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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起来，万正陪着琳儿等吃过早饭，就带着风家三兄弟来到了李圣言的住处。
说起来，万正和李圣言见过多次，交谈的次数却极少，虽然这并不妨碍二人心有灵犀的配合，但有些事……确实要好好商量。
和聪明人做朋友时，一切都是轻松的，正如万正来时，李圣言已经准备好了香茶，想来已然料到万正会过来。
“天师，请。”
万正也不矫情，径直在李圣言对面坐下：“此次得大帅鼎立相助，直到如今方有机会道谢，真是抱歉了。”
“天师客气了，东方剑门灭我满门，却被天师尽数屠灭，只余一东方神傲，此等大恩，又岂是帮帮忙就能还清的。”李圣言豪爽一笑道。
万正微微一笑，也不多提此事，李圣言的门派既然是被东方剑门所灭，他若是一直说此事，反倒是失了风度。
承了别人的情，想办法还就是，一直说谢的话，礼貌是礼貌了，难道谢过就算了？
或许有的人觉得别人帮了他，只要谢过就好了，万正却不这样想，李圣言孤军深入不语森林的情，他一定会设法还的，哪怕他先有恩与李圣言。
“不语九国欲图重新再战，大帅可有良策应对？”万正转而问道。
“哀莫大于心死，不语九国的百姓已经对当朝者死了心，他们就算战一千次一万次，也必输无疑。天师，你在担心什么？不妨直说。”李圣言不解道。
“元帅性情中人，所言甚为有理，只是那天斗宗等三宗能发展到如今地步，断然不都是一帮蠢人，若他们用计杀掉几个不语九国的高官，再将今年那场九国间的大战栽赃给几个死去的官员，民愤岂不就平了？”万正反问道。
“这……。”李圣言被问了个哑口无言，思虑片刻后，他又问道：“就算他们那般做了，他们最起码也要设法熬过这个冬天吧，当初定下这场大战时不都说了吗，不准借助十三国以外的力量，不语九国缺粮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除了管我们要粮食，根本就变不出来了啊！”
“呵，他们都已经无耻的乞和了一次，难道就不能偷偷的去其他地方筹粮吗？”
“……。”李圣言。
看着李圣言脸上那抹错愕，万正心里微微一笑：“李大帅虽然聪慧过人，但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军人习性，刚正有余而变通不足啊！”
“那天师是想要问什么？”见着万正的表情，李圣言摇头苦笑了一下，问道。
“民心，我要知道不语九国的民心。天斗宗他们要想完全翻转九国的局势，很显然不是几个月就能完成的，而且就算他们再如何补漏，始终都堵不住部分人的悠悠之口，更多的人在心里也不再会完全相信他们，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万正答道。
“民心？这我却是不能理解啊，既然他们可以轻易化解掉民怨，又能厚着脸皮弄来粮食过冬，不语九国的百姓们还能为我们所用？”李圣言再次疑惑道。
“民心……并不是用来利用的，我要做的只是让不语九国的人，重新主宰自己的命运罢了，这场和天斗宗、彼岸院、明刀宗的大战，真正决定成败的不是我，也不是郝明端他们，而是不语九国的百姓。”
“釜底抽薪……！”
不得不说，李圣言虽然中正，他的智计却绝不少，只微微一思索，他就明白了万正的意思。
随后，李圣言将自己在不语九国的所见所闻悉数讲给了万正听，尤其是关于柴熊王朝、古家、天青派在郝明端等人来了后，关于他们的种种民间传闻。
比如……郝明端将天青派掌门的两房爱妾折磨至死的各种传闻。
“大帅，不语九国想要一下子筹集到那么多粮食，怕是个十分浩大的工程，郝明端他们又都是看中面子的人，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购粮，依我之见，不语九国的百姓虽不至于饿死，但日子怕也不好过，不如……你派人押批粮草，给他们送去好了。”听罢，万正微微笑道。
李圣言听完，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良久才看着万正苦笑道：“我真该庆幸当初在无涯雪山上，没有对你不轨，否则谁知道你会用什么杀人不见血的方法，让我死不瞑目呢！”
说罢，李圣言哈哈大笑一声，似是在自嘲什么。
“呵，大帅多虑了，我的目标从来都只是天斗宗、彼岸院、明刀宗他们，难道他们不该死吗？若按我的计划，不光是东四国省了不少事，就连不语九国也不会有太大损失，于心于性，我都不认为我这是阴狠毒辣，相反的，若我们派了士兵和他们在战场上刀枪相向，纵然赢了他们，又该死多少人呢？”万正淡淡一笑，长身而起，抱了抱拳便离开了。
不用过多的交流，万正知道，李圣言已经明悟了他的想法，并且已经默认了他的计划。
万正还知道，李圣言是个藏着太多心事的人，他并不喜欢和人交谈，而是像头受伤的狼，总是独自舔着伤口，在没彻底了解他以前，万正不会去触碰他的心理禁区。
于是，万正没有多言，因为李圣言不喜欢多言！
万正走后，李圣言坐在原地久久都没有起身，直到许久后，他才悠悠叹道：“我若有你这般才华，门派的仇……早就报了！”
话罢，李圣言解开了外衣，在那里面，他的贴身衣物早已被冷汗沁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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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在修者眼中只是一个计量时间的词语而已，但在凡间，尤其是像东四国这样的没有一个修仙者的凡间，过年的意蕴却是无可代替的。
腊月三十除夕夜，东四国家家户户皆是灯火通明，人们早早就准备好了年夜饭，吃过后略微一收拾，将没洗的碗一收进灶房，也不去清洗它，随后摆起了长桌，供上祖宗牌位，由家中长辈带领着，子子孙孙跪在祖宗牌位前，唱念着过去一年的风风雨雨。
东四国的习俗里，有正月初六前不洗碗不扫地的说法，每年除夕夜和祖宗牌位一起守岁，更是雷打不动的铁规。
在这个举国欢腾，鞭炮不断的夜晚，有一支装载着什么货物的车队，却悄悄驶离了东四国。
这只车队，来自于魏国元帅李圣言的府邸！
至于车上装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只是一些米面、蔬菜、肉类，若不是这只车队上装的各种粮食实在是太多了些，押运的士兵还能更少些的，便能有更多的人留在家中过年。
货物多了，虽不用担心碰上劫匪，但每车货物上总得留一两人吧，这便使得魏国士兵……足足派出了两万余人！
按着过去魏国皇帝独掌大权时的做派，若是这帮士兵在大年夜被派出去执行命令，他们大抵是要暗中发些牢骚的，如今却没有一个人抱怨，甚至不少人都隐隐有些兴奋。
因为……派他们出来的人是李圣言！
因为……这是天师万正的授意！
除夕夜的喧嚣，今年的万府里也没有避免，万正想着自己亏欠了琳儿等太多，既然她们喜欢热闹，便由着她们去了。
开始时，琳儿、严婉儿、风潇潇、蒋佳四女得到了万正的默许后，还激动了许久呢，一个个嚷嚷着冲上街道买炮仗去了，谁知玩着、笑着，许久之后，四女竟将主意打到了万正身上。
四女玩的累了，见万正房里还点着灯，便蹑手蹑脚跑了过来，将耳朵贴在了门窗上。
“你们说老爹现在在干嘛？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就能整天都这么稳重呢？闺女也只比他小几岁而已嘛，你们说会不会……老爹正躲在房间里玩炮仗？”蒋佳被琳儿背着，居高临下看着琳儿、严婉儿和风潇潇，狡黠的笑道。
“……。”琳儿。
“……。”严婉儿。
“……。”风潇潇。
“说说啊，快跟闺女说说嘛！会不会啊？”蒋佳不依不饶的问道，灵动的大眼睛时而在琳儿身上注视着，时而又转而看着严婉儿，或是扭过头看向了风潇潇，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怎逃得过万正的感知，听着蒋佳越说越离谱，正闭目打坐的万正只得睁开了眼。
“你们这几个妮子，真拿你们没办法，都进来吧。”
“好呀，你们看，还是闺女聪明吧，知道故意轻声说话，让老爹知道我们在偷听，他这才让我们进去的。”蒋佳得到许可，‘呼’的一下就打开门冲了进去，边跑还边回过头得意的说道。
“才怪，估计我们早就被发现了吧！”琳儿三女对视一眼，心里却几乎同时甜蜜的想到。
下一刻，三女据是一笑，迈步走进了万正的房间。
屋中一下子多了四个青春活力的少女，万正自知想安静闭关已经不可能了，苦笑一声：“看来你们今晚是不准备睡觉了，说吧，到我这来是想干嘛啊？”
“闺女想和老爹一起放炮仗，老爹你举着火，闺女骑在你肩头，点燃了炮仗就可以快速扔出去了，正所谓站的高，扔的远嘛！”蒋佳一溜烟就爬上了万正的大腿，老神在在的坐了上去，随即不客气的说道。
“你们也这样想？”万正被蒋佳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转而看向了琳儿三女。
“恩。”三女齐齐羞涩的点了点头。
“人家觉得……还是一起玩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