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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轻晃,身子不自主的随着车厢的颠簸而抖动,夜凰此刻一副人事不省的状态,让墨纪的眉挑了一下,便抿唇不语。
努力的保持着平和呼吸,夜凰按捺住自己内心的震惊,伪装着她好似无知觉的状态,但在内心却是不断的强调着:别上当,他一定是诈你的!一定。
马蹄声,车轴声混杂中,夜凰听到了低低的一声叹息,继而就感觉到微温触及了脸庞。
这家伙,难道要以此来试我?哼,我撑的住!不过,墨禽兽,你要是敢对姑娘我有不轨之心,我就切了你!
墨纪看着夜凰,伸着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那柔嫩的感觉,让他的眼眸轻垂:“你是为他而来吗?”
夜凰的心抽了一下,呼吸都差点停滞了,不过幸好是差点,她还是撑住了。
墨纪得不到回答,手再摸索几下后便离开了夜凰的脸颊,最后抠上了车窗:“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便停了,在车把式的招呼声里,夜凰听的出来他们已经到了医馆。
墨纪将她抱出了马车送进医馆内,有人为她号脉,有人拨她的眼皮,她一门心思的装昏,任人摆布,反正她笃定自己这般装下去,那郎中至少也能说她是中暑了的。
“怎样?我夫人她有没事?”墨纪出言询问,声音里却不见一点急色。
“这个嘛,尊夫人她目前无碍。”郎中的声音里似乎浮着一丝叹息。
“目前?”墨纪本是一张冷脸,听了这话却挑了眉:“你这话怎讲?”
那郎中转了身,便有学徒捧了帕子给他净手,他边擦边言:“还是请这边来言!”他说着往一边走了两步,绕出了屏风,那墨纪便立刻跟了出去:“怎么?难道我夫人她有什么不对?”
夜凰听着声音远近的变化,小心的眯缝了眼观察,在发现两人都去了屏风外时,便小心的起身下了罗汉塌,蹑手蹑脚的到了屏风后,从屏风之间的隙缝里偷巧,并听着他们的言语。
那郎中看着墨纪叹了口气:“这位客官,请听我细言!尊夫人今日之昏应是日头太毒而晒的猛了些,有些中暑之兆,稍为歇息一会也就会无事的,但是……我号她脉相,发现她身子骨弱,体内更有陈屙……”
“什么?陈屙!”墨纪惊讶的愣在那里,屏风后的夜凰则歪了脑袋:陈屙?我好像没得过什么病啊……
“客官您别激动,敢问尊夫人可有旧疾?”那郎中伸手捋着下巴上三寸长的白胡,颇有一番老成之稳。
“这个……实不相瞒,我与内子成亲不久,未满一月,并不曾熟知她的过去,所以这旧疾陈屙实不清楚,但她素来活泼精神,并无有病相啊……”
老头摆了下手:“客官这般言语是不信老夫了?老夫这医馆虽是才开张不久,但我行医却足有三十载,难道连个陈屙隐疾都瞧不出吗?我告诉你,很多病症不流于表,等流于表时,就已入膏肓,药石无救了!”
“难道您的意思是她……”墨纪的身子前倾了一些。
“老夫只问你,尊夫人与您相处这段时日,难道就没有过不适吗?”
“不适?”墨纪闻言低头深思了下:“迎娶路上,她曾落江一次,之后有些发热,并且呓语连连,要说不适也就这么一次,但这个应该和陈屙无关啊……”
“咳!”那老头咳了下说到:“我说的不适,不一定是要发热见寒,我是说的这里!”老头说着伸手指了指脑袋。
墨纪看着老头愣了愣:“你的意思是她……”
“尊夫人有没有过一些言行举止异常之相?比如,呓语,比如久坐不言,又比如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莫名的笑啊哭啊之类的?”
墨纪听的蹙眉,人却跟着点头:“有,有……”
“哎,这就是了!”老头说着伸手拍了下墨纪的肩头:“老夫说她有陈屙,指的就是这个,她小时一定受过伤,而且是……摔到过脑袋!你想啊,我们不小心撞一下摔一下还有淤青呢,何况脑袋呢?我说的陈屙便是那淤血在脑,使得她而然出现呓语幻象,若这淤血不散,总有一天会蒙了她的心窍,倒是可就……”老头说着叹了口气,一脸的悲色,墨纪却睁大了眼:“你的意思是她,她会失心疯不成?”
老头点了点头,一脸同情之色,等于就是默认,屏风后的夜凰却气的叉了腰:淤血在脑,你还真会说啊!什么呓语,什么一个人的时候笑或者哭,这就是病,姑娘我没事偷着乐也叫病?这谁没点幻象了?
“客官?客官!”许是墨纪久久不语,那老头出声轻唤,墨纪一回神过来就抓了老头的肩膀:“先生请救救她!”
老头立刻点头:“救是一定要救的,不然老夫何必悬壶济世呢?只是夫人伤在脑,这用药嘛……”
墨纪立刻言语到:“你只管开方就是!”
“开方不难,关键是有几味药要的细,我担心凑不齐啊,这样我叫药僮先查查看!”老头说着当下就唤了学徒的名字,夜凰不敢留在屏风后,赶紧回了床榻上躺好,但心里却已经叫骂起来:竟遇上一个骗人钱财的庸医,墨纪啊墨纪,你也有做冤大头的这天!
很快药僮的声音传来说这几味药就剩一点,甚至还说这一味药已经没了。当下老头做苦恼状问着墨纪要不要抓了药,墨纪一听都要没了,自是点了头,此刻他可没心情顾那价钱几何。
老头应着开方抓药去了,墨纪则回到了屏风后,他看着那塌上昏睡的夜凰,忍不住上前蹲在榻前将她细看,最后更抓了她的手在掌心摩挲:“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夜凰本欲装下去,听闻此句却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了,正欲来个慢慢睁眼的醒过来呢,那老头却已经进了来说到:“客官啊,现在只有一副药的料了,今日里你先给她煎服了再说,晚些的时候你再来一趟好了,我给你多抓几副,让她喝了调一调……不过我提醒你,这种病最好不要让她本人知道,以免内心郁结,反生麻烦,就说这是调理身子的药就成,等她喝段日子了,你再带她来瞧看吧!”
“哦,好!”墨纪起身点头,那老头往外走,药僮则上前说到:“这位客官,这一副,还有晚上您来取的三副药,以及我家先生的诊费,共计是五两银子!”
“五两?”墨纪愣了一下,手入袖袋拿了一小块碎银出来:“实在不巧,我出门的时候只带了这二两碎银,不如,我先取这一副,少晚些我再来取另外三副时,把剩下的钱银补上可成?”
那药僮说了句稍等跑出去了趟,很快拿着一包药走了进来:“先生说可以,您就先拿这一副吧,不过我多嘴提醒您一句,这救人可要时机的,拖不的,您还是早点把药给她备好才是,免得断了药可不好!”
墨纪点了头,回头看了眼夜凰:“可是她为何到现在还不醒?”
药僮一愣继而说到:“先生说尊夫人体弱,他不好下针,还是等她自醒好一些!”
墨纪眨眨眼:“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带夫人回去,稍时便来取药……”
“好啊!”药僮说着让了开来,当下墨纪把夜凰给抱了起来出门放到马车上,继而又折回去拿药,夜凰趁机坐了起来从车窗处小心的瞧了一眼那医馆,见不少人出入,她便立刻躺下了。
墨纪一回来,马车便往回走,夜凰寻思着自己还是睁眼的好,免得墨纪把这些话说会给谭氏知道,那她的日子只怕会被很不待见的,可墨纪却此时冲车夫高声吩咐:“从左边进街,直接去署办吧!”
“二爷,这不回府上吗?”
“先不急!”墨纪说着伸手在夜凰的额头上试了一下:“还是等二奶奶醒过来再说吧!对了,二奶奶中暑昏倒的事,不许对人提起,可知?”
“是,二爷!”
夜凰听到墨纪要带她去署办而非墨府,心中倒有些诧异,一时不解,也就只好继续装昏。
马车到了署办,墨纪便抱着夜凰进了堂,车把式则拎着药要去烧水煎药。
“别急!”墨纪招呼了一声:“你把药先放下,快去把李郎中请来!”
车把式答应着照做,人匆匆出去,墨纪则把夜凰放在了内堂的塌上,这就动手打了水来,用帕子给她沾着水擦拭。
夜凰觉得再这么昏下去,可就太过了,这便要睁眼啊,哪知道此时堂外却有人急急地冲了来:“大人,您去哪儿了啊!小的找您半天……诶,怎么墨夫人……”
“无事,她,她只是中了暑,你找我有什么事先放一放,回头在说好吗?”
“大人哦,别的事能等这个事可不能在等了,京里来了位公公急着要见您,都在前厅喝了两盏茶了!”
“什么?”墨纪闻言瞧看了下夜凰,只得丢了帕子:“走,我先和你过去!”
“大人,要不要小得给您取官服?”
“来的公公姓什么?”
“张!”
“那就不用了,走!”说话间,墨纪拉着那个文书就急急的出了堂。
夜凰眯缝着眼,瞧着两人的身影从窗户上急速消失后,这才出了一口气的坐了起来。
京里来的公公,还是姓张的公公,这墨纪便服相见,看来,他们要不就是私交很好,要不就是关系从密……夜凰转了转眼珠子:公公来找他,能做什么呢?
她想着眼扫到了桌案边放下的那包药,便立刻起身到了跟前,左右看了下,便把那纸包给拆开来:哼,竟然说姑娘我要失心疯!死骗子我倒要看看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药包被拆开,各种草木渣叶的混在一起,夜凰便动手在里面翻了翻。
她学的是法医,不是中医,所以谈不上精通,但学医的课程里是有点中医教程的,而且法医里应对一些毒物检验,也会对一些有毒的草物做深入了解,所以夜凰多少还认得一些。
“连翘、大黄、黄连、石决明、雄黄、赭石、金银花、甘草、葛根、玄参、栀子、麦冬、黄芩、板蓝根、地黄、蒲公英、牛黄、珍珠、朱砂、冰片……”夜凰识得一种便念叨一种,待数过了这些倒也觉得那医生还算没乱开,至少都是些醒脑安神并能化淤的药物,正打算就这么包回去等着喝算了,却忽而发现一节根状物,当下便纳闷的拿了起来:“我又不用祛风除湿的给我放乌头做什么?”她刚嘀咕完这句就睁大了眼,因为她发现手里的这块乌头跟本就是一个没有熟加工的生草乌!
乌头这东西是中草药没错,但毒性也极高,分外川乌和草乌两种,而除了川乌,国家可是把其他几种野生的乌头一律叫做草乌的。
夜凰可是学过,她清楚的知道历代本草均言附子有毒,乌头大毒,草乌比川乌毒性更烈,所以乌头类的药物不但严格的控制用量用法,更因为它自身内部的几种分类,而特别小心对待。
如果是用以祛风止痛,草乌必须切片炒熟,或竟其他制熟才可使用,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包药里竟然有一节生草乌!
“附子三十到六十克,雪上一支蒿零点五到两克,生川乌三到五克,生草乌三到四克,就能致中毒死亡……”她喃喃地背诵出《法医毒理学》里标明的中毒致死量,心却骤然加快了些许,因为此刻她面对这么大一截生草乌,已经感觉到有人如同持匕放在她的颈子上!
“吞服生乌头颗粒块根或经熬煮的药汁,入腹为半小时左右的发作期……”夜凰口中念着,把此物放会了药包内,此刻她才明白过来,自己遇上的并非庸医,而是有人要趁此要了她的命!
将药包包好,她咬着唇坐在条案边,她在思量应对之策,却于无意见扫到了他案头上的公文,有熟悉的字体令她注目,继而便伸手抽了出来。
刚劲的字体与之前她看过的纸条上的字体一样,挺拔有力,她扫了下此文书便见是关于漕运输送编队的一个提案,就急急地去翻落款,当看到“蓝飒执笔”时,她的心抽了一下,人便眼泪在眼眶处转悠了。
竟然真的是,是他的笔迹……他,他真的对我说,对我说“对不起”……他,他不见我,他不见我……他,他说了“对不起”……
她的泪落了下来,人却忿忿地把文书拍在了桌子上:“蓝飒,你,你连与我面对面相言的尊严都不留给我吗?”她口中咕哝着开始抽泣,但却没哭几下,堂口就有了动静,似有来者,她只得急急的抹了眼泪往床榻上去,可脸上湿漉漉的,她怎好平躺,只得背了身向外,努力的去压制自己的抽噎。
“倒也不是说不信他,只是那是一家新店,我还不相熟,这药物的东西总还是要看看才好放心不是!”墨纪的声音传了进来,继而是李郎中的声音:“我知大人的意思,但药行医馆的也有行当里的规矩,同行内不得相评,故而我只能给您翻翻,若没什么,我也不言就是,您多体谅!”
“好说,我就是求个安心!”墨纪说着将人引到案边,瞧看到塌上的夜凰已经背了身,便知她是醒了,可见她这般,又思量着她是不是不想如此见人,当下,便快步上前把那包药给拿了:“那个,李郎中,咱们廊里去吧!”
李郎中见妇人背影在塌,也知不变,点了头的就跟了出去。
两人到了廊下,墨纪把药递交了过去,自己就回头从口子上往里瞧,而夜凰呢,却并未起来或是什么动作,这让墨纪眨眨眼后,就去看李郎中验药了。
他倒回来的快,也不知那个公公是找他什么事……还有那药里有生草乌,也不知道李郎中看见会成何情……哎,若墨纪知道有人要害我,不知他会怎么想!我是不是就装傻下午,让他去从那家医馆里去查?
她乱糟糟的想着,一时也无头绪,而廊下李郎中翻着草药冲墨纪言语到:“这是一副醒脑安神的药,没太大的出入,诶?这,这!”他看到了那节生草乌,惊讶的拿了起来。
墨纪见状忙问:“怎么?这东西有什么不对?”
李郎中看着墨纪言到:“大人啊,这,这是生乌头啊!”
“生乌头?”墨纪蹙了眉:“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幅药里吗?”
李郎中为难似的顿了顿,而后拉低了墨纪咬耳于他相言,那墨纪的脸便一点一点的沉下来,最后全然成了怒色:“若是骗钱治庸也就罢了,竟然这等浑浊的把毒物置于药中,若非我一时疑他而没煎药,那岂不是要……来人!”
墨纪一声招呼,有门子应声到前来:“大人!”
“在这里伺候好夫人,我去下隔壁衙门,马上回来!”墨纪说着抓了那包药拉着李郎中就冲了出去。
夜凰听到墨纪这般言语就闭上了眼,此刻她已经没有时间去伤心她的情变,更没功夫去抱怨蓝飒怎能如此对她,她需要面对的就是墨纪的疑问,为什么有人会在药里下毒以害她!
怎么办?我难道要说出来吗?不,不能的,他是皇上的心腹,更是帝师的关门弟子,他那么重视权利,那么一个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隐忍盘算的人,若让他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不是自寻死路了吗?他定然会把我的行踪告诉皇上的,弄不好哪天就在我的饮食里下毒……
夜凰越想越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前途没有保证,最后干脆坐了起来开始掐手指:我,我要不要跑路呢?哎,这个时候我若出去,只怕那些杀手会更盯着我,我若无人相护,只怕……
她烦躁的捶了下床榻,却忽然想到了蓝飒,尽管心头极为不舒服,但理智却让她做出了冷静分析:对的,我可以找他,至少我爹是请他护我的,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但他总要护我,我可以告诉他这件事的,要不就是让他去处理,不成了,就让他先带我离开这里再说!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让墨纪把我给送到皇上手里去!
想到这里,她翻身下床,她想要去找蓝飒,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蓝飒就是住在署办内的,便急忙的出堂。
“夫人,您……”门子上前招呼,夜凰冲他摆了手:“我在这里转转!诶,后面的院落要怎么去?”
门子见问,便主动上前指引,夜凰随着而去,待到了院口时,她伸手扶了下额:“这天真热,去给我寻把扇子来!”
门子应声立刻便去,夜凰则迅速的进了院落内,将几个房间看了看,就冲去了蓝飒的房间,毕竟她是倒过这院里的,自是见过他住哪一间的。
“蓝飒,蓝飒!”她轻唤着拍门,却无响应,情急下一把推开,屋内并无人。
“难道他们还没回来?”她诧异的进了房,瞧见床头摆放着叠的整齐的衣服以及一束剑穗,便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不合适,就欲出屋,可走到门口,却又觉得不把信息给他不合适,便在门口纠结着自己要怎样留信于他知。
“到底要怎办?”她想不出好的办法可以隐秘的留言,忿忿地将门前的花草轻踢,更折了一节小枝乱扔,可小枝一出去,一片苍蝇嗡嗡的飞了起来,把夜凰惊了一下,就本能的往那飞蝇处瞧看,结果看见屋檐下一个木盆倒在那里。
奇怪,不过一个木盆罢了,怎得那些苍蝇?难道那木盆是用来洗鱼腥的不成?
她无心的想着,此时门子却送了扇子进来,正好瞧见夜凰站在这房门前看那个木桶,便凑上去言语:“墨夫人,这是您要的扇子!”
“哦,好!”
“墨夫人,您在这里瞧那木桶做什么啊?”门子终究好奇,多嘴问了一句,夜凰也不在意也就答道:“没什么,不过是走过来时看到一片蝇虫飞起,还道这里乃鱼腥肉市呢!便盯着那木桶瞧,猜这是从哪家鱼铺给偷来的呢!”
门子一听笑了下,伸手捞起了那盆子看底,的确是署办里的东西,他又给放下了,而此时墨纪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一瞧到夜凰在此,顿时垮了肩,可瞧到他们两个在看一个木盆,便好奇的走了过来:“一个木盆也值得你们如此关注?”
夜凰一见墨纪,赶紧堆笑站好,端是一副心虚样,那门子却拎着木盆说到:“大人,墨夫人说瞧见这木盆处围着蝇虫,便道咱们这木盆是从哪个鱼铺上偷来的,小的才给墨夫人看了眼刻号!”
墨纪一听笑了下冲夜凰问到:“好歹这里是署办,怎会偷人家的东西,夫人这玩笑开的可不高明!”说着走近她一扶:“怎样?你可好些了?”
夜凰低着脑袋含糊而答:“恩,好,好些了。”
门子极有眼色,瞧见人家夫妻这般问话,那好在此碍眼,顺手将木盆一放这就无声而去,倒是墨纪瞧他放在石桌上不合适,便上前去拿了:“这东西还是放在屋檐下吧,若淋湿了糟了木头可就毁了!”
夜凰听他这般言语笑了下:“只怕这盆子用不得了!”
墨纪不解的看她:“为何?”
“蝇虫围于此盆,足见其有腐败之相,只怕内里都已经糟了!”夜凰笑着说完便要前行,墨纪却看向盆子用手拍了下:“不至于吧!这盆子半年前才换的,平日里放在此处用的也不多啊,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木头糟了呢!”
夜凰回了头:“若是不糟,那就是这盆子承装过腥物,引来了蝇虫!”
墨纪拿起来瞧看了下还闻了下:“没有啊,我没闻着有味啊!”
夜凰摇了下头:“这是木头啊,拿水一冲洗的表面上当然看不出来,也闻不出来,但木有纹理,早吸附了不少腥臭物,这太阳一晒的,味可就出来了,至于你为什么闻不见,那不过是吸附了多少罢了,假若这是屠宰场的盆子,就是洗过千遍,太阳下一晒,血腥味也出,别说蝇虫了,咱们都会闻到一股子臭味,可如果只是杀了一只鱼,洗了下带血的手,而后将水倒掉,血丝不过一点,都留在那些缝隙出,太阳一晒的,自是散了味出来,这不就招蝇虫了嘛,只是太过少了些,咱们可闻不到味!”
夜凰说完转了头往前去,那墨纪怔怔的看着木盆,眼里闪出一份激动来,当他再看向夜凰,发现她已经走到口子上时,便小心的把木盆放在屋檐下,急忙的去追夜凰了。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两人不过走了数步,夜凰站定了身子回头看他:“那个,我,我怎么会在你的署办?”
墨纪一愣便抬了头:“我见你昏了,自是带你就医,你又迟迟不醒,我只得将你带到署办内,总好过你昏着回去,被我娘盘问的好!”
“可你,不是没和我同去的嘛,我明明记得你说署办里有事的啊?”夜凰说着盯向了墨纪:“你,在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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