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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保其两全
项不凯抬头看了看魏丰华，试探道：“要不，中和一下两方面的情况，还是让蒋百年上，曾子祥也跟着上一步，陈大名适当的动一动。这样不犯大忌，争取保个两全。”
魏丰华对这个提议，倒有些心动，但也同时提出：“如果让曾子祥做个常务副市长，估计难迎合上面的意思。如果是让他直接做市长，任职虽然差了1个月，这倒问题倒不大，只是蒋百年明确要让曾子祥到一边凉快去，他们搭班子肯定是尿不到一个壶里，说不定还会搞出什么事来。”
项不凯面色有些难看，道：“蒋百年想怎么样，我能就非要怎么样吗？难不成我们满足他，那江部长能满足我们吗？再说了，国办的检查通知也透露了一个信息，长丰市按卢宁的经验推进扶贫开发试点，我们大胆的设想一下，曾子祥不上去，长丰市如何去推广卢宁的经验？摆明是让曾子祥来做嘛。我们又绝不能让曾子祥接替陈大名，除非”
魏丰华眼皮一抬，道：“除非怎样？”
“除非将蒋百年挪到其他市去作书记。”话虽然是这样说了，但项不凯知道现在不可能挪蒋百年，他一动，一屁股的问题都会暴露出来，清查起来魏丰华与项不凯都干净不了，这样的烂摊子现在可不能扯出来。
魏丰华当然是坚决地道：“蒋百年现在不能走。”
项不凯摊了摊手，道：“那就没其他办法了，我们现在要做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如何让曾子祥不在江帆面前，甚至是直接在江部长面前，说有关舟山省不好听的话，至少在你当上省委书记之前是绝对不能说。”
魏丰华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12点了。他道：“要不就试试你说的方案，你现在以省委征求相关市委常委的名义，打个电话给曾子祥，让对陈大名的去留提点建议。”
项不凯知道这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明白了魏丰华的意思，立即拿出电话，当着魏丰华的面拨通了曾子祥的手机。
此时的曾子祥已经上床，都跟文文做了一遍功课了，刚刚入睡，听见手机响了起来，抓起来一看，显示是项部长的电话，这还是给高天成做秘书时存储的号码，狐疑了一下，赶紧接通了，道：“项部长您好！”“子祥啊，休息了吗？”项不凯还是第一次对曾子祥叫得这么亲切，心中万个不情愿，嘴上却是笑呵呵的。
曾子祥从床起身，边穿拖鞋边道：“还没有，项部长有什么指示？”12点还没睡，这种谎言虽然谁都听得出，但并不令人反感，曾子祥也只好这样，总不至于说：早睡了，你看都几点啦。
“哦。子祥啊，是这样的。省委想对部分地市县的主要领导作一次常规的微调，我们按照省委的统一要求，对个别领导的去向，想在定范围内听一下常委班子成员的建议。涉及到长丰市委陈大名同志，你作为长丰市委常委，我们想听一听你的评价和调整建议。”
省委组织部长在深夜给一个市委常委打电话征求建议，曾子祥警觉的感到，提交明天省委常委会研究的人事方案会作重新调整，涉及到了陈大名，让自己给点建议，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自然是江帆的一系列杰作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可那只能是保全了自己，对陈大名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来做？难道。
曾子祥心中有了数，对陈大名的去向也就有了相应的认识判断：第一，不可能提拨，副部级干部必须由中组部来进行，省委还没有这个权力；第二，留在长丰市的可能性没有了，要留就不用征求这个建议了；第三，不会去作省政府副秘书长了，如果是更不用省委组织部长打这个电话，深夜12点征求建议，哄鬼！
这些判断虽然有这几方面，但都是在头脑中一闪而过，曾子祥在电话中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他仅是略一思索，就道：“陈书记是长丰市委的班长，能留下来继续工作，我们当然是坚决拥护支持；如果组织上要进行调整，建议换个市干一干为好，这也能起到交流工作经验的重要作用。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胆大妄为之处，还指项部长批评指正。”
因为有魏丰华在身边，项不凯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道：“子祥啊，你的建议很中肯，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就这样吧！”
项不凯挂了电话，对魏丰华道：“他的建议是倾向于调整到其他市，看来确实看到了形势，也表明了在同一阵营。”
见魏丰华点了点头，项不凯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终于将最后的方案敲定，才各自回去休息了。
曾子祥接完电话却是睡不着，他知道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是肯定保住了，陈大名的情况估计也会有所好转，至少不会去做那烦人的省政府副秘书长。心情一松，神情一缓，想起的东西就多了起来，也猜想到陈大名今夜会睡不着，立马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想两声就接通了，看来所料不差，陈大名真的没睡着。
曾子祥先是道歉打扰，又简要问候了下，才道：“陈书记，省委那边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没有，我下午听说人事调整方案已定了。”陈大名心情不好，说话也就有些懒洋洋地。忽然又有些精神一振，问道：“子祥，你那边有消息？”
曾子祥自然不好明说，不管是怎么回事，总得讲点政治觉悟，他不可能说出项不凯刚才打电话的事。只是道：“我猜想，你可能还得在市里干一阵子，不过，估计会换个地方。”
“哦。你不会半夜睡不着，打电话忽悠我一下，找开心吧！”陈大名自然期待能有这样的结果，换个地方是求之不得，在长丰市与蒋百年不对路，什么都不顺，干得是鬼火冒。
曾子祥笑道：“再怎么的，我也不敢拿领导开涮。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一切都只能等明天揭晓。”
“恩。谢谢你！子祥。”陈大名不用说什么，做了这么多年的市委书记，岂会不明白大半夜打这个电话的意思，猜想也是能像这样说出来的吗？至少会有60%以上的可信度。
曾子祥也不客气，挂了电话，觉得踏实多了，上床躺下，文文睡眼矇矇的问道：“这么晚？谁的电话。”
曾子祥嘿嘿笑道：“舟山那边的老相好，晚上想我睡不着，非要吵醒我。”说完在文文肌肉最多的地方摸了摸，还轻轻的怪笑了两声。
文文轻轻地拧了他一把，不过见曾子祥心情很好，也就跟着迷糊的抛了个笑脸，然后抱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次日是新学期的开学日，曾子祥早早的就到了党校，报到开始新的一轮学习。老师没变化，学员还是那60人，只是许多人都明显的瘦了一圈，相互间免不了调侃一番，都知道是什么原因，是怎么回事。嘿嘿！
下午4点的时候，陈大名打来了电话，曾子祥赶紧从教室里溜了出来，镇定了一下神情，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中又传来了许久没听到的陈大名那爽朗笑声，他在电话中一开口就道：“子祥啊，恭喜你啦！”说完呵呵一笑，听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祝贺。
这回曾子祥倒是有点迷迷糊糊，保住个县委书记还值得恭喜吗？不禁问道：“陈书记，我喜从何来？”
陈大名大声的道：“常委会议已经结束了，曾子祥同志将任长丰市人民政府市长，公示一周就可以看到你的任职文件了。”
曾子祥有些意外，不是差点连县委书记的帽子都搞脱了吗？能不去当那个市委统战部长就算阿米托佛，可以烧高香了，怎么还意外的收获个市长。他有些不相信的道：“陈书记，你不会也跟我开这种玩笑吧？”
“绝对准确，常委会议结束以后，是省委组织部的同志告诉我的。”陈大名当然相信结果，因为省委组织部分管人事的副部长是他的老朋友，列席完会议直接给他打了电话，岂能有错。
“你呢？”曾子祥也很关心陈大名的去向，虽然从他的笑声里能听出一点端倪，但还是要问一问清楚。
陈大名收住笑意，道：“你帮我弄那里，还用问我啊？长丰的邻居，南江市委书记。”陈大名知道这事注定与曾子祥有关，昨晚深夜那个电话可不是无缘无故打的。
曾子祥也替陈大名高兴，道：“陈书记，我也要恭喜你，南江市可比长丰好许多啊，今后多来看看我，帮帮我。”
陈大名郑重地道：“子祥，我们就不说客套话了。你今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也会尽力！”
曾子祥道：“你答应我的四条，还有一条没兑现呢。嘿嘿！”
陈大名又是大笑道：“估计是永远也兑现不了了。”
“对了，陈书记，卢宁县是什么情况？”曾子祥远在京城，自然不方便打电话问省委组织部，其他地方他也不关心，卢宁是自己的根基所在，必须问一问。
陈大名道：“卢宁县委书记这次空缺，白春风仍然作县长，暂时主持县里工作。”然后似乎是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又道：“那是你的发源地，几大工程都在进行中，这个县委书记的人选省里肯定会征求你这个市长的意见，总不能什么人都让蒋百年安排完，那样的话，你这个市长还能与蒋百年配合到一块工作吗？”
其实蒋百年倒是非常想安排卢宁县的县委书记，现在的卢宁县可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鬼地方，即将是丰衣足食，肥上添膘。可省里有考虑，由不得他，省上既然让曾子祥做市长，要把江部长这条线理顺，就绝对不会因小失大，再去市长发祥地插一根钉子，自然会给曾子祥给点建议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