城还报有一丝希望。
“老爷,恕小的直言,这次恐怕真是回天乏术了……”老管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苦涩。
“这几日,各地生意都照常进行,同时封锁笑笑病重的事,若是谁泄露出去……你知道的。另外曾派暗卫加强苏家周边防卫。唉……“苏连城重重他了口气,对他城来说,笑笑病重的同时,又知道有人在背地里对付苏家,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苏连城明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是,老爷。”老管家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老罗,走吧陪我去看看笑笑。”苏连城起身走出了书房,老管家弯着腰跟在后面。
此时已经是午夜了,笑笑的房间里,除了洛儿,就剩几个小丫鬟了。请来的大夫都被苏家软禁起来,一方面是想封锁消息,另一方面无外乎让他们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能救笑笑。
床上的笑笑则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双目紧闭清秀的眉宇间有些微微蹙起。说是顾盼生怜,毫不为过。洛儿就做在笑笑身边,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她,强忍着眼里的泪花。
这时,苏连城推门走了进来。由于洛儿过于关心笑笑,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门口的丫鬟想走过去提醒洛儿,但却被苏连城阻止了。他静静地走到笑笑的床边,看着两个女儿现在的样子,格外的心疼。他双手放在洛儿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洛儿这时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突然觉得,平日里威严高大,精明强干的父亲不见了,剩下的竟是疲惫和苍老。再低头看看床上的姐姐,洛儿终于忍不住了,把头蒙进了父亲的怀抱里放生大哭起来。一旁的老管家,不露痕迹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识趣地推到一旁。
小丫头慢慢哭累了,沉沉的睡去。苏连城安抚着女儿,直到他将洛儿安顿好,才静悄悄的离开。当苏连城一走出书房,立刻隐去了那一丝慈爱,重又恢复了他的威严和精明,没办法这个时候他不能倒,他时苏家的主心骨!
“老罗,你想想办法去找那些人吧。”苏连城的语气像做好了某个决定。
“老爷,你是指去找修者是吗?老爷。”老管家轻声确认道。
“是的,现在笑笑的病,也就他们或许有办法了。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笑笑!”苏连城爱极了两个女儿,自从妻子过世后,这两个女儿就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想着妻子临终前的样子,他的心都在绞痛。
“老爷,小人斗胆直言,这些修者是不会瞧得起我们这些世俗家族的。一个个都自视清高,傲得很……”老管家知道,若是真的想请到修者,不拿出让对方心动的东西,这些人是绝人不肯帮忙的。钱吗?这些人不需要,普通的奇珍异宝,在这些家伙眼里跟垃圾没啥两样。如果真的想请动他们,苏家恐怕要元气大伤了。
“我又,何尝不知呢?但钱没了可以再赚,笑笑要是没了,那让我以何颜去面对洛儿和他们的母亲。必要的话,就把那玩意拿出来吧。”苏连城打断了老管家,他决定一定要救活笑笑。
“遵命,老爷,我这就去办。”老管家知道该怎么办了,那玩意,可是苏家历代传下来的至宝啊……老爷的意思很明显,把那玩意拿出来,当筹码去打动那些修者。
对于怎么找到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老管家也很头疼。虽说冕城旁边就是山海武院,但那里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能接触得了的,虽然苏家与山海武院有些日用品生意上的往来,但那都是人家来找他们,他可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人家。至于冕城里,那些有子女在山海武院修习的家族,老管家倒是想找,但奈何山海武院有条规矩“入武院者,一视同仁,不可擅用与武院的关系,违者逐出武院”。其实武院这样做就是怕修者乱世俗,但也让真的需要帮助的人很无奈,比如就像现在的苏家。
想了想眼下的门路,貌似也就苏家手底下的几个实力不俗的暗卫有可能和这些人有接触。
这些暗卫,都是苏家花了大价钱聘来的,可以说放在世俗江湖中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为什么这些人现在还肯待在苏家,因为苏家大多对其有救命之恩。毕竟混江湖的,难免会有仇家,而这些人都是在被仇家*得走投无路时,靠着苏家的仗义出手,才最终苟全了性命,随后他们就都死心塌地的跟着苏家干了。实际上,苏家暗地里的行径可能并不是那么光彩。为什么苏家每次都能在这些人最迫切的时候施以援手。答案就是,为了招揽这些人,苏家通过手底下商埠的人脉关系,故意将这些人的行踪透露给这些人的仇家,最后在出手相救。
老管家自然明了其中的事,但他今晚来找他们,可不是叙旧的。
当老管家将几个实力不俗的暗卫在一起,表明来意时。其中的大多数都表示爱莫能助,有些表示则自己见确实见过这些人,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总结起来,基本上这些人都和修者没什么关系。这些人都出自世俗中的一些小宗门或武馆,有些名头在世俗里的确很大,但毕竟在修者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
老管家叹了口气,示意他们都退下吧。当这些人走的走散的散时,他注意到,有个人留下了。这个人就是颜绝。
“你还有什么话?”老管家看着颜绝道。
“我知道冕城里现在有个修者,但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他。”刚才人多嘴杂,颜绝一时不方便说明,一直脱到现在才说。
“哦?!他是谁?”老管家没想到,居然还真有戏。
“你还记得,你让我去跟踪那个小乞丐吗……”颜绝随之将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你能找到他吗?”老管抱着一丝希望。
“不能,但我愿意试试。”颜绝实话实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