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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马德平本能地答道,但脑子里一过安岭的名字,又本能地惊叫出声了。
“你们的牛大县长,不但威逼安岭同志套取了国家机密,还准备以此要挟安岭同志甚至给予开除公职的处分!牛健业同志的错误是极其严重的,我建议,牛健业同志在县委会议上深刻检讨,同时将检讨书上报地委!”
“是!”马德平紧张地答道。
“我个人认为,西岭县委应该加强保密条例的学习,不要觉得自己比上级领导更高级高明!”
“是!”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就在这里,给省委何书记汇报结果!”张文广说着,就雀巢鸠占,开始赶人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何书记真坐大电话机前,等着自己的汇报,张文广几乎带着惶恐的心情把自己接到电话后的紧急处理过程作了一遍汇报。
何书记在确实地得知这事儿还没有大规模传播之后,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出于感谢张文广的原因,给张文广多聊了几句:
“文广同志啊,我给你说实话吧。对于安岭同志的情况,我也知之甚少。刚才给你打了电话后,我给首长作了汇报,首长告诉我,安岭同志,一直受到大首长及几个主要领导同志的一致看好,甚至大首长在一次会议中,还用‘神奇小子’来形容安岭。
但是,你们也不要紧张。大首长及主要领导的意见也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对于安岭同志,该培养的要培养,该敲打的要敲打,譬如工作中必要的磨难也有利于他的成长,总之,我们要做的事,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为他保驾护航,而不是将其搞成温室里的花朵,或揠苗助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张文广内心可谓惊心动魄,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来自最上面的人对一个乡党委书记的如此关注。
“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你们地委转上来的冲白河乡的‘一队四中心’乡政府机构设置方案,上面已经出了征求意见稿了,将在近日有关全面撤销人民公社建立乡人民政府的文件中几乎一字不改地照登出来,供全国遵照执行。”
“啊?”这个消息,更把张文广吓得不清。
如果说上面关照,那是安岭命好,这虽然惊奇,但却并不能让人怎样服气。可这个“一队四中心”就不同,因为这是安岭在冲白河的试验,可这个试验,根本就没验证过,没推广过,就作为制度设计从顶层压下来了。
这就不是上面关照了,而是安岭真正有着让顶层大领导都不得不服气的才华与能力。
半个小时后,张文广从里面打开门,“你们都进来吧。”
马德平、蒋兴战等人乖乖地走进01,继续听张文广的指示。
他们听到的确实是指示,但却是安岭的“指示”。
张文广说:“刚才何书记告诉我一个消息,我想可以提前传达给你们,其他人,就暂时不要传了,而且永远也不要传下去。这个消息就是:
你们县委县政府报给地委的冲白河乡‘一队四中心’的改革方案,最近将被国家以‘公社改乡’机构设置的正式方案下发到全国执行。这对于你们西河县来说,既是荣誉也是压力。作为‘一队四中心’方案之发源地,我想你们做得如何,不只是地委盯着,省委盯着,帝都也盯着!”
马德平、牛健业与曾小平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又被惊呆了:那个安岭,真的那么厉害?
而牛健业的表现更为不堪,差点吓得坐到地上。尼玛,自己惹到个啥怪物啊,有这种能力的人,竟然甘居于自己手下,尼玛,那思想那文笔,可是华国社科院院长甚至是顶层智囊的手笔呢。
“好啦,你们忙吧。我和蒋兴战同志回去了。”张文广至此,也算是成功摁下了一起突发事件。
“张书记,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还请用完便餐再走吧。”马德平急忙说道。
“马德平,你觉得在这种气氛之下,我还有心情留在西岭吃饭么?”说完,理也不理马德平,便向楼下走去。
西岭县一行,只得下楼相送。
此时,距离原本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张文广在西岭时,安岭其实也在西岭,因为他无法飞回冲白河。虽然安岭一个电话就可要一辆世界最顶级最豪华的山地越野车,但县委书记都还在坐伏尔加的情况下,自己有独立的座驾,貌似也太“出头鸟”了。
与牛健业的冲突,让安岭感觉到有些气闷。这官场,果然如《围城》名言,城外的想进城来,城里的想出城去透透气。如果不是心灵特别强大,是难以胜任官场之重任的。因为,它随时都可能遇到压力,而这种压力你明知无理,却只能承受。
也因为这种压力,安岭来到邮局,要了一个长途包间,就给赵晓春拨了过去。
他与赵晓春的关系,一般都是赵晓春打电话到冲白河,一个星期一次,多数是固定时间,即星期六晚7点40分,新闻联播之后。安岭也可以打电话给赵晓春,但不是特别急的话,安岭一般都是到了县城再打。毕竟,以乡政府的电话打到县邮局,再要帝都长途,接通的可能性很低,试了两次安岭就不再试了。
两人通电话,赵晓春的情话不太多,而安岭的情话也不多,两人最多是听对方诉说各自的生活,好像听了对方的生活就与对方生活在一起一样,心里就要踏实得多。
半个小时后,安岭挂了电话,去西岭最好的路边饭馆切了几样腌卤外带一瓶白酒,安岭决定来个一醉解千愁,至于牛健业的事,如果要发酵,估计还要等几天吧。
安岭当然没有喝醉,而是喝一瓶酒,把所点的菜吃完之后,便回到宾馆里“修炼”去了。修炼,是安岭黑夜的主题。
次日坐班车回冲白河,本来该一路顺利平安的,但却出事了。在距离冲白河约15公里之地,一座石板桥被当地人把桥板给全部抬走了,汽车根本就过不了。
而且,车外公路上还有人在大声叫唤:“就是不准冲白河的人过。他们有了好处,就吃独食,不给俺们黄泥乡汤喝,我们凭啥要允许他从黄泥乡过路?”
本来,安岭已经感知到那几块石板就在桥洞下的淤泥之中,以安岭的力气,跳下去一个人最多十分钟就能把这条简易公路桥给修好,但听到黄泥乡的汉子的话后,安岭取消了这种打算。
有牛鬼蛇神要跳出来,就让其跳得更高一点吧。(未完待续)