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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若眸光兜转,最后落在那小桌的纸张与砚台上,顿时来了主意,紧走几步,抱着砚台与纸,迅速走向素衣公子那桌,提起毛笔,刷刷几笔。
“小哥,好字啊!”那素衣公子禁不住低声称赞道。
豫若羞臊地点了点头,将那纸推给素衣公子看,其实这桌的银子,基本上已经付过了,就几样小菜,没有给而已。
“叶青给银子。”那随从听见主子的吩咐,立刻掏出银子放桌上一推。
这?!豫若盯着那桌上的银子,顿时慌了阵脚,这银子给的真是多了,那几个小菜才几个钱啊,豫若飞快地提起笔再要写。
“不用找了。就小哥这字就值这个价了。”那素衣公子浅浅一笑,将豫若写的那纸张拾起,叠好,收进了袖带里,带着随从迈步离去。
众人全凑了上来,纷纷歪头细看:“掌柜的,结账。”将来主道。
“来了。”谭爱亚吆喝一声刚要跑过去,就听那喊话的人又接了一句:“要你夫家来结。我也多给银子。”有前面的素衣公子做榜样,众人也纷纷效仿了起来。。
知道这女子带个不能说的夫家在外面做生意不容易,辛苦赚来的银子还都被那歹人抢了去,大家都以自己的方式去帮衬着他们。
“谢谢,谢谢各位!”谭爱亚与豫老夫人连连地冲着离去的客人努力鞠躬道谢。
可是众人的力量就算再大,也是薄弱的,微不足道的,想要维持这么多人吃喝,需要的花销光靠前一日的那点微薄的收入,真是远远不够。
“怎么办?!今天这点银子连买货的都不够。”王光棍蔫头耷脑地蹲在屋门前,哀哀叹气。
“我那还有点积蓄,不行我去拿。”张大姑娘说着就要往出跑。
“别,张大姐,不能总靠你支援,这样总掏堂户花也不行啊。拆了东墙补西墙,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这买卖肯定不能这么做。”光是进货收购食材就要花费许多的银子,这样根本就赚不了多少的钱,光靠卖冰水不好赚银子。
“而且我们的食材也是越来越难收了。”张大姑娘不禁暗暗摇头,因为府衙的限制,几乎没有商家再敢把食材卖给他们。
“这样不行,得想个好办法。”几个人聚在一起,眉头紧皱,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
有了!豫若使劲一击掌。他伸出手,使劲地比划着。确实成功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来,可是这一次,他的动作略显浮夸,模仿的也不太好,导致小女人也看不明白,他到底想讲什么。
“豫若,你到底想说什么?”谭爱亚盯着豫若那挥舞的手臂,努力的去领悟,可是她真是看不懂啊!
豫若四下环顾,又一次看到了笔墨纸砚,迅速地奔进屋中,提起毛笔将自己的想说的话写了上去,再奔出来拿给小女人看。
“野味?!”纸张上只有偌大的两个字。
“大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光棍与张大姑娘可看不懂。
豫若再次奔进屋中,又提笔再次写下:“田里有野味都是可以吃的。李大伯家是种地的,我们可以抓野味来卖。”
“这是个好主意。”谭爱亚带头赞同的说道。“豫若你真聪明。”
张大姑娘与王光棍也赞许地望向豫若,把豫若看的十分的不好意思。
“除了野味,我还想到个办法,可以让我们更快速度的了解客人所需,更能更快速的给客人上菜。”经过豫若写字的提点,谭爱亚瞬间计上心头。“而且,用这个方法,不但豫若能帮忙点菜,还可以让他帮着传达客人所需呢。”
“不用说话就行?!”张大姑娘与王光棍彼此相望,他们真不相信。
“行。”小女人拍着胸脯打包票地说道:“不用说,用写的。娘,您帮着我把李大伯和李大婶找来,咱们合计合计。”
听到儿媳的吩咐,豫老夫人赶紧出门去找李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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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霍的真是不会办事,相公你怎么就非得找他去呢?!”水蓉儿没好气的翻了豫祝一记白眼。
“因为他在咱们豫十县最有威慑力。”豫祝将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撇:“怎么样,他们这两天出来过吗?”
“没有。”豫府的两个狗腿子赶紧笑道:“大少爷的主意就是高。”连连地竖起大拇手指拍豫祝的马屁。
“你没想弄垮他们?”水蓉儿此时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了豫祝的良苦用心。
“那是,这么赚钱的营生干嘛要毁了它,不如咱们敛进手中,继续做。那银子不是想要多少拿多少了。”豫祝一脸的歼诈笑容,唇角扬起,邪肆道。
“相公想的就是长远。只是他们能同意吗?!”那谭爱亚和那哑巴可不傻,能乖乖的将这么赚钱的买卖让给他们吗?!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现在他们连食材都买不了,就等于到手的银子,看着赚不到,而咱们呢,只要在这个时候,给他们出点小钱,帮他们一把,到时候,想怎样还不是咱们说的算。”豫祝早就做好了打算,每一步都安排的十分周详。先是断了他们进食材的路子,再来是找人夺了他们的积蓄,到时候那女人还有那哑巴,还不由得他拿捏了。
“那你这是要给他们雪中送炭去了?”水蓉儿撇了撇嘴,阴冷冷地一笑。
“可不,等他们再摆摊位,我就给他们‘雪中送炭’去,到时候哼哼,蓉儿,你就瞧好吧!”豫祝笑盈盈地抬起手,轻轻地捧起水蓉儿的下巴,在她朱红的小嘴上,浅浅地一啄。自从花瞰月走后,这水蓉儿可就是他的宝儿了。
“讨厌,有人看着呢。”水蓉儿装模作样地朝一旁躲。
“怕什么,敢看挖了他们的狗眼。”豫祝狠戾一嚷,那两个家奴立刻识相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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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今天他们好像又没出来!”名为叶青的下人,对着那屋中坐着的换了另一身装扮的主子低低禀告了一句。
稳坐在椅子里的公子将书啪的一声合上:“还没出来吗?我还想再尝尝那沁心的果汁呢。”
“是的。公子他们恐怕是没银子收食材了,而且县里的告示”叶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公子打断了。
“我明白,我叫你办的事,你办了吗?”
“回主子的话,全办妥了。”叶青恭敬道。
“那就行,就等他们在开张再来告之予我就好。下去吧。”那公子摆了摆手。
“属下遵命。”叶青双手抱腕,旋身向后,迅速退了出去,知道主子喜欢清净,他便不敢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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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谭爱亚终于带着老老少少再次将那巷子经营了起来。除了前几日的食材,如今他们有多了许多的新鲜菜色。
这素衣公子又带着随从再来光顾。也许是念着那可口沁心的冰饮,这公子今日来的那是相当的早。
“公子请坐,豫若这边你招呼着。”谭爱亚朝着那里面忙碌地正在记东西的男人,低低地唤了一声,不一会儿,豫若便直接走了上来。
他的手中抱着一个宛似账本的小册子,不能说话,他只是冲着素衣公子与叶青点了点头,也就算打招呼了。将那小册子轻轻地放在桌上,往素衣公子的面前一推,抬起手为他掀开第一页。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这素衣公子盯着那小册子上的一行行字迹顿时一愣。不禁抬起手遮在嘴角,擒起一抹怪异的浅笑,笑到止不住轻咳,最后好不容易停下咳与笑,这才问道:“这都能吃吗?”他真是怀疑不已。
豫若使劲地点了点头,抬起手,指向一旁的桌子,那桌畔几位客人正提着筷子,大口大口津津有味的吃吃喝喝。
“这个。”那素衣公子顿时眉头一拧,将这小册子推给了一旁的叶青:“你吃过吗?”
叶青垂下头,盯着那字看了半晌,使劲地摇了摇头。这素衣公子顿时没了话语,叶青都没吃过,那他到底是尝还是不尝呢。
“这个应该可以吃吧。”叶青抬起手,指着一串字给自己的主子看。
“炸小黄鱼吗?!你吃过?!”素衣公子又问。
“没。”叶青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这小册子上写的东西,他连碰都没碰过,怎么可能吃过:“主子,要不点个尝尝,我先试,能吃,您再吃。”叶青说的跟自己要去慷慨赴死一般。
豫若不禁被着主仆二人逗笑了。提着毛笔在砚台上蘸了墨汁,迅速写下:“很好吃的,您放心,这都是我娘子的家乡菜。”
“你娘子的家乡菜?你娘子家乡是哪的?!”不等主子开口,叶青先替主子问道。
豫若提笔再写——富林县。
“富林县我去过,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菜啊。”叶青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只是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菜色。
“算了,就先叫这个尝尝吧。主要把那冰镇的果品给我们多上点。”还是素衣公子好说话。摆了摆手,并没有难为豫若。
豫若点了点头,提起毛笔迅速地在自己的纸上记下了一个圆润的圈上面带钩子的符号。然后又比了一个手势给那素衣公子,竖起一只手指。
“对。一盘。”素衣公子自然知道人家问的是什么,迅速地答道。
豫若再次点了点头,在那钩子符号后迅速划下一根竖道。又举起胳膊,宛似抱着个碗,放在嘴边,做了个仰脖的动作。
“先叫六碗吧。”那素衣公子再答。
豫若又提起毛笔在纸上,再次画下一个宛似葫芦似的怪异的符号,在那符号后迅速地又记了那个带钩子的符号。
“小哥,你先别走。”这一下可是勾起了那素衣公子的兴致,扯着豫若便挽留道。抬起手指了指豫若记的纸张:“小哥,你那纸能给我看看吗?”
豫若微微一愣,使劲地摇了摇头,这纸他要交给小女人下单的,一刻都耽误不得。
“我家公子就是看看。很快就还你。”叶青赶紧帮自己的主子说起了好话。
豫若想了想,见小女人暂时在一旁忙的无法分身,这才将自己写好的纸推给那公子看。
“你明白么?”素衣公子捏着那纸跟叶青探讨了起来。
叶青哪里懂这么多的东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挺有趣。”素衣公子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豫若,那桌点好了?给我菜单。”谭爱亚终于忙完了,迅速走了过来,豫若急忙将那纸取进了自己的手中,然后递给了小女人。
“公子不点点别的菜吗?就光点个炸小黄鱼不够吃的。虽然我们给的量足,不过,这东西不解饿啊。”谭爱亚连忙给素衣公子这一桌介绍道。
“这些东西,我家公子和我听都没听说过,不太敢吃啊。”叶青是个敞亮人,快人快语道。
“哦,这样。这个是烤田鼠肉,这个是烤蚕蛹,这个是烤馍馍,上面是要给各位刷上酱料的。还有这个,这个是我们新出的特色小菜——炸蝉脱和炸蝗虫。”小女人巴巴地说着,一口气介绍下来,小嘴都不带停的,更是不带换口气的。
素衣公子与叶青不是不识字,他们自然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只是这些东西,他们真是不敢吃!
“其实别看名字怪异一些,味道都很好的,不如两位公子点一盘大杂烩尝尝?我给两位算便宜一些。”
看面前的女子用心良苦,两人也不好在推辞,只得点了点头:“豫若这桌再记一个大杂烩。笔给我。”小女人做事干净利落脆,接下男人手中提着的毛笔,将在豫若做过笔记的纸上有迅速的记下一个下面代沟的符号,而且在后面又画下了一条竖杆。
“哎,掌柜的,您别着急走,您与您夫家记的这是什么?”素衣公子记得没错的话,刚刚这女子的夫家并没有给她打手势,只是将纸交到她手里,她怎么就知道他们点了什么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玄机,只是他们看不出来罢了。
小女人与豫若相视而笑:“这是本店的秘密,数不外泄。”谭爱亚故作神秘道。抱着那小册子,牵着豫若快步离去。
“叶青,是不是绝了?!”素衣公子将纸扇一下下地砸在手中,连连地称奇。
“主子,有兴趣?”叶青自然看得出自己的主子的心思。
“你说呢。”素衣公子浅浅一笑。
“属下一会儿给您把那纸和册子弄回去。容您慢慢看,可好?”叶青提议道。
“好是好,不过要是让人家发现,恐怕,我们就别想再来了。”素衣公子望着那离去的小夫妻,浅浅道。
“主子放心,属下做事,保证万无一失。”
“先办好,我交给你的事,再议!”
“主子就请好吧。”叶青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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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走开。掌柜的呢,没看见我家主子来了吗?也不知道擦张桌子出来!”两个恶家奴在前面开道,豫祝大摇大摆的从排队的人群之中插了进来。
“爱亚,豫若,二夫人好久不见啊!”豫祝脸上挂着没安好心的浅笑,对着正在忙碌的豫家三口,谄媚似的唤了一声。
“大少爷,您坐。”撵走了面前桌子的客人,恶家奴掸了掸椅子,让豫祝赶紧落座。
谭爱亚眼疾手快,小跑了过去,抬起手使劲地一抽,将那长条板凳拎了起来,往身后一横,一屁股稳稳地坐在了上面:“椅子是给人做的,畜生是不需要坐的。”
豫若与豫老夫人则是迅速地走到小女人的身后,给小女人使劲地撞威势。让豫府的人看看,他们被撵出来的人并不是好欺负的,而且他们是齐心协力的。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家大少爷”那恶家奴抬起手就要直指谭爱亚开骂。
小女人将叠起放在腿上的小手一抬,眉宇含笑道:“怎么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还不长记性,想再吃吃十指连心的苦?!”
那家奴吓的迅速地将手扯了回去。空留着一张恶嘴,还想再逞威风,却见豫祝大手一抬:“何必呢,爱亚,你我也算是夫妻一场。何必撕破脸呢,我可是很念以前的情分的”
“我呸!”谭爱亚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啐了大放厥词的豫祝一口:“念情分?!恐怕畜生都知道念情分,但是你豫大少爷却根本不配提情分二字吧。”想想豫若母子的悲惨遭遇,想想自己的被休下嫁,再想想在福记这个男人的步步紧逼,再到现在。他会念情分?!若是他真的会念情分,那想必这天下就在也没有恶人了。
豫祝朝着脸上轻轻地抹了一把。心中虽是恼的,可是却没敢彰显在脸上,依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豫若,二夫人,好久不见,你们过的还好吧。”
豫若恨不得冲上狠狠地给这假仁假义的男人两拳,当初父亲刚一离世,这个畜生就迫不及待的将他们母子撵出了豫府的大门,那个时候若不是靠还没有被休了谭爱亚接济,他与母亲恐怕早已冻死饿死在荒野了。你们过的还好吧?!这个畜生竟然还能说得出口,豫若真是苦,苦于他不能说,若是能说,他必然痛骂面前这个畜生一顿,将这畜生的所作所为昭告于天下。
“亏你还说的出口,豫祝,当年大夫人死的早,我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到大。比待若儿对你都好,我自认无愧于心,无愧于任何人,可是你呢,你”豫老夫人抬起手直指着豫祝,气的手都不禁哆哆嗦嗦地颤抖不已。
“我怎么了?我并没有怎么样你们啊,给你们吃,给你们喝,知道你这哑巴儿子没媳妇,还忍痛割爱的将我的妾许给他了,我对你们多好啊!”豫祝依旧是一副大言不惭的模样。说出话来,气的众人都不由地狠狠攥紧了拳头,心中暗暗骂道:畜生不如!
“你这样的话,也亏得你能说出口!你这个畜生”豫老夫人都不知道怎么去唾骂眼前这不知羞臊为何物的男人来。
“娘,您都说他是个畜生了,我们何必跟个畜生一般见识呢。”谭爱亚本是怒的,但是却不知何时怒意全无,眉开眼笑的道:“听了豫大少爷的话,我真是该谢谢您了,许了我个好夫家。”
“爱亚,不必客气,其实当初我是知道他们定然会对你好,才忍痛割爱的。你得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啊,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豫祝笑盈盈地道。
“明白,我懂,我特能理解您。”见男人笑,谭爱亚也跟着笑答。
豫若与豫老夫人不禁都有点慌了阵脚,他们都觉得谭爱亚已经被这找上门的男人气傻了,气疯了。豫若抬起手忧心忡忡地拽了拽小女人的袖口,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
谭爱亚顺势将男人伸来的手紧紧攥起,其实她真的很生气,肺都快被面前这不要脸的豫祝气炸了,只是她却刻意忍耐着,只因为她明白,在这豫十县,她脚踩的是人家的地盘,这里没有她撒泼放肆的权力。这就如她当初送给花瞰月的那句话说的一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自认她谭爱亚能屈能伸,总有一天,她要这豫府的渣人们连本带利的偿还给她,总有一天!她会带这自己的相公与婆婆咸鱼翻身。
“有什么事,就请豫大少爷明说吧。”这个男人不会无事前来的,这次准又没憋什么好屁。
“我的爱亚就是聪明。”豫祝抬手就想去搬谭爱亚的下巴,却被豫若直接横在了面前,阻住了他抬起的手。
“行了,这样的话我都听厌了,有话不如直说吧。”谭爱亚躲在豫若的身后,没趣的扫了那想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豫祝一眼,在她相公面前,还想动她,他真是胆肥了。要不是豫若阻在身前,她早就赏给豫祝一记断子绝孙踢了。
“我这是给你们雪中送炭来了。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们没食材了,所以啊”豫祝说道这冲那两个恶家奴使了个眼色。那恶家奴手探进怀中,捏出一张银票来:“看见没,银票都给你们带来了,收下它,就全当我的心意了。”
“豫大少爷的心意?”谭爱亚扑哧一笑,那腰都快笑的直不起来了。
豫祝还以为小女人是高兴的,顿时一脸的洋洋自得。
可是再一抬头,谭爱亚却是一脸的鄙夷,对着银票不屑一顾的一哼:“豫大少爷竟然会给我们雪中送炭,这是想跟我们合伙做买卖吧?”就豫祝这点的花花肠子还想跟她谭爱亚斗,真是门缝里看人,把她谭爱亚都看扁了,一早福记那一幕幕,恐怕这个男人就知道她会做生意,能赚钱了,想学却学了个半吊子,如今一看学不来,干脆就处处给他们下绊子,然后拉拢他们,夺他们的生意,想让她乖乖给他卖命!呸,美死他了!做梦去吧。
“没错,我就是来给你们雪中送炭来的。合作嘛,也是不假。正有此意!”豫祝嘴上说着,连连的点头,心中却不由的咯噔一下,这谭爱亚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这么深的心思,如今这一连串的试探下来,反倒是让豫祝慌了神,因为从他下套的那一刻开始,他本该是占主导权的,如今却有种被面前的女子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好像自己的每一步都被这女人看穿了似的。
“豫大少爷就不怕与知县老爷对着干么?县老爷可是发话了,与我们合伙做生意,那可是要送进牢里吃牢-饭的!”谭爱亚含笑道,声音里满是挑唆的味道。
“嘶!”豫祝不由的深吸一口气。这女人以前是这样的吗?伶牙俐齿的恨不得让人想敲下她的牙,挖出她的舌头来。
豫若比划了一下。小女人倒是乖巧,将一张笔和纸递给了男人:“写出来。”豫若奋笔疾书。将那纸高高举起给众人看。而一旁的小女人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念道:“我夫家说了,豫大少爷根本不怕,毕竟县老爷可是您的干爹。我夫家说的对吗,豫大少爷?!”谭爱亚又是一脸得意的挖苦对方的笑容。
暗暗地拽了拽豫若的手臂,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棒!受到夸赞的豫若,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
“你你敢说我家大少爷,你”那恶家奴脸色一青,迅速走了上来,抬起手就要打。
“谁敢动我兄弟?摸我兄弟一下,我就撅折他的手。”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立刻寻声望去,只见霍老大带着十几个兄弟大摇大摆地拨开人流走了进来:“他妈的,砸他们场子可不行,人家可是交了我保护费的。”霍老大骂骂咧咧道。大手抬起,轻轻一落挎在豫若的肩头,将豫若拉了过去:“我说豫大少爷,你不知道这豫若兄弟是我新认的小弟吗?!你连我的人都敢欺负,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谭爱亚瞬间瞪圆了眼睛,豫若分明就是她的人,怎么这霍老大的一句话,豫若就换成霍家的小弟了。这可不行。“谁说”刚要嚷嚷,话还没说完。
就见霍老大把豫若一推,直接还给了小女人:“我说掌柜的,你上次给我的钱,给多了,我霍老大在这豫十县吃的开,就像你上次说的,我也是摸着良心做事,不喜欢讹人家的,欠人家的。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这样的事情我明白,所以这次”霍老大抬起手朝后面招了招手:“抬上来!”
只见几个小弟卖力地推着一辆手推车走了上来:“老大,放哪?”大声地吆喝道。
“把这些都抱进去。”霍老大指挥道,然后搓着双手,笑盈盈地朝着小夫妻奔了过去,硬是扯出一张憨厚笑容,真是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掌柜的,这是今天的食材,都给您预备齐了。”
“这”谭爱亚,豫若还有豫老夫人诧异的面面相觑,王光棍与张大姑娘也是全然吓的傻了眼,众人也是吃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霍老大可是豫十县出了名的恶霸,几时这么乖巧过。这是怎么了?!
倒是一旁的素衣公子满意的冲着叶青点了点头,那意思好像是在赞许一般。叶青不为所动,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他出马,一切都好说好了,只需要拎几个石子,捏一捏就好。
“让我们也来帮您的忙吧,掌柜的有事您说话。您交的保护费那么多,需要什么,经管吩咐,弟兄们全听着呢。一切都是您一句话的事。”霍老大边说边冲着叶青坐的那一桌望了一眼,试探着自己这么说到底行不行。
叶青冲着他点了点头。
霍老大顿时信心十足,三天前,他可是被叶青那手段吓破了胆了。
“一句话就行?说什么都好使?”谭爱亚不相信的一眯眼睛。
“对,一句话就行,您说什么都行,说什么都好使!只要是您心里想的,我们能做的,尽管吩咐,上天入地。”霍老大夸下海口。
“行,把这畜生给我拖出去。我不想看见他,看见就烦!”谭爱亚抬起手直横向豫祝。
“你敢!我家大少爷可是”恶家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老大抬起大手一掐嘴,顿时没了声音。
“掌柜的发话了,叫他们把这几个畜生全拖下去。还不赶紧按掌柜的吩咐办。”霍老大一声令下,手下的十几个小弟连拖带拽将那大放厥词却没说完的豫府恶奴,还有被眼前粉末倒置的情形吓的傻了眼的豫祝一起拎了出去。
三个人抬起豫祝悠的高高,在空中齐心的一松手。咚的沉闷一声,豫祝被重重的甩在了地上,直到疼痛传来,豫祝才反应过来,顿时呲牙咧嘴地揉着腰,指着那灯火通明的巷子口就开了骂:“我告诉,姓霍的,你胆子肥了。看我”
颀长的黑影罩下,直映在豫祝的身上,顿时让他收了声:“他妈的姓豫的,你连老子都敢骂,是不是闲自己命太长了,活的不耐烦了,当心老子废了你!”
“霍老大让开。”身后传来小女人的惊鸿高喊,霍老大往一旁一闪身。谭爱亚带着三个人抬着一盆乌起码黑的东西大摇大摆地走了上来。“豫大少爷不是想跟我们搭伙计么?不如先尝尝我们的新菜吧,来啊,伺候豫大少爷吃好料。”
直到离近了,豫祝看清楚那端来的盆子装的是什么,竟然是满满的一盆灶台灰。霍老大的小弟一拥上前。手中拿着刮灶台灰的小木铲子,人人脸上透出了森冷冷地笑容。一人盛了一铲子,捏着豫祝与恶家奴的嘴就使劲地往里填。
小女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土:“霍老大,一会儿忙完了,带弟兄们来我这喝冰饮,吃我们的小菜,管够,管饱,这顿我请。”
“好嘞!”霍老大一听不要钱的吃喝,顿时来了精神。
“老大,听说那冰饮可好喝了。”一旁的小弟笑着凑了上来。
“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霍老大应了一声。
“嘿嘿!”小弟们笑着,手上忙碌的动作更加的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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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救命啊!咳咳”两个家奴扶着豫祝艰难地爬进了豫府的大门,那脸黑的跟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似的。边干咳边喊着。
此时此刻的豫祝已经奄奄一息的几乎就剩了半口气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水蓉儿急的直跺脚,这人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回来就跟快死了似的。而且这嘴跟脸怎么黑成了这样,这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不是说好去给那女人和哑巴‘雪中送炭’去了吗?难道他们还实心眼地真给人家送‘炭’去了啊!
“少奶奶,水,水!”两个恶家奴就算想说,这嗓子眼里也卡着灶台灰呢,干哑的真是有口难言啊!只得赶紧叫嚷着要水喝。
“去,赶紧给他们拿水来。”水蓉儿赶紧吩咐下去,又是倒水,又是抬人,又是请郎中。到最后团团忙下来,才问清楚事情的缘由。
“好你个谭爱亚,好你个豫家的哑巴。竟然这样耍弄我夫家,看我水蓉儿怎么收拾你们,这笔账,我记下了,我非跟你们细算不可!来人那”水蓉儿跺着脚地喊道。
打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下人。
“去给我干爹说一声。就说我有急事要求他老人家。”既然那巷子夺不过来,不如,就毁了它,她豫府不能赚的银子,别人也休想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