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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凡醒来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他一直念着的人,红发少女穿着飒爽的军装,到腰的瀑布一般的美丽红发被她剪成了齐耳短发,已经不再是学院里那个穿着小洋裙的美丽学姐。
而是一个长大了的,清丽飒爽的女军官。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了,容凡发现,在一年年的岁月中,莲火变得越来越温柔。不再像初见的时候,一身的刺,让人无法接近。像是高冷的冰山小公主,让包括容凡在内的其他人,无法更深一步的了解她。
她是特博尔学院的娇女,一直以来都受尽德里安的宠爱,她是德里安最喜欢的门生,甚至比喜欢容凡要多很多。
身为一个女孩子,她做到了许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她很坚强,但是这两年在军队中的经历没有让她变得冷硬,没有让她变成灭绝师太那种生硬的女人,反而更加有一种成熟柔美的味道了。
容凡就这样看着面前的莲火,静静的有些出神。
他不想说话,不想打破面前这份美好的景象。莲火用手指撑着脸,坐在病床边上,那双骄傲的红棕色眼眸,一眨不眨的看向窗外。
窗外炮声连连,有时候连窗框都会开始震动。
容凡从莲火的眼睛中,发现少了过去的嚣张跋扈,反而多了一层忧郁。容凡有些心疼她,心疼这个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一直在追寻着自己的目标的女孩子,他还记得在天台上,这个小魔女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
容凡心里很清楚,莲火与他,之间萦绕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他从那次测试中就明白,莲火将他看的比生命还要重。容凡不禁苦笑,他何德何能。
“你醒了?”;莲火转回目光,看着容凡,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清淡如茶,又温暖如春,是她发自内心的笑意,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淡然,好像早就知道容凡会现在醒,好像是发现了容凡在偷看她,这一刻的默契,让容凡不禁心口一暖。
“嗯。又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了。”容凡心里还有些难受,他这个男人,总是躺在病床上,也不像样子啊。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现在床位紧张。”莲火那个温暖的笑意还未消失,嘴里说出的话却让容凡心都凉了。
“喂喂喂,我这才刚醒啊,我还想再躺会,我不能走路了,我伤的好严重啊。”容凡本来还沉浸在莲火那温柔炫目的笑容中,结果就被这样赤果果的给嫌弃了,原来找他是为了让他搬走的,容凡不开心了,开始满床打滚。
“出息。”莲火上前,细长手指捏住了容凡的耳朵,使劲那么一拧。“怎么着啊,这才几天没收拾你,就要上天了?别以为你功劳大我们就要让着你。告诉你,再不起来我可打你了。”
容凡此刻觉得,之前认为莲火越来越温柔了,绝对是错觉,绝对的!
“好好好,我这就起来。我这就让床位,身为联邦的好士兵,我都愿意为联邦鞠躬尽瘁抛头颅洒热血,让个床位算什么。”容凡捂着耳朵求饶,开始上纲上线的表明立场。莲火这才放了手。
“这是你的衣服,换上吧。”莲火冷冷往容凡床上扔了一套作战服,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病房门打开,穿上了干净衣服的容凡探头探脑的从病房里出来。
“哎哎哎,哎哟,我这头好晕啊。”容凡刚出来走两步就开始往边上倒。说实话他伤的不轻,内脏都被震移位了,还有少量出血,好在容凡的身体修复机制发挥了作用,只要给他时间,就自动修复了过来。
容凡也算是打不死的小强了,他这样的身体来打仗,明显是敌人吃亏了,一个是血肉之躯,另一个却可以自我修复。
这就是战争时期,要是放在往常,容凡这样的人一定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研究的。
只有容凡自己明白,他这些天赋都不是偶然的,而是他的母亲安排给他的宿命。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落日镇,那么落日镇也不会遭受那样的灾祸,说起来,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因为他。
他这份责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背负上了,谁也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无论是做战争机器,还是答应德里安教授,回到实验室为新人类的诞生做贡献,容凡的命运都是被安排好的。
但是他毫不气馁,他愿意拼尽他这这身血肉,守护这个联邦。
这个虽然不完美,但养育了他的联邦。
这里有在他落魄时给他丢零钱的好心人,有因为一串手串就把他引为知己的老鉴赏家,有身在风尘却每天都给自己的哥哥写信的女孩,有冰清玉洁为了自己的前程逃婚的大小姐。
联邦是他的国家,当国家有难的时候,他无法选择后退,无法作壁上观。那些埋头在地底下只专心搞研究的人,美其名曰为了全人类的进化,但是他考虑过么,人类也许不想进化,他们只想过普通的平凡的幸福的日子。
容凡确实是有点晕,但没那么严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走路还是可以的,他故意往莲火身上靠,来报之前莲火冷他的仇。
“没事吧你,哎哎哎。”莲火看见容凡倒下,赶紧伸手将容凡固定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容凡比莲火要高一个头,他这么一靠,莲火的姿势就特别勉强了。
“头晕,走不动路,肺里疼,哪都疼……”容凡故意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诉苦,手臂搂住莲火的腰,嗯,怎么这么软……好香,容凡深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你这伤还真没好,我扶你回宿舍休息吧。”莲火咬着牙扛着大高个容凡,把他从简易诊所里往外拖。
这周围都是受了伤的士兵和来来往往的护士,看见莲火扶着容凡也不觉得惊讶,断腿断手的多了呢。
“莲火,你短发真好看。”容凡趴在莲火的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飞速跑开了,那个速度一点都不像重伤患。
莲火愣在走廊,看着远处跑走的那个青年的背影,半天没做出反应。这个时候不应该上去打他么,但是莲火的脚就像是钉在了地板上一样,脸侧已经烧的像是着了火。
他居然,在夸自己好看么……
莲火轻轻笑了笑,真好,原来自己在他眼里,也是漂亮的。
唐礼有一个习惯,永远不会让他的兵闲着,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战场上永远都不嫌士兵多,何况像容凡这样的优秀士兵,多一百个都不够。
容凡刚一下床就接到了手腕的光幕传信,让他去指挥部报道。
他们现在在奎星,整个联邦的指挥部就在这里。
容凡还没等开门就听见了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容凡用心一听,原来里头有人在吵架。
“唐礼,你行啊你,你跑这来当大官,还对我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你之前不过是我们连的指导员而已,这把你能的,真把自己当首长了!”
“你还火了?你知道你那个计划有多冒险么?整个联邦都差点搭进去,要不是我及时赶到……”
“行行行,就你能,你是救世大神仙行了吧!”
容凡这是听出来了,这俩人是许大兴和唐礼。他们以前那俩狼狈为奸的连长和指导员,如今一个是机战部的特邀指挥,一个是个小连长。
连长心里肯定不平衡啊,容凡觉得这好戏有的看,又趴在门边专心的听着。
以前都是他们俩合起伙来整容凡,这下可好了,他们俩之间起火了,容凡正好瞧热闹,真是解气啊。
容凡刚刚还有点头晕呢,这会子一听八卦就开始神清气爽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样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这样是不行的。”
“我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指导员哦,我知道你思想工作做得好,但是别用我身上,没用!”
“我知道是在打仗,我已经上前线半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但是我不允许你出问题,你知道么。”
“哦,你提前半年上战场,你厉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牛呢。说调走就调走了,还当指挥官,行行行,我三连啊,本来就庙小,根本容不下你这个大菩萨。就这样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什么啊,这都哪跟哪。许大兴你发什么火,都陈年旧事扯它干什么?”
“你说一句陈年旧事就完了?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啊,你就把我蒙在鼓里,你那么硬的后台干嘛跟我在三连磨了十几年啊,唐礼啊唐礼,我真是看错你了,说走就走,真是一点情义都不讲。 你现在还批评我,你有立场么?”
“这是两回事。行行行,我承认我当时走的时候太突然,让你无法接受,但我也没办法,这是组织上的需要,我必须来到这里,参与到指挥当中。而对你,我是真的当成好兄弟的。”
“话说的好听,好兄弟,你跟我摆什么官架子?还训我。信不信我打你。”
沉默,沉默
大概沉默了一分多钟,里面传来了唐礼的冷淡又恳切的声音。
“正是因为是好兄弟,我才无法承受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