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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然失笑。
蒋尘此刻的心情,当真是哭笑不得,倒没有什么遗憾、愤怒之类的情绪,总归他不是屁股代替大脑,只会懂得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是柳御姐这前后巨大的差别,实在是令人唏嘘。
刚刚还笑容满面,只不错此刻却已经是逐客撵人了。
今儿要不问这个问题,恐怕以蒋尘和柳妙言之间的发展进度,今天晚上留下来过夜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现在呢,房门紧闭,而那个娇媚动人的美女,却是好像和他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又恢复了本初。
轻轻笑了笑,蒋尘迅速扒拉完米饭,他虽然外表看起来有儿病态般的白皙,但是实际上他也是个武者,食量极大,三四碗大米饭跟玩儿似的。
然后收拾桌子,把几乎是刚刚动了几筷子的菜肴放进冰箱,刷了碗筷,然后才拿出吸尘器打扫着地板,动作不温不火,慢条斯理的,却是极为利落,半晌,才关闭音响和灯,轻轻关闭房门,离开。
在蒋尘离开片刻之后,卧室门才悄然打开,穿着一身黑sè礼服,容貌美艳的柳妙言静静站在门前,环顾了一眼客厅,眸子当中的黯然,一闪而过。
而此刻,蒋尘却是坐在沙发上,一只胳膊压着膝盖,另一只手中却是捏着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淡淡的烟雾之后,那张颇为俊逸的脸庞之上,带着一丝愁绪。
他倒不是在考虑被柳妙言拒绝的事情,而是在思考着,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
毕竟,妙手回chūn医馆如今已被拆除,没有避身之所,也没有收入来源,在如今这样的社会之中想要活下去,无疑很是艰难。
这套房子……
蒋尘微微抬头,然后才看了一眼这套极为奢华的卧室,半晌,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终归不是自己的。
最近,好像是有些太懒惰了……
忽明忽暗的亮光在夜sè之中极为醒目,蒋尘就那么静静坐在沙发上,良久,吸完最后一口香烟,这才按熄了烟头,转身走进卧室。
客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那还在缭绕着的淡淡烟雾,渐渐消散。
……
清晨,朝阳初升。
四月份的天气,变化多端,前几rì还是二十多的温度,今儿一早起来,却是只有零上三度,即便是穿着羽绒服都感觉到一阵阵彻骨的冷意,或许只有那渐渐跳出地平线的通红旭rì,才能让那浸染了寒冷的内心,变得稍微温暖。
薄雾散去,柔和的阳光倾洒在区之内,花坛当中还带着一丝湿气,周围却是有不少老人聚集在一起,手中拎着早餐,着家长里短。
柳妙言起了个大早,换下了那条晚装,穿上一套简便轻薄的运动衫,然后早早的出门了。
徐家菜馆前,一大早上便热热闹闹,不少人正排着队买早,而今天,众人却见到一个穿着洁白运动装,俏脸儿被寒风吹得微微有些发红的绝美女人,也走到了队伍之中,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导致众人的笑声都了许多,半晌待买完早,顺手要了几个油炸糕的柳妙言转身离开之后,那安静的人群,才倏然爆发。
而话题,无疑是集中在刚刚那个袅娜离开,气质斐然的绝美女人身上。
柳妙言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她近乎半夜没睡,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是有些过分,不别的,就是最后那句话,就好像有些伤人的味道了。
是以,只在凌晨囫囵眯了一会儿的柳妙言,这才一大早就早早起床,然后赶着去买早餐,她倒是还记得,前天早上,蒋尘便是这样做的……投桃报李,希望那个家伙,不会埋怨自己吧。
只不过,走进区之内,看着周围笑着聊天的区住户们,突兀的,一抹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底浮现。
那个家伙好像有早起的习惯,现在太阳老高了,怎么没见他露面……
步伐微微加快,然后才走到自己的单元,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柳妙言的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
伸手轻轻攥住门锁,半晌柳妙言才微微转动。
房门打开。
而此刻的柳妙言,脸sè却是有些难看。
推门进屋,却发现,客厅极为干净,所有的东西都好像被擦拭过了,一尘不染。
客厅的窗帘被卷了起来,于是乎那清晨朝阳柔和的光芒便倾洒进来,眸子微微一凝,柳妙言推开玻璃门,然后便看到阳台衣架上挂着的那套极为熟悉的西装。
干净整洁,被熨烫的毫无皱褶。
呼吸不知何时粗重起来,柳妙言紧紧咬着唇角儿,那双眸子,此刻却已经毫无神采,只是木然的看着这一切,最后目光才落到了茶几上的那只烟灰缸上。
jīng巧的水晶烟灰缸一尘不染,烟灰缸之内还有这一水迹,而之下,却是压着一张便签。
‘我走了,这些rì子,谢谢你。’
柳妙言从来不知蒋尘有这样一笔好字,大气至极的行书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即便是短短十个字,让人一眼望去,便有种锋芒毕露的的感觉。
只不过此刻,柳妙言却是丝毫感觉不出来,只是看着这短短的十个字,半晌突然放下手中的早餐,推开卧室。
卧室同样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床单已经被换了下来,被子则是叠的整整齐齐的靠在床头。
只有一双放在床脚的拖鞋,才昭示着昨天晚上,还有个人在这间屋子里过夜。
此刻,却已经是人去楼空。
一颗心,不知为何,突然之间绞的发疼,那种疼痛,甚至还带着一丝惶恐。
南宁这么大,天地这么大,或许,如今形如陌路的两个人,一生,再难相见了吧。
想到这里,柳妙言,这个掌控着一家庞大企业的女强人,不知为何,眼睛湿润。
一种疼痛,如同蚀骨的毒蛇般,在内心之中,啃噬的干净。
拿起放在床铺之上的那枚钥匙,柳妙言紧紧咬着嘴唇,半晌突然打开窗户,扬起手掌,然后那枚钥匙,便在空中划过一个简单的抛物线,彻底消失无踪。
收拾了早餐,转身凝望了一眼客厅,转身离开。
咔哒一声,房门反锁……
在房门上锁的那一刻,原本已经稍稍打开心扉的柳妙言,再次平静。
无非就是,生活再次恢复单sè调,那原本在生活中划过的斑斓sè彩,只不过是雨后难得一见的彩虹罢了。
“该上班了呢……”
抬起手腕,看了看那jīng致的卡地亚腕表,柳妙言擦了擦眼角儿的泪水,然后喃喃自语道。
“该认真了呢……”
于此同时,乘坐着一辆出租车,穿着一身极其廉价的休闲服,甚至连上衣标签都没有撕掉的蒋尘,坐在出租车之尾,闭目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