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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自由决择
“我担心的不仅仅是扶不起，而是担心这次网帖事件暴露出来的问题。”项不凯忧心匆匆的道。
魏丰华没有立即指示什么，他很清楚：现在的蒋百年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也是越来越糊涂透顶，尽干那些没有用的蠢事！道听途说的事也要捅出来，给自己都惹了一身的麻烦。现在长丰市的控制权，蒋百年是绝对扳不过来了，他心中不服，要求又不断，怎么办才好呢？
魏丰华半响之后，忽然道：“你觉得这次网帖事件会不会就此烟消云散？”
项不凯摇头，道：“我正是担心这个问题呢，凭借现代科技，是完全可以查证清楚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他们都知道曾子祥自然不会善罢干休，只是在等结果而已。
“我最担心的还是央视的调查采访，到现在为止，似乎都没有动静，他们是不是在等待我们先行公布结果？”魏丰华有些忧虑的说道。
央视的影响力，谁人不知？舟山省委面临两难境地，如果省委先发表声明，公告网贴是有人故意谄害曾子祥，那么就有两点问题值得考虑了：一是发帖之人，公安机关什么时候能侦察出来？二是央视调查结果要是跟省委的公布结果有出入呢？问题就大了。可如果还压着不澄清，问题会更大：一方面省里面临赔偿硅谷大力公司几百亿损失的问题，长丰市的卢宁开发区还可能暴发大规模的群体性事件，这些责任完全得由省委省政府来担呢。另一方面，要是央视先比省里公布调查结果，则一定程度上说明舟山省委省政府重视程度不够、调查处置能力不行，间接也就反应为主要领导能力不行了。无论怎么做都有不是的地方，可谓进退两难。
项不凯也没敢胡乱猜测而回答，最后默然离开了魏丰华的办公室，他得准备晚上常委会的材料去。
应该说魏丰华做错了停职的决定，后面还是加强了认识思考，现在考虑这件事算详尽多了，他关注着央视没有报道的动向，也考虑到了捉拿发贴者的事情，但可惜他都没有付诸行动，甚至连安排省公安厅查清来源的一句体面话都没有说过。
央视等的其实也就是这个结果，舟山省委省政府不采取行动，自然有人会想办法，曾子祥此时就正面对着发帖者呢。
在长丰市郊外的一座废弃的仓库里，铁芒将一个瘦骨嶙徇的青年人拖到了曾子祥面前，先是给了两巴掌，然后才道：“老老实实的给我大哥交待吧！”
此人早已是面如死灰，手指都动不了了，满脸除了惊恐就是绝望。也难怪他会如此，一个喜欢玩点电脑，成天泡网吧的人，哪里经得起铁芒的拷问，身上早已是五颜六色，青红难分，十只手指没有一只是完好无损的，估计他这辈子别说是再发帖子，就是对电脑来说，也得说拜拜了。
他老老实实的将受何人所指使，怎么拿到的资料，去哪里上的网，如何发出的帖子，又怎么跟帖答问，等等，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清楚明白。
曾子祥不想过分迁怒此人，听完之后，拿了一个写着邮箱地址的资料给换芒，道：“你亲自将这人交到市公安局陆小东手里，也别太难为他了，他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对于询问过程和结果你就负责发到这个邮箱里。几名指使者及中间人，你就不要再管了，那些是陆小东分内之事，你不必代劳。”
曾子祥从仓库回来的途中，他接到了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电话，知道省里的最后态度，也知道后天得召开全市干部大会的事，他恭敬的听完，真诚的说了声：“谢谢兰书记！”
兰青天郑重的道：“子祥同志，不管省里通知的干部大会时间是多少，你就按你安排的时间进行就是了，项不凯那里由我来应付。”
“好的，我会想办法将后天会议时间拖到晚上7点钟，理由不用找，我会跟具体发通知的人沟通。”曾子祥还是将时间先告诉了兰青天，一旦项不凯提出异议的时候，也方便兰青天解释。
“好！”这边曾子祥才挂了兰青天的电话，那边蒋百年就接到了项不凯的私下通知了，不过语气有些不善，他警告蒋百年要顾全大局，不要再作无谓的举动，意思是如果再给省委添了乱子，魏丰华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个意思，蒋百年岂有不明白之理。
接受了一番教育之后，蒋百年抽烟喝茶都觉得淡而无味了，正想上卫生间嘘嘘，轻松一下神经，儿子蒋功却是急着电话报告他，发帖子的人失去联系了。蒋百年急问：“会不会出事了？”
蒋功道：“是有这种担心，不过似乎不像，只是无人接听而已，并没有关机。”按常理，犯罪分子一旦落入了公安之手，手机是要上交关闭的。
“你要仔细留意，晚些时候再联系他，如果明天早上还联系不上，你考虑跟其他两人出去躲躲，卡和钱都提前准备好。”蒋百年也作了最坏打算，即便发帖之人落入了法网，只要缺少了中间环节的佐证，也就追究不到自己头上来。
他的算盘打得倒是如意，不过可惜的是，蒋功等人早在铁芒的监视之下，一举一动，甚至是这个电话的内容都全落在铁芒及两名民警手中，而且自这个电话联系完，蒋功再也没有联系蒋百年，蒋百年打他的电话则是关机，公安有规定。！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市委市政府都忙着准备召开全市干部大会呢，重点不再会议的内容上，而是为了更好地接待好省委组织部部长和省纪委书记这两位手握重权的人物，因为这两人，一个手中握着市领导的官帽子，一人手中举着把官员无不害怕的避邪宝剑，任谁哪一个来，别说是惹不起，就怠慢都不敢有分毫。
全市干部大会召开的准确时间，市委办公室在会议通知送审稿上写的是下午3：30，蒋百年看了后用笔记在上面将其改成了下午5点，然后才在稿件上签了个大大的“发”字。市委办起草的时候，考虑的是省领导到达时，就已经是中午用餐时间，吃了饭得让他们休息一下后再开会，而蒋百年想的是这个会议时间要越短越好，不给省领导留太多的讲话时间，因为他怕再听到两位领导当着全市主要干部的面教育自己，那样实在太难堪！在他想来，下午5点钟开始，6点就准时吃晚饭，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
曾子祥也在关注着会议通知的时间，他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情况以后，专门让郑志电话联系省委秘书长冯咬金，询问他有没有时间？如果有，则请他到市政府市长办公室来一趟，至于为什么？不必事先告诉他，要来就来，不来拉倒。
曾子祥是停职而非撤职，而且原则上还是停职不停工作，管的事、办公所场、市里干部的尊敬，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些冯咬金自然清楚，他也知道全市干部大会就是恢复曾子祥职务的事，于是在电话中答应马上过来，而且还真是赶快就来了，算算时间，应该是接到电话后就出发了，估计没有报告蒋百年的时间，曾子祥心中有了数。
冯咬金敲了门，然后轻轻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叫了一声：“曾市长！”
曾子祥抬眼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办公桌面前的椅子，道：“坐吧。”
冯咬金小心翼翼坐下，又将手里的笔记本摊开，然后才道：“不知曾市长有何吩咐？”
曾子祥没有立即吩咐什么，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冯咬金的脸看了半响，看得冯咬金是如芒在背、如梗在喉，心中就像有十五只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他不自觉的移开目光低下头去。
“会议通知发下去了没有？”曾子祥似乎是顾左右而言它，一副看上去若无其事，又心不在焉的样子。
“蒋书记刚签完，还没发呢，不过等不了多久，一小时后就可以通过政务内网发出去了。”冯咬金仔细的回答道。在他想来，市长肯定不会是找自己来问这个事，自然是另有特别的事情吩咐，否则岂会让自己这个市委秘书长到市长办公室来？
曾子祥道：“时间上能不能推迟到7点钟去？”他语气很淡，似乎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这个。7点？”冯咬金从未听说过会议时间安排在晚上7点的，要么是6点以前，要么是晚餐之后的8点比较合适，他不知道曾子祥是嫌弃时间安排晚了，还是预留的开会时间短了？回答起来就有些犹豫了，没有及时说下去。他自然也不敢问是为什么？
曾子祥看着冯咬金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为什么，他知道冯咬金心中为难了，即便他愿意离开蒋百年身边，可那边也是市委书记，为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曾子祥只给冯咬金这一次机会，反正也没逼他，由其自由选择决定吧。
“对了，冯秘书长，大会议室的电视屏幕似乎小了点，明天上午换几台大的吧，另外也适当增加几台在相应的地方，争取明天会议情况能让每一位参会者都看得清清楚楚。”曾子祥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徐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