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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赵玉兰瞪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时候,林宝河提着小塑料桶到了近前,拧开盖子递给女儿:“爹对着大桶嘴接的,干净着呢,多喝点儿。”说着又皱眉看向妻子,“钟老大家的说什么了?”
“她那个脾气,说了什么,你想想不就知道了。”赵玉兰撇撇嘴,“不过,红英那孩子心眼儿好,都给咱初夏找补回来了。”
“真好假好,谁知道。”林宝河说着看向女儿,“夏,以后,还是别来上工了,等过了十八生日再来,那些长舌头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管!”这老爹一心疼起闺女来,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打算了。
“爹,其实我跟着干点儿活也挺好的,总闲着,身子就总是比别人弱,以后我早上陪爹去拾粪,上工给爹娘打下手,挣不了整工分,我就挣一半的工分,添补添补总强过做爹娘的拖累。”
“你还跟你爹去拾粪?”赵玉兰眼睛瞪的滴溜圆儿,伸手试了试女儿额头,迅速起身拿起稿头,“宝河,快点儿干完了让初夏回去歇着,都已经累的脑子不清说胡话了,初夏,你以后就在家待着帮我喂喂鸡切切麻饼行了。”
“娘,喝水。”初夏把水桶递给赵玉兰,“我知道娘是心疼我,不过,要是我过了十八还是这么个活计,会被笑话的更厉害的,还不如现在跟着能干多少是多少,既锻炼了身体还挣了工分。”
其实她是想早上起来跑步的,可这个年代,她要真那样做了,人家唾沫星子能淹死她,活不干,瞎跑的什么跑?
略一沉吟,初夏爹就点头:“行,以后活计不累的时候,夏就跟着一块儿上工。好在你刚顺叔是书记,总不会让你跟着别人一块干活,有爹和娘和你一个组,干多干少的都不要紧。”
“宝河,以后多了帮工的了,家里日子可就好过了!”这是个四十几岁的汉子。
“是啊,宝河玉兰,熬出来了!”这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
“二叔二婶,以后初夏也来上工了?”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
“想不到初夏真干起活来,还是有模有样的。”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
休息完的人陆陆续续的返回地里干活,行至一家三口面前时,都笑呵呵的插科打诨上几句,林宝河和赵玉兰一面和大家应付着,一面悄悄瞄着女儿的脸色,见她始终面无表情的干自己的活儿,就悄悄松了口气。
初夏悄悄撇了撇嘴,本尊能在这个年代活的这么个性,也挺难得的,反正,以她那有限的对这个年代的了解,本尊的性格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估计要不是这个原因,她也不能接了本尊的班儿想到这儿,她就一脑门子的官司,如果真是俩人互换,那么,她那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本尊就被坑死了!不过换个角度,出息不出息的,有女儿总比没女儿强,……这样想着,她又特别巴望着本尊真的是去接她的班了。囧!
“哈哈哈初夏,哈哈哈”活干到一半儿,罗晓琼扛着个大铁锨跑来了,到了近前,啥也没说,便是仰天狂笑。
赵玉兰被她惊的赶紧放下手里的大镐头:“晓琼,这是怎么了?”
“初夏”罗晓琼指着初夏,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呵呵”看到女儿灰头土脸的样子,赵玉兰也忍不住笑起来,“初夏,你红英姐不是给了你条手绢吗,快把脸上的土擦擦。”
“不用了。”初夏一脸淡然的摇摇头,“干活哪有不脏的,那手绢我是要还给她的,不能用。”
“什么?”罗晓琼猛的止了笑声,“你是说,钟红英给你手绢儿了?”
“嗯。”初夏应一声,手上的活计却没停下,虽然她那锨抡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她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丢人。
“初夏,你真的是不一样了。”罗晓琼拿起铁锨,和她并排着,闷头耷拉脑的开始干活儿。
“你生的哪门子的气?”初夏长呼一口气,直了直腰,“是因为我收了她的手绢儿?还是因为别的?”
“初夏,我想静一会儿。”罗晓琼说完真的不再吱声,任初夏和赵玉兰怎么逗,都不再说一个字,娘俩对视一眼,只好也闷头干活儿。
当天分的活计是每人半分地,几人一组不限,自由搭配后由大队长丈量划分,各组间的分界线就是根高梁杆子,结果,也不知道是谁手欠还是大风给刮跑了,反正初夏爹娘和胖婶分的这块地的地标没了。
地标没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前面已经翻了那么些,只要顺着直线翻过去就行,可问题就出在,原本跟在初夏家后面的罗红英一家,越干越快,没一会儿就跑他们前头去了。
偏生的,靠着初夏家这边刨地的是钟大娘,她那条线就越来越斜的斜到了自家那去了。
“喂!”原本就气乎乎的罗晓琼,这下子可找着撒气的地方了,吆喝一声扛着铁锨就顺着地边划一条直线,指指被她划出来的那个锐角三角形:“钟大娘,你是眼斜还是腿斜还是手斜?留这些干什么呢?”
哪怕罗晓琼是书记的闺女,这一番质问也使得钟大娘脸上挂不住了,当即镐头一扔:“美英,怎么说话呢?你那线怎么画的?你是书记的闺女就可以乱冤枉人了?”
“娘!”钟红英赶紧放下大镐头,“你是刨的斜了,不怨人家美英,你去我那边儿,这儿交给我吧。”说完歉意的冲罗晓琼笑笑,“美…晓琼,我娘是跟你们开玩笑呢,她是看你们干活总不说话,就寻思着逗逗你们,结果她自己也是个不经逗的,呵呵……”
“娘俩一个红脸儿一个白脸儿的,真当我是傻子?”罗晓琼不领情的瞄着钟红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什么打算,懒得揭穿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