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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现在很难受。
试想一下,当你手不能使,腿不能动,甚至连脖子都不能扭,眼睛都不能眨,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格林目前就处在这种状态中。他的力量是存在的,意识也是清楚的,但他就是不能动,一股无形的魔力让他变成这样:那是一把匕首,一把插在他影子上的匕首。
暗影魔法·定影术。
定影术是暗影魔法中的限制类魔法,效果比影缚术还要强。如果受法者没有施法者的实力强,有没有外力的帮助,那他就绝对无法挣脱定影术。那插在格林影子上的匕首就是一把锁,一把能锁住除了意识之外,任何东西的锁,这是优点,也是缺陷。只要有人拔掉匕首,法术效果就将溃散。
可现在这个时候,谁回来帮他呢?
约瑟夫也被黯用同样的方法钉在原地,现在自保开始个困难的事情。这定影术的魔法波动诡异中带着一丝异样的邪恶。约瑟夫可不是格林那样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他知道,除了恶魔,没有那种暗影法师的法术波动会带有邪恶的气息。
“影魔。”想到这个少年的真实身份,约瑟夫就感觉一阵一阵的心寒。谁会想到,这样一趟奖金丰富的普通任务中会有影魔出现?这运气真是差的没边了。
坏与好通常都是并肩出现,没有了格林的喋喋不休——他在定影术的效果下无法说话,约瑟夫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只不过,相比于世界清净,约瑟夫宁愿格林继续说话,也不愿意遇到影魔。
若干年后,约瑟夫这样回忆——
“当时的树林真是一片寂静,那可能是我此生所经历过的最安静的时刻。没有格林在那里大喊大叫,我的耳朵舒服了很多,可这也同样令我难受,因为它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过头,安静的有些令人……恐惧。”
“我的眼睛都不能眨一下,它们很快就变得酸涩了。我的眼泪流出来流了满脸,有些流到了我的嘴里,又苦又咸;伴随着眼泪的还有鼻涕,它们也跟着流出来,我的脸看起来落魄极了,上面有一条又一条的痕迹,都是眼泪和鼻涕留下的,像被蜗牛爬过的地面……”
“格林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流眼泪和流鼻涕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所受的这种侮辱感到愤怒,但他脸上的肌肉是完全被封住的,所以他连一个抗议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只能用他原本的震惊的表情流眼泪和鼻涕。看起来真好笑,只是我也笑不出来,现在也不是一个应该笑的时候。”
“我必须好好的考虑一下如何逃脱,又或者可以说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那个少年,那个看起来甚至有些稚嫩的少年,他是个影魔,这意味着在那青涩的面孔下是一颗比我祖父还要古老的心脏,在恶魔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可能成功,恶魔可是阴谋的代名词。或许我可以求他放过我?这可能性太低了,天哪,那可是位高阶恶魔!我应该配合他,这样他也许不会杀掉我……愿光明神保佑。”
“那他是怎么对你的呢,约瑟夫先生?”
“他审讯我。”
“审讯你?他是怎么审讯你的?为什么?他都审讯了你什么?”
“人在那种情况下,光是环境本身就已经算是审讯了。他审讯我,问我是什么人,是谁要求我对商队发动了袭击。”
“你都如实回答他了吗?”
“是的,我如实回答了他,把我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他,必然我又能怎么办呢?那可是影魔。我太害怕了,不过我相信,任何人在与一位高阶恶魔面对面接触,都会感到恐惧的。”
……
解决完剩下的全部山贼,黯一甩手抖掉“蔷薇”长刺上的血珠,这件凶器又恢复了它黝黑中带着暗红的原本的颜色。
几百个山贼在黯的面前比几百只鸡也强不到哪去,而且还是几百只吓破了胆子的鸡,杀起来毫无难度。
佣兵们已经惊呆了,黯向他们完美诠释了刺客恐怖的杀戮效率。果然是凶名最胜的职业,一出手就能卷起一阵腥风血雨。
“我在山顶上抓到了两个人和一具床弩,来几个人去带过来。”
几个人呼啦啦地就把人和床弩带了下来。
“恶魔!他是恶魔!”约瑟夫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佣兵们的警惕心,之后他们就可以联手对付这个影魔,虽然绝对打不赢。
“我当时想用这样的方式与那些佣兵联手,那时我还有一点侥幸心理,觉得虽然打不赢,但是说不定还有机会逃出去,可是那群佣兵接下来的态度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你很不老实啊,”黯眯起眼睛,“我的确是恶魔,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啊?”
“他,他是恶魔!”约瑟夫又说。
“我当然知道他是恶魔,一个能单枪匹马就解决这么多山贼的家伙,不是恶魔是什么?”梅森耸耸肩,问其他的佣兵:“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黯就是一个恶魔!”佣兵们异口同声道。
约瑟夫的心哇凉哇凉的,很明显,虽然说的字是同样的,但双方的意思确是不同的,此恶魔非彼恶魔啊。
“下面,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有任何一个字和我问的问题没有关系,我就让你和他,享受同样的待遇。”
一把匕首插在了格林的脑袋上,格林连声音都没发出一声,就不甘的倒了下去。
“死亡是让人闭嘴的最好方式。”始作俑者在那里摇着脑袋。
约瑟夫原本想喊他是影魔,结果亲眼目睹了格林的死之后,他就紧紧的闭上了嘴。
黯开始问他问题,他的笑像是冥神的笑,天地都变成了黑色的,已经快要被吓破胆的约瑟夫如竹筒到豆子一般,把所有他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你看,他就是一个怂货。”有佣兵不屑的看着约瑟夫,道。
“对,他就是个怂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